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司甜邁著死亡步伐朝季知樂追去。

小男孩跑得還挺快，小身影竄進了一間房裏，把門鎖住。

季知樂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原來無論他做什麼，媽媽都不會管他，甚至還躲避他。

但這次季知樂想到剛才媽媽的眼神，打了個冷顫。

「知樂，你為什麼要把門反鎖？」季寧一不解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季知樂這才發現他哥哥也在這裏，他有點慌，眼珠子亂瞟：「沒事啊。」

季寧一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伸手握住季知樂的手，剛運動過的小孩手有些熱，季寧一剛想問，門便傳來劇烈的敲門聲。

「季知樂你給我出來！」

季寧一聽出了聲音：「是媽媽，知樂你做什麼了？」

季知樂抓住他的手，一雙大眼睛裏有些慌亂：「哥哥，你別開門。」

……

司甜生氣極了，她小腿還生疼，現在只想把小孩揪出來揍一頓，但沒想到這小孩還挺會躲，還關門。

行吧，他要是不出來她就在這兒守着了。

腦海中剛浮出這個念頭，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司甜怒目看去，房間里居然有兩個小孩。

兩人五官有些相似，司甜略一想便知道了，大的那個就是男配一號季寧一了吧，都是惡毒男配，搞不好又是個熊孩子。

「媽媽，發生什麼事了嗎？您別生氣了，生氣對女孩子身體不好。」季寧一的聲音很溫和，與她對視時，一雙眼濕漉漉的，乾淨極了，像脾氣很好很好的一些小動物。

司甜感覺自己像一簇燃燒的火，本以為會被火燒澆油，結果來的是滅火劑。

季寧一，一個六七歲大的小朋友，說她是女孩子。

她深吸一口氣，瞪着季知樂，語氣平靜了不少：「你弟弟不聽話，還踢我。」

季寧一臉色變了，有些生氣地看向季知樂：「你為什麼踢媽媽？」

季知樂咬着腮幫子：「她活該！」

司甜心頭的火蹭的燒起，她伸手，拎過季知樂，接着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沒想到軟綿綿的，手感還挺不錯。

而季知樂先是愣了一秒，似乎還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一秒后哇的一聲哭了。

手腳並用開始胡亂攻擊：「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司甜冷笑：「我是你媽，我怎麼不能打你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個巴掌拍在了季知樂屁股上。

季知樂哭了，哭得非常慘。

這個女人竟然敢打他屁股！從來沒有人打過他屁股！

他不服！

他伸出手，眼前一片模糊，他開始無差別攻擊，像貓撓人一樣，一爪子過去，想像中就要把人撓出血。

但事實是，他雙手剛伸出就被人抓住，又是一個巴掌落在他屁股上，季知樂哇哇大哭，腳也不停往前踢蹬，但只踢到了空氣。

下一瞬，腳也被人抓住，整個人被壓在了沙發上。

「啪啪啪！」

屁股一陣疼痛，伴隨着的還有那個女人的惡毒的聲音，像魔音繞耳：「你踢人啊，你不是挺行嗎？」

季知樂哭得更厲害了。

「哥哥救我，嗚嗚，方奶奶救我，嗚嗚唔，爸爸，嗚嗚……」

司甜笑了，像個魔鬼：「跟我道歉。」

季知樂很倔強：「我不！」

「啪」

「道歉！」

……

「嗚嗚，對不起。」

「稱呼呢？」

「媽媽對不起。」

「原因呢？為什麼道歉？」

季知樂一抽一抽的：「媽媽，對不起，我不應該踢你。」

「那隻青蛙的事不用道歉？」

「嗚嗚嗚，媽媽，對，對不起，我不應該踢你，不應該用青蛙罵人。」

司甜冷笑一聲，放開了季知樂。

孩子熊怎麼辦，能動手絕不動口。

她站起身，季知樂還趴在沙發上委委屈屈地哭着。

他覺得丟臉死了，他還有半年就四歲了，這麼大的年紀還被人打屁股，還哭得這麼慘，他沒臉見人了。

他瞪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季寧一，討厭哥哥！竟然眼睜睜看着他被揍。

但季寧一沒有看他。

季寧一正看着司甜，不明白為什麼原來懦弱溫柔的媽媽變了。

司甜甩了甩手，看着眼睛紅紅的季知樂，冷酷地說：「起來，到我房間門口，把你東西收拾乾淨。」

季知樂擦了擦眼淚，從沙發上爬下去，但是這次死死地低着頭，再不見剛才囂張的氣焰。

季知樂一步一步走到了司甜房間門口，看見了那隻被踩癟的青蛙，他嘴張成了小小的「O」型，他的小青蛙……

司甜就雙手抱胸在旁邊看他，季知樂蹲下身，一點一點把青蛙撿起來，他打了個冷顫。

媽媽，好凶，他也差點像這隻青蛙一樣被打爛了。

見地上乾淨了，司甜總算放過了季知樂：「你走吧，回去寫不少於一百字檢討。」

季知樂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剛哭過，他現在眼睛紅紅的。

季知樂聰明，自然知道檢討是什麼意思，但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讓他寫檢討。

司甜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眼前這個惡毒男配現在好像才三四歲，還不識字。

「算了，你不識字先欠著。」

季知樂：「我寫！」

他絕對不能讓這個女人看不起！

司甜沒想到還有人愛寫這個，怪不得是惡毒男配呢，連愛好都與眾不同。

收拾完人，司甜回到了房間，剛才一番運動，還有點累。

她躺在床上歇息，小腿上的疼痛也在此刻傳來，司甜皺眉，看着小腿上的傷，頓時覺得剛才揍輕了。

房間門在此刻被敲響，門是虛掩著的，稍微用力便打開了。

司甜看見季寧一站在門口，有些無措的模樣：「媽媽，對不起，我沒想到輕輕敲門就開了，我不是故意的。」

剛才經過了季知樂那個熊孩子的摧殘，猛然看到了一個懂禮貌的乖小孩，司甜一下受寵若驚。

「沒事，你找我有事嗎？」司甜試圖放軟聲音。

季寧一推開門走進來，司甜發現他手裏還提着一個十字藥箱。

小男孩走到她身邊，輕聲問她：「媽媽，剛才知樂剛才踢到你哪裏了，我幫你上藥。」

司甜哪能讓一個小朋友幫她，果斷說：「我沒事。」

但季寧一已經發現她小腿上的青色痕迹了，他蹲下身，仔細看了一眼，抬起頭，一雙眼濕漉漉的，裏面盈滿了關心和心疼，小心翼翼地問她：「媽媽，是不是很疼。」

司甜說：「還好，能忍。」

季寧一說：「我幫媽媽叫醫生。」

作為普通人的司甜下意識以為他要叫救護車，立刻說：「不用，隨便上點葯就好了。」

季寧一低頭：「好吧，我可以幫媽媽上藥嗎？」

季寧一皮膚白凈，臉頰有些嬰兒肥，雖然年紀還很小，但五官已經出落得十分精緻，一頭黑髮柔軟，說話溫柔像個天使，司甜比較難拒絕小天使的請求，只能點頭。

她其實有做好季寧一上藥之後她自己再動手的準備，但出人意料的，季寧一動作很輕，最後還往傷痕處輕輕吹了一口氣。

「媽媽要早點好起來。」

司甜恍惚。

季知樂和季寧一真的是一個媽生的嗎，怎麼差別這麼大？

上了葯之後季寧一收拾十字藥箱，一樣一樣擺放得整整齊齊，一點不像同年齡段的大部分孩子喜歡亂扔東西。

把箱子蓋合上，季寧一問她：「媽媽早餐想吃什麼，我讓阿姨做。」

司甜：「喝粥吧。」

季寧一點頭，認真道：「我記下了。」

他猶豫了一下，說：「媽媽別生氣了，我希望媽媽永遠開開心心。」

司甜心吧唧軟：「好。」

季寧一走了，把門輕聲合上。

司甜問了一嘴系統：「季知樂和季寧一真的是親兄弟嗎？」

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回應：「是的。」

司甜自言自語：「那真奇怪，搞不好季知樂是基因變異了。」

系統：……

手機在這時發出滴滴滴的急促聲音，司甜拿起一看，剛才是剛才定下的三十分鐘倒計時還有兩分鐘結束。

數字在飛快跳動，司甜心裏也慌了一下，如果能活，她也不是那麼想死。

但比她更慌的是系統，電子音都變了：「宿主，快點去完成任務啊，不然你要死掉了！」

本來還有一丟慌的司甜頓時安心了，她甚至還喪心病狂地露出一個笑來：「死就死唄，我每天打工做牛做馬掙錢，反正也不想活了。」

系統：「宿主，現在不一樣了！你現在銀行卡餘額有一百萬呢！」

司甜壓在床上的手指動了下，雖然很心動，但面上繼續擺爛：「那又怎樣，反正我都要死了。」

系統着急了：「不是啊，只要你完成任務就不會死，完成小任務也會掉落生存時間的！」

司甜：「抽卡啊？我不行，我臉黑。」

系統：「可以設置卡池的，設置最低掉落時長！」

司甜還覺得不太夠，正準備再講講價，最好把系統能做什麼都詐出來，但時間非常緊迫。

滴——

三分鐘倒計時結束。

於此同時，司甜感到身體一下衰弱，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她馬上要死掉，連心臟都開始半死不活的跳動。

這種生命力逝去的感覺非常不美妙，司甜皺着眉頭，覺得自己還能苟一苟。

都到了這一步，她自然察覺出了系統對她的不同尋常，她受制於系統，系統肯定也不能隨意更換宿主。

如果綁定系統，以後肯定還有很多接觸，她得在第一次就把人統地位定下來，免得以後系統不聽話。

系統已經快哭了，它不知道它做了什麼孽，為什麼第一次上崗就碰到一個這樣難搞的宿主。

它只能卑微請求：「宿主，求你去做任務吧，以後一切好商量，我有很多作用的，真的。」

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