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簪花男人

第69章 簪花男人

戴大今晚被落了面子,又惱又煩,心情十分不爽。

要是在平日,他早就大耳括子衝上去了,不把對方刮層皮,就不是東大街的戴爺!

可是在面對阮小七的目光時,他還是膽怯了。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他雖橫,卻怕死。

潑皮也不是什麼人都敢得罪,不然的話,有一百條命也早就交待了,還能讓他瀟活到現在?畢竟這裏是帝都,隨便拉一個人出來,弄不好都是有些背景的。

但是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然以後還怎麼在這一帶混?他還想着通過翟管家落得些好處呢,本來這事如果做得好,進入體制內也不是不可能,也就翟管家一句話的事。

若不是因為翟謙顧忌著會對太師蔡京造成可能的影響-畢竟他權勢再大,說到底只是蔡家的走狗。私下裏撈錢弄權就算了,明面上還是要收斂些的,在蔡府太過高調不好--十個宋玉蓮也弄到手了。

他只稍微地放出風去,這種事自然有千百個溜須拍馬的人來做的,根本輪不到戴大戴大是通過府里門房的表姐夫的相好的哥哥的關係知道這一消息的,然後馬上利用他潑皮的身份逼得宋玉蓮一家差點在東京無法立足。

按道理,憑宋玉蓮的才藝和姿色,大富大貴可能比較困難,但在東京獲得一份衣食無憂的生活是完全能夠做到的-幾十家勾欄瓦舍,哪一家收留不得她?

此前他只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潑皮,東京能開勾欄瓦舍的哪個沒有通天的背景?這些朝奉、掌柜包括夥計,又哪個會正眼看他?

但當聽說他是為翟大官人做事時,一個個的竟然都不敢接納宋玉蓮了!

越如此,越讓他看到了體制內的權勢,那可比拉開膀子和人動粗威風多了。所以戴大更加賣力,幻想着通過玉成翟總管的好事來獲得其青睞。

宋玉蓮被逼得無法,只能跑到各酒店甚至腳店走穴,就這樣還時常被他壞事--戴大是個潑皮,沒甚麼正式工作,所以時間有的是。他像個狗皮膏藥似的貼在宋家父女仨身邊,生意不黃就怪了!

若不是王倫壞了他的好事,估計再來兩天宋玉蓮要崩潰!那時候除了俯就之外,根本就沒有別的出路。

三兩重的金錠,足夠姓宋的小娘子一家活個大半年了,也讓這段時間的逼迫失去了意義,如何不惱?

不行!壞了宋小娘子的好事還在其次,今晚在高陽正店裏被王倫壞了名聲卻是頭等大事。這一局如果扳不回來,憑高陽正店一貫對消息的傳播速度,要不到明天中午,自己在外地人手裏吃癟的消息一定會傳到東大街的牛二耳里。

那廝只是好酒,做事完全一根筋,卻一直和自己爭什麼西大街潑皮界的扛把子。從來都是自己佔上風的,這回肯定要被他笑話了!

得找幫手。

那個秀才不打緊,倒是身邊那個精瘦的漢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反應敏捷不說手勁也很大。兩個碗碟砸在自己腕上后,也讓自己失去了武鬥的意志。

何況旁邊還有一個人,雖說看樣子也不是多厲害的人,但自己肯定也不是對手。

不知他們三人是何來歷,但自己身為東道,卻完全找不到能夠援手的人,這個比較丟臉。

沒辦法,一個潑皮,還想交結什麼好朋友不成?無非是道上同類。

可是這事吧,難以啟齒,並且人家不一定會伸這個手。畢竟他兩袖清風,給不了人家好處。

思來想去,他卻不要臉皮地想到:俺既然是為翟大總管辦事,現在有了難處,總該讓正主知道吧?哪怕事最終不成,也讓他老人家知道,俺在替他辦事!

知道翟謙在大相國寺西南有佔地巨大、庭院深深的宅院一所,絕對的黃金位置。此前只是經過,一直無緣上門。此時此刻,懷着碰碰運氣的想法,他便扭頭向那邊走去。

所幸大相國寺離這邊不遠,他心裏有事,又怕王倫他們走了再找不到,所以王步並作兩步趕過去。眼看轉角處就是翟府了,冷不防迎面撞在一個人身上,倒被反彈幾步,頭皮生疼。

抬頭一看,對面那男子約莫三十歲年紀,生得十分浮浪:狀貌魁梧,一表人物,美容顏,眉目秀朗。頭戴白緞忠靖冠,貂鼠暖耳,身穿紫羊絨鶴整,腳下粉底皂靴..尤可嫌者,他竟然在頭上戴着一朵花,十分之騷包。

如果王倫在這裏,只怕會覺得很「惡俗"、毀三觀,覺得大男人頭上戴花很娘。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男人頭上戴花,只是宋朝時期的一種時尚潮流。

不管什麼職業,不管好人還是壞人,也不管男人女人,很多人都會在頭上戴一朵花或者耳旁插一朵花。這頭上插花的時尚活動,有一個專業詞叫"簪花"。本是婦女頭上的一種裝飾,如今已有兩三千年的歷史但說起男子簪花的歷史,唐朝時期便已有此現象。即便是離我們最近的清朝,也偶爾會有男子簪花的記載。

然而最盛行這一時尚浪潮的,還是在宋朝時期,當時已經非常普遍。宋廷專門規定皇帝賜花百官,以羅花最貴,宰執以上官方可得之;欒枝次之,賜以卿監以上官;絹花賜以將校以下官。

梁山好漢也有許多是喜歡簪花的。比如在描述浪子燕青的形象中,就有一句"鬢邊長插四季花";在上梁山之前擔任劊子手的蔡慶,為什麼會叫「一枝花"這個外號?其實也是因為他非常喜歡在耳邊戴花,「一朵花枝插鬢旁"。

入鄉隨俗,即使蘇格蘭男人穿裙子,也只是習慣,看着看着就會習慣的,反正戴大對這個不感冒。

他感冒的是,這個人為什麼擋他的道、而且撞得他滿頭包?

第一眼,不認識,於是便破口大罵:「哪來的腌臢,敢擋着你家戴爺的道?"

才不怕對方貌似身高體壯,也不會考慮能不能打得過。身為潑皮,如果總是瞻前顧後,也很難打開局面。

那男子見了他的模樣,又聽他出言不遜,其實先有幾分厭惡。畢竟兩者之間的形象差距甚為巨大,這戴大一看就是不入流的潑皮。

不過他並沒有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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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王倫之我的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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