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第七章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如平地驚雷,瞬間讓廣場上的弟子們炸開了鍋。

居然拒絕玄鏡真人……真不知道該說她大膽還是不知好歹了。

她是不是從來沒聽過玄鏡真人的赫赫威名啊?

不僅是廣場上的弟子,就連那幾位峰主也向唐峭投去視線。

唐清歡更是捂住嘴,一副震驚又不解的表情。

玄鏡真人略微訝然:「你不想入我滄溟峰?」

唐峭點點頭:「我有更心儀的去處。」

雖然她還沒想好……但肯定不是滄溟峰。

玄鏡真人見她態度堅定,完全沒有動搖的意思,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你是覺得我滄溟峰教不了你?」

這個問題就比較尖銳了。

原來他就是常年墊底的浮萍峰主。

有點麻煩了啊……

唐峭乖乖回答:「我叫唐峭。」

「不知道,剛才時晴峰主好像叫他司空縉。」

「沒聽說過……」

司空縉點了點頭:「好。如果你願意,以後我就是你的師父了。」

司空縉聞言,垂下視線,望向人群中的唐峭。

司空縉垂眸想了想。

司空縉有點懵逼。

幾位峰主聽了,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起來,而時晴峰主更是輕輕搖了搖頭。

唐峭頓了一下,下意識望向另外幾位峰主。

她上輩子只在滄溟峰待過幾年,對其他六峰及各自峰主印象都不深,現在突然讓她挑一個合適的人選出來,還真有點困難。

唐峭的視線在幾個峰主身上來回遊移,正在犯難之時,一道玄青身影搖搖晃晃地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

唐峭這一指實在是出人意料,瞬間又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這人的慣用武器是刀!

自古只有師父選徒弟,這徒弟選師父還是頭一遭。

那幾位峰主也不出聲,只是饒有興緻地看著唐峭,彷彿也很好奇她會做出什麼選擇。

說完這句,他又恢復了之前的醉態,對唐峭勾了勾手指,便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青年晃了下`身子,一臉茫然。

他只是聽說這裡備了好酒,便順道過來看看,現在這是什麼狀況?

他眨了眨眼睛,正要找人捋一捋前因後果,回雁峰主又出聲了。

一些弟子露出看好戲的表情,而部分代入感較強的,已經開始暗暗緊張。

回雁峰主訝異道:「你想拜他為師?你確定?」

突然冒出來一個人,而且還毫無禮數,眾人一時議論紛紛。

「這人是誰?」

「我看你還是收了吧?」她的語氣隱有暗示,「畢竟這孩子為了你,可是連玄鏡都拒了。」

時晴峰主脫口而出:「司空縉!你還知道來?」

怪不得之前自己一直沒想起來那個缺席的峰主究竟是誰,實在是因為此人的存在感太低,她在天樞待了這麼久,居然對這位傳說中的浮萍峰主毫無印象……

就在眾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出聲:「你叫什麼名字?」

但她剛才已經把話放出來了,不挑也不行。

來人身形修長,面容俊逸,手裡提一隻酒壺,走路輕飄飄的,時不時喝上一口酒,一副醉醺醺的樣子。

「哦?」玄鏡真人像是來了興趣,「那你倒是說說,你想選誰?」

唐峭卻一眼看到了懸在他腰間的那把沉黑刀鞘。

她心念一動,抬手指向醉酒青年:「我想選他!」

唐峭點點頭,認真道:「我確定。」

她倒是不怕被拒絕,但這確實也是個機會,她不太想浪費。

少女身形纖細,面孔柔和,眉眼細緻而清透,有種不堪一折的脆弱感。

唐峭微微垂首,語氣恭敬:「不,弟子只是自知在劍術上天賦平平,所以想爭取一下,尋求一位更適合自己的師父。」

「的確是個有主見的孩子。」回雁峰主笑了一聲,揚聲對青年道,「浮萍峰主,你怎麼說?要收這孩子為徒么?」

唐峭默默打量對方,面上依然謙恭安靜。

此時無數道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而她不為所動,只是認真安定地看著自己。

這……

唐峭隨即跟上。

眾弟子又是一陣騷動,玄鏡真人掃了唐清歡一眼,雙手負后:「我們也走罷。」

唐清歡:「……是。」

唐峭跟著司空縉走了很長一段山路。

他一路提壺喝酒,走得並不快。唐峭也識趣,沒有出聲,也沒喊累,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全程都很安靜。

直到抵達浮萍峰,司空縉才轉過身來,懶洋洋地看她:「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唐峭:「?」

這是什麼路數?

見她露出疑惑迷茫的表情,司空縉挑了下眉:「怎麼?你還真想做我徒弟?」

唐峭:「……不然呢?」

她有點看不懂這個人的腦迴路。

「我說你啊……」司空縉摸了一把臉,語氣無奈,「你是不是對浮萍峰一點都不了解?」

唐峭保持鎮定:「還是了解一點的。」

司空縉:「比如?」

唐峭:「比如浮萍峰在七峰中實力最低,常年排名倒數第一?」

司空縉:「……那只是最表面的。」

他仰頭喝了口酒,對唐峭招招手。

「來,我帶你看看。」

唐峭不明所以,跟著他向里走去。

浮萍峰上流水潺潺,枝繁葉茂,景緻倒是很好,就是沒什麼人。

不,何止是沒什麼人,是壓根沒有人。

繞完外面,二人又進入正殿。裡面空空蕩蕩,別說是人了,連最基礎的擺設都沒有。

最後,司空縉帶著唐峭來到一座涼亭,晃了晃手裡的酒壺,在竹椅上坐了下來。

「看到了吧,整座浮萍峰只有我一個人。現在你還想做我的徒弟嗎?」

唐峭的眼神比之前更堅定了:「當然!」

開玩笑,沒人豈不是更好,她可是要偷偷修鍊的,有人反而不方便。

司空縉:「……」

他將酒壺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抓了抓微亂的頭髮,然後抬起臉,認真地看著唐峭。

「你確定?以後不會反悔了?」

很神奇,這個人明明一直都在喝酒,身上卻沒有什麼難聞的酒味。

細嗅的話,還有一點果香。

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唐峭點頭:「我確定。」

司空縉盯著她端詳良久,最後嘆了口氣。

「好吧。」

他一抬腿,整個人往後一仰,動作大馬金刀,頗有種浪蕩不羈的味道。

「那為師現在就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

唐峭立即做低眉順眼狀:「師父請講。」

「去清光峰取幾壇談風月回來。」

唐峭:「談風月?」

「是酒的名字。」司空縉對她笑了笑,「你喝嗎?我可以分你一壇。」

唐峭:「……師父,我才十六歲,不喝酒。」

「哦,是么。」司空縉遺憾道,「真可惜。」

唐峭:「……」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特意去清光峰取酒,但這畢竟是司空縉交給她的第一個任務,還是老老實實完成比較好。

不過,收徒后讓徒弟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替他取酒,難怪浮萍峰上一個人都沒有……

回想起當時在廣場上那幾位峰主的神情,唐峭大概能猜出這人究竟有多不靠譜了。

還好,她並不在意這些。

反正她只對刀法感興趣……

唐峭收起心思,道了聲別,轉身前往清光峰。

清光峰上人很多。

不同於浮萍峰的空曠,這裡到處都是人。

許多年輕弟子正在切磋練劍,目光所及之處,劍光繚亂,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唐峭站在不遠處,靜靜觀望了一會,很快,一名距離較近的男弟子注意到了她。

「你看著有點面生……」男弟子走過來,語氣好奇,「不是我們清光峰的人吧?」

唐峭點頭:「我是浮萍峰的。」

「浮萍峰?」男弟子睜大眼,「浮萍峰還有人吶?」

唐峭溫和地笑了笑:「也是剛有的。」

她面孔柔和,輪廓不深,不笑的時候略顯清淡,倏地一笑,卻有種說不出的美。

男弟子一愣,耳根子有點紅:「原、原來如此……」

唐峭神色不變,不多做解釋。

男弟子被她看得手足無措:「……那你來我們清光峰,是有什麼事嗎?」

「有的。」唐峭說,「我師父——也就是浮萍峰主,讓我來取幾壇談風月。」

「談風月?」男弟子撓了撓頭,「那是什麼?」

「是一種酒。」唐峭耐心回答。

「酒?酒……」男弟子眉頭緊鎖,苦思冥想,突然一拍腦門,「我知道了!是峰主釀的酒,對吧?」

我只是個跑腿的,你問我幹嘛?

唐峭微微歪頭,不確定地說:「應該是?」

男弟子見她神色懵懂,不由心頭蕩漾,語氣也熱絡了幾分。

「峰主釀的酒平時都由他自己收著,我們這些做弟子的是碰不得的。這樣吧,我帶你去見峰主,你自己跟他說,可以嗎?」

唐峭當然無所謂:「可以,多謝師兄。」

男弟子被這聲「師兄」熨得心裡美滋滋的,劍也不練了,領著唐峭便往主殿方向走。

到了主殿,他先讓唐峭在外等候,自己則進去通報。

過了一會,他又一臉疑惑地出來了。

「怎麼了?」唐峭問道。

「峰主不在裡面……」男弟子自言自語,「不應該啊。難道收徒大典還沒結束?」

唐峭抬頭看了眼有些刺目的日光:「那我就在這裡等峰主回來吧。」

「不不,沒必要。」男弟子連忙阻止,「峰主一向行蹤飄忽,可能已經回來了也說不定。我再去問問。」

他這般熱心,唐峭也不好拂了他的意。

二人繞過主殿,轉了個方向,順著山道往下走,進入一片茂密的樹林。

就這樣走了沒多久,草木漸疏,日光漸盛,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突然映入唐峭的視線。

「果然在那裡!」

男弟子似乎瞧見了什麼,加快腳步,卻不是沖著湖去的,而是徑直走到湖邊的一棵樹下,抬頭往上看。

唐峭這才發現,樹上躺著一個人。

枝葉繁茂,遮住了那人大半身形,只有一片漆黑的衣擺垂落下來,在清風中微微搖晃。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到他身上,光斑黯淡,卻折射出一點銀白色的耀眼碎芒。

銀白色?

唐峭突然產生一種不好的預感。

這時,男弟子對著那人叫了一聲:「沈師兄!」

樹葉發出簌簌聲響,下一刻,樹枝被隨意撥開,露出一張極盡秀色的面孔。

唐峭猝不及防,倏地抬眸,正好與他視線相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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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宿敵寫了封情書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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