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第100章 第100章

妤蓼和覃夙以師徒結為道侶的合籍大典,在修仙道門中廣為流傳。

這中有艷羨祝福,自然亦有鄙夷和斥責。

但在無垢山這一大門派威壓下,那些鄙夷和斥責的言語,自然是暗流涌動的,終究是擺不到明面談論。

澤陽派的沒落,讓與之關係密切的門派也收斂了很多。

是以近幾年,在魔族逐漸銷聲匿跡的情況下,修仙門派之間端的是一派平和。

這日,妤蓼將小徒弟蘇燕兒喚到了跟前。

妤蓼將手中茶盞放下,莞爾一笑道:「燕兒,臨界屏障已加固,你可願同我們一道下山出去走走?」

聞言,蘇燕兒抬首掃了眼站在師尊身後的大師兄覃夙。

大師兄的視線一直落在了師尊的身上,蘇燕兒見此一幕,眼裏有了絲艷羨后便是落寞。

她上前徑直蹲到了師尊跟前,仰首眨巴了下大眼淺淺一笑道:「師尊,弟子想留在臨界,大師兄的喚生術都快要破九層了,弟子也不能落下太多。」

對於她的這般用勤學來推辭,妤蓼自是不能阻攔什麼,笑了笑便讓她注意下循序漸進。

近年來,在小徒弟燕兒的分擔下,妤蓼開始將臨界的事物逐漸交由她。

臨界守界人的名諱,在他人的言論中逐漸成了小徒弟蘇燕兒。

當然,這都是妤蓼和師兄姐們商議后的有意為之。

小徒弟這一拒,此行出山便只有她和覃夙二人。

自回臨界后,妤蓼曾多次見到小徒弟一個人站在後山,二徒弟孟詢的屍身葬在哪,她一站便是幾個時辰。

她這個當師尊的不能過多的勸解,過於在意反倒只會讓小徒弟強顏歡笑。

「師尊在想些什麼?還在想留下的師妹?」覃夙說着將腳下的預劍提了些速度,放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

妤蓼掃了眼二人腳下的劍,對他的小動作瞭然於心。

覃夙所言並非是她全部所想,與其說她是想着小徒弟燕兒,更多的是對世事的感慨吧。

多年前的出山是師徒一行四人的,如今只余他們二人。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道:「當年,是為師沒能護好孟詢,即便他行事有錯,他也永遠是我名下的弟子。」

不用看師尊的面貌,覃夙也知曉身前此話下的師尊是何神情,她眸子裏一定都帶着歉疚和遺憾。

垂眼下,覃夙掃過她髮髻上的那支玉簪,眼裏的不悅感散去了些許。

他對孟詢和蘇燕兒兩人,自私點來說是不喜多過於喜的。

兩個上世在師尊面前都沒出現過的人,這一世過於占師尊的注意力了。

「師尊,師弟他自有小師妹的歉疚和擔憂,這中因果得她自己償。」覃夙說着微偏頭朝下方掃了眼,又才接着道:「師尊不是說好陪我赴約的嗎?師尊就不擔心我輸了?」

這中的輸便是指覃夙的弟弟,覃鋒。

早前的十年之約,因為覃夙父親病情的加重,提前到了三年之後的今日。

妤蓼二人從劍上下來,停在了要入覃家的林子前。

二人剛走幾步過去,覃鋒便迎了上來。

覃鋒面上帶笑,在妤蓼二人交握相牽的手多看了眼,手中的扇子被他捏得緊了緊。

他本意並不想這麼快的,然而父親的突然病重打了他個措手不及,他的計劃還遭到了覃夙兩個舅舅的多方阻攔,這中說沒他哥覃夙的手筆,覃鋒是不信的。

但事已至此,他只得迎難而上,只求輸的別太難看。

然而,覃鋒在覃夙的手下,十招都沒撐過便敗了。

覃夙掃了眼對面臉色慘淡的覃鋒,手腕一動輕鬆收了劍。

「既是我贏了,我要覃鋒他們離開這個家,至於他們的去向,父親看着安排,但我不允許他們和我娘的東西有絲毫沾染。」

覃扶雙手交互捏了捏,饒是小兒子覃鋒再給他打眼色,他也只得朝覃夙點頭應了下來。

他是喜歡小兒子覃鋒不錯,但這場早先定好的規則下來贏家是覃夙,往後的家主之位自然也就是覃夙了。

他不止是一個父親,他更是覃家的家主,為了這往後的家族繁榮,他別無抉擇。

妤蓼二人在覃家呆的時日並不長,但也夠她看到覃鋒和他娘的離開。

「師尊從早間便時不時看我,可是有什麼話同我說?」說着,覃夙將手中書卷放下,移步到竹榻坐下。

覃夙剛坐下,妤蓼便從竹榻上坐正了身形。

對於她這慌忙的舉動,覃夙眼裏含了絲笑意,將蓋在她身上的薄毯朝上拉了拉。

「嗯,我也沒啥想說的,就是想問下,你父親突然的病重……」說着,妤蓼抬眸掃了覃夙一眼,見他面上無異便接着道:「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見你這幾天心情很不錯,但我感覺你對覃家家主這個位置又沒多少眷顧。」

豈止是沒啥眷顧,家主這個位置於覃夙,在妤蓼看來他純粹就是為了趕走覃鋒母子的。

因為從覃夙接任家主后,他對他父親的邀請不上心也就罷了,對兩個舅舅的多番拜訪也不上心。

在妤蓼眼中,半旬下來她這夫君兼弟子更像是個要赴考的書生,只顧捧著書捲來翻閱,晚間更是燃燈筆耕不停。

她看向書桌,上方都快要被書卷鋪滿了。

「師尊,這家主位置待尋兒下了無垢山,我會交予他。」說着覃夙略一沉思又道:「尋兒也就是後來的覃尋。」

說尋兒妤蓼還不清楚是誰,說到覃尋妤蓼便驚詫的出聲道:「他,是你?」

覃尋此人,他在後幾年將會一躍成為無垢山財力的最大支持者,雖然按時間算他現在還只是無垢山的一個弟子。

這番提示下,妤蓼便知曉覃尋應當是和覃夙有些淵源的。

也就難怪他上世在眾多修仙道門中,他獨只對無垢山支持了,原來這背後之人竟是覃夙。

覃夙對此不置可否,微抿唇角又才出聲道:「此人雖在修行上不出彩,但我發現了他在經商方面頗具天分,在無垢山裏也過的風生水起。」

妤蓼知道,在崇尚個人修為為上的無垢山,覃尋一個修為不出彩的人能讓諸多弟子給面子,那不僅僅是靠點小聰明可行的,這樣具有領導力的人的確可以說是萬里挑一的。

覃尋後來的作為,也證明了覃夙的眼光非虛。

「覃家家主是你,你決定便好。」說着,妤蓼又掃了眼書桌問詢道:「既如此有了決定,阿夙這些天又在忙些什麼?」

覃夙隨師尊的視線掃了眼桌面,眼裏的笑意更深,彷彿他就在等她這句問詢了。

他抬首掃了眼書桌未答話,徑直起身去到書桌拿了本書卷回來。

妤蓼接過他遞過來的書卷,見他也不多言只好自己翻閱起來。

書卷上俊秀的字體很是熟悉,一看便是出自覃夙之手。

只是……妤蓼隨意翻閱了幾頁便將眉頭擰了起來。

這書卷並不是她以為的什麼修為心得,劍招術法……更多像是女子和男子之間纏綿悱惻的故事,也就是她先前所看的話本。

妤蓼微仰下巴,眼裏帶了些詫異道:「阿夙這是?你謄抄的話本?」

就是,他沒事謄抄話本做甚?

覃夙微垂首,修長乾淨的指骨伸出點了點她手中書卷,唇角微掀:「師尊再仔細看看,這冊可是我這幾日最滿意的成果。」

他這一幅讓她趕緊看求誇的語氣,讓妤蓼撫了下書卷上字體,終是沒忍住笑開了眉眼。

在覃夙直勾勾又帶着些急切的視線下,她收了笑往後微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將手中冊子看了起來。

早些年她很是喜歡修仙話本,還曾私自從臨界下山只為包攬一包話本回山。

上世,覃夙見她喜歡也曾送了她一疊話本,只是魔族破開屏障實屬突然,那些話本還未看便沒了蹤跡。

她指尖微動又翻過幾頁,眸子飛快掃過幾頁后驚奇道:「阿夙,這話本是你自己寫的?」

不外乎是她有此一問,話本中的故事正是他們的上世。

話畢,她略過前邊徑直朝後翻去,後邊並無無垢山他們的劍鋒相對,覃夙給了它一個好的結局。

看着話本中描述的合籍大典,她染上笑意的眼眸明亮如輝。

「阿夙,所以上世你給我的那些話本,也是出自你手?」微仰下巴的妤蓼邊合上手中冊子,伸手扯了扯覃夙袖子。

覃夙隨着她力道坐了下來,眼裏有了些釋然笑意道:「妤蓼還不算太愚,上世也怪弟子膽怯,才有了諸多錯過。」

話畢,覃夙有了聲輕嘆,視線在觸及到她眼眸視線時,微垂首在她眼皮上印下一個輕吻。

妤蓼的後退被他從后伸在後腦的手阻擋,他又將這個吻加深在了她唇角。

這個輕吻在兩人唇上由淺入深,逐漸沒了輕吻的本來面目,帶了絲欲/色。

最後在他的動作下,二人一同滾進了竹榻間。

年久的竹榻逐漸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嘶嘶啞啞響了一夜。

翌日,春雨至,連綿的細雨在春風輕拂下,飄飄斜撒傾至湖面,彷彿是給予湖面一場溫柔的贈禮。

妤蓼未用靈力,覃夙撐著的傘面朝她微微傾斜,二人正如尋常人家游湖。

「阿夙就這般告別你父親了?」妤蓼伸出手接了一捧雨絲,微抬下頜出聲道。

覃夙知道這一別便是同父親的死別,他微微沉思了一瞬才道:「師尊,我阿娘至死未等到父親一面,我無法原諒,也做不到替阿娘來原諒。」

「還有,去山洞前弟子再帶你去個地方吧。」

妤蓼到了才知,覃夙竟是帶她來見他娘了。

這是一座靈力所繞的小山坡,山坡就像個尋常的野山坡,並不會像是覃家族人的下葬之地。

但墓碑左底下幾個覃夙之母四字,讓人知道了這尋常的山坡確乃覃夙之母安言。

「阿娘,這是我師尊也是我的妻子妤蓼,我帶她來見見您。」說着,覃夙直接屈身坐了下來,抬首的眼裏帶了些笑意,伸手撫過墓碑放輕了些聲量接着道:「兒子過得很好,我找到了要一直相伴的那個人了。」

說着,他在心底又無聲說了句:阿娘,她是我的師尊,也是我唯一愛的女子。

妤蓼也隨着他屈身蹲下,臉上少見的帶了些緊張之意。

雖然早前她曾放話下,阿娘的娘也是她的阿娘,但在這狀況下的碰面還是第一次,說不緊張是假的。

覃夙看着她略顯不自在的樣子,少見的笑出了聲。

他伸手過去握住了她手,輕聲說了句怎麼這麼涼,話落圈緊了她手拉扯著人站了起來。

妤蓼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熱意,眼睫微眨停住腳步,徑直上前在墓碑前站定莞爾道:阿娘放心,阿夙我會照顧好的。

話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扯了下被他牽住的手,示意他們該走了。

覃夙在她喊出阿娘后,便將視線定在了她身上,握了握彼此交握著的手指,輕聲應了聲好。

二人走走停停,暮色四合之際才來到了目的地。

這次,妤蓼是清醒著下涯底的。

山洞中還是如他們早前去時一般:四通八達的出口,碎了的石像,就連那床荒唐的被衾也依舊在。

她伸手感受了下手中靈力,充沛的靈力盈滿自身,並未因為入了此洞便沒了生機。

果然,靈力和早先那座碎了的石像有關。

覃夙掃了眼她手上動作,微挑眉目,鳳眸含笑道:「師尊這是還要打回來?」

下瞬,兩道靈力交纏。

聚靈的藤蔓泛著猩紅的微光,如初見般溫順地朝妤蓼手臂攀折而上。

——全文.終

作者有話要說:

鴿子成精的我終於完結了!!!!感謝所有看文的小可愛!謝謝!我下本不會這麼鴿了,我要存稿!

下本《死對頭轉生之後[穿書]》喜歡的話點個收藏吧,下本我會寫的比這本好的!非常感謝么么~

《死對頭轉生之後[穿書]》簡介:

【白切黑瘋批男主鄔煜X偽反派嬌軟女主許兮】

許兮和鄔煜是修仙道門中人人皆知的死對頭。

雖說自古正邪勢不兩立,但許兮對此還是想喊冤三句:她一沒亂殺無辜,二沒去瞎放火,三更沒去抓什麼男子雙修合歡!!!!

她不過是一個穿書被迫接任合歡宮的弱女子罷了,為改變原身作死的道路,她勤勤懇懇的將合歡宮往正道上拉,是他鄔煜腦子有病非要置她於死地。

某日,底下人傳來鄔煜身死的消息,許兮大笑出聲,笑夠了才問道:他命燈呢?

底下人答:命燈沒滅,在無情宗後山將養著,不日便要轉生。

然轉生之際陰差陽錯下,失去記憶的死對頭將她視為了救命恩人。

許兮只猶豫了一瞬便欣然接受了,一雙秋剪水瞳滴溜一轉,伸手將人帶回了合歡宮。

還有什麼比將書中正道之光的他,本書完結也是孤寡的高嶺之花帶回合歡宮更有趣嗎?沒有。

望着死對頭溢滿感恩之情的鳳眸,許兮很是期待他記憶恢復的那一天。

*

無情宗少宗主鄔煜有三個身死都無人知曉的秘密:一他喜歡自己的名字和許兮同時出現在同門口中,二他絕對沒有同門口中的想殺死許兮,三他對許兮的一顰一笑皆念念不忘。

正是轉生之際,許兮如他所想,對他自投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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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蓮徒弟的黑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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