第二百一十八章 躲不了的聖旨
梁師成離開皇宮匆匆來到尚書省蔡京辦公地。
「太師，喚咱家是為何事？」老梁匆匆進門也不多禮，直接問道，他很忙，他要給徽宗一個交代，現在由於曹晟的出現，有了掣肘，相當於有了監督，徽宗已經不可以糊弄了，一旦被曹晟一派抓住把柄，那麼後果難料了。
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這是曹晟們想要的結果，他們從來不是要幹掉誰，去掉蔡京還有李京王京，而是要使大家都為國朝做事，讓做事成為一種風氣，一種向上的政治正確，那麼接下來無論是誰當政，誰為首相，都對國朝有百利，這才是曹晟們真正想要的，所以在滕輝為大宋的利益而作為時，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曹晟們都很是歡迎並加以鼓勵，從這次滕輝的反應，曹晟們是成功的。
「守道，這蘇州朱勔那邊有些不同尋常，老夫懷疑朱勔已是被挾持，所以守道是否可以讓皇城司即刻去了解一下，老夫也好做些打算。」蔡京和藹可親的說道。
「蘇州那邊皇城司已在打聽，朱勔確實有些不妥之處，最近很少露面。按照常理來說，這麼緊急的時候，他這個轉運使還代理著這蘇州知府的職位，應該整天忙着處理才是啊！」梁師成想了想說道。
「哦？那就八九不離十了，守道，這個消息對老夫來說太重要了。等著東南事了，守道心中所想，老夫定會為你實現，」蔡京面帶笑意的許諾道。
梁師成大喜，這是他夢寐以求的願望，他之所以不遺餘力的幫助蔡京，就為了他心中所想。梁師成兄弟二人，最後只有一個侄子這個獨苗，他現在雖然有些權利，卻不能長久。
歷史上他投靠一枝獨大的蔡京，政和八年間，也就是今年，徽宗皇帝在蔡京不反對的情況下，賜梁師成進士出身，遷晉州觀察使，後來轉興德軍節度使，累官至檢校太傅，拜太尉、開府儀同三司，遷淮南節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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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回報，在梁師成權勢日盛后，之後也是不計後果的幫助蔡京，貪污受賄，賣官鬻職，無惡不作，假傳聖旨，當時竟稱「隱相」。
這就是梁師成畢生追求的，這也是童貫引起的太監夢。而這一切的前提就是得到首相的認可，他們不反對才行，若首相反對，他們就是再得寵也是無用，畢竟皇帝不可能為了這等違背常理之事，去開除宰執，在大宋要知道士大夫集團權勢很大，一旦這等事發生，那麼硬剛皇帝就成了政治正確，那不管誰是首相，都不敢向皇帝妥協，一旦如此作為，就是開罪整個士大夫集團，這時候就沒有權臣和清流之分，必須反對，這就是政治風氣。
就像仁宗時代，朝中就以懟皇帝為榮，包拯、文彥博等可以把口水噴到趙禎臉上的，韓琦、富弼上台也一樣。這就是後世說明趙禎「仁」的最佳說辭，吐面自乾的典故由此而來，這是明君的典範。後期的明朝就更過分，懟皇帝被皇帝責罰，變成了一種風尚，一種政治資本。
梁師成甘心作為蔡京在宮中的代言人，甚至冒殺頭誅家之風險，這就是他想要的，曹晟曾經試探過梁師成，才知道這個太監想要什麼，其實在華夏，大部分人為的無非就是子孫後代的家族崛起，未來祠堂中間可以作為高祖、始祖或者太祖被拜之。
華夏的這種心裏來自於自古的文明思想還是儒家、道家，這些無從考證，也許是代代相傳的教育觀念。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父母之為子女則為之計深遠......這等大道之理被華夏人奉為天條，這也是華夏綿延不絕的原因之一，每個父母長輩都會為子輩後代而甘願辛苦一輩子，並且不計代價，梁師成也是這樣，他為他的侄子及家族後代而奮鬥，在某種意義上也是一種精神。只不過這是一種歪道，既是歪門邪道，就會有很大風險，這也是他老梁必須承受的。
徽宗調宣威將軍府的聖旨在尚書省的安排之下，派出梁師成這個一等太監，親自去登州傳旨。曹晟得知也是無法，他無法躲避，事實上蔡京不好對付，這個政治老狐狸，歷史上四次復相，直到趙桓上台才下去的大奸臣，豈是泛泛之輩。盛名之下無虛士，俗話自然有他的道理。
曹晟接到田俊的報信，呵呵一笑：「這等事就想困住晟，哈哈，這蔡京也是無計可施了，回京的理由，在晟身為皇家女婿的情況下，有何難哉？」
「明睿不可大意啊，這蔡京既然認真出手，不可能只有這一著，老夫與蔡賊相鬥多年，他的手段向來密集，不論卑劣與否，很是有效，明睿不可兒戲，這次是個大變局，我們要是抓不住，讓蔡京緩過神來，我等必會損失慘重啊。」張商英憂慮的說道。
「張相，不必憂慮，晟自有辦法，只是每個人都想利益最大化。但是我們是有信念的一群人，這依然是我等最大的優勢所在。」曹晟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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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睿所言極是，我等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此，他蔡黨誰人可以與我等拼沉浮，搏生死？」趙鼎浩氣泠然的說道。
曹晟與趙鼎，一個擊掌哈哈大笑道：「踏馬的，老子狠起來連自己都坑，就問他蔡京及其黨羽敢不敢一個換一個。」
曹晟連夜快馬趕回登州，準備接旨，這次就算剿不掉梁山，也要趕他們回去了，否則東南事後估計才能脫身。
東京之事只能交給秦檜和張叔夜按照計劃共同處理，與曹晟保持一天一報。
蔡京也是覺察到曹晟可能就在東京，童貫信使多日未有回報，他更加確認此事，這種伎倆他再熟悉不過了。他曾想過把他逼出來，但是沒有辦法，太子一脈的力量很弱，卻也有大員鎮場，不知不覺太子一脈已是完成朝中佈局，雖然人數不多，卻是功能齊全，張叔夜坐鎮上層，太子以身份保持存在鎮場，趙鼎為喉舌，秦檜等互為臂助，大宋日報保證輿論引導，田俊看住皇帝周邊，這種格局可能進攻不足，自保那是綽綽有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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