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道迷茫。

「何為道本尊的道是為何」

「追求神體強大，萬劫不滅，撕天裂地么？

「還是掌控時間，腳踏光陰，操縱歲月？」

「這樣便可以神登大道，證道永恆嗎？」

燭九陰沉浸在大道印證之中，一點點梳理自身之道，但是逐漸的，有些迷茫了。

自己根腳深厚，血統強大，先天伴生時間大道，乃為洪荒頂級神魔。

開創體法大道，神體同修，本源一體，掌控法則，是何等的偉大？

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未來必然是一片光明，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是，這條和混沌魔神類似的路，真的能走的通嗎？能證道永恆嗎？

自己根腳再怎麼深厚，血統再怎麼強大，能深厚強大的過混沌魔神嗎？

昔日大道化身，皆為至高大神的混沌魔神，今何在？

祂們是何等無法想像的恐怖何等不可名狀的存在？

結果呢？還不是伴隨混沌時代終結，全部黯然隕落了？

自己和那些恐怖的存在相比，是何其的渺小

莫說超越祂們，就是能達到祂們那種高度，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永恆簡直是痴心妄想。

那麼如此一來，自己的道又在哪裏呢？

燭九陰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一種本以為前途無限，但突然間發現，前路早已經斷絕的迷茫。

這種迷茫很可怕，不是小小大羅生靈，滿腦子大道永恆，那種狂妄自大般可笑的迷茫。

是一種「道碎」迷茫！

道都斷了，還修什麼道呢？

修道之人，什麼最重要？自身之道啊。

自身之道才是畢生的堅守。

這一點，不論出身地位，不論修為高低，不論何種生靈，都是一樣的。

自身之道乃為至高，一旦遭遇祂人挑釁或遇到相悖之道，那定然會是不死不休。

此乃「道爭」不可調和。

但突然有一天，自己意識到自己一直踐行的道，其實...早已經斷了...

那麼任誰都無法接受，嚴重者，甚至會道心破碎，化道而去。

燭九陰現在便是陷入了這種狀態之中，很危險。

時間流逝，萬年歲月匆匆而過。

「哈哈……」

混鯤率先睜開了眼睛，臉上閃爍一抹喜悅的光芒，顯然是在這次論道中感悟頗深。

緊接着，五行老祖和因果也先後睜開了眼睛，俱是一副滿足狀。

可見是各有所獲。

「咦看來燭九陰道友感悟頗深啊。」

這時三人見到燭九陰雙眼微閉，還未醒來，不禁感到一陣羨慕。

不用說，這狀態，還在頓悟中未醒，肯定是在梳理自身之道時，得了巨大好處，領悟了無上大法...

沒辦法，三人也只能屏息靜氣，默默等待起來。

眨眼間，又是萬年匆匆而過。

三人意識到不對勁了，五行老祖急忙細細查探起燭九陰的狀態。

一番認真觀察后，終於捕捉到了燭九陰臉上閃爍的一絲非常隱晦的痛苦之色。

「不好！」五行老祖悚然大驚，猛然站起身來。

「嘩！」一縷甲木之氣輸送到了燭九陰體內，大喝道:「道友醒來。」

「轟！」

燭九陰身軀一震，腦海中閃過一聲雷霆般的炸響，恍恍惚惚間，慢慢睜開了滿是迷茫的眼睛。

一時間，竟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忘了所在何方。

「道友你這是？」五行老祖急切詢問道。

混鯤，因果亦是一臉凝重的看着燭九陰。

「嗯...」

燭九陰輕嗯一聲，未作回應，又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半晌后，眼睛復開，迷茫隱去，看向五行老祖那擔憂的神色，安慰道:「道友勿憂，本尊只是感悟了一些深奧至理，因其晦澀難明，方才陷入了一時之苦惱，無妨。」

「呼，如此就好。」五行老祖送了口氣的感覺。

「呵呵，大道深奧，一時難明，也是情理之中。」混鯤撫須笑道，深以為然。

「善哉。」

因果輕輕轉動了一下手中串珠，念誦了一句。

燭九陰笑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將杯中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儘力平復著牢牢環繞在心中的那股陰鬱。

混鯤，因果見此，也是端起各自面前的茶杯，一口一口的慢慢輕抿著，品嘗著，感悟著。

如此好東西，不能浪費。

這一品，一悟，又是百年...

待到茶水飲凈。

五行老祖笑道:「諸位道友，如今我等各自闡述了己道，接下來不如闡述一下各自對大道的感悟之法如何？」

「善...！」燭九陰、因果、混鯤，齊齊點點頭！

下一刻，「嘩！」一聲。

眾人身上迸發出無邊道韻。

燭九陰背後一條龐大的蛇尾法相顯化而出。

五行老祖背後顯化一顆五色古松。

因果背後顯化一副浩瀚的因果羅網。

混鯤背後顯化一黑氣繚繞的巨鯤法相。

霎時間。

四股大道漣漪席捲而出，交織纏繞間，一道道大道箴言陸續響起:「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萬物之宗。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天地之間，其迭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致柔，能元神乎？滌除玄覽，能無疵乎，能無為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

明白四達，能無知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道宮中，高深的大道箴言響個不停，無邊的道韻遍及各處。

燭九陰壓住心中陰鬱，細細感悟著三人之法，漸漸的，明悟了他們在道途中的一個共同點。

雖說神魔大能在修道途中，緣法不同，各行其道，但也是殊途同歸。

那便是依靠一點一滴的感悟天地大道，來進化提升自身之道。

這其中的艱難是無法言表的。

大道至高，千變萬化，深奧莫測

感悟起來的難度可想而知。

這便是神魔大能從誕生靈智起，為何一修鍊，便是動輒元會量劫計，一閉關，便是洪荒不計年...

但同時也說明了洪荒為何唯根腳論。

根腳深厚的先天神魔，皆乃應天地大道而生，可以通過不斷感悟天地大道，來進化提升自身。

雖然很慢，但是根基紮實，穩步向前，一直可以進步。

而根腳低下者，卻是無法感悟到大道痕迹。

故而，根腳低下者，道途迷茫，不得不踏上求道之路，依靠大能傳道指點，或藉助各種外力手段，來提升修為。

燭九陰心中明悟很大，可能洪荒傳說中的眾多修鍊功法，便是在這種情況下，慢慢開創出來的。

……

千年後。

某一時刻，道音停止，道韻消散，燭九陰緩緩睜開了雙眼，意念回歸本真。

「呼！」

這時燭九陰長長呼出一口煞氣，先是不著痕迹的撇了五行老祖身後五色古松一眼，旋即道：「諸位道友之道之法讓本尊明悟甚大，多謝諸位！」

「道友過謙了。」

「道友之神魔煉體之道，神體同修之法，亦是讓本尊大開眼界，這般大毅力，非常人不可及也。」

因果感慨道，一臉敬佩之色。

混鯤站起身來，向燭九陰打個稽首，誠懇道:「道友之道，恐怖絕倫，本尊想借鑒一二，不知可否」

「哈哈...」

燭九陰笑了:「論道交流，本就是取長補短，互鑒互助，有何不可」

「那便謝過道友了。」混鯤面漏喜色。

燭九陰笑笑，直接起身道:「諸位，後會有期。」

說完，整個人消失不見。

「這……」

五行老祖一愣，自己還沒說話呢，沒想到燭九陰走的這麼乾脆。

因果笑道:「道友你著相了，緣起緣滅，自有緣法，相聚是緣，離別是緣，天下無不散之緣，何須介懷」

「......」

五行老祖嘴角一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