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胡桐聚核

第十五章 胡桐聚核

胡大海,地質勘探的狂熱愛好者!

在胡楊的腦海里,他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因為多少次他的母親都為了這個男人而默默掉眼淚。但胡楊內心深處其實不這樣認為,他很崇拜自己的父親,每一次見到他都能得到稀奇古怪的一些異域之石,抑或水晶,或者星外隕石,甚至一截上古的木頭。父親回來的那幾天是胡楊最開心的,可以聽他講許多探險的故事。他每次沒有來由地自己離開,又在突然之間推門而入,彷彿這個家裡他只是一個過客,家裡最多的就是母親的嘮叨和父親的唉聲嘆氣,隨後他又離開,如此反覆!最後一次見父親是七歲那年,他走了就再也沒回來,後來聽說他失蹤了……。

「有沒有他最後消失的地點?」胡楊聽聞胡大海的名字,往昔的歷歷在目,他反而沉悶下來,許久才問了一句。

「有!就是上次我在你車上看見氂牛的那個山丘」樓蘭的信息足夠,但她不敢一股腦全說出來,以為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能夠承受多少,就讓他慢慢一點一點消化吧。

「你怎麼知道?」胡楊神志稍微恢復一點,有一點疑惑。

「有人葬了他!有墓碑!」

「誰!」

「應該,是,我母親!」樓蘭這點有點不敢肯定,但她有八成把握。

沙漠里的雨稀罕,除了少,莫名就會滂沱如織,瞬息被一把大手凌空掐斷,更小點的雨水不等落地就被空中收回,植物的根系等不及反應過來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等的失望了就不等了,但有一種植物卻很執拗,他就是胡楊!地質學家最喜歡形容胡楊的就是三千年不死,死後三千年不倒,倒后三千年不朽,這也是他的父親特別推崇的一種活法,胡楊知道是因為他無數次給胡楊講胡楊樹的傳奇,最後胡楊名字就是這樣被上到戶口本上的,在胡楊七歲的成長中如果說父親對自己盡的責任的話,這個可能算一個:戶籍員讓父親給兒子起個名字,他脫口而出「胡楊」。

有一年春節聽母親談起父親的笑話,他準備把自己的胡大海改成胡楊,冬雪消融到二月胡楊降生,他打消了這個念頭,說是給兒子留下!此後隨著胡楊越來越大,脾氣也越來越像胡大海,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母親氣得直罵:真是一個模子刻不出兩個貨!胡大海卻很開心,並習慣性地摸摸胡楊的頭「呵.....呵!胡楊!臭小子!」

雨停了,風壓根從未來,這點和低緯度的關里大不同,胡楊抓起幾隻「天牛」,拋空入夜,一縷神識之力隨機而發,空中閃了幾個炸雷似的煙花,確實不是地球生物,柴龍機甲凌空炸響。

夜已經很深了,胡楊一個人坐在沙丘上,所有和這個男人有關的訊息因為幾隻甲蟲重新喚起他的回憶,是的,不管這個男人對於這個家庭多麼不負責任,以至於母親在以後十幾年裡都不願提及,但他無論如何都是他的父親,這個家裡他的地位無人能夠頂替,就如他一直叫胡楊一樣,他知道母親因愛生恨而已,每每在家裡喚起胡楊都繞不開這個男人,他這一瞬間似乎讀懂了父母的愛情了!他得去他的墳地看看,至少知道他住在哪兒!

樓蘭、于衡和武魁經過剛才這麼一鬧騰,此刻都累了,就嘆息一聲各回各帳篷休息了,這一夜註定有人酣睡有人無眠……

第二日,胡楊反而起得最早,等樓蘭他們起來的時候胡楊已經將馬車都套好行李裝車,彷彿昨天什麼都沒發生似的,氣色也看不出什麼異常,眾人匆匆吃點東西也不敢打聽,倒是武魁哪壺不開提哪壺,揶揄道:突破了境界提升了就是不一樣,一夜不睡也沒事!

「嘿嘿,突破就是好,人不困身不累!不像有些人不和豬一樣打一夜呼嚕第二天都沒精神!」胡楊反而不生氣,回懟武魁道,武魁剛想張口,胡楊接著學武魁平時說話腔調道「顯…….擺!」

武魁知道胡楊侵入自己神識,遂嘬嘴不吭聲,一臉委屈樣,反而惹得眾人發笑,大家也放心了。

急行半日,到了地下城,胡楊約莫一個大概地方,一個揮手,頓時天卷黃沙,沙礫走路,地下城木棺顯露出來,胡楊能力強了,性情也大變,樓蘭于衡相視一眼,沒有人吭聲,都忙碌著將車上東西卸載入城。

「就是這個地方!就是這個地方!」于衡剛一進入看見正面牆上一幅巨大的壁畫,立馬手舞足蹈發現什麼寶貝似的,大家面面相覷。

于衡三步並作兩步入了陳屍之地,虧胡楊意念一個瞬移解了欺月劍靈的封印。

「沒問題了!就是這個!功夫不負蒼天。」于衡圍著屍台轉了一圈捏捏古屍的手臂,從懷裡掏出一本發黃的古老書籍,對著室內牆壁上的壁畫,這本古書胡楊在蟒山茅草屋見過,當時就覺得眼熟想不起來,現在才想起來有關古屍藏屍地點的記載。于衡查看完壁畫,撲通一聲跪地對著東方就是幾個頭磕起來。

「就是老祖的傑作!我們於氏一脈,追尋了幾千年,就為了做這一件事!感謝祖上蔭佑!」

胡楊他們這才有點摸得頭腦,這具古屍原來是于衡他老祖是最後一個見證人,經過了特殊處理,就等著後代若干年之後利用醫術給復活,原來是於氏一脈幾十代人做的一個實驗!

「你有幾成把握?」胡楊問了一句。

「一…….成!」于衡想了想,不好意思地伸出一個手指頭。

「啥,一成,你激動成這樣?」藝助人膽,目前胡楊是幾個人裡面突破層次最高的,前後二日之隔,現在對尊者說話也是從不過腦子,這一點連外星球的樓蘭都看不慣,只給擺眼色。

「我醫術是一成,苔蘚夠用加三成,苔蘚蟲再加三成!」于衡看見樓蘭的示意,很不在意地對樓蘭擺擺手,示意樓蘭不要勸,他很低調從不與人爭辯,但唯獨不願意讓人看輕他的醫術。

武魁已經將室內用六十四盞蛇油製作的燈燭點著,室內頓時如白晝,再看牆上壁畫,胡楊林的樹葉似乎被風吹動,發出嘩嘩的聲音,水也隨著燭影起了漣漪,圍著屍台一圈一圈地滌盪,彷彿一具美麗的胴體身披白紗雙腳在泉水裡洗滌……

于衡將苔蘚一層一層鋪滿整個屍台四周,白蠟蟲製作的乳白色藥膏覆滿全身,用一層絨毛最長的苔蘚包裹,一切準備妥當,最後讓胡楊用神識之力加持欺月刀靈在古屍的右手腕碗口隔開一個細微的口子,將三條被加了神識之力的白蠟蟲放在傷口上…….

三個時辰,一切都已經做好,于衡再三檢查一遍,眾人退出室外,武魁封了室門,于衡對著牆上壁畫描繪著,力求將壁畫恢復之未開封前狀態,胡楊不解。

「你們可以忙你們的事情了,這兒由我和武魁守著,人之初死七七一輪迴,死人七七亦輪迴,七七之後,成功與否方可知曉!」于衡語氣沉重地道。

胡楊多少懂了一點,看著樓蘭滿臉迷茫,遂對其解釋道,佛教認為人死後,每七天一斷,七個七天人斷,方可再次輪迴投胎,要復活古屍,需要等四十九,剛好這段時間去辦一下父親的事情,樓蘭也一同前往。

胡楊樓蘭離開地下城,先到樓蘭古城,取了車就沿來路返回,短短十天時間心路就走過了幾千年,也許是時空跨度的洗滌,胡楊心情異常平靜,特別是要見到失蹤的父親,他失了年輕人該有的所有感情波動,彷彿是為一個遠行的長者送行……

站在父親的墳前,胡楊卻沒有跪,只是靜靜地站著,沙漠飛沙走石每天每時每刻都在變化,唯獨此處這個山丘不曾有變化,胡楊用神識之力探識了一遍,被施了封印,又是一位逆天改命的強者……

「誰葬了他?」胡楊沉默半天道。

「可能是我母親!我也吃不準」樓蘭說得真話。

「你母親認識他?」胡楊不解。

「不認識!也許是冥冥之中的一種安排吧!」樓蘭回答道,「三間房,柴龍機甲,你父親,我的神識,你的神識等等,我也是今天才把所有信息串接起來」

樓蘭古國消失,只留下三間房依稀可見古國的相貌,而胡大海就是最初發現三間房那一群人里唯一倖存者,三間房被保護起來。三間房就是我的祖宅,位於孔雀河畔,是當時古國最窮最外圍的村落,卻是古國唯一留下的印記。柴龍機甲遇到迷路死了你父親的遺體,吃了你父親也吃了他的神識,後來被我母親發現,通過你父親神識…….收了你父親的遺物骸骨,就在三間房附近埋葬.......。

樓蘭斷斷續續地講完,邏輯有些紊亂,但胡楊聽明白了。

「我父親有遺物?」胡楊聽得很仔細。

「好像,有一本牛皮紙的書籍!」樓蘭搜索一下道。

胡楊想起了父親經常有一本形影不離的書本,就是他的考察筆記…….

胡楊想了一下,趴地上磕了幾個頭,解了墳塋的封印,雖說封印人幾盡逆天改命的存在但封印級別到不是很高。

骨骸擺放很整齊,頭側確實有一本書籍,好在沙漠乾燥和封印的關係,書本只是磨損比較厲害,裡面字跡倒是很清晰,胡楊認識父親的字跡,見字如面,胡楊頓時淚流如雨,嚎啕大哭……

胡楊收了書本和一塊趾骨,將父親墳塋重新埋好,施了封印突然想起什麼?

「替我們家人謝謝你母親!」胡楊略有沉痛地低聲道,不等樓蘭接話繼續問了一句「你母親貴庚?」

「一恆星,用你們說法大概幾千歲」樓蘭實話實說,總覺得哪兒有點尷尬

「哦!」胡楊怔了一下,繼續道「那就是逆天改命的永恆!」

「應該還高一點點!」

胡楊覺得沒辦法聊了,感覺在聽一個人吹牛。

胡楊再也不言語,簡單翻翻,日記記得東西不是很雜,就兩樣東西:一是胡桐聚核,二是會跑的石頭

「胡桐聚核?這個名字怎麼這麼熟悉,是不是你提過?」胡楊一抬頭問樓蘭。

「對,地下城古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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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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