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大樹追光

第二十四章

從小不肯吃虧的蘇曉檣被拋棄了。轉到軟卧之後蘇曉檣撲倒床上，那個日本女人在做拉伸，較好的身體曲線讓蘇曉檣羨慕不已。

「你喜歡劉雨嗎？」其實她的普通話並不標準，說話的速度比平常人要快一些，這樣就幾乎聽不出她彆扭的口音。

蘇曉檣不想搭理她，對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沒有好感。

蘇曉檣向來是敢想敢做的人，更是敢愛敢恨的奇女子，身上既有媽媽的自由浪漫，也有爸爸的江湖戾氣。倆人優秀的基因在蘇曉檣的身上完美的融合。想當初請全校的漂亮女生吃飯宣佈趙孟華是自己的目標一樣，蘇曉檣大大方方的踏上火車，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

爸爸說年輕人不要考慮對錯，要遵循自己的內心，他可以無數次的為女兒的選擇買單...

蘇爸的身體越來越差，蘇曉檣不知道他還可以給自己買幾次單。他的眼光總是毒辣的，不論是對市場的把控還是對人的任用。他說趙孟華靠不住浮躁，沒有擔當，但勉強算是個可造之才，要是閨女一定要選擇趙孟華的話蘇爸也不是不同意，但是在那之前要教一教那小子人生的道理。

蘇曉檣好奇的問管家蘇爸要做什麼。管家回答家裏有個廢棄的礦坑，裏面礦道四通八達堪稱最完美的迷宮。蘇爸準備把小趙綁了去，丟到礦道里，然後把出口封死，讓他體驗一次單人求生。

蘇爸說男孩需要歷練，男孩成長為男人是需要劫難的。可能是結婚時與妻子的那次深情的對視許下的那句我願意，可能是親人去世，孩子誕生或是其他的什麼。他說長不大的男孩最傷人，與其讓這個還沒長大的男孩傷害我的寶貝女兒我可以提前讓他長大，他就是只猴子從暗無天日的礦道里出來的時候也得進化成超級賽亞人，到時候還可以安排蘇曉檣去搬開最後一塊石頭，帶着粉色的礦燈帽照亮趙孟華的後半生。

蘇曉檣說有沒有可能他出來的時候參透生死的真諦大徹大悟選擇梯度出家。

蘇爸思考了很久「不虧是我女兒，我的計劃有些欠缺，我可以在安排一個變態殺人狂的角色，他一停下了思考就蹦出來砍他的三叉神經，這樣他就不會想這些有的沒的了。」

蘇曉檣直翻白眼。

最終是蘇曉檣放棄了趙孟華，拋開最開始入學時的一時衝動之後小半個學期接觸下來發現蘇爸說的對，就是個男孩而已，比起學校里另一位叫做楚子航的學長他實在是排不上號。趙公子應該感謝自己的「平庸」。

那天劉雨頂着雞窩一樣的腦袋敲響車窗，他說要把狗男女釘在恥辱柱上。蘇曉檣只覺得好笑，他像是哈士奇版的路明非，鬼鬼祟祟的樣子就是一個偷吃的小賊。

回家之後蘇爸非常開心，說不愧是自己的閨女，眼光和自己一樣毒辣，一眼就能看到垃圾堆里的寶藏。

蘇曉檣覺得蘇爸罵自己在撿垃圾。也可能是因為之前蘇曉檣看中的幾個男孩都酷似垃圾。

他說那個雞窩男孩是即楚子航之後成績最優秀的學生，還罵罵咧咧的咒罵鹿天銘（楚子航的養父）走了狗屎運，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還附帶優秀的不像話的兒子，真特奶奶的羨慕。媽媽舉著從來沒用過的擀麵杖蘇曉檣用書包蒙住蘇爸的腦袋，兩人逼問他羨慕的是什麼，是羨慕漂亮媳婦還是優秀的兒子。

蘇爸嘟囔着你們是我成長路上的劫難。他說劉雨已經被BJ的好幾所學校提前錄取，

國外有幾個著名的常青藤也發出通知書。這樣的寒門學子是非常難得的，有才華背景還乾淨，心志堅定相貌出眾，再不出手就被別人撿去了。

蘇曉檣不服。小天女的感情從來自己做主。隨後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名詞衝擊小天女的世界觀，卡塞爾，混血種，龍族。正當蘇曉檣為自己找到了同類而開心不已的時候，那個叫做劉雨的男孩用更神奇的手段把剛建立的世界觀沖的支離破碎。

誰能沒有想過天上的仙人踩着七彩祥雲飄飄欲仙的下凡來，他說你是我前世的戀人，我來帶你飛升仙界。該死的，那可是修仙啊。比長著翅膀的大蜥蜴浪漫一百萬倍！

只是這個雞窩裏冒出來的小仙童貌似在躲著自己。

蘇曉檣感覺的出來，劉雨在刻意的避免和自己更親密的接觸。

「小男孩心裏比麻花還要彆扭，不能等他自己捋直，你要主動出擊，用你有趣的靈魂和火辣的身材單刀直入斬敵於馬下！」酒德麻衣給蘇曉檣出招划策。

「你是混血種嗎？」蘇曉檣不上當。

「當然。」

「那他呢？」蘇曉檣問，這個問題在心裏好久了。

「劉雨嗎？不知道，可能是吧。」

那我們是同類嘍？蘇曉檣合上眼睛。

再睜眼的時候在某個庫房裏，手腳裹着一層抹布，然後用鐵鏈束縛。蘇曉檣試着掙扎，除了把自己的皮膚磨破沒有任何作用。椅子被四根鐵釘釘死在地上，金屬椅子也沒有破壞的可能。

陽光不算亮，應該是早上，天亮沒多久，從庫房透光和縫隙里能看到外面綠色的植物，應該是某種農作物。蘇曉檣努力回憶地理生物課上學過的內容，其他辨別出那是什麼作物，感謝高中時自己的奮發圖強，沒有畢業就把知識還給老師，雖然叫不上名字但大概可以判斷自己應該在長江以北。

「有人嗎！」

蘇曉檣呼喊，沒有人回應。

蘇曉檣判斷的不錯，時間是早上。蘇曉檣從早上等到正午，灼熱的陽光透過頭頂的破洞正好找在蘇曉檣身上，一天沒有喝水的蘇曉檣近乎暈厥。等太陽西移，變黯淡，群星閃爍。

「有人嗎！」蘇曉檣再次呼喊「你們綁架好歹給點水喝啊！」

還是沒人回應。

蘇曉檣放棄掙扎，省點力氣保持體力。

恍恍惚惚中，蘇曉檣聽到發動機的聲音。

突突突。光是聽這個聲音就能想像到田間地頭老頭帶着草帽駕駛着冒着濃煙的拖拉機的樣子，後面的車斗里裝滿稻草，或是牛糞。

「enemy！enemy！」（發現敵人）

蘇曉檣被紅光刺的睜不開眼睛。紅外線分別鎖定蘇曉檣的心口，脖頸，眉心太陽穴。

全副武裝的小隊迅速從隱藏的位置竄出到預訂的射擊。人均自動步槍，蘇曉檣看到他們戰術口袋裏的手雷，還有人扛着RPG。

這算是什麼？原來我被綁到美洲了？

「FireStarter！」（開火）

火力交叉，這可比煙火刺激多了。槍聲震耳欲聾，還伴隨着爆炸的聲音。

有人給蘇曉檣套上頭套，手上腳上的鐵鏈被解開，蘇胸腔感覺到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抵在自己的太陽穴，他用胳膊卡住蘇曉檣的脖頸拖走。他們的語速很快，而且說的都是專業的術語，好多單詞蘇曉檣聽不懂，而且還帶着濃郁的口音。

只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槍聲就變的稀疏，從他們的動作判斷他們顯然不是獲勝的一方。

槍聲徹底安靜，躲在蘇曉檣身後的人貌似要呼喊什麼，只發出一個音節身體就癱軟下去，蘇曉檣感覺舒服自己的力量消失，趕忙摘下頭套。

「劉雨？」

劉雨嘆氣，水流劃過蘇曉檣的手腕腳腕，堅硬的鎖鏈被切斷「我和你爸爸說了，再有幾個小時就有人來接你。」

蘇曉檣長大嘴巴「你是怎麼做到的。」

蘇曉檣看到之前挾持自己的人，他瞪大眼睛身上找不到傷口，有血從左耳里流出。

「啊，解釋起來很麻煩的。」

蘇曉檣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細細看去在庫房的角落，屋頂外面，至少十幾人，他們或是趴俯，或是仰躺，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他無聊的蹲在田裏用樹枝戳螞蟻窩。

「你不該跟我解釋一下嗎？」

劉雨脫下自己的上衣遞給蘇曉檣，她還穿着短袖的襯衫「很麻煩的。」

蘇曉檣穿上衣服，蹲在劉雨旁邊。

庫房建在山上，周圍見不到燈光，前面是大片的耕地泥土剛剛翻過還沒有種植作物，往上一點是樹林。一輛拖拉機停在下面，還在着火。

「過來幫忙。」劉雨站起來。

「做什麼？」

「處理屍體嘍。十好幾個外國人，要是被找到是要追查下去的。你也不想惹上這種麻煩吧。」劉雨先生把槍支子彈一類的東西聚攏到一起「你把這些槍啊什麼的聚到一起，還有彈殼，小心一點不要走火了。」

說着劉雨去拖動屍體。

蘇曉檣去收集槍支，接着月光去撿子彈殼。

等劉雨把十幾具屍體聚攏到一起蘇曉檣還趴在地上在扒拉泥土。

「哈哈哈哈，你好像一隻胖蟲子。」劉雨忍不住笑出聲。

蘇曉檣抬起頭，淚流滿面。

這人劉雨不知所措「啊，你怎麼哭了別哭啊。我道歉還不行嗎，其實你不像蟲子...」

蘇曉檣哭的更凶了，扯著嗓子嚎啕大哭「啊嗷嗷嗷嗷隔！」

「噗。」

誰哭的時候還打嗝啊。

「啊嗷嗷嗷！」蘇曉檣地上一趟打起滾來。

「別哭了別哭了，地上涼。」劉雨連忙把她扶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我怕！」蘇曉檣抱着劉雨掛在劉雨身上不下來。

劉雨張開手臂不敢碰蘇曉檣，腿肚子都在打顫「姐姐...要不您先下來呢...我堅持，不，住了！」

腿一軟，劉雨直接跪在地上，上半身掛着蘇曉檣被她拽著往前爬下去。

「隔...」蘇曉檣看着近在咫尺的劉雨，忘記了哭。

「要不，先鬆開我呢？」蘇胸腔的手還掛在劉雨脖子上。

劉雨操縱着水流洗刷粘在蘇胸腔衣裙上的泥土「這事也怪我，我沒想到他們能綁架你，誰能想到還有這麼下作的手段呢。你也是，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再說你坐火車幹什麼，坐飛機直達不好嗎？不對，你就不該去的。好歹你爹也是開礦的你怎麼不知道這裏面的危險呢。你也不想想，但凡混血種的事情能見的光他們怎麼會藏起來，藏起來的東西有幾個是安全的...」

「對不起...」蘇曉檣小聲說。

劉雨一愣，轉到蘇曉檣前面手按到她的額頭「嚇傻了？」

「走開！死直男！」蘇曉檣氣的跺腳。

劉雨聳聳肩「莫名其妙。」

「這些...人怎麼處理？」冷靜下來的蘇胸腔看着摞起比自己還高的屍體。

「燒了唄，這些人指定是偷渡來的，消失了沒人知道的。就算不是偷渡來的在這裏燒了也沒人找的到。」

蘇曉檣去搬汽油，這些人準備的相當齊全，在庫房後面有一輛越野車和一輛麵包車，裏面有汽油，砍刀，鐵鏈，醫用物品。

蘇曉檣熟練的給這些人均勻的倒上汽油，還淋出一條引線「有火嗎？」

「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我爸開礦的。」蘇曉檣想起自己其實有火，手心燃起淡藍色的火焰觸碰汽油的瞬間大火燃起。

劉雨比大拇指「專業。」

隨即雙手張開，精神力量擴散，槍支子彈還有其他金屬漂浮而起，在無形的力量的擠壓下變成一個鐵球。

金屬斷裂的聲音緩慢又刺耳，黑色的粉末從鐵球的縫隙里生長出來落到地上，鐵球變的越來越小，顏色也越來越偏向銀白。

空氣也變的低沉，劉雨浮空而起，手心燃起火焰，兩道藍色火焰灼燒鐵球，將鐵球融化成汁。

銀白的汁水在半空飄飄浮浮，隨後被無形的力量拉扯成六份，拉扯變長，變成短劍的模樣。

渾然天成的長劍落在劉雨手裏，劍身銀白沒有任何花紋，長三十厘米，寬三厘米，頭窄腰寬沒有護手，前二十厘米兩邊開刃，中間留有凹槽，后十公分成螺旋狀。

五柄短劍，更像匕首。

劉雨抬手，短劍飛出劃破空氣發出尖嘯，轉瞬間突破音障發出爆炸的聲音。再揮手短劍急停懸浮在劉雨身前。

劉雨沖蘇曉檣招招手「來，教你下一項技能，算是對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