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第80章 第 80 章

「你最近好像不太高興。」白氈帽少年語氣緩慢,似乎在訴說著自己認定的事實。

「所以你這是在變相的承認,你一直在監視我嗎?」我走到防護欄的邊緣,與他面對著面。

「只是看出你的不虞而已,畢竟你平時可不是這樣的。」他說。

我輕笑了一聲:「說的好像是你很了解我一樣。」

「看來我在你心中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少年也笑了一下,隨後在我的目光中踩著腳下淺綠色的山地逐步向前,直到我們之間的間距快要超出正常的社交距離他才停下。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我莞爾:「話說這位白氈帽君,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緣由,值得你來關注我這個無辜的少女啊。」

我抬頭看向他,與他對視著,我們間的距離僅有一個並不高的防護欄相隔,稍微伸出手臂便可以觸碰到對方,我從未與一個陌生的活人挨得這麼近過,e砍人的時候除外

「怎麼不說話,是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默默打量著這位少年,上回由於他在樓頂,所以我並沒有好好端詳過他,只是隱約記得他長得不錯。

「也許你可以猜猜看,說不定我們認識。」費奧多爾此刻正對著逐漸西移的艷陽,橙黃的光線摻揉進絳紫色的雙眸,他眼波微微流轉,如同醇香的葡萄果酒,似是在引人品嘗。

「你確實給我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我彎了彎眼角,心中有了定論:「以及,從第一次見面我就有種感覺,你是在勾.引我嗎?」

「呵呵,為什麼要這麼說?」費奧多爾勾起了唇角,這讓他看起來充滿了隱秘的不可捉摸。

「唔,大概是因為你總在不經意地對我散發著魅力,我敢打賭你平常不是這樣的,畢竟...」我頓了頓:「我所認識的樂子人可是一個相當嘴毒的傢伙啊,每次都在挑我的刺,才不會對我笑呢。」而且笑得好挺好看的。

眼前的這位白氈帽少年,從最初的見面便給我一種詭異的熟悉感,他看我的眼神,熟稔又充滿期待?這讓我有些搞不懂。

自那天之後,我便在暗中調查著這位突然出現在橫濱的白帽子。

微凹的眼窩帶著不屬於亞洲人的深邃,皮膚是病態的白,看起來常年不見陽光,宅在家裡么...亦或是他做的事幾乎從不需要親自出面?一個藏在背後的提線木偶師...

白絨絨的帽子,毛乎乎的領口,穿的比蘭波還要厚實一些,不過蘭波他是因為心結解開了大半所以不再畏寒了。

但橫濱早就進入了暖春,那麼這副打扮應該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並且自落地橫濱后也沒再隨意變動過,所以可以推斷出他的棲身之地是一個維度偏高的地區,或許常年冰雪覆蓋。

再加上他對我實在是太過感興趣了,毒液般的視線令人不快,我並不認為自己會憑空招惹到這樣一位,光是盯著你看,就能讓人感覺十分居心叵測的可怕存在。

所以就像他說的,我們也許認識,那麼從未走出過日本,甚至很少離開橫濱的我要怎樣才能認識一位一眼看去就是來自北緯極寒地帶的人呢?

大概也就只有通過網路了吧。

而在遼闊的網路世界,我所認識的國際友人,我曾推斷來自極北地區的人只有——那位一直以來讓我恨不得給他寄上兩大箱刀片的樂子人了。

雖然我並不覺得他會為了見我來到橫濱,但事實證明,他真的這麼做了。

不過應該也不只是單純的為了與我相見吧,按照他的性格,也許跟我打個招呼只是順路。

所以這次的龍頭戰爭,有關你的手筆又在哪裡呢?

我繼續直視著他紫紅色的眼睛,想從其中捕捉一個答案,然而那裡卻猶如深淵,

只有不斷旋轉的渦流,與正在發酵的醇烈酣淋,在誘人沉浸其中。

我眨了眨眼回過神,在心中思考他是精神系異能者的可能,這傢伙的眼睛也太攝人心魂了吧,如果不是精神系,那就必定是狐狸精轉世了。

「你真可怕。」我退後了幾步,側過頭不再與他對視。

「相反,三木很可愛。」費奧多爾眯了眯眼,並不反駁少女對他的定義。

雖然並沒有在三木心裡留下一個還算不錯的印象,但眼下這樣也不錯不是么,她身邊環繞的人不少,想要從其中脫穎而出,自然是要特殊一點才對。

就比如給少女留下一個,足以讓她將這份恐懼深深鐫刻在心裡,無法忘卻的存在,那樣他就足夠特別了。

「謝謝誇獎。」我微笑著接受了他的讚揚,同時將雙手背到身後交握,這看起來是個相對放鬆的姿勢,但其實我是在為我異能的發動做準備,小小的花苞在掌心悄悄綻放。

「三木不必這麼緊張。」看出女孩動作的費奧多爾低頭,這顯得他的下顎纖細而骨感,更像位病美人了。

「我不會在這裡對你做什麼,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罷了。」

「是嘛——」

我拉長語氣若有所思地點頭:「那——吃了嗎,吃了,今日天氣不錯了,海邊風景的確很好,近來任務完美完成,你的氣色看起來不怎麼樣呀,少年人不能這麼虛,以及你嘴角粘了一粒米飯粒~(俄語)」

我的語調與對方的眉頭一樣,都在逐漸上揚。

剛剛確實吃了一個飯糰的費奧多爾:......

在少女的注視下,費奧多爾默默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而兩邊都空無一物,並沒有她所說的飯粒。

狡猾的小狐狸,費奧多爾心想。

我雙手合十拍了一下手掌:「好啦,能聊的都聊完了,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三木這是完全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費奧多爾將手撐到面前的防護欄上,「你知道的,我想聊的可不只是這些。」

「可是我不想跟一個藏頭露尾的傢伙聊天誒。」我看著他鼓了一下兩腮:「明明你都知道我是誰。」

說起這,我就不由想到了折原臨也,想當初他也是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甚至還找了個假甘樂來忽悠我,哼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休想披著馬甲在我面前亂竄。

要麼都給你們扒開著,要麼眼不見心不煩。

聽懂了少女話中含義的費奧多爾略表歉意的一笑:

「真是抱歉,要是在這裡暴露了身份,我會感到困擾的,所以就先不告訴三木啦。」反正聰明的三木老師總會自己查出來,雖然不是現在。

我:「哇,你的意思是說你很值錢咯。」

費奧多爾:「?」

「不然的話為什麼會怕暴露身份嘛,說吧,你是哪國的通緝犯?」我抱著手臂笑眯眯地掃視他,嘴裡念念有詞:

「讓我猜猜,是歐洲那邊的嗎,北歐?可你應該是個俄羅斯人,那麼是東歐嗎,哦不,或者說你同時被兩邊通緝著,唔,好像歐洲那邊確實喜歡緊咬著人不放來著,尤其是某個神秘的塔樓...」

隨著口中的話語,我的眼睛逐漸帶上暗色,如果說眼前這位白氈帽君真的在上述我所說的那些機構的黑名單里的話,那可就大有來頭了。

那都是國際罪犯呀,懸賞金超高的,足夠我的小金庫翻一番。

雖然樂子人是跟我一起在聊天室里水了好幾年的國際友人,但出賣起他來,我可是會毫不猶豫的。

畢竟他跟甘樂與天才少女不同,一個能帶給我實際上的利益,一個是我精神上的小姐妹,而且他們從不會有事沒事刺撓我兩句。

所以啊

,實在不好意思,今晚我就要到歐洲異能局的懸賞名單里去暢遊一番了。

特別是那些現在尚未暴露過樣貌的懸賞人員,或者篩查範圍可以再小一點,年齡再小一點,行事風格再詭異一點。

話說要不要叫上甘樂醬一起呢,那樣的話應該很快就能得知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了,又或者說,其實折原臨他也已經知曉了?

這點暫時先待定一下,畢竟折原君也是個極其富有神秘色彩的人。

這麼想著,我突然發現,好像會對我感興趣的人都不是很正常的亞子。

如果說一個兩個還好,但三個、四個因我本人緣由而被吸引過來的傢伙們,似乎都看起來像是有那啥大病,那也許真正不正常的人是我本人?

我:...有種自己在cpu自己的感覺

然而聽了少女的話,費奧多爾紫眸里的笑意卻逐漸加深,他甚至再次笑出了聲:「呵呵,三木醬這麼想倒也沒錯,啊,你可真是...」

明明在引.誘人的是你才對。

費奧多爾觀察少女很久了,或者說他觀察三木很久了,從最初的小紅,到近日的一篇夏花,從東京的炸彈殺人事件,到如今的龍頭戰爭,他從未將眼神停留在一個人身上這麼久過。

而且這種感覺很奇怪,他見證了名為三木的作者是怎樣的一點點去創作,去逐漸完善自己書中人物的價值觀,去清晰地表述以她的認知為主的故事,是怎樣的受到這個世界的影響的。

同樣他也看到了名為森繪音的少女這些年來的蛻變過程,這是屬於一朵花的成長,不該隨意打擾,所以一直以來費奧多爾都只是在暗處窺視著,觀摩著這朵美麗但並不柔弱的玫瑰。

他在注視著她。

費奧多爾眼神輕輕掃過少女被海風吹亂了的鬢角,散落的黑色髮絲在空中飄蕩,他抬起帶著白手套的手,似乎是想要伸手替女孩拂去驚擾了忽閃的睫毛的那幾根髮絲。

但對方彷彿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於是再次後退了幾步,臉上帶著疏離的微笑。

「橫濱這座城市窩藏了如此多的罪惡,但三木卻依舊只能在這片土地獨善其身。」費奧多爾維持著將手伸到半空中的動作,語氣平緩卻又帶有說不出的韻味。

「你的靈魂本是聖潔的,不該被這裡的罪所滋擾。」少年伸著手,似乎是在邀請對面的少女將手掌搭於他的手上。

「好意心領了。」我瞥了一眼他伸向我的掌心,那裡擺著一朵紙做的小紅花,「但也許我本身就是攀附罪孽而生的呢。」

金色的向日葵向陽生長,但我不是向日葵,我只是開在永夜中的一朵玫瑰罷了,夜幕滋養了我的枝脈,使我能向下生扎出足夠牢固的根系,所以我並不貪戀白日之光的沐浴,相反那對我來說太過灼眼。

然而站在我正前方的白氈帽少年似乎是早就料到我會這麼說,他只是繼續低低的笑了一句,聲音如同耳語:

「如果你選擇成為罪的話,那麼我也不是不可以充當罰的角色。」或者說他本就是罰。

「別這樣,我們不熟,請不要玷污我的名聲。」雖然我沒有經歷過感情一類的事,但我也不是完全渾然無知的少女,起碼我有個清醒的腦袋,我感覺他對我別有所圖。

太宰治:呵呵。

「可我們的確認識很久了不是么,四年前,從你第一次進入甘樂屋的時候...」費奧多爾輕聲說著。

我:「但那個時候我還是個不到十二歲的蘿莉,你是在變相的承認自己是個蘿莉控的事實嗎?」

女孩說的很委婉,但費奧多爾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說自己是煉.銅.癖。

好心的俄羅斯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不過下一秒他就再次笑了出來。

「哈,哈哈——三

木總是這樣,一句話就能把人噎得半死。」少年笑得身體微躬,白氈帽兩側的帽檐不斷顫動著。

我:「所以說啊,你是什麼奇怪的抖哎木嗎?」主動找上門體驗心塞的?

「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很喜歡三木醬的吧。」

少年的聲音很溫柔,但聽在我耳朵里卻猶如驚雷,這,這算什麼,聊天室里的那個整天沒事找事給我挑刺的樂子人,現在站在我面前對我說,喜歡我?

如果我面對的人是折原臨也,那我肯定不會覺得有什麼稀奇,畢竟他是一個很喜歡開玩笑的人,雖然他也的確跟我開過要不要談戀愛的玩笑,但我知道他那只是說著玩的。

因為折原臨也看向我的眼睛里僅僅只是對有趣人類探索的興緻,而現在這位白氈帽君則不同,他看我的眼神,帶著想要覬覦我的危險。

這讓我有種莫名的感覺,也許他說的是真的。

我搞不清他的意圖,但我明白一點,那就是對於橫濱來說,眼前這個少年是個名副其實的定時炸彈,必要的時候絕不能心軟,雖說我對坑樂子人這件事本身也不會有多心軟就是了。

「如果這是告白的話,那麼很抱歉,我要拒絕你了。」我向腳下的盤山公路瞥了一眼,長谷的轎車正在疾行。

「因為——」我對眼前的少年笑了笑:「拒絕早戀,早戀打咩,在下的監護人不允許早戀哦。」

我一邊後退著向他揮手,一邊關注著長谷駛來的方向。

「好吧,祝賀我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以失敗告終,那麼就——」費奧多爾左手掀起身後垂立的斗篷,右手撫上自己的胸膛:「期待下次再見,我可愛的三木老師。」

下一秒,上次我所見過的白髮小丑出現在他身邊,再次眨眼,他們就消失了。

只不過最後一刻我似乎看到他對我比了個口型,他在說,禮物?

我站在原地靜靜地思考,直到——

「小姐?」長谷上杉下車替自家小姐拉開車門。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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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的野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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