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番外一

鐵蛋認認真真地給自己洗臉,順帶梳了梳頭髮,唐父在衛生間門口探頭探腦，見他沒哭，在整理自己后，才放下心坐下。

「這孩子黏他哥哥得很,也不知道回家后怎麼辦。」

「這麼大的人了,他自己會調節，您放心吧。」

封映月笑道。

「就是,」唐母使勁兒點頭，「再說,元蛋出來念書，又不是不回家,他知道怎麼哄。」

等鐵蛋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三人停止相關方面的話題,笑眯眯地給他整理了一番衣服,一行人便出發了。

鐵蛋到了樓下就左右張望,然後盯著其中一個方向道：「這邊過去就是哥哥的學校。」

「你方向感還真不錯,」封映月笑著點頭，「就是那邊,不過今天咱們要去烈士園，所以走這邊。」

她指了個方向。

鐵蛋點頭，沒有鬧，跟著爺爺奶奶去旁邊等封映月開車出來。

車停好后,鐵蛋扶著唐母坐在副駕駛，然後和唐父坐後面。

唐母有些暈車，所以出門時，家人都會讓她坐前面。

「老師不是布置了出行后感想類的作業嗎？你可得好好看,好好感受。」

到了地方，快下車時，唐父揉了揉鐵蛋的腦袋叮囑道。

「我知道的爺爺，」鐵蛋從兜里掏出一張疊好的紙，以及一支鉛筆，「我會記下來的。」

買好票后，幾人去檢票處，結果碰到了劉大舅，劉大舅是和林叔一起來的，林叔去衛生間了，他便先檢票。

「真是太巧了！」

劉大舅高興得很，他頭髮花白，胖了一下，那肚子格外顯眼，唐母也驚呼道：「你這些年身體好了不少啊？」

「都是酒養大的，」劉大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這老了以後還是瘦點好，年老難買一身瘦啊。」

說完，看向唐父和唐母，「你們夫妻這樣的身形就很健康。」

林叔這會兒也檢票進來了，和封映月他們招呼了幾句后，聞言嘖了一聲，「你戒酒不就行了。」

「我也想戒酒，可我的肚子，我的胃不答應啊。」

劉大舅一臉苦惱，看向鐵蛋問道：「鐵蛋，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只要想去做，就不會有做不成的事兒，您一定可以的。」

鐵蛋嚴肅道。

並且拿出自己的紙筆，在上面一邊寫一邊說：「偶爾一長輩……」

「欸欸欸，」劉大舅急了，「可別把我寫到作文里丟人咯！」

「我寫的是一長輩，不是您。」

鐵蛋理直氣壯，林叔在一旁起鬨，「幹得好！寫！多寫點！」

「那你也把他寫進去，」劉大舅拉著鐵蛋嘀嘀咕咕地往前走，林叔趕緊跟上去。

「爹，娘，你們站著，我給你們拍兩張照片。」

封映月拿出相機，給唐父還有唐母拍照。

這是去年唐文生買的，封映月經常給家裡人拍照，家裡的相冊都滿了好幾本了。

唐父和唐母熟練地擺好姿勢，封映月抓住最好的一瞬間按下快門。

她垂頭看了看畫面，又給唐父他們看，三人滿意地繼續往前走，跟上鐵蛋三人。

這天上午，封映月給大伙兒拍了不少照片，中午劉大舅和林叔請他們吃的飯，魚火鍋，味道還真不錯。

鐵蛋最愛吃魚了，他理出刺后，先給爺爺奶奶吃，自己後面再夾，「娘，您自己弄哦。」

因為唐文生和封映月都喜歡自己理魚刺，所以鐵蛋便沒有管封映月。

「好，你慢慢吃。」

而林叔和劉大舅則是在喝酒。

吃過飯後，封映月他們先一步回賓館，唐母二人還有葯需要定時吃。

到賓館樓下時，鐵蛋再一次看向元蛋所在的學校，「也不知道哥哥吃飯沒有。」

「肯定吃了，下午還要軍訓呢。」

唐父說。

「也不知道吃了幾碗飯。」

鐵蛋關心。

「肯定吃了三大碗，他的飯量你一向是知道的，好得很。」

唐母說。

鐵蛋惆悵，「以前哥哥在家的時候，都是我給他盛飯的。」

「好了快上樓，爺爺奶奶還要吃藥呢。」

封映月一句話，就讓鐵蛋收起惆悵，一手牽著一個上了樓。

元蛋不僅吃了三碗飯，還和幾個室友在短短的一上午便有了不錯的交情。

說來也是巧了，三個室友不僅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還是同一個家屬院長大的好兄弟。

上午剛開始軍訓，教官就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不是跑圈就是俯卧撐。

其中一個室友身體較弱，直接癱倒，教官還以為對方是裝的，好在元蛋跟著唐文生學了些東西，趕緊上前攔住了教官想要踢過去的腳。

迅速將人背上，跑向醫務室。

幸好去得快，這小子低血糖加哮喘，緩過來后，三人都心有餘悸，那教官更是來道歉了。

也被總教官訓斥了一番。

中午吃飯時，四個人便坐在一起，一頓飯吃完，便說說笑笑起來。

「我身體弱，加上有遺傳病，就想學醫，本來我家裡人是不同意的，後來我就不吃飯，」這位室友指著天，「不讓我學醫，就讓老天爺提前把我收咯！」

「他娘急了！」

「他爹慌了！」

另外兩個室友開始捧哏。

「我學醫穩了！」

這室友咯咯咯地笑。

看得元蛋也跟著笑。

真有趣，他想。

想著想著，就想起鐵蛋了，也不知道鐵蛋有沒有鬧，有沒有想他，有沒有好好吃飯。

見他發愣，室友一問道：「在想女朋友？」

「想我弟弟，」元蛋臉一紅，解釋道，「他最喜歡跟著我，我現在上大學，就不常回家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適應。」

「小孩子吧？」

室友二問道。

「對。」

「孩子的忘性大，你一個月不在家，他就有自己的好朋友，好哥哥了，不會鬧著想你。」

室友三的話讓元蛋臉色一變，「真的？」

「是，是的吧，孩子大多數都這樣。」

元蛋皺眉思索，「那我要是每周給他寄好吃的好玩兒的回去呢？」

「那可能……不會忘。」

元蛋頓時放下心，眉眼彎彎地說：「那就好。」

封映月他們在省城玩了一周，要走的那天，鐵蛋說要去跟元蛋告別。

於是一大早，他們就來到了醫科大學。

元蛋被教官喊到邊上，「你家人來看你，在那邊。」

他轉頭一看，只見爺爺奶奶還有娘以及鐵蛋都在食堂門口站著。

鐵蛋還衝他猛招手。

元蛋快步跑到封映月幾人面前。

「才幾天不見，就黑了一圈兒。」

唐母心疼地拉著元蛋看。

「都成黑蛋了。」

唐父玩笑道。

「我也是黑蛋，」鐵蛋怕哥哥傷心，立馬把自己的手臂拿到他跟前看，他本就是個愛在太陽下曬太陽的娃，一直是個小黑娃，「哥哥我們一塊兒黑，不怕。」

元蛋一把就將他抱起，然後在他胖嘟嘟的小臉上左右都親了一下，「今天回家？」

鐵蛋眼睛一紅，伸出手環住他的脖子，小臉貼了過去，「嗯。」

聲音都在發抖。

封映月與唐父他們去旁邊看學生軍訓，鐵蛋見此親了親元蛋的臉，學著哥哥一邊親了一個，「哥哥，我過幾天再來看你。」

元蛋被這個過幾天逗笑了，也覺得心酸，小孩子知道什麼啊，只想著能見到自己就好。

「那可不行，哥哥很忙的，要讀很多很多書，這樣才能跟爹一樣當一個好醫生，鐵蛋也得好好念書，你不也想當醫生嗎？」

元蛋哄著。

和鐵蛋拉了手，做了約定，他們放假的時候再見，到時候可要看雙方期末成績的。

「我會乖乖聽話，好好念書，哥哥也是。」

鐵蛋一邊抹眼淚，一邊跟元蛋揮手告別。

元蛋抿了抿唇，使勁兒揮手，沒再說話。

「好好照顧自己，想家了記得打電話回家，」封映月叮囑道。

元蛋點頭。

「生活費不夠了，一定要說，別餓著了。」

唐母說。

元蛋再次點頭。

「好好的，爺爺為你驕傲。」

唐父豎起大拇指。

元蛋深吸了一口氣，再點頭。

看著家人們走出視線后，元蛋的眼睛漸漸模糊起來，他背過身又深深吸了口氣，等眼眶裡的東西憋了回去后，才跑向自己的方隊。

室友一掃了一眼他通紅的眼圈，小聲問：「走了？」

「走了。」

「他哭了沒？」

元蛋想了想，維護了自己弟弟的尊嚴，「沒有，很男子漢。」

「那你不行啊，」室友二指了指他的眼睛，「你得培養一下自己的男子漢氣概了。」

「你說什麼？」

耳旁傳來詢問聲。

「我說你得培養自己的男子漢氣……教官！」

旁邊傳來大笑聲，元蛋也跟著笑了，抬頭看著晴朗的天空，他忽然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這邊的鐵蛋上車后，就一直在那哭，唐父等他擦濕了一張紙，就再遞一張過去。

一直到都出了城，鐵蛋才抽抽噎噎地緩下來，「我、我要好好念書嗚嗚嗚……」

「好好好，」唐母靠著車窗，眯著眼應著。

封映月開著車，「你看一下自己包里的東西，有沒有什麼忘了。」

鐵蛋再一次接過唐父遞過來的紙巾，擦了眼淚后，這才打開小背包，把裡面給家人帶的禮物一一檢查過後，點頭道：「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