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歸來

人城初定，萬象更新。

一切未變，一切已變。

十多萬狼犬兵入城，填補了獅獸逃離的間隙。

很快人城進入了正常的軌道，街市盈客，商家往來，貨物流通，也算順利過渡沒有什麼大的波動，這一點出乎胡楊的意料之外。

木隨之也是人城穩定后，馴獸士也主動來投，不待吩咐就主動擔當追尋烏城主和獅人獸的偵察任務，每一天都派出鷹隼四處偵探。

「有沒有消息？」胡楊這一日例行公事問道。

「一連十多日，獅人獸和烏賊王不見蹤影，如同三界蒸發一樣！」木隨之翻看了幾日的偵探結果道。

「如果，你是獅人獸和烏賊王，你會逃亡哪裡？」胡楊細思良久反問木隨之道。

「第三界，目前烏城、人城、包括遊離與烏城和人城之外的自由區域都有我們的觸角，這些地方作為獅人獸和烏賊太過礙眼，不可能成為藏身之處。」木隨之從牆上三界地形，將大部分地域梳理一遍道。

「那麼只有一個地方可以？…….神識煉獄！」胡楊和木隨之不謀而合。

「神識煉獄，你有什麼想法？」胡楊繼續問道。

神識煉獄不是一個固定的地方，而是一個功能所在地，胡楊來到三界極少聽到有關神識煉獄的信息，大概的概念是，它地方不大，是一個遊動的場所，是外星星主劫持三界神識，提煉凈化神識以供外星使用的一個功能，場所根據曾經偶爾碰到的幾個神識信息片段分析的位置，經過實地勘探都沒有什麼結果，只有支離片段的曾經來過的痕迹。

「鷹隼經過四處打探，毫無結果，目前偵查距離已經放出四百里以外，東側甚至已經到了界河。」木隨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說，三界也是木隨之浸潤多年的所在，但自從神識煉獄出現的消息傳出后，前前後後上兆年，他離神識煉獄真相最近的一次就是跟隨烏城主遠遠看到過大月星主的背影一次。

「神識煉獄目前除了烏城主幾個少數的知道之外，估計知道消息的不上三人」木隨之補充道。

「神識煉獄就算再神秘，偵查多日，按理說也多少應該有些訊息，不至於到目前音訊全無？」胡楊繼續道。

「三界，要說偵探實力最強的就是馴獸士的人馬，而鷹隼就是馴獸士手下以偵查為最強的所在…….會不會他們被轉移到大月星球？」木隨之也感嘆，提出了他的想法。

「你……意思，他們不在三界？」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木隨之想想肯定道。

「不在三界？那就有幾種可能，一種就是大月星，還有一種…….」胡楊腦海突然冒出一個危險的想法，抬手指了指上方。

「人間？」木隨之大驚失色。

「也有可能在生命之源那個過渡地帶！」胡楊點點頭道。

如果烏城主和獅人獸到了外星那是最好，如果真的像胡楊所想那樣，藏在生命之源這種過渡地帶，去到地球也是一個意念的事情，那種後果.....無法預料。

「我來了多久了？」胡楊突然轉換話題道。

「大約十多年了！我見到你都十二年了。」木隨之掰指一算道，又急忙補充道「人間時間，半個月有餘！」

「半月有餘……也該回去看看了！」胡楊自言自語道。

木隨之知道胡楊是擔心獅人獸他們侵入人間的成分居多，也不再言語一聲。

「我明天回地球，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胡楊想了想，突然下定決心，對木隨之道。

「哎，人世間，我已經沒有任何牽挂了…….只是我的曾經有個女兒.......估計後人都沒有什麼訊息了」

「你還有個女兒？為什麼不在三界找尋？」胡楊頓了一頓，按說木隨之是三界僅次於烏城主的勢力應該不成問題。

「哎，我不是沒找過……年年找.......估計已經入了輪迴多少次了.......也許.......神識都不存在了！心也累了，不找了！」木隨之想起女兒眼淚瞬間掉落。

神識入三界，運氣好的很快入輪迴，當然也有運氣不好的，神識羸弱不堪，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別的神識吞吃，三界也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生存規則，經過幾個輪迴你的神識就支離片段，再也尋不回曾經的容顏。

胡楊聽聞，也是理解，隨口答應幫助尋找，當然他也知道只是一個由頭而已，茫茫人世間，凄凄三界要想找一個輪迴幾千年的神識，希望簡直不能用渺茫來形容，木隨之聽聞也是千恩萬謝，隨後分出一分遺傳神識，被胡楊收好，遵從城主命令加緊督造鈾礦燈項目，恢復三界平安穩定局面。

第二日，胡楊安排好一眾人等，留了傳音神識就一個縱越出了三界。

嗜靈斑蟲浮遊在生命之源和三界之間，現在胡楊才終於理解了嗜靈斑蟲當初對於三界的恐懼的由來。

「嗜靈拜見胡城主！」遠遠地嗜靈斑蟲就伏跪拜見。

胡楊一揚手道：免見！

嗜靈斑蟲就順從地落在胡楊腳下，托起胡楊慢慢升騰起來。

「以後，你們斑蟲一族就生活在幽暗夾層，不得為禍各類神識，只負責捷運，這就是你們的職責所在，當然你們的薪金會有三界負責發放。」胡楊對腳下的嗜靈斑蟲道。

嗜靈斑蟲三角腦袋點的如搗蒜，也是欣然領命，看樣子很開心這樣的安排，其實也可以理解，至少是個公差，無被其餘神識吞吃的風險，自然是欣然若喜。

「這個速度還能不能再快點？」胡楊道。

「得令！」嗜靈斑蟲歡快應一聲，如離弦之箭瞬間上升上百米，胡楊都感覺得神識被擠壓的感覺，對於胡楊只是一點波動，如果普通神識估計都得損耗幾分。

「還能不能更舒服點？」胡楊又道。

「得令！」嗜靈斑蟲又一次歡快應道，瞬間嗜靈斑蟲身側升起一個透明的罩子將胡楊圍在裡面，如同電梯，壓迫感瞬間沒有了，如同在搖床上小憩，胡楊伸手一探，是神識，神識鑄就一座結固的減壓座艙，心裡怒罵道：「這老傢伙，道行不淺！」

一眨眼，就到了生命源中心，胡楊想起來石一的神識管線，遂踱步逐一看了看，修補的效果很好，上次使用胡桐聚核修補的已經長成一體，看來生命無虞。

清晨，東方剛剛泛白，空氣里充滿著一股蛇油燈燃燒后的清香味。

孔雀河谷，祭台。

蟒蛇精油燈突然燈光暴漲，幾個炸花，胡楊跳出石一的神識，突兀地站在面前，樓蘭、于衡嚇了一大跳。

「我回來了！」胡楊輕喝一聲。

樓蘭首先反應過來，直到看到眼前這個身影，確定是胡楊之後，瞬間眼淚如開閘的洪水一瀉而下，只是本能地抬了抬身，她已經起不了身了，腿已經跪的變了形。

「成了！成功了！」于衡明白眼前的一切，瞬間也是大呼小叫地跑遠，一聲聲嘶力竭的欣喜之音在清晨乾冷的空氣中傳出好遠。

所有的人都出了地下城，朝孔雀河谷圍攏而來。

十里孔雀河谷，正值初春，桃花園櫻花盛開，人們在桃花樹下自發跳起賽乃姆舞。

石一也慢慢地從石台上坐起，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猶如剛剛睡醒，不過臉上氣色好了許多，抬腳剛下石台就四處張望了一下，大喊一聲「胡楊？胡楊？胡楊哥哥！」

胡楊趕緊湊上去，石一朝著胡楊嘴唇微翹露出兩顆虎牙來「我餓了！我餓了！」

于衡等一眾人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石一這才發現周圍圍了許多人，臉兒一紅，嗔怒道「下課了？…….這是哪兒？」

胡楊臉兒蹭地紅滿脖子，朝著眾人尷尬地一低頭，心裡犯了嘀咕：這不是中學剛熱戀時的石一！怎麼演了這麼一出。

樓蘭也正在擔心石一身體有什麼不適，聽聞石一的嬌羞表演，也是瞬間尷尬，看了胡楊一眼，跟著賽乃姆舞的移頸，扭著脖子混入了跳舞的人群，獨留胡楊尷尬地留在原地。

看見石一沒事，也是大為放心，拉著急忙道「放學了，放學了，走，帶你去吃東西！

于衡也是欣喜若狂，可以說他的歡樂是常人無法感受的，一長成就感，天下第一人，就沖這一點，對於千百年來於家一直遵從的醫道，他可以說是達到巔峰，這是多大的榮耀。

「於老，怎麼不見你去喝酒？」胡楊看著石一如孩子一樣混在人群中去跳舞，獨自走到于衡身邊。

「嗯，高興！真高興！」于衡答非所問道，胡楊理解他的心情，上前默默拍了拍于衡的肩膀，一切都在不言中。

「嗯，收穫不小！」胡楊想給他講講三界的事情，怕一時半會聽不懂也是答非所問，但他相信他明白。

「對了，我有個疑問？為什麼石一現在說的話都是我們初戀時的情景……整的我不好意思的！」胡楊想想都臉紅，但心裡很暖，彷彿重溫了一次初戀。

「我和樓蘭都迷惑，後來問詢了你和樓蘭在生命源中心的經歷，終於搞清楚了，因為你們把石一的一段人生截斷了？相當於她少了一段生病後的人生。」

「哦，明白了。她的神識管線損壞太嚴重了，沒有辦法就截斷了一部分重修接續的！」胡楊想起和樓蘭給石一接續生命管線的事情，接著道「不過讓人感覺彆扭！」

「不彆扭呀！挺好的，胡楊哥哥，我餓了！」身後傳來樓蘭的聲音。

胡楊聞言，尷尬一笑，扭頭就走。

「哥哥，你別走！哥哥！」身後樓蘭捏著鼻子調侃的聲音遠遠傳來，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