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話說，學長，」晨曦瞅著月詠潤，「你找我有事？」

這個問題，問的很有深度。

如果沒有剛剛那一出的情況出現，月詠潤都已經想好了要怎麼開口了，可鬧出剛剛那一出之後，他反倒覺得自己說出口了，難道要他說「其實我也是來找茬的，我對你三安打的事情還耿耿於懷，老子現在這口氣還不順」，這種話感覺真有點無恥呢！

他一個大老爺們的，給人感覺似乎有點忒小氣了點。

「我忘記了。」

月詠潤抓了抓頭髮，一臉無奈地說著。

……

這突然說不出話來的人變成了晨曦。

月詠潤也覺得有些尷尬，剛剛逃命要緊，所以他也就沒有顧及什麼，抓著人就直接跑走了，可現在面對面，只剩下面面相覷了。

他其實還真的沒有和女孩子單獨相處的經驗啊，月詠潤很想嗷上兩聲，可不等他嗷出聲，他的手機先嗷了起來。

時下流行的歌曲當來電提醒鈴聲，月詠潤看了一下來電聯繫人，是自家老大，那電話和催命符一樣，他有預感，如果他不接這個電話，老大很可能會這麼一直打過來直到他接聽電話為止。

他們老大宮永和就是有種瘋狂。

月詠潤按下了接聽鍵，還沒有等他開口說「摩西摩西」，這電話那頭就已經傳來了一聲暴喝。

「阿潤你個混球你他媽私奔到哪裡去了？」

宮永和的聲音中氣十足，就算月詠潤拉遠了那聲音依舊清晰可問，如果在平時的時候他一定會心情愉悅地回上一句「哥私奔到月球了」，可在電話裡面除了老大宮永和的聲音以外，還雜七雜八地混雜了對上其他隊員的聲音，如果不是老大魄力足夠，估計眼下都要一個一個搶了手機對他進行機關槍式的噴射了。

「老大，我去調查學校了。」月詠潤等電話那頭的聲音稍稍平靜了一會之後他才隨便找了個理由，不過老實說，再沿著這條路走下去還真的可以到一個學校，之前夏天讓他們恨的牙痒痒的明青學園。

想起明青的當家投手上杉和也就是各種恨，在他看來明明都是差不多的實力，可在評價上卻是上杉和也要比他好得多，好像他才是眾望所歸，未來神奈川的種子投手，甲子園的未來之星一類的。

「喲？」

宮永和的聲音裡面有些意外，他捂了一下話筒，對著情緒處於暴躁狀態的隊友們用唇語說了阿潤跑去調查學校了，沒有去和軟妹子約會，處於激昂狀態的民憤被安撫了一下，他們表示這個理由能接受，最不能容忍的是當一群光棍在球場揮灑汗水的時候，隊友和軟妹子親親熱熱，這種多刺激啊，絕對是冬天裡的一把火，足夠燎原了。

這個回答讓所有人都滿意了，宮永和的聲音也放低了十幾度，變得和藹可親了起來。

「哪個學校？」他問，調查學校啊，茲事體大。

「明青學園，畢竟也是個勁敵啊！」月詠潤嚴肅道。

「明青學園啊，上杉和也啊，的確是個勁敵，去去，好好觀察！」宮永和點頭，由生一種吾家有男初成長的欣慰感。

「那，老大我去調查了。」

月詠潤乖乖地關上了手機。

對方那邊宮永和還在欣慰，過了五分鐘之後，他才緩過神來，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又過了五分鐘之後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他猛地掀桌。

「月詠潤你個臭小子，上杉達也四月份就滾去高中了，你還去調查他幹什麼，除非你想跳級去高中!」

那邊廂，撒了謊的月詠潤自然知道自己拙劣的謊言是不能維持太久，所以他在掛斷了電話的同時果斷地按了關機，免得到時候反應過來的宮永和又來奪命連環CALL。

月詠潤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喂，你跟著我一起去看看。」

晨曦不明所以，可人家都已經這麼要求了，她只好乖乖地點了點頭，可她還是有話要說。

「學長，」晨曦看著他，認真地說，「我叫星晨曦，不叫喂。」

「……」月詠潤指了指自己，「月詠潤。」

月詠潤帶著晨曦沿著長長的路往前走，走了十幾分鐘之後，他拐了個彎，然後又接著走了近十分鐘之後才到了明青學園門口。

月詠潤對於怎麼去明青學園的棒球場的路已經駕輕就熟了，因為上杉和也的關係，他們立海大沒少來的偵查，他也時不時來瞅瞅，畢竟在棒球上，有些東西他的確是沒有上杉來的厲害，比如說控球力什麼的，上杉和也比他厲害的事情就是不管投上多少球，他的球速還是能夠保持如一。

國中的棒球是軟式棒球，等到上了高中之後就會變成硬式棒球，甲子園什麼的，那是所有打棒球的孩子的夢想，夢想著在甲子園之中綻放出自己的光彩。

月詠潤自然也是期待著甲子園的到來，可有上杉和也，他大概很難成為這甲子園之中的最優秀投手，算了，有競爭才有進步。

至少，他比上杉和也年輕，這一點可以肯定。

這個時間段國中學校裡面玩兒社團的都乖乖在球場上，上杉和也一向是個乖孩子，他努力為了去甲子園而奮鬥，甲子園每個棒球少年的夢想，可他還有一個一定要去甲子園的原因，這也是他從小奮鬥的動力。

上杉和也在那邊練著投球，球速又快又准。

月詠潤蹲在有灌木叢的地方，瞅著場上看著，這讓晨曦覺得有些怪異，不是來偵查的么，怎麼蹲在那邊看，難道是在研究對方投球的姿勢么？

晨曦倒是沒有學著月詠潤一起蹲下來，不是她不想蹲，而是條件不允許，校裙挺短的，蹲下來可能有走光的嫌疑。

真是越看越覺得鬱悶，月詠潤拔了一根地上有些枯黃的小草，人比人氣死人貨比貨得扔，上杉的球速似乎比夏天的時候還要來的厲害了，雖然說他馬上就要滾去高中了，可這也不是讓人歡喜的事情。

晨曦站在旁邊，看著月詠潤氣鼓鼓的表情，不是都沒有人惹他生氣的么，晨曦把目光投向球場上，那運動是她不是很了解的棒球運動。

雖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不過她倒是在哪裡瞧見過那個正在投球的男生，那側面似乎挺熟悉的樣子。

「喂，」月詠潤手指著正在投球的上杉和也，「你能不能擊中他投出來的球？」

「學長，我叫星晨曦。」晨曦再度好脾氣地更正了他的叫法，「學長，總是『喂』來『喂』去的，似乎不大尊重人……」

「喂，星學妹，」月詠潤咬牙切齒地更正稱呼，表示出自己的尊重，「請問你能擊中他投出來的球么？」

「唔，大約時速140KM的球？」晨曦咕噥了一聲，「可以啊，也不算很快。」

……

月詠潤突然覺得有點被治癒的感覺，因為比自己球速高的球也能被擊中的話，他看起來也沒有那麼的苦逼，可轉念一想之後，什麼叫做不算快？

請問對於她來說什麼算是快速的球？！

他突然的又覺得有些被打擊到了。

「學長，你就是讓我來看這個的？」晨曦問。

月詠潤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那我可以回家了么？」晨曦又接著問著。

月詠潤僵硬地點了點頭，走走，軟妹你太讓我受傷了，你說時速140KM的球速都不算高的話，那請問我要練到什麼樣的球速才能讓你擊不中？

要知道160KM的球速那可是國際級別了，別到時候你還來一句，這也不算快……

月詠潤決定在這角落裡面再窩一會，他受傷的心靈需要治癒。

「那學長再見。」

晨曦乖乖地行禮，十足的有禮貌。

原本月詠潤還覺得挺耿耿於懷的，胸口像是悶著一口氣，可在見到這個學妹彬彬有禮的樣子，就算是原本讓他再覺得不爽都有氣沒處發了，伸手不打笑臉人么。

「也不知道是真的乖巧，還是裝乖巧。」月詠潤嘀咕了一聲，看著球場上從投手換成了擊球手的上杉和也。

投球的換成了一張新面孔，球速不高，別說上杉了，換成他都能直接打出一個全壘打出來。他看著上杉和也輕飄飄地來了一個擊球，球快速地球場邊緣飛了過來，那行進路線的經過點裡面正好有個背著球場往高坡上走的人。

要死不死的，那人還是他的學妹！

月詠潤速度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準備發揮他棒球員靈敏的反應度和腳程拯救學妹於為難噹噹中，倒不是他品格高尚什麼的，而是今天他把人拉出來的時候學校還是有很多雙眼睛看著的，要是這姑娘被球砸出一個大包或者是整出點腦震蕩的，明天哭哭啼啼地去上課，他的名聲到時候可響亮了。

絕對的惡名昭彰。

他才不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他奮力地一撲，看他的完美接球技巧！

晨曦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來自後方的壓迫力，有什麼東西像是劃破了空氣帶了一點點細微的聲響。

像是以前有過的經驗一樣，她往旁邊退了一步，然後猛然轉身，伸手接住了直朝她腦門而來的物什，而與此同時，兩個身影也出現在她的面前。

「凍」的一聲響起的時候，晨曦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閉上了眼睛，不去看那慘不忍睹的畫面。

「好疼！」

月詠潤捂著自己的腦袋瓜子，只覺得剛剛那一撞眼前烏黑了一下，接著就是在大白天，他瞅見了星光。

我擦，那個不長眼的傢伙冒了出來妨礙他表現完美的接球技術？

月詠潤這麼想著，捂著自己額頭的腫包去看同樣捂著自己額頭哀哀叫痛的人，這一眼之後他詫異極了。

「上杉和也？」

那個捂著額頭的少年有著一張月詠潤熟悉到了骨髓裡面的人，可再多看一眼之後，他就確定不是了，因為這少年穿著校服，而剛剛的上杉和也還在球場上擊球，這麼一眨眼的時間就算是脫衣服也不能全部脫完，更何況是把運動服換成校服呢！

而與此同時，一個少年已經跑到了球場邊在那邊叫喚開了，「哥，你沒事？」

看著那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月詠潤突然有一種想要暈倒的感覺。

「痛死了，你自己來撞撞看！」捂著額頭的少年朝著球場上的人抱怨了一聲。

「還能說話就表示沒事，哥你就放心！」

「……」

啊，是那相愛相殺的雙胞胎。

晨曦也憶起來了，她看著接在自己手中的棒球，原本那兩個人是打算接這個球的，只是沒想到會撞在了一起而已、

真是太倒霉了！

月詠潤捂著自己額頭的腫包，原本還想出個風頭的，結果卻成了丟人現眼了，他看著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晨曦，心中止不住的怨念。

「學長……」

晨曦從公交站牌旁的飲料販賣機裡面買了一瓶飲料，冰冰的還冒著寒氣，她遞到了月詠潤的面前。

「大冬天的還喝冰的飲料，是覺得還不夠冷么？」月詠潤瞥了一眼飲料，沒好氣地說著。

「學長，」晨曦笑了起來，「那是讓你冰敷的，你的額頭很腫……」

「……」

月詠潤幾乎用奪的方式從晨曦的手上拿過了飲料，往著自己額頭上貼去的時候，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用條毛巾或者手帕一類的裹一下再給我，這是想凍死我么。」他嘀咕著，卻還是把飲料放在自己額頭不放手。

晨曦覺得有些好笑。

「學長，其實你是不是還在意那個時候被我安打的事情？」她開口問著，棒球社也是有練習的，那個時間點出現在校門口絕對不可能是偶然什麼的，她有眼睛可不是瞎子。

月詠潤切了一聲，原本就已經挺鬱悶了，她還要提起這件事情。

見月詠潤不回答，晨曦徑自說了下去。

「學長，我以前是打網球的，所以你的球速真的不算高……」她無比誠懇地說，用球拍打的球速自然在很大程度上要比手投的球速快的多，而且，她早就已經習慣了面對高速球，所以對她來說，134KM時速的投球根本就像是放小球一樣。

「學長，努力投出兩百KM以上時速的棒球！」她微笑地瞅了一眼月詠潤，見她可以坐的公車到站，她歡樂地上了車，站在車門口的時候補了一句，「學長你是個好人，謝謝。」

月詠潤看著公車歡樂地開口，一會之後他才反應過來。

「老子能投出兩百KM時速的棒球早就成棒球紀錄獲得者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棒球和網球的差別啊，兩百KM以上的時速是人類能夠投出來的么！」

他炸毛。

「還有那好人卡是怎麼一回事，知不知道好人卡對青春期的少年來說是一種利器啊！」發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發好人卡啊，要知道他還沒對任何一個妹子表白過呢！

所以說，軟妹子什麼的，都不是個好東西，月詠潤氣鼓鼓地想，以後交往一定找個御姐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