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第93章 第93章

鬼鬼祟祟的人此刻正瞻前顧後的走來,見他這佝僂害怕的樣子,妤蓼便確定了他不是之前的守門人。

待人走近,竟也是個老熟人,蘇慕。

蘇慕過來好像是專門開門的,他將這院子的門都一個個的打開,此刻正走向妤蓼他們所待的正屋。

覃夙雙手手指和口訣微動下,給三人都施上了隱匿術法,施到顧伽時他輕冷哼了聲倒也沒做反抗。

蘇慕此刻進了屋,他穿過妤蓼三人的視線,此刻正從懷中掏出一把香來。

術法微動下,他將它燃了起來,放置在了正對門口的香爐中。

香燃,腐香的味道逐漸濃郁了起來,正是妤蓼才進這府邸感受到的腐香。

腐味本難以入鼻,但這腐香類似腐乳放置發酵后的味道,便也沒那麼難以入鼻。

待蘇慕去到下一個房間時,覃夙輕聲朝師尊道:「需要將他制住嗎,他好像因為先前的丹藥,身體虧空的厲害。」

妤蓼看着蘇慕逐漸遠去的背影,不想打草驚蛇的她輕搖了搖頭,示意等下再看看。

子時將近,外邊開始狂風大作,白縞亂飛,隱隱有啼哭聲傳來。

這聲音無不帶着凄厲和悲嗷之感,彷彿有穿透感似的,令聞者極易陷入了悲戚往事。

但於三人來說,只引起了他們輕微的皺眉。

「走吧,我們出去看看。」妤蓼將手中劍輕握了下,這才朝外走去。

只見,先前寂靜的府邸此刻徹底熱鬧了起來,遠處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形正緩慢移動着,他們步伐一致的朝一個方向前進著。

妤蓼掃了眼他們前去的方向,是這宅子的主屋方向。

就在三人也朝主屋方向靠近時,蘇慕又迎面撞了上來。

蘇慕正看着那些朝主屋去的人,面上帶着些癲狂的笑意,想來是事情如他所想的成功了。

下瞬,妤蓼直接靠近將劍架在了他脖頸,蘇慕臉上的笑意僵了下來。

在妤蓼劍的脅迫示意下,她將人帶至了一間空屋。

進屋后,蘇慕在見着背後三人面貌時,臉上的驚詫和憤怒到了極致。他有些咬牙切齒道:「怎麼是你們,你們在此做什麼?」

「這話該問你,你為何在此?可有見過我小徒弟蘇燕兒他們?」話畢妤蓼將劍輕壓。

蘇慕有些忌憚的掃了眼脖頸上的劍,下瞬他抬首道:「怎麼,我堂堂一個澤陽派少主還得同道主你彙報行程不成?」

「道主我要是你,我就趕緊去救你的小徒弟去,攔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做什麼?」

在他這話下,妤蓼的眉目微皺道:「你見過燕兒他們,他們此刻在哪?」

蘇慕對此掃了眼脖頸上的劍,示意她將劍放開他才會說。

就在妤蓼要拿開劍時,覃夙壓住了師尊的手。

他將劍微壓后才微俯身朝蘇慕道:「我勸你最好早些開口,這可沒你父親攔著,我師尊心慈不傷你,不代表我不會給你脖頸來個窟窿。」

蘇慕在見着覃夙時,下意識的便想到了此前和他的比拼。

船舫上也好,簪花大會也好,自己均是狼狽的敗在了這少年人手上。

才敗那刻多是憤怒夾着不甘,但此刻他在面對覃夙時,覃夙眼中猶如看螻蟻的眼神,讓蘇慕心中生出的更多的是恐懼感。

就像此刻,他開始害怕起脖頸上的劍鋒在他動作下,說不定真的會給他脖頸划拉一條口子。

「我此刻體內有被魔尊控制的丹藥,如你們所見我也只是被迫行事,來幫人開個門而已。」說着,他臉上帶了些幸災樂禍道:「至於你的兩個徒弟,我也是前天看了場反目成仇的戲。」

說着,蘇慕故意在此停頓了下來,在見着妤蓼仍舊一幅淡淡的樣子時,他眸子中笑意加深道:「你這當師尊的當真半點不知曉,你的二徒弟和小徒弟有着滅族仇恨?」

聞言后,妤蓼心裏當即一個咯噔。

前幾日因着覃夙的原因,她還未收到師兄查探孟詢的信箋,自然也就對外界發生了啥也不甚清楚。

但再如何,她也沒想到蘇燕兒和孟詢除去同入她臨界,還有這一層的羈絆在。

而且,孟詢的家仇並不多少人知曉,也就排除了蘇慕這廝說的是謊言。

「師尊,沒關係的,我們先找到師弟他們再說。」覃夙臉上帶了些安慰的神色道,轉瞬變臉朝蘇慕道:「蘇少主你這麼說半句留一句,莫不是想試下我師尊的劍夠不夠鋒利?」

他這冷臉下的話語,令蘇慕再也不敢如此拿喬,只得將他所見所聞照搬了一遍。

原來,蘇慕是在老魔尊的示意下,跟隨着蘇燕兒一道回了這蘇家府邸。

憑着蘇慕他的警覺,自然也發現了蘇燕兒身後還跟着的孟詢,是以他也沒打草驚蛇,便就暗中觀測著二人潛伏在了蘇家,順便也看看這老魔尊口中的新丹藥是否真就是靈藥。

起先,這靈藥的確便是老魔尊口中的靈藥,蘇慕曾親自在夜間探訪過服用靈藥的人,明明是毫無修行基礎的人,但靈脈里的確有了靈力驅使,讓他對體內的靈藥也逐漸放心了下來。

然,沒過多久蘇慕便開始發現不對勁起來。

他體內的靈力開始紊亂了起來,這時候才知又受了那狗東西的欺騙,但他也只得忍辱著先聽令,想着如今靈力好歹是高了些來安慰著自己。

就這樣下,蘇慕在翌日便注意到了孟詢的不對勁起來,孟詢彷彿在這府邸找什麼東西。

是以,他便也跟着顧伽身後,在一次他入到這宅邸暗閣時,孟詢在裏邊似乎受了什麼刺激,直接沒同燕兒告別便離開了府邸。

這期間的事情,蘇慕說他不知道孟詢去了哪,但孟詢是被老魔尊帶到他面前的。

也就在這時,蘇慕才在老魔尊口中得知,這蘇家是滅了當年孟詢家族的蘇家。

聽到此,妤蓼微皺眉目道:「所以你們對孟詢做了什麼,他又怎麼肯乖乖跟着你們?」

「這我不清楚,許是老魔尊對他用了什麼也有可能。」話畢,蘇慕對自己的多嘴感到懊惱,臉色難看了一瞬。

他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了,就這麼自然而然的隨着眼前女子話說了,許是她臉上淡淡的憂愁和始終溫溫柔柔的聲音,令他下意識的接了話。

這般一想,蘇慕臉色越發難看了起來。

女色乃是修道者大忌,此刻最重要得想辦法從他們手上出去。

這府邸魔尊計劃已成,他留下來看個熱鬧也未嘗不可。

這般心緒過,蘇慕眼睫微眨道:「該說的我也都說了,道主是不是該把劍拿開了。」

還未待妤蓼說話,覃夙扯了下唇角道:「蘇少主,堂堂澤陽派少主勾結魔族,我師尊難道就該這麼放了你?」

「你!覃夙,我剛說了我也是迫不得已,當初簪花大會我也是誤食了啞魂…」

還未待蘇慕急切的聲音澄清完,顧伽此刻發出一聲嗤笑來,惹得蘇慕攥緊了拳頭朝他看去。

顧伽倒是毫無收斂之意,他一如當初二人初見時,手上摺扇對着蘇慕半遮臉道:\「所謂正道之人,你人丑不說,臉皮也真是夠厚的,究竟是不是誤食想必你心中比大家更清楚。\」

「顧伽你一個魔頭插什麼嘴,這輪得到你來說話?」

妤蓼掃了眼二人這劍拔弩張的狀態,微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才道:「蘇少主我不會放你離開的,顧公子也少說兩句,他是如何的人你我三人也知曉,不用再和他本人強調些什麼。」

蘇慕被妤蓼這直白的話噎住,但人在屋檐下,只得冷哼了聲便也不再聲討。

下瞬,妤蓼將橫擱在蘇慕脖頸上的劍取下,覃夙很是默契的接替過位置,看守起蘇慕來。

妤蓼走至門口掃了眼外間景象,那些慢游弋的人形總算是到了主屋外,彷彿在等待什麼似的全部停止了前進的腳步,只是口中發出的凄厲之聲較之先前越甚起來。

「走吧,我們也過去看看。」妤蓼收回視線朝覃夙二人說道。

顧伽掃了眼蘇慕,抬首朝妤蓼看去,示意將他如何?

最後覃夙點了蘇慕的啞穴,四人一道用了隱匿術法,隱去身形也靠近了主屋處。

待靠近時,妤蓼發現這些人的裝扮很明顯便是這府邸之人,多數都是些老弱婦孺,但青色的臉上毫無血色,他們就彷彿被放幹了血。

妤蓼對此攥緊了手,這老魔尊的做法簡直是令人髮指。

覃夙的視線隨師尊看去,自然也發現了這些人已經死去多時,此刻的他們不過是被人操縱着的工具罷了。

「師尊,我們此刻要上前阻止嗎,這好像是個什麼陣法?」覃夙掃了眼眼前開始圍圈的陣仗道。

就在妤蓼二人準備上前動手時,一群著白黑色交替道服的修士從天而降,先他們一步就要開始阻止起來。

他們正是蘇矜兒口中的修士,無涯山。

妤蓼朝這批修士領頭的高大男子看去,正是如她記憶中中的一張嚴肅臉,晏束。

此人在簪花大會號稱閉關修鍊未出山,妤蓼在槐安鎮答應蘇蘇的話也就還未帶到,沒想到在此碰面了。

還未待她多想些什麼,這座府邸的血腥味格外濃烈起來,讓身處其中的人都有了些沉悶感。

「是那狗東西,他現在就在這群修士的頭頂上方。」顧伽抬首看着虛無的上方出聲道。

妤蓼在顧伽話下,也注意到了那地方上的隱隱約約血霧,她微蹙眉目道:「別急,等他顯出身形來,這次我們給他來個黃雀在後。」

「他們兩人才是黃雀,師尊不許這麼說我們倆。」覃夙彷彿未感到此刻局面的緊張,仍舊含着些笑意出聲道。

妤蓼聞言臉上也稍放鬆了些下來,有些沒好氣道:「阿夙你認真點,這次要將他放走了,那我們這臨界也別回了。」

被稱為黃雀的顧伽和蘇慕二人掃了眼彼此,最後一致冷眼看向了覃夙。

但覃夙仿若未接觸到他們的視線,此刻收斂了臉上笑意,正朝師尊說了句:「那可不行,師尊可不許出爾反爾。」

妤蓼自然知覃夙的意思,因為兩人此前在山洞說過,她要親自帶他回無垢山。

「那好,阿夙我們合力滅了他,再找到你師弟師妹,然後我們再一道回去。」妤蓼淺淺一笑柔柔的說着,眸子裏含了些期待和激動。

顧伽聽着二人的言辭,眸子微掀朝妤蓼掃了眼,最後撇開了視線。

妤蓼他們四人在暗,明處的眾修士們此刻在晏束的帶領下,自然也察覺了上方有異。

沉着臉的晏束呵斥了還要上前靠近的弟子,讓眾弟子退後,他一人上前至血霧同等高度,眯著眸子握劍朝那團血霧揮砍去。

然,數十道劍刃后,血色紅霧卻是直接聚攏成形,不多時便從里傳出一陣癲狂的笑意。

血霧散盡下,一高大的男子從中走了出來。

底下的鬼哭狼嚎聲越發響徹起來,彷彿在恭迎着他的到來。

待他笑聲盡,他的面貌才出現在了眾人眼前,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在暗處的妤蓼幾人。此刻也抬首朝上空的男子看去。

只見,笑聲癲狂的他長得也格外的癲狂。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他額上有着兩個碩大的牛角,眸呈徹底血色,高大的體型讓他如一座山漂浮在上方,上半身裸著只在後方披了個玄色披風……

男子兩手各舉著一把巨大的斧頭,周身還在散發着血色戾氣,叫人看之便生出懼怕的心思來。

「魔頭,休得猖狂,我已給到其它門派信號。」晏束舉劍而立,待老魔尊的視線過來,他又才接着道:「貧道勸你還是趕緊解了這府邸的陣法。」

老魔尊只是瞥了眼他前邊的晏束,他無視掉晏束的舉劍靠近。

此刻,老魔尊深呼吸了一口氣后雙手張開,腳踏虛空着俯視着下方的人,掃了眼下方正發出的凄厲之聲的圓形陣仗,他厲聲呵問道:「爾等見魔界之主還不跪?」

那些先前只會發出凄厲之聲的人,此刻正隨着這些血霧的滲透下,彷彿又有了人的意識般。他們先是一兩個,再接着便是這一堆,那一堆,悉數的朝上方的老魔尊拜了起來。

在高呼的恭迎尊主、恭迎尊主中,老魔尊發出了癲狂的笑聲。

在暗處的妤蓼掃了眼身側的顧伽,比起顧伽,上方的人的確更有魔界之主的氣勢。

顧伽自是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他收了些眼底的陰沉之氣道:「待會這狗東西交給我,我要親自殺他,其它你們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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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徒弟的黑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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