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唐峭抬起雙手,虛虛抵住沈漆燈的胸膛。

她摸到了他的心跳,激烈而有力,正在引起她的強烈共鳴。

這個吻比她想象得要更輕柔。

她嘗到了果酒的清甜,混合著令她心動的冷冽氣息,讓她本能地想要繼續深入。

而沈漆燈似乎也有這個打算。

他親吻的動作逐漸變得強勢,近乎噬咬般探索她的每一處領域,唐峭很筷感到呼吸困難,但沈漆燈卻完全沒有停止的意思,她怒從心起,狠狠咬了他一口。

他們同時嘗到了腥甜的鐵鏽味。

鮮血順著唐峭的唇角流下,沈漆燈終於鬆開她,然後低頭將她唇邊的血液輕輕舔去。

他舔血時像溫順的小貓,吻她時卻像兇猛的野獸。

看來他們的運氣的確不好,無論是打架還是接吻,幾乎每次都會被人打擾……

「噓。」沈漆燈對她眨了下眼,輕盈無聲地飛掠,轉眼便抱著她翻進了竹樓的窗子。

「距離沈師兄的小樓越來越近了,咱們動靜輕點……」

「就是剛才,好像有一道黑色的影子飛過去了……」

「什麼什麼?我讓你幫我找東西,你往哪兒看呢?」

唐峭低低喘熄:「你想弄死我?」

伴隨著刻意壓低的談話,那兩道腳步聲逐漸逼近。

「放心。」沈漆燈繼續舔吮她的唇角,修長冰涼的手指撫摸她的髮絲,「不會讓你死的。」

「你確定真的掉這兒了?也不知道沈師兄在不在,要是被他發現我們大半夜在這裡晃蕩,肯定沒我們好果子吃……」

「咦?剛才那是什麼?」

沈漆燈不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也知道她看的是什麼——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只有他居住的竹樓。

「你看花眼了吧?這大半夜的,除了我們,誰敢在沈師兄這裡飛來飛去?」

甚至打殘還只是比較樂觀的結果。

「說的也是……」

腳步聲越來越近,唐峭微微探頭,望向沈漆燈的身後。

看來不躲不行了。

「我記得就是掉在這兒了!你把燈籠給我,我去前面看看。」

唐峭與沈漆燈對視一眼,雙方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一點無奈。沈漆燈比唐峭更多了一分肉眼可見的煩躁與不悅,要不是唐峭抓住了他的衣襟,估計那兩個清光峰弟子這會兒已經被他打殘了。

「這裡也沒有……難道還在前面?」

唐峭無奈地推開沈漆燈,正要起來,身子突然騰空,然後被沈漆燈攔腰抱了起來。

唐峭冷笑一聲,剛要反譏,樹林里突然傳來兩道腳步聲。

樹林里的兩人聲音不大,但卻準確無誤地傳進了唐峭的耳朵里。

但她現在根本無心去聽。沈漆燈將她抱到桌案上,細細啄吻她的下頜,她的背影正對著窗子,只要外面的人朝這裡瞄一眼,他們就很有可能被看見。

這傢伙……隨心所欲也要看看場合吧!

唐峭憤怒地抬腿踢他,卻被他一把抓住小腿。他力道極大,透出不讓她掙脫的強硬,唐峭眼神一暗,索性猛地低頭,借著她在上方的優勢,狠狠砸中沈漆燈的額頭。

這一擊頭槌十分用力,沈漆燈的額頭直接被她砸出了血。

沈漆燈終於停下了動作。他微微仰臉看著唐峭,難以抑制地輕笑起來,那雙眼睛幽深而剔透,在黑暗中的貓瞳,充滿了致命的美麗與邪氣。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啊。」他邊笑邊說。

唐峭低下頭,親了親他額上的傷口,如同親吻染血的花瓣:「我們彼此彼此。」

樹林里的腳步聲逐漸遠去了。

唐峭不知道他們究竟有沒有看向這裡,因為她現在根本無暇考慮這些。

她和沈漆燈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爭鬥。

她扯著沈漆燈的衣襟和他一起從桌案上滾下來,他們的身體重重跌在冷硬的地面上,但他們卻像感覺不到痛意,只是緊密地纏繞在一起。

沈漆燈扣住唐峭的腰,指尖靈活,慢慢探入寬鬆的衣袍:「需要我關窗嗎?」

突如其來的涼意激得唐峭腰身一顫,她不由輕輕喘熄,看向沈漆燈的眼神幾乎燃燒著火光。

「怎麼?」唐峭繃緊腰背,抬手一拳揮向他,「怕人看見你慘敗的樣子?」

沈漆燈抬手接住這一拳。

「是怕人看見你慘敗的樣子。」沈漆燈聲音很輕,多了一些低啞,長睫濃密地垂下,目光徘徊在唐峭柔軟溼潤的唇上,「畢竟,這是只有我才能看到的……」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唐峭吻住了他。

她散發出誘人的芬芳,眼睫低垂,胸腔里的震動清晰無比地傳遞給他,引起他靈魂深處的戰慄。

沈漆燈眼瞳幽深,更加投入地與她糾纏。

兩人的侵略性都強得驚人,他們毫不留情地撕咬彼此、吞噬彼此,如同兩隻兇狠廝殺的野獸。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氣喘吁吁地分開,但身體仍然緊貼在一起,如同兩株緊絞的藤蔓,每一處、每一寸,都在瘋狂叫囂著對方的深入。

「看來今夜的慘敗者註定是你了。」

唐峭凝視著近在咫尺的沈漆燈,月光薄薄地覆在他臉上,將他眼中的慾望映照得格外清晰。

「如果你能撐過這夜的話。」

這句簡短的挑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有效。

沈漆燈愉悅地笑起來,他一低頭,咬在唐峭冰雕似的鎖骨上。唐峭猝不及防,發出低低的抽氣聲,沈漆燈凝眸看她,用一種興奮又繾綣的語調輕輕說道:「那我們就試試吧。」

唐峭眸光鋒銳,戰意昂揚地迎了上去。

窗戶不知何時合上了,搖曳的燭火也隨之熄滅。

屋裡發出混亂的聲響,一如他們的爭鬥,從床榻到桌案,從門後到地上,戰場幾乎遍布了整個屋子,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裡顯得格外激烈。

不死不休,徹夜未停。

次日正午,刺眼的陽光從窗戶的縫隙透進屋內。

屋裡一片狼藉,衣物和被褥散亂得到處都是,桌椅和燭台也都倒了,彷彿剛剛結束一場慘烈的戰鬥。

睡意朦朧間,唐峭感覺有人在撥弄她的頭髮。

她不耐煩地伸手去拍,卻被對方順勢抓住,緩慢而細緻地揉捏起她的手指。

她下意識輕哼了一聲。

也許是她的反應太過柔和,對方開始變本加厲。那冰涼的手很快轉移到了她的小腹處,指尖繞著她的肚臍摩挲,讓她本能地蜷縮腳趾,體內升起絲絲縷縷的癢意。

唐峭終於忍不住了,狠狠一腳踢了過去——

對方輕笑一聲,一把握住她的腳踝。

唐峭怒氣滿滿地睜開眼睛:「你有病啊?」

躺在她眼前的漂亮少年,正是髮絲披散的沈漆燈。

他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握著她纖細的腳踝,凝視她的目光充滿笑意:「看來你是真的累了。」

唐峭從他彎起的眼眸里看出了毫不掩飾的愉快與滿足。

就像一隻饜足的貓。

唐峭一腳踹在他胸膛:「累的是你。」

「這麼說你還有精力?」沈漆燈湊近她,髮絲從肩頭垂落,與她的黑髮糾纏在一起,「那不如和我再來一次……」

「不要。」唐峭不客氣地推開他。

她的確還有精力,但她幾乎一夜沒睡,現在渾身酸軟,困得連眼睛都不想睜開,哪裡還有心思跟他再來一次。

再說現在都中午了,不出意外,司空縉和上官屏他們估計正到處找她呢……

一想到那倆人過於敏銳的觀察力,唐峭不由一陣頭疼。

「我要回去了。」她坐起身,彎腰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衣服。

沈漆燈饒有興緻地問:「要我幫你嗎?」

「你還是幫幫你自己吧。」唐峭將他的衣服也撿起來,直接朝他扔了過去。

沈漆燈接住衣服,卻不急著穿,而是專心地看著唐峭進行這個動作。

少女的曲線極為曼妙,纖細而柔韌,肌膚也如新雪般瑩白,黑髮在她的腰后輕輕搖晃,淺金色的光線投映在她的身上,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身上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迹。但這些痕迹並未削減她的美感,反而讓她變得更加誘人,也讓沈漆燈的心情變得更加愉快了。

「有什麼好得意的?」唐峭一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身上也有。」

沈漆燈笑盈盈地點頭:「都是你求饒的時候抓的。」

唐峭發出一聲譏諷滿滿的冷笑。

竟然說她求饒……要不是急著回去,她非要按住他再打一頓。

唐峭懶得搭理沈漆燈,穿好衣服便向外走去。外面的陽光很刺眼,唐峭站在竹樓前,抬手擋住眼帘,大概估算了下時間。

現在大概是午時,而她應該是在辰時前後睡著的……

嗯,真是時間最長的一次爭鬥。

唐峭努力不去回想昨夜的細節,她掐了個凈塵訣,試圖讓自己看得精神一點,然後又把衣襟拉緊了些。

起碼不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痕迹露出來。

就在她整理自己的時候,沈漆燈從竹樓里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他已經穿好衣服了,那一頭漆黑柔順的長發也用髮帶高高束起,只是額頭上仍然有一處小傷,是唐峭之前留下的。

「你出來幹什麼?」唐峭斜睨他一眼,「該不會是想跟我一起回去吧?」

「你需要嗎?」沈漆燈慢條斯理地問。

唐峭:「你說呢?」

沈漆燈笑了笑,勾過唐峭的下巴,低頭吻她。

唐峭這次沒有推開他。

他們安靜地吻了很久,安靜到四周只能聽到他們的呼吸。然後沈漆燈咬破了唐峭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在他們的唇舌間瀰漫。

唐峭微眯了眯眼,語氣平靜而危險:「你就這麼喜歡咬我?」

「不是喜歡,」沈漆燈好整以暇地端詳她,眼中閃爍著惡劣的笑意,「是留下印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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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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