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

張田覺得蘇余終究是個女兒家，女兒家就應該在家裡洗衣做飯相夫教子，出來勞作都應該是男人做的事。當然了，這些話是張田偷偷跟張衍說的，倒也給了蘇余幾分面子，沒有當著她的面說。

蘇余心裡有幾分底，大抵知道這件事八成是沒戲，所以也沒報什麼期望。

回去的路上，反倒是張衍垂著腦袋十分失落。

蘇余笑著拍了拍張衍的肩膀說：「你怎麼看起來如此惆悵？」

張衍一臉哀嘆：「沒幫上你的忙，真是對不起。」

「哎，就此止住，不要說對不起，你願意幫我的忙我就已經很開心了，從今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了，有什麼事情兩肋插刀啊。」蘇余笑著說。

張衍聽到這兒眼睛都在放光：「真的嗎？」

蘇余點頭：「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張衍：「我從前只聽先生說過有兩肋插刀的友誼，你當真願意為了我兩肋插刀嗎？」

蘇余聽到張衍這麼認真地說這個成語，想想都覺得有些肝疼。但是看著他如此認真的表情，蘇余又只能點頭說：「當然，我這個人不管做什麼事都是認真的。以後有事你儘管找我，我一定會罩你的。」

張衍十分天真地點頭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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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餘一身疲憊地回到了客棧，然後倒出了錢袋子里的錢。

原本還以為二百兩已經很多了，但是按照她現在這樣的開銷，撐死頂個半個月。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估計她是找不到活幹了，奈何她又沒有什麼商業頭腦，一下子突然單幹鐵定要賠呀。

蘇余輾轉反側，最終還是決定不能放棄，明天再去街上看看能不能找到活。

轉眼又是一天，俗話說得好人的樣貌就是一張初步的名片，所以蘇余把自己打扮得清清爽爽繼續去街上找工作。

張衍倒是想天天來找她玩，但是他還要上學，所以也沒有辦法。

蘇余對張衍這孩子還挺喜歡的，但只是出於朋友間的喜歡。況且他年紀小，還是孩子心性，家裡又把他保護得很好，人又單純，是個十分不錯的朋友。只不過，再好的朋友也需要空間和距離感，現在這個社會，男女之間還是保持一定距離好。

不出意料，蘇余今天的找工作的經歷依舊十分失敗，基本都是嫌棄她是女兒家出身。像她這個年紀的男兒，家境差一點的也已經可以去碼頭搬貨，再者就是去當學徒。

有一家綢緞莊老闆拒絕她的時候，還給她指了條明路，說是王啟府邸在招丫環，讓她可以去試一試。

蘇余連忙搖頭，好不容易從那裡出來，哪還有回去的道理？而且還是回去當丫環？這階層降得太快了吧。

她還真是有點後悔把這個世界設定成這個樣子，早知道還不如寫一本女尊文，那麼她現在也不至於落魄至此。

蘇余有些垂頭喪氣地在街上走著，突然有個人在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蘇余回過頭，只見拍她肩膀的人是一個四十幾歲的婦人。

那人看起來倒是慈眉善目，她說：「姑娘，你是不是要找活干？」

蘇余還頗有點戒備心，但對方只是一介老婦，她還是點了點頭。

那婦人說：「你有何長處？」

就是問她有什麼本事唄，蘇余說：「我讀過幾年書，會識文斷字，也會數理。而且我學東西也很快，你有什麼適合我的崗位我都可以先嘗試。」

那婦人說：「那可真是太好了，你既然會識文斷字可否到我們那兒幫忙代寫家書？我們那兒都是些離鄉背井不識字的，想找個代寫家書的人都沒有。你若是還會些別的，也可以幫忙做些別的活。」

蘇余雖然覺得這個代寫家書的工作聽起來不是很穩定，但是截至目前為止她也找不到什麼好的工作了，有活就先干著唄，於是乎便同意了。

那婦人也是很高興，領著蘇余走去。

蘇余多嘴問了一句：「你們那兒是什麼地方，那麼多人需要寫家書嗎？」

那婦人說：「我們都是從北方來的，到這裡來謀生計。孩子也上不起私塾，老大不小了還是文盲。若是姑娘你真會識文斷字，幫我們寫完家書再留下來當個教書先生也不錯。」

蘇餘一聽，當老師......聽起來靠譜。一來當老師不會被隨意解僱，二來還受人尊敬，不錯不錯。

那婦人一邊領著蘇余，一邊跟她說著一些詳細的事情，一直到了一個像是四合院一樣的屋子前才停下。

婦人笑著說：「到地兒了。」

蘇余笑著點頭。

打開門之後婦人先走了進去，蘇余後腳跟了進去，進去之後看了一圈，感覺這院子里沒有什麼生活氣息，既沒有晾晒衣物，也沒有什麼日常用品，感覺很空曠。

而且，連個鬼影子都不見。

蘇余開口問道：「怎麼這屋子裡就你一個人？」

婦人笑著說：「這不人在你身後嗎？」

蘇余只聽見後面傳來了沉重的關門聲，再等到她轉身的時候，一記悶棍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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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蘇余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上，而馬車正行駛著。她的手腳全部都被捆起來了，嘴巴也被塞住了。

這馬車裡還有其他年輕女子，統統都被捆著手腳。她們縮在一起，眼神里滿是恐懼和哀戚。

蘇余簡直就想一頭撞死，特么竟然遇上人販子了。

而且他們拐賣的大多是女子，估計就是賣到青樓妓院去，姿色差點的就是賣給窮苦人家當老婆。運氣最好的，估計也就是被賣到大戶人家當那種打死都不用負責的丫環。

而且人口販賣一般都會選擇離她們原生家庭比較遠的地方，不然很容易逃回去或者被人認出來。

蘇余頓時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她使了使勁把塞在嘴裡的布給扯了出來，然後又扯下了其她女孩子嘴裡的布。

蘇余小聲問她們：「你們是怎麼被綁來的？」

大家就算是獲得了說話自由也沒有多說什麼，反倒是把力氣放到了哭上面。

蘇余感覺自己頭昏腦漲，但還是堅持著撐住保持清醒，因為她知道，這段人販子運輸她們去販賣的路上，或許是她們唯一可以逃生的機會。

同車有六個女孩子，她們的年紀都不大，稍大點的也就十六七歲，但是看起來膽子都很小，估計也成不了氣候，頂不了事，所以一切都還是得靠自己。

蘇余定了定心，腦海里不停地在想辦法。

此時此刻，她竟然有些後悔從王府里跑出來了。

馬車又跑了一會兒突然停了下來，蘇余立馬探出頭去。

這馬車的外觀都是正常的，但是這裡面焊了個籠子，蘇余有些勉強把頭探出去，用手扯開帘子一角。

有四個男人，塊頭很大，收拾她們幾個女孩子倒是夠了。

那幾個男人停下來吃東西解手，卻沒有管她們的意思。

其中一個絡腮鬍男人看見蘇余探出頭，立馬上前呵道：「你幹什麼？老實點。」

蘇余無辜地眨了眨眼，可憐兮兮地說：「大哥，我也想解手，可不可以放我下去解個手？」

那個男人顯然不吃這一套，吼道：「少來事。」

蘇余說：「大哥，我們這樣又沒飯吃又不能解手，你這樣是要逼死我們嗎？打漁的還知道不讓魚死在路上呢，你這樣對我們，我們是要憋壞的。」

有個在吃餅的年輕男人看見了說：「大哥，你就讓她去吧，咱們這路確實有點長，不讓人家解手你說要是拉褲子上餿了咱們還得給她們洗澡，不然到時候賣不出好價格了。」

蘇余趕忙點點頭，順便還朝著那個年輕男人投去了感恩的眼神。

魅惑的招數，蘇余大多還是會一點的，那個年輕男人雖然跟著大哥幹了不少回，但平常沒怎麼跟女孩子說過話，這些走來的「貨」也都不讓碰，難免有些心猿意馬。

那個絡腮鬍男人說：「好吧，那你看好她，一定要寸步不離。」

那個年輕男人點頭說好。

蘇余被放下了車，年輕男人領著她往草叢堆走去。

蘇余故作不好意思，小聲說：「要遠點，別讓別人瞧見。」

別讓別人瞧見，但是他跟得緊，是不是只讓他瞧見？

那男人鬼使神差地點頭同意了。

蘇余雖然消瘦了點，但畢竟是深閨里養出的大小姐，模樣自然是那一車女子里最好的。皮膚白皙水嫩，一看就知道從小到大沒幹過什麼粗使活。

到了草叢旁，那個男人說：「你快點就地解決吧。」

蘇余臉頰泛紅，故意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人家手綁著，沒辦法脫.褲.子。」

蘇余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撩得人心痒痒。

那個男人忍不住想，拐來的女人那麼多，反正自個兒沒討老婆，留個下來也是不錯的選擇。

但他只是想想。

雖然他被蘇余弄得有些暈乎，但還是很聽大哥的話：「你的手不能解開。」

蘇余故作為難，過了半晌才嬌羞地低下頭：「那......要不然......你幫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