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留在身邊

第6章留在身邊

司忱夜的話讓江尚書噎住。

他們倒還真的沒有想過棉棉會不會跟他們走。

而且想到剛剛在屋裡，司忱夜一哄就哄好的場景，他們就更沒把握了。

要是棉棉不願意跟他們走，他們還真不能強行帶走她。

司忱夜悠悠道：「我也能理解江尚書。」

江尚書作為老謀深算的狐狸，一語聽出轉機，順著話問：「依都督之見，該當如何？」

司忱夜手指輕叩了下扶手，道：「歸我一個月，歸你們一個月。」

「你……」江尚書沒想到司忱夜這麼好說話，當場愣住。

司忱夜垂眸，斂去眼底的晦暗。

皇宮和東廠這種污穢陰暗的地方，不適合他的棉棉。

她已經休息了半天了，會耽誤好多差事。

但棉棉繼續道：「有娘親留給我的東西。」

等吃完飯，江家人也就不繼續耽擱了，畢竟他們還有事情要忙。

「可以，當然可以。」

棉棉立即放下筷子，點頭：「棉棉吃飽了。」

棉棉也趕緊喊了聲外公，清清脆脆的聲音讓江尚書笑逐顏開。

棉棉看著沈尚書他們離開，仰頭對司忱夜道：「爹爹，我也得回鳳寧宮了。」

她和已經骯髒不堪的他不一樣，她應該在陽光下快快樂樂的長大。

江家幾兄弟渾身一震。

棉棉忽然抿了下唇，有些猶豫：「爹爹……棉棉自己可以的。」

江家幾兄弟也紛紛附和，巴不得留下來和寶貝外甥女吃飯。

江尚書有些吃味地哼了聲。

棉棉因為睡過兩覺了，這次睡得很短。

江家幾兄弟也紛紛說：「明天舅舅來給你帶好吃好玩的。」

司禮監的太監們聽了：「……」

就算是他們也動了惻隱之心。

「棉棉，這是鹽焗雞，特別好吃，京城裡的滿香園的更好吃，下次三舅舅帶你去吃。」

他之前就很質疑江幼全毛毛躁躁如何做得了生意，現在大概懂了。

「棉棉喝點蓮子銀耳湯，潤潤肺。」

這令司禮監的其他太監對江家多了不少好感。

棉棉攥著小手，有些犯難地道：「可是……我還有東西在鳳寧宮。」

當年得知愛女的死訊，他們悲痛萬分，但更想不到的是司忱夜竟直接去了東廠。

江玉顏永遠都是司忱夜的軟肋，他的目光瞬間沉了下去，當機立斷道：「走，爹爹陪你去拿。」

更何況他現在的情況……

老五江幼全煞風景地道：「要是你的月份比我們多出一天怎麼辦？」

江尚書也是嘆了口氣。

棉棉完全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棉棉吃飽了，舅舅就開心。」

娘親走了，她連娘親的東西都保護不了……

司忱夜：「……」

司忱夜不甘落後地將自己挑完刺的肥嫩魚肉放進棉棉的碗里

在所有人的期待的目光里，棉棉夾起了魚肉。

江老四同樣不停地夾菜。

她的聲音很小很小。

談妥了棉棉歸誰撫養的問題，江尚書和江家幾兄弟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等著棉棉醒過來。

司忱夜將棉棉的碗一擋，柔聲道：「棉棉，不要吃太多，容易積食。」

棉棉居然喊他們舅舅了。

司忱夜乾脆吩咐劉福去備了一桌子的菜。

江幼全耐著性子好不容易也挑好了一塊魚肉，準備夾給棉棉。

司忱夜笑著道：「棉棉以後都不用去鳳寧宮了。」

沈尚書毫不在意地道：「司都督請吃飯，哪有拒絕的道理。」

他抬眼看沈尚書，語氣戲謔：「沈尚書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留下來吃頓飯。」

對閹人嗤之以鼻。

所有人考慮到棉棉的身體，把飯桌搬到了屋子裡。

司忱夜的眸色晦暗了下，要是江家不來要人，他也許會自私地把棉棉留在身邊。

江幼全：「……」太監遭人嫌不是沒有原因的！

棉棉看了眼幾個垂頭喪氣的舅舅，抿了抿唇，挨個喊過去道：「大舅舅，三舅舅，四舅舅，五舅舅，棉棉這次吃飽了，下次再吃可以嗎？」

司忱夜以為是什麼不重要的東西，正想和棉棉丟了就丟了。

「聽五舅舅的，嘗嘗鮑魚，都煮的軟和了。」

江家兄弟齊刷刷地瞪了眼司忱夜。

雖然司忱夜說一邊一個月，但是可沒說不准他們來看棉棉。

不敢想象以後的日子。

她捧著的小碗，剛眨了下眼，空空的小碗就被堆成了小山丘。

江家兄弟們不甘示弱。

司忱夜的心整個都膨脹了，更加賣力地給自己的閨女挑魚刺。

只怕棉棉知道了自己的爹爹是殺人不眨眼的混蛋，還會不會這麼依賴他。

棉棉看著滿桌的好吃的，咽了咽口水。

她醒過來就聞到撲鼻的香氣。

嬤嬤和宮女姐姐打人很疼的，爹爹去的話，肯定也會被打的。

「棉棉，外公明天再來看你。」江尚書依依不捨地拉著棉棉的小手，瘦瘦的讓他又心疼了。

如今的朝堂文武百官和宦官勢如水火。

娘親留給她的東西很少，好多都被搶走了，剩下的她費了好大的力氣藏起來的。

小孩子的心思太好猜了，完全就寫在臉上。

司忱夜既欣慰又憤怒，周身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鳳寧宮帶給他女兒的一切，也該討要回來了。

棉棉暗暗地攥緊了小拳頭，除了要拿回娘親的東西，她還有很重要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