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暗生的情愫

「我一直都在說吧，情感始終是最廉價的東西，但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不平等的交易。」陰影中傳出了讓人手腳發涼的平淡語調。

「御守，你還是在堅持你的從古至今的古怪腔調，從五歲開始就這樣了吧，真是讓人覺得無趣。」非攻倚在牆角，看著教學樓內因為特殊時機的到來騷動的學生們。

御守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冷冷地撂下了一句話，從陰影中跳出，化作實體，轉身離開。

「永遠的實踐證明著，五歲的我也會一直正確到現在。連奇物都捉摸不透人性，何況人自己本身呢？」

「人……始終不能太依賴於奇物……」非攻後面的話已經聽不到了，但語氣不是太讓人舒服。

穿過樓道，路過一個個班級，班級中的人還是在相互追逐打鬧，幾個人成一個小圈子，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演繹著所謂的日常，御守最嚮往的平靜的生活。

既沒有隨時可能奪人性命的奇物，也沒有老謀深算的人算計著他們，也沒有正義的人去賭上自己的全部性命和最大的黑暗源頭去搶奪奇物。

甚至都不會有忠誠的部下對你掏心掏肺的好。

世界就這麼一如既往地平靜下去，倒是也不錯……

如一顆小石子墜入大海，御守走進班中，沒有引發一絲騷亂和任何一個人的視線，欣欣然走在了座位上。

「早上好，曼德勃羅集，最近你的學校生活過的好嗎？什麼……已經黃昏了。」

曼德勃羅集可以說是現階段分析處理能力最強的奇物衍生物，但總是一副不聰明的樣子，在空中飛舞著做無規則的運動。

或者說其本身的存在就是無規則，一直改變著的。

一隻大眼珠子緩緩伸出了四隻尖足，沿著褲腿爬上爬下，厚厚的菌毯縮在櫃殼的小角落裡面，沒有發出什麼動靜。

心跳聲……恢復為四十九個了，不過，之前一直聽不到的那個跳得好慢，心率甚至只有普通人的十分之一嗎？

坐在最後一排的柳圓圓，與周圍的人談笑著，同時眼神不停往側面的方向瞟，她感覺到心跳的異樣就在側面，但是分辨不出來到底是誰。

「真奇怪，我在山林里明明任何聲音都可以分辨得非常清楚……」嘟囔聲從柳圓圓的嘴裡發出。

「圓圓，你說什麼？」

「沒事沒事，只是在感慨今天外面非常熱鬧來著。」

「情人節當然熱鬧啦，要不要和我出去看一看外面的帥哥……」旁邊的女生兩眼放出光來，迫不及待地就拉著她往外跑。

「慢一點啦，帥哥又不會跑的……」

此時，元恆和葉秋琳兩人並肩走在操場上，殘陽如血，將光芒灑在兩人身上，明暗不定的光線，讓兩人的身上帶有一層光暈，周圍恬靜的環境，又增加了氛圍感。

「你知道的吧，我找人問過了，我昨天中午的表現非常奇怪。」葉秋琳先開口，打開了話題，結束了兩人有些奇怪的氛圍。

「我也是受害者好吧……什麼都不知道整個人就出現在講台以下，起來還全身酸痛，到底是用我的身體幹了什麼？」元恆深深感受到旁邊這個少女的不靠譜之處。

「懂我的人，不必解釋嘍。」少女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隨口轉移了話題。

「還有，不要用我的身體做奇怪的事情。」葉秋琳似乎並不在意靈魂互換這種詭異的現象，反而從她的語氣中能聽出一絲解脫。

「怎麼可能，我們要相信我們革命戰友的友情啊，不是一些奇怪的事情能打破的。」元恆在一旁絞盡腦汁想出能讓人信服的話，無處安放的手腳，似乎並不能說明他的內心此時很平靜。

「好啦好啦，誰不會對青春期的美少女有別樣的想法呢？」

「到底你是男生，還是我是男生啊，而且你這麼平靜真的好嗎？」

「我很羨慕男生的，可以幾個人之間互相信任，也都會願意把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交給別人，我不能跟周圍的女生這樣交心，我們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很近，實際上也是隔一層厚障壁罷了。」

「當男生，似乎聽起來也不錯？」黑色的捲髮順著光潔的額?波浪似的披垂下來，在夕陽的照耀下閃著金光。

遠方的教學樓內，有三人站在窗邊遙望操場，目光在元恆旁邊來回略過，凶戾的眼神如利箭，似乎要把人射穿。

「看見我的好兄弟有對象，比讓我去死都難受……」

「簡單，他們似乎太不把校園的紀檢部放在心裡了，讓我們在閑暇的時刻好好和他們玩玩吧……」手中捏著的紅色繩結格外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