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愛你
明亮的星光在我們的頭頂閃爍,沢田綱吉的面容乾淨柔和，棕色的眸子定定地看著我，眼神如此溫柔澄澈……卻又這樣悲傷。
儘管失去了那段記憶,但是和少年時代的沢田綱吉短暫相處的那段時光,以及和他重逢之後這段相處的經歷，都讓我很難將沢田綱吉這個人與黑手黨這個辭彙聯繫起來。
他明明就是一個如此心軟……甚至溫和到有些聖父的存在，就連面對想要傷害他的人，都會升起憐憫和同情之心,這樣一個人，你該怎麼相信他會去拿起槍來殺人呢？
有這樣一個瞬間,我甚至希望他能夠反駁我，但是他卻只是平靜地看著我，彷彿接受了所有既定的命運一般，朝我緩緩開口,「小葵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認出來的呢？」
我低頭踢了踢腳下的石子,聲音乾澀地說，「綱吉君,你覺得我是一個笨蛋嗎？在你回到並盛的那一天，在公園中，僅僅是一個背影,我就認出來你就是那個納茲先生了。」
「你一直不告訴我，是因為你的真實身份和黑手黨有關,所以害怕我會逃跑嗎？」
他笑了笑，帶著幾分懷念的語氣說道,「小葵的這個反應……還真的是和六年前一模一樣啊。」
我愣了一瞬，頭腦因為他的這句話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那個時候，小葵明明自己也非常害怕,卻還在努力安慰對於未來非常迷茫的我，」沢田綱吉將手插在風衣的口袋中，仰望著頭頂一望無際的天空，「但是明明說著絕對不會成為mafia的我，卻還是走上了這條道路。」
「不論是因為出於對於同伴的保護也好，還是其他別的什麼原因，從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無論嘴上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但是終其一生，我都會與罪孽相伴，」他望著我，臉上的笑容溫暖柔和，就好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大學生一樣，「我希望我愛的人能夠獲得幸福，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所以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小葵最好不要接近我，如果因為我的原因而讓小葵陷入危險的境地，那麼我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
我張了張嘴，半晌沒有辦法說出一句話來，他笑了笑，突然開口問我，「在小葵的心中，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我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綱吉君溫柔善良，像天空一樣能夠包容別人，非常可靠……」
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溫柔啊……」
突地，他上前兩步，沒有任何預兆地就這樣拉住我的手，然後直接將我攬進了懷中，隨即緊緊用雙臂擁抱住我，我想要抬起頭，卻被他的手按住了腦袋，讓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不讓我看清楚此刻他的表情。
我驚愕地睜大眼睛，「綱吉君？」
他隱忍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方傳來，「不，我根本就不像小葵想象中的那麼好。」
「如果真的溫柔，那麼我就應該放開你，永遠不再糾纏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繼續厚顏無恥地將你留在身邊，甚至幻想能夠重新與你在一起。」
「明明已經做好了覺悟，但是在宴會上看到你的那一個瞬間，我所有的理智就全都盡數崩塌了，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再也沒有辦法對你放手了。」
「無時無刻想要擁抱你，獨佔你，甚至會有更加極端的陰暗想法，想要將你藏起來，藏到一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這樣是不是就不會再與你分開了呢？」
他慢慢地放開我，望著我有些怔愣住的神情，表情慢慢變得有些苦澀起來，微微垂下眼睫，掩住了眸中所有的思緒，
「這就是一個骯髒的，黑手黨的愛情，嚇到你了嗎？經過這麼多年的積累，我對你的感情已經變成這樣偏執，不可控制，甚至會傷害到你的東西了，如果小葵想要離開的話，或許現在是最後的機會……」
我沒有回答他的話，短暫的沉默之後，我卻伸出手，輕輕勾住了他的手指，這便已經是我能夠做出的，最為隱晦的回答了。
沢田綱吉微微睜大雙眼，暖棕色的眼眸牢牢地盯住我，就好像一隻偽裝得溫馴的獅子，在牢牢盯住自己的獵物，他用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眼神望著我，「小葵，你真的明白自己答應了我什麼嗎？」
我的心跳得飛快，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清楚地明白，自己剛才似乎是做出了什麼非常了不得的決定，但是我絕對不會後悔。
我努力忽視心中的各種驚慌、不安以及淡淡的羞澀，極力用最鎮定的語氣開口對棕發青年說，「是的，我知道你是一個黑手黨，但是那又怎樣呢？無論時光怎樣流逝，總會有些東西亘古不變，而我始終相信綱吉君的本性從來都沒有變過。」
「即使我現在失去了與你相戀的記憶，但是綱吉君，我想至少在現在，我是喜歡你的，所以我不希望留下任何後悔或者遺憾的情緒，甚至在有朝一日，只能可憐兮兮地抱著這和你相處短暫的一段時光而度過餘生。」
我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所以，在能夠相愛的時光中，盡情地相愛，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幸福，這是我認為的真理。」
他的眼眸劇烈收縮了一下，隨即，他緩緩地伸出手，慢慢撫摸我的臉龐，柔聲地低問，「小葵，你剛才那句話，可以再說一遍嗎？」
我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朝著他重複剛才那句話，「我是說，要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幸福……」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不是這句，而是上一句。」
「我不希望將來抱著後悔和遺憾而度過沒有你的日子……」不對，他說的上一句，難道是？……
我感覺到自己臉頰上的溫度在逐漸升高，但是還是結結巴巴吐出那句話，「我是說，額，雖他輕輕嘆了一口氣，「溫柔啊……」
突地，他上前兩步，沒有任何預兆地就這樣拉住我的手，然後直接將我攬進了懷中，隨即緊緊用雙臂擁抱住我，我想要抬起頭，卻被他的手按住了腦袋，讓我靠在他的胸膛上，不讓我看清楚此刻他的表情。
我驚愕地睜大眼睛，「綱吉君？」
他隱忍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方傳來，「不，我根本就不像小葵想象中的那麼好。」
「如果真的溫柔，那麼我就應該放開你，永遠不再糾纏你，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繼續厚顏無恥地將你留在身邊，甚至幻想能夠重新與你在一起。」
「明明已經做好了覺悟，但是在宴會上看到你的那一個瞬間，我所有的理智就全都盡數崩塌了，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再也沒有辦法對你放手了。」
「無時無刻想要擁抱沉重的感情。」
他停了下來，慢慢撩開我額頭的劉海和碎發，隨即虔誠地親吻在我的眉心，
「Tiamo.」
然後，他再次將我緊緊抱在了懷裡，整張臉幾乎埋在了我的脖頸，滿足地嘆了口氣。
戰慄的情感蔓延在我的四肢百骸，心臟跳動得越來越激烈，從心尖都開始湧起不可自控的幸福感，這一定是被曾經被遺忘的，對沢田綱吉這個人殘留的本能的愛意與眷戀，甚至在六年之後，我再次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對他的熱戀之中。
長久的擁抱之後，他終於慢慢放開了我，朝著我微微彎了彎眼睛，「小葵，我們現在這算是重新在一起了嗎？」
我的臉依舊還是紅紅的，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拉長了聲音朝他說，「綱吉君，納茲先生，mafia的教父大人，我上次難得參加一次如此高規格的晚宴，結果卻被您給搞砸了，就連我心心念念的舞會都沒有參加呢。」
他驚訝地挑了挑眉頭，「哦？我倒是不知道，小葵居然對這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到現在呢。」
「那麼，」他突然地後退一步，隨後彎下腰如同一個騎士一般，執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輕輕落下一吻，「尊貴的小姐，能請您與我共舞一曲嗎？」
我驚慌地看向四周，有的行人甚至停下了腳步，用揶揄的目光看著我們，我頓時覺得更加的羞恥了，於是對著沢田綱吉道，「……其他人都在看啦！你這個人都……都不覺得害羞的嗎？」
他直起身子，隨後突然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將我扯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在我的驚呼聲之中直接就帶著我旋轉了起來。
「為什麼要顧及別人的想法呢？不是小葵說的嗎？珍惜能夠擁有的時光，所以還是隨心所欲一些比較好吧。」
我：「……」
所以您就完全放飛自我了是嗎？還有，我剛才說的並不是這個意思啊喂！
儘管沒有樂曲，沒有穿著精緻的禮服，我們兩個人依然好像是身處在舞池中央一般，他牽著我的手，我跟著他的舞步，就這樣不顧所有人興奮、驚愕的目光，在明亮的月光與星光之下共舞，一直到一舞終了，在圍觀的群眾中的叫好和歡呼聲中，我們依舊互相遙遙相對，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沢田綱吉望著我，眼中溫柔的笑意幾乎傾瀉出來，「那麼，小葵，現在你能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了嗎？」
「你還願意重新與我在一起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隨即猛地撲到了他懷裡，任由他緊緊攬住我，隨即輕輕踮起腳尖，環住他的脖頸，朝著他的嘴唇再次親了上去。
他微微頓了頓，隨即張開嘴，更加激烈地回應著我。
有點不太妙啊，我覺得明天早上起來我的嘴絕對會腫的，在被他的熱情淹沒所有的理智之前，我這樣昏昏沉沉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