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死亡的死訊
這句話無論是真還是假，都讓皇上聽的舒心。
他接住了茶杯，低頭品嘗了一口。
臉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意，「你倒是個清楚的人，也不枉朕將你留在身邊伺候着。」
「是，雜家一直都承蒙皇上恩典，才有機會陪伴在萬歲爺身側左右，這一直都是雜家的榮幸。」
皇上微微頷首，這個狗奴才倒是一直有個奴才樣。
不像某些人，明明是個閹人，卻一直一副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姿態。
不過，他的時日不多了。
估摸著很快就不會成為他的威脅。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不用一直在朕的身旁溜須拍馬，有些話聽多了也沒有那麼動聽，你且下去，朕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雜家這邊下去。」
今日，便是司忱夜的忌日，他應該高興才對。
如果不是司忱夜一次次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皇帝甚至都懷疑是別人假扮的。
「你今日不留在自己的院子裏用功，為什麼跑來朕的書房？」
「乾爹，要不然我們把小奶奶接回來吧，現在只有小奶奶才能靠近司都督。」小夏子忍不住的提醒著。
大皇子的聲音在殿內迴音著。
「千歲爺，小奶奶來了，她說想要見見你。」小夏子的聲音在外面響起。
「父皇，兒臣最近一直都在用功讀書，就連夫子都說我進步飛快，今日來特意讓父皇考一考兒臣，如果還有不會的地方，希望父皇能指點。」
他明明是被當成了儲君在培養，卻因為沈思綿的出現，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一個廢人，又怎麼能委以重任？
大皇子的心像是被尖銳的刀子狠狠的扎透，他心慌的將毯子蓋的更是嚴絲合縫的。
小夏子心驚的不停在原地踱步，繞的劉福眼睛都花了。
小夏子主動的看向內殿，裏面燈火通明。
一個人獨自承受着痛苦。
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受不了這樣的委屈，他想要爬的更高，可惜，他現在已經成為了殘廢。
送膳食的小太監已經被警告過，再有人靠近，格殺勿論。
皇帝收回了目光，讓身邊的人將畫收起。
這個人的身體素質是真的不錯，換作一般人早飲恨西北了，而司忱夜硬生生的熬了六年。
他恨沈思綿，更恨站在她身後的那群人。
一如既往地冷漠，又一次深深的扎了大皇子的心。
全公公退後幾步，轉身離開。
「父皇……」大皇子欲言又止，終究是鼓足了勇氣喊出了那一句熟悉且陌生的稱呼。
「父皇……父皇，你就考考兒臣的功課吧，哪怕只是簡單的幾個問題都行，不會耽誤你太多的時間的。」大皇子依舊不死心。
大皇子默默地守在一旁，不敢有太多的怨言，如今的他能夠再次見到皇上，已經是上天眷戀。
「你給我停下來！再繞下去我把你的腿打斷！」劉福本就心情不好，小夏子的舉動更是讓他不滿。
皇宮深處，皇上面對着一副出水美人圖，久久沒有回過神。
「好，我現在就去。」小夏子一溜煙的離開了司禮監，背着馬車前往江府。
一個廢物皇帝，怎麼有臉說別人廢物？
全公公只敢在心裏默默地吐槽，他更希望有一天能夠光明正大的當着皇帝的面前說及這件事。
他明明最開始是皇上身邊最被看重的皇子，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跟他平起平坐享受父皇的寵愛。
皇上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他原本最器重的大皇子，現在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司忱夜已經將自己關在內殿半個時辰了，他明明身體有異樣，偏不願意讓太醫來看一眼。
「行，你現在去江府，務必將小奶奶帶回來。」
皇上的目光落在大皇子的雙腿上，大皇子立馬將毛毯蓋的更嚴實，不願意被看。
司禮監，劉福面如摺紙，蒼白難看。
接下來，他就專程坐在御書房，等待着司忱夜死亡的喜訊。
大皇子這幾年嘗盡了人情冷暖。
他一度想去輕生，可是一想到那些討厭的人活在陽光下，他們活的那麼開心，大皇子的內心越發的煎熬。
司忱夜他的身體終於扛不住了。
一聲令下，幾乎將大皇子最後的希望全部扼殺掉。
轉身的瞬間，眼神里藏不住的不屑。
只可惜，現在的他只能徒留恨意，卻沒辦法用一兵一卒去對付沈思綿。
「朕今日還有其他事需要處理，暫且不考你的功課，改日讓夫子抽考你的功課，回頭讓全公公把結果呈上來即可，你腿腳不便，不適合多在外面晃悠。」
今天算是個好日子吧。
一旦司忱夜死了，他的餘黨也會被一一清除，算是給大皇子出了一口惡氣。
沒有了皇上的特意庇護，他被諸多人欺辱。
「不……不，父皇，你不能這麼對兒臣，兒臣並不是廢物，兒臣還可以成為你身邊最得力的幫手，最有用的刀子，只要你在給我一次機會，我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司禮監，內殿前，小夏子將沈思綿帶到了司忱夜的門前。
可是司忱夜已經下令，沒有他的要求，不能再有人上前。
「全公公，大皇子乏了，你將人送回他的殿內吧，以後若無朕的旨意，不許放大皇子進御書房。」
而且，方才送膳食的太監回來說，他在門前聞到了一股血腥味。
劉福也在擔憂著司忱夜的身體，但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
養傷的那幾年裏，有人故意在他的湯藥里下了毒，害的他的雙腿永遠都站不起來了。
他決不允許那些人過的比他更好。
皇上閉上了雙眼，消化著不穩定的情緒。
劉福思索片刻，覺的這才是唯一的辦法。
門內卻沒有傳來司忱夜回應的聲音。
葫蘆爺爺已經看到了屋內的情形，立馬催促着，「小棉花，你快進屋，你爹他昏迷了。」
「小夏子，你把門撞開，一切後果都有我一個人承擔。」沈思綿命令道。
她的心懸起，爹爹一定要沒事啊！
「是，小奶奶。」小夏子連續撞了幾下，終於將門撞開，他重摔在地上，顧不上疼，慌忙的叫着沈思綿。
「小奶奶，你快過來看看千歲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