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番外:靈氣復甦1

第88章 番外:靈氣復甦1

盛京南三百里的一座小城城郊,從空中俯瞰,一座道觀香火鼎盛,遊人如織。

一道藍光閃過,兩抹人影倏然出現在後山的樹林中。

蕭沐剛剛收劍,正要邁開步子,卻感到一陣阻力,垂首一看,腰還被人摟着,再一扭頭,看見殷離的腦袋還擱在他的肩頭。

他皺了一下眉,「到了。」

殷離像個掛件,摟着他不鬆手,懶洋洋道:「你飛得太快了,我還沒抱夠。」

蕭沐:......

他忽地被殷離輕輕一推,後背壓在樹榦上,還沒等他開口,殷離俯首就是一吻。

「我們趕......」蕭沐的唇被咬着,含糊道:「......時間。」

不遠處傳來人來人往的喧鬧聲,僅一道院牆之隔的小樹林里,兩道人影被紛繁的密林半遮半掩,蕭沐站在後山的半山腰上,扭頭就能越過院牆看見人流在殿宇之間穿梭。

他推了一下殷離,「會被看見的。」

殷離不為所動,一邊雨點般地吻他一邊道:「怕什麼。」

「我都好多天沒看見醒著的你了,讓我抱一會。」

登基之後,由於蕭沐急着要去處理陣眼,殷離不肯放他一個人走,於是便將緊急的政務連日處理了,之後便稱自己要微服出巡一個月,安排了輔政大臣,讓蕭衍與張棟之攝政。

一連忙活了小半月,每次回到寢殿,蕭沐都已經睡下了,二人的作息時間完全錯開,導致殷離只能看見睡着的蕭沐。

然而殷離剛把政務交接完,便被蕭沐拉着馬不停蹄出宮。

故而他到現在才有機會把人攬在懷裏,吃不到的殷離,顯得格外黏人。

蕭沐想到殷離連日辛苦,便沒再推辭,只提醒道:「我們還有四十八座......」他是把出宮當任務看待的,而殷離卻不同,根本沒把自己丟的那幾縷魂魄當回事,滿腦子只有帶着小獃子遊山玩水。

能有一個月的時間只與小獃子獨處,遊覽大渝萬里江山,光是這麼一想,殷離就不可抑制地激動,他掐了一把蕭沐的腰,親親他的臉頰,又咬着他的耳朵,「知道了。你急什麼?這麼多香客,你要當着他們的面毀陣眼啊?」

蕭沐覺得很有道理,他思索了一會,道:「先去看看,找機會隨機應變吧。」

殷離敷衍地「嗯嗯」兩聲,像是沒聽見似地又按著人親,手也不老實,蕭沐被他弄得又癢,嘴還被叼著,唇齒間不時發出水澤聲。

蕭沐耳力好,熙熙攘攘的人群聲雖然還在十數丈外,可聽在他的耳朵里卻彷彿就在身邊似的。

雖然被密林遮掩,但他還是有種當眾親吻的錯覺,太過羞恥。

偏在此時,他恍惚聽見一個孩童的聲音:「娘,那林子裏好像有人!」

蕭沐渾身一僵,耳根一瞬間就紅了,他本能地一個轉身躲到大樹的另一側擋住身型,卻正因這麼一翻身,正好反將殷離壓在了樹榦上。

殷離的肩頭被蕭沐按著,不由愣了一下,微一挑眉,便見蕭沐面容緊張,試探性地偏了偏頭,視線越過他的肩頭望向院牆觀察動靜。

他饒有趣味地伸手去捏蕭沐的腰,感應到對方的后腰都綳成了一根弦,不由勾唇,眼裏全是笑意。

小獃子還會害羞......

他存了逗弄的心思,一把攬過蕭沐的腰將人按在自己懷裏,同時按住對方的下顎便狠狠吻上去。

蕭沐瞪大了眼,渾身都僵了,心擂如鼓甚至一瞬間忘記了推拒。

耳邊傳來那對母子的對話聲:「哪有人?你看錯了吧。」

「咦?剛才明明有......」

「這是道觀的後山,能有什麼人?大概是哪位師父吧,別管了,你爹還等咱們回家呢。」

「可我看着不像是道士,兩個人抱一塊呢。」小孩被牽着走,走時一步三回頭,盯着那樹榦看,從樹后隱約飄出青色的衣擺一角,他歪著腦袋試圖看清,最終還是被女子拉遠了。

蕭沐全神貫注聽着院牆內的動靜,直到那對母子走遠,他才松下口氣,渾身的神經一松,腰也軟了,被殷離穩穩扶住。

殷離的喘息越來越重,灼熱的吐息在口腔中回蕩,把蕭沐燙了一下,蕭沐心有餘悸,皺眉含糊道:「阿離,別在這......」

殷離眸底一動,啞聲:「不在這,你要在哪?」見蕭沐耳根紅紅的像顆粉玉,心都癢起來,「咱們下山找間客棧?」

蕭沐擰眉,一把將人推開,「你是狗嗎?」

隨時都能發情的大狼狗。

殷離不以為意地又湊過來,「你說我是什麼我就是什麼。」

蕭沐微嘆,「先干正事。」他說時拉着殷離的腕子便往山下去。

殷離聞言眸光一亮,關注點完全跑偏,一面跟在蕭沐後面一面道:「那幹完正事就去客棧?」

蕭沐不理他,牽着人繞過院牆,走到觀門前停住腳步,凝神感應着法陣的氣息。

殷離則仰頭望着巍峨的道觀,殿宇重重疊疊一直建到了半山腰,不由詫異地嘀咕了一句:「奇怪,上輩子這裏明明是一片荒地。」他是在這裏建了座廟不錯,但既然時光重塑,除卻起作用的陣眼之外,廟宇不該存在,更何況這不是座廟,而是一座道觀。

一旁有正要進香的女香客似乎是聽見了這句,揚起笑臉道:「二位是外地來的吧?這源龍觀啊建成十幾年了,靈驗著呢。」

「哦?」殷離來了興趣,「怎麼說?」

那婦人約莫四十歲上下,笑起來眼角三道魚尾紋,「聽說十八年前,有個遊方道人半夜路過此地,發現虛空之中一座蓮台金光綻放,他連忙頂禮膜拜,您猜怎麼着?」

方才還在觀察道觀的蕭沐聞得此言,扭頭看向那女香客,便見對方神秘兮兮地道:「果然從那金光之中顯出一個人形,嗨呀!那可真是神仙顯靈。」

「神仙示現,告訴那游僧在此地建立道觀,廣傳道法,從此那道人便四處化緣,三年後,這座道觀便拔地而起,且因為靈驗,香火鼎盛,這裏啊也就越建越大......」

殷離聽婦人說得神乎其神,不由挑眉,「那道人挺能吹的。」

可以理解,有神跡背書才好化緣建觀嘛。

「哪能啊,絕對不是騙人!」婦人驚呼,正欲解釋點什麼,卻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似的,面色一斂,直勾勾盯着殷離看,「你好像......」

殷離從小到大因為長得好看,被路人各種眼神盯得習慣了,然而這婦人的目光還是讓他有些不適,他微皺了一下眉,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蕭沐一把拉走了。

「在這裏。」蕭沐感應到了法陣氣息,拽了殷離就往人群熙攘的觀門裏去。

他拉着殷離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來到三清殿背後,這裏人流少了許多,再穿過一道院廊后,已經變得非常安靜。

二人走到一方庭院前,殷離左張右望,「就是這?」

蕭沐感應了一會後睜眼,點點頭:「應該在裏面。」他說時召劍在手,正要推門,卻忽然聽見一個聲音:「你們是誰,此地閑人免進。」

二人轉身,見一名小道士警覺地看着他們,還指了指門上的一塊木牌。

蕭沐這才看見門上掛着:「觀中重地,香客免進」。

殷離一揚眉梢,看着小道士拿着一根笤帚,湊到蕭沐耳側調笑道:「怎麼辦?有打手,咱們還闖不闖?」

蕭沐白他一眼,壓低聲音:「不必。」他說時二指捏訣,正要施法,卻聽見那小道士看着殷離忽然發出一聲驚呼:「神仙!」

「嗯?」殷離一挑眉,指了指蕭沐,「你認識他?」

蕭沐也覺詫異,難不成自己的面容已經天下皆知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有點麻煩,今後出門還是捏個易容術吧。

他正思索著,卻見那小道士直勾勾地盯着殷離看,臉上寫滿了震驚。

二人不由疑惑地對視一眼。

隨後便見那小道士忽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沖殷離就是連磕了三個響頭,「三清爺爺在上,受弟子一拜!」

殷離面容一僵。

什麼情況?!

他以為自己搞錯了,說不定小道士是把蕭沐當成他們道家祖師爺,連着他一起拜了?他這麼想着,伸出一條腿往一旁挪了兩步,避開對方的叩拜。

那道士一抬頭,見眼前只剩下蕭沐,不由愣了一下,旋即視線一移,看見殷離后立即挪動膝蓋換了個方向,接着沒命地叩頭。

殷離:......

他沒搞錯,這小道士就是在拜他。

蕭沐也愣了,他看一眼殷離,「阿離,他為什麼喊你神仙?」

殷離聳了聳肩表示不知,隨後他指著叩頭如搗蒜的小道士道:「停,別磕了。」

那小道士應聲而止,仰頭看着殷離滿眼寫着崇拜,目露金光。

殷離上前兩步,一提衣擺半蹲下來。那小道士見他靠得這麼近,不由縮瑟了一下,往後挪了半步,恭恭敬敬地俯首道:「三清爺爺有何吩咐?」

殷離清了清嗓子,「慢,我不是你三清爺爺。」他說時又扭頭看一眼蕭沐,疑惑:「三清不是三尊神嗎?」

蕭沐點了點頭,「大概他不知道你是三清中的哪一位,索性一塊喊了。」

殷離嗤笑了一下,又回頭看小道士,「我哪一尊也不是。」

小道士沒敢抬頭,依然俯首怯怯地問:「那敢問神仙爺爺是諸天哪一尊神呢?」

殷離臉一黑,「哪一尊也不是,而且你到底為什麼喊我神仙?」他說時指了指蕭沐,「他才是小神仙。」

小道士小心翼翼抬起一點頭來,覷見蕭沐后一怔,心說這位爺仙風道骨,一看就是位神仙,於是他又沖蕭沐連連叩首,「叩見神仙爺爺。」

蕭沐無奈,「阿離,別鬧了。」他說時亦走上前來,與殷離一道半蹲下來,問小道士:「你別聽他胡說,我也不是神仙。」

「可是你為什麼會把阿離認做神仙?」

兩尊神仙蹲在自己面前,小道士瑟瑟發抖,頭也不敢抬了,只哆哆嗦嗦道:「咱們觀里有,有這位神仙爺爺的畫像,是師父親手畫的,三清殿裏的神像也是......也是照着這位神仙爺爺的模樣雕的。」

殷離聞言挑了一下眉梢,忽然想起方才那位婦人看他的眼神,那一副看出了什麼又有些狐疑的模樣,難不成是因為看他長得像神像?

殷離警覺地問道:「你師父是誰?為何會畫我?」

小道士:「師父他有幸見過神仙爺爺顯靈。」

蕭沐聞言,很快回想起方才那婦人說的話,蓮台,顯靈。

難不成......

蕭沐立即起身,指著那緊閉的院門道:「你說的蓮台,可是在這裏面?」

小道士抬眼一看,連連點頭,「正是!師父說,那是神仙爺爺的法器,故而供奉在此。」

殷離額角一抽。

法器......

二人對視一眼,都聽明白了,這小道士的師父應該就是方才婦人口中那位遊方道人,因緣際會發現了殷離留下的陣眼,而那道陣眼因為鎖了殷離的殘魂,不知為何示現了,才被這道人當成神仙顯靈,並將作為陣眼的蓮台供奉起來。

蕭沐瞥一眼院門上的鎖,對小道士道:「開門。」

小道士聞言,一個軲轆爬起來,「我沒鑰匙,我我我,我去找師父。」說時便轉頭撒丫子跑了,邊跑邊喊:「師父~!神仙爺爺顯靈了!」

殷離見狀哭笑不得,扭頭看一眼蕭沐,「我覺得我們還是速戰速決,毀了東西就跑吧,否則就憑他這一嗓子,一會大概全觀的人都來了。」

恐怕還不止,可能那些香客都會被引來,他可不想被圍觀,又道:「咱們總不好當着他們的面毀了人家開觀的『法器』吧?」

蕭沐覺得有道理,於是果斷提劍一揮,銀光閃過後,門鎖應聲落地。

院中赫然是一座道教的九重石塔。

蕭沐剛剛看見石塔便確信了陣眼在此,他繞到塔后,見一方石門,用氣勁一推,石門發出轟隆隆的震響。

打開之後裏頭赫然是一座密室。

密室里,高台上放着一尊神像,神像座下是一輪蓮台,那蓮台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或許是被那道人撿到之前風吹日晒,導致上頭的漆脫落了許多,顯得有些斑駁。

神像倒像是被保護得很好,看起來與蓮台不太匹配,應是新塑的。

殷離仰頭看見那神像的面容,嘴角一抽。

眉眼是有點像他,但是雕工不好,比他丑多了。

不,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

難怪那婦人沒把他認出來。

蕭沐伸手撫摸那蓮台底座上雕刻的一圈咒印,點點頭,「應該只要把咒文毀了便可。」他說時而二指捏訣,追光噌地一聲自行出鞘,正要出劍時,殷離按住他道:「把這神像一塊毀了。」

蕭沐詫異,「為什麼?」

殷離扶額,「太丑了,我看不下去。」他的臉根本不長這樣!那小道士到底是怎麼一眼認出他來的?!

哪裏像了!

蕭沐看一眼那神像,又看一眼殷離。

「我覺得咱們還是不要毀壞別人家的財物吧,而且我覺得這雕得挺好的,毀了可惜。」

殷離額角抽了抽,挺好?小獃子絕對是故意的。

他試圖反駁:「你毀了蓮台就不算毀人財物嗎?這可是人家的鎮觀之寶。」

卻見蕭沐搖搖頭:「不,這是你的東西。」

殷離面容一沉。

是啊,這可是用他上輩子的血肉鑄成的,雖然這些在他眼裏與塵埃沒什麼分別,但是小獃子看見這些會不會心疼他......

便見追光削鐵如泥一般刺入蓮台,劍鋒一轉,化作萬把劍刃,一瞬間將那蓮台攪成齏粉。沒了底座,蓮台上的神像轟隆落下,搖晃了兩下,又穩穩站住了,沒有損傷半點。

殷離看見那碎成了粉塵的蓮台,又看一眼完好無損的神像,嘴角扯了一下,扭頭幽幽看向蕭沐。

蕭沐收劍回鞘,感應到這視線,回頭看一眼殷離,疑惑:「怎麼了?」

殷離見蕭沐臉上沒有半點多餘的表情,不由嘴一癟,「小獃子不愛我了。」

蕭沐微一皺眉,「你又在胡說什麼?」他說時便扭頭走出塔門。

殷離追了上來,「你毀掉蓮台一點表情都沒有,你都不心疼我的嗎?」

蕭沐走在前頭,已經對殷離時不時的撒嬌習慣了,他知道若不給個滿意的答案,殷離恐怕要沒完沒了,他只得敷衍地安撫道:「心疼,所以我不是急着把蓮台毀了,幫你把丟失的魂魄找回來嗎?」

「就是因為你毀蓮台時一點都不心疼。」

蕭沐一臉懵:「啊?」

阿離在說什麼?

殷離見他那一幅迷惑的表情,立刻捂著胸口做痛心疾首狀,「小獃子果然不愛我。」他說完,整個人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倒在蕭沐肩頭,撅著嘴,「我好傷心。」

蕭沐拍拍他的肩,「快起來,我們該走了。」

「站不起來了。」

蕭沐無奈嘆氣,「那你要怎麼才肯站好?」

「你親我一下。」殷離嬉皮笑臉。

蕭沐已經對殷離這隨時揩油,動不動撒嬌賣慘的行為見怪不怪,只好碰起他的臉,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

便在此時,忽然大量人群涌了過來,將不大的庭院圍了個滿滿當當。

為首一名老道見了殷離,盯着看了半晌,忽然瞪大眼,驚呼:「三清爺爺!請受弟子一拜!」話落便噗通一聲雙膝跪下匍匐在地,身後不少跟來的弟子也都紛紛效法做五體投地狀。

殷離剛剛還因為蕭沐的親吻而飛上天的嘴角瞬間落下。

他扭頭看一眼跪了滿院的眾人,反駁:「我不是你們什麼......」

話音未落,卻見身後石塔金光乍現,眾人仰頭看去,見那光芒形成一道人形虛影。

殷離扭頭看向那金光,不由一愣,只見那金光人影忽地凝成一顆光球,嗖地一下從殷離百匯灌入。

旋即便是一道勁風轟然自殷離腳下輻射開去,吹得樹枝搖晃,落葉翻飛。

殷離正一臉疑惑,便見眾人獃獃看着眼前一切,愣怔半晌后,為首的道人連忙帶着一眾弟子磕頭如搗蒜,「三清爺爺顯聖!佑我源龍觀!」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殷離茫然看向蕭沐,「小獃子,回收殘魂動靜都這麼大的嗎?」

蕭沐看着殷離額間金光一閃,亦愣住了,緩緩搖了一下頭。

「不應該啊。」

殷離聞言,心頭一個咯噔,好像他這個神仙的帽子,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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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痴拿了沖喜劇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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