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一眼萬年
列家女兒只要願意，皆可修習列家功法，也可以去北疆上陣殺敵。
但是，這也是有條件的，修了列家功法，只能召婿，不能外嫁的。
列家人從不小看女人。所以李小棉的出現，才讓護國公這麼重視。
「二姐，三哥的師妹是不是也是個練武的？」
「這可說不好，三哥武功那麼強，誰還能當他師傅？我估摸著學文的可能性更大。」
「哦，那要是舞文弄墨，我們要不要學太師府，也來個曲水流觴？」
「哎呦，算了吧，那種曲里拐彎，哼哼唧唧半天，也輪不上一口酒。沒勁。」
「哼，二姐在北疆呆了兩年，練出了千杯不倒的酒量。可我沒去過北疆，我也喝不了幾杯酒。」
「你酒量不行，少喝點就是了，我們是武將之家，幹嘛學那些酸腐文人整什麼流水宴。」
七歲的列婷蘭撅著嘴道：「不是流水宴，是曲水流觴。」
她將來是要嫁人的，她的小竹馬是禮部侍郎家的公子，要參加科考中狀元的，所以列婷蘭酷愛讀書，也熱衷於文人墨客的風雅之事。
剛到京城，自然一切都是新鮮的。李家人免不得結伴幾日游。
第一站，就是李氏嚮往已久的皇宮。
當然不是進皇宮，而是想圍着城牆遠遠的看看而已。
因為列炎的緣故，李家人有幸觸摸了一下宮牆上的磚。要知道，護城河以內，閑人免進的。
陽春三月，和風送暖。李家人的笑容，也如這春陽一樣，溫馨燦爛。
李小棉看着因為摸到了宮牆磚而眉飛色舞，開心的像個小孩的二嬸，單純的哈哈大笑的二叔。
對着宮牆許願拜神求佛似的娘親，還有大姐，大哥二哥，三妹妹和小三順看着宮牆敬畏羨慕的眼神。
突然覺得，做一個平平凡凡的小老百姓也不錯。
平凡人的幸福，就那麼簡單。
趙啟凡從皇宮裏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陽光下長身而立的列炎。
趙啟凡負責刑部，最近接了個棘手的案子，剛忙完。
進宮和父皇交了差，就準備去找列炎這傢伙算賬。順便再讓他下次葯。
因為他發現，豬頭臉消了以後，毒素幾乎清除一半。如果再來一次，也許毒素就能清除乾淨了。
列炎站在陽光下，正看着李家人笑得陽光燦爛。
趙啟凡不由挑眉，這傢伙竟然也有這麼開懷的時候。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趙啟凡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落在大麥身上。
護國公府前段時間在瘋狂調查一個姑娘，這番動作自然瞞不過掌管刑部的啟王殿下。
聽說是這小子多了個師妹，當時他心裏還莫名嫉妒了一番。
也許是嫉妒人家的師妹說來就來，而自己的那個「師妹」仍然無聲無息。
趙啟凡打量大麥：女孩子不施粉黛，眉眼帶俊，眼神端正清明，行走之間也大方穩重。
雖無閉月羞花之貌，但端莊優勝朝霞，灼若芙蕖出水。
這麼好的一個女孩，竟然是列炎的師妹，可惜了。
趙啟凡的走近，列炎自然發現了。不過他現在沒空搭理他。
想着都下了一次葯了，這傢伙也得到教訓了。自己不理他，他會識趣的自己離開。
然而這傢伙竟然停下來。
「你往哪看呢？」
列炎惱了。
這傢伙不是斷袖嗎？
這一雙眼色咪咪地打量大麥，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一副品頭論足的模樣是想幹啥？
趙啟凡斜他一眼：「沒人和你搶。」
「看都不能看。」
列炎心道：想搶更不行，那是我姐。
李家人聽到動靜，連忙看過來。見列炎和一個紫衣華服貴氣逼人的男人在爭執。
而且那男人身邊還有兩個帶刀護衛。
李氏嚇得連忙縮回手，難道剛才她偷偷在城牆的磚縫裏扣了一點點渣渣被發現了？
宋氏也連忙招呼大家：「都別看了，我們快離開這裏，別給小炎惹麻煩。」
幾個人像做賊似的，轉身就跑。
不管列炎和那男人發生了什麼，他們一家子先離開這裏，消滅存在證據才是正確的。
小棉也有樣學樣跟着大家遁逃。順便回頭看列炎一眼，確定列炎會不會吃虧。
一回頭，正對上男人的戲謔的雙眸。
趙啟凡看着李家人做賊似的樣子，不由好笑。
然而那個最安靜的小姑娘突然回頭，四目相對間，趙啟凡猛地一震。
風停了，
聲音也消失了，
只有那雙眼……
一眼萬年。
趙啟凡不知今夕何年，彷彿又進入那個夢境之中，那一雙眼眨呀眨，那撒嬌似的聲音在喊他「師兄」。
趙啟凡下意識伸出手，「師妹…」
「砰」，
「砰砰」
列炎炸毛了。
「老子師妹是你能叫的？」
列炎的身手，兩個帶刀護衛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在這裏的人，能和列炎一戰的，也只有趙啟凡。
奈何趙啟凡魔怔了似的，任由列炎拳打腳踢根本不還手。
啟王殿下在宮門口被列三小爺打了。
消息一出，頓時又是一陣嘩然。
「怎麼回事？啟王殿下的臉好了沒多久吧？這倆人又咋了這是？」
「不知道，聽說啟王殿下挨打了都沒還手，怕傷著列三公子。」
「看來啟王殿下真的是喜歡上列三小爺了。哎！可憐的殿下。看來是沒希望抱得美人歸的。」
「嗯，原來說啟王好男風，我還不信，沒想到……」
沒想到啟王殿下還是個痴情種。
李家人覺得很過意不去，鬧這麼大，都是因為她們眼賤，非要去看什麼宮牆。
看就看唄，還不知足的想走近點。
結果給列炎惹了這麼大一個麻煩。
特別是聽說列炎打的還是什麼王。李家人更害怕了。
尤其是李氏，懊惱心虛了一天，然後趁著沒人，把悄悄用手帕包好的那一點牆磚碎末，扔進家裏的水井裏，來個徹底的消失滅跡。
哎！原本想着回村的時候吹吹牛，拿出這些證據讓相鄰們開開眼的。
宋氏擔憂地問：「小炎啊，你打了王爺，不會有事吧？」
列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沒事，我下手有分寸。」
是有分寸，他不但打了，還趁機給他下了葯，至少三天，他不敢出門。
李本善本來還有些后怕，這孩子平時那麼好說話一個人，怎麼說動手就動手了？
可今天他偷偷出去打探消息，結果卻聽到……
打得好。
哼！那王爺心術不正，能打不打才是孬種！
李氏猶豫着問：「你們家不怕王府？」
這孩子打王爺打得那麼溜，她再沒見過世面，也知道那王爺可不是什麼人都敢打的。
列炎看了小棉一眼：我的身份你沒說？
小棉搖頭：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