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褚魚的喜歡和糾結
高中的生活平平無奇，偶有一些後來回看覺得稚嫩的事情為這個階段添加些許趣味，在古井無波的水面泛起微瀾。
新的周五，放學后。
顧沉順着校門口陸陸續續往外出的人流，一路小跑，往距離學校最近的商業街趕去。
等到顧沉跑的滿頭是汗的時候，終於在對面看到了約定好的店鋪。
「好再來」飯店。
顧沉一路進去，終於在座無虛席的小館子裏面，找到了褚魚他們一行人。
「我去，顧沉來了！」程萬安正對着顧沉過來的方向，第一眼就看見了他的身影。
程萬安見到顧沉的同時，顧沉也發現了他們，不僅僅是褚魚，姜小雅，連宋盈也到場了。
曾經從懷遠縣初中一起考出來的幾個同學難得地聚在一起吃頓飯。
「抱歉，來晚了！」
顧沉靠着褚魚身邊的空位置坐下，氣喘吁吁的說不上話來。
「我們還在討論你呢，再不來的話，只好就先點菜了。」姜小雅小臉微紅，看樣子剛才的討論內容叫她心情很好。
「實在是不好意思！」
顧沉表示抱歉，畢竟，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班主任老師會下課後拉着顧沉談話。
顧沉班主任教語文，姓馬，私底下大家都尊稱「老馬」，最標緻的特徵是頭上那空了的「后地中海」，不過對待班上學生確實都挺好。
至於非得拉着談話的原因，起源於這個星期學校里組織的一次月考考試，出了成績之後老馬發現顧沉相較於此前，竟然提了得有五十分。
在他看來，這個勢頭保持下去，妥妥的班上再多一個重本的苗子啊！
於是就硬留顧沉聽了半個鐘頭的心靈雞湯。如果不是因為心靈雞湯不頂餓，顧沉這會兒都吃不下飯了。
沒有給大夥兒吐槽班主任的不靠譜行為，程萬安開始點菜。
今天是程萬安的生日，特地邀請幾人一起出來吃個飯。
程萬安的家境和顧沉家境差別不大，唯一的區別或許是程萬安的老子沒有投資失敗，還有不少的積蓄。
「今天這麼難得，咱們喝點？」等到菜上齊了，程萬安露出問詢的神色，看向身邊人。
總共點了八個菜，有四個都是硬菜，酸菜魚，蔥爆牛肉，紅燒肘子，還有些比較清淡的，像是生汆丸子湯之類的。
因為這頓飯是程萬安請客，再加上幾個人對喝啤酒也不排斥，就都沒拒絕。
哪怕是酒量最差的宋盈，也倒滿了一小杯。
「別的人不說，顧沉你可得陪我喝好了再走！」
五個人裏面總共就顧沉一個男生，程萬安找不到喝酒的伴，總不好強求其他人，便死咬着顧沉不放。
顧沉無奈笑笑。
這時代喝酒還都是玻璃瓶的啤酒，喝完的瓶子給店家還能折價。
因為是熟人聚餐，也不講究，宋盈和姜小雅一起去盛米飯，而這邊褚魚則是乾淨利落的用起子給顧沉開了啤酒，隨即倒滿。
「喲，顧沉你這個待遇可以啊。」
程萬安羨慕了。
忽然感覺今天的這頓飯吃到自己嘴裏沒了味道。明明今天是自己生日，自己才該是那個最特別的啊，怎麼顧沉這狗東西喧賓奪主了呢！
那邊端着裝米飯的小碗回來的姜小雅用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打趣褚魚說：「這樣幫開啤酒，我只見過我媽幫我爸這麼做。」
「咱們的褚魚同志，
乾脆以後考慮一下顧沉唄。」
褚魚的臉紅紅的，嗔怪的瞪了程萬安一眼。
繼而用視線的餘光，想要看看顧沉的反應。
顧沉淡淡的笑着，端起褚魚給倒滿的啤酒杯，喝了一口，沒說話。
至於宋盈，則是始終靜靜地在一邊聽着眾人討論的話題，偶爾感覺有趣，抿嘴淺笑。
幾個人待到華燈初上，出門在外都沒有喝醉的，於是結了賬之後各自回去。
回去的路上，顧沉和程萬安一起，褚魚還有姜小雅送宋盈回了沈怡的教師公寓之後，兩個人繞了小路回女生宿舍。
今天的月色格外美，天空罕見的找不到一絲遮蔽的雲，璀璨的點點繁星圍在半彎的月亮邊，散著凄冷的清光。
「魚魚，你是不是喜歡顧沉啊？」姜小雅挽著褚魚的手臂走在小路上，小聲的對着身邊的褚魚問。
「喜歡啊。」出乎姜小雅預料的，褚魚沒有害羞，沒有顧左右而言他，而是簡簡單單，痛痛快快的承認。承認她褚魚喜歡顧沉。
姜小雅沒料到褚魚會這麼直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了。
原本的姜小雅還想要趁機拷打一番褚魚，來確定到底是不是喜歡顧沉。
眼下略過了過程直接讓她得到了答案，反倒是難受極了。
「那顧沉知不知道啊？」
姜小雅問褚魚，畢竟，褚魚的舉動全都被她這個做閨蜜的看在眼裏，從初中遇見開始，無論是遞水，送吃的，乃至於整理衣服，幫顧沉起啤酒。
和那些鎩羽而歸的愛慕者對比，似乎褚魚總是對顧沉有明顯的偏愛。
「他啊，如果想知道的話，一定會知道的。」
提及自己喜歡了這麼些年的心上人，褚魚說話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溫柔，只是溫柔里，難免夾雜了幾分悵然。
「什麼叫想知道就一定會知道？」姜小雅聽不懂褚魚話里的意思，看向一旁的閨蜜。
身邊的少女身姿高挑，身材也發育的極好，此刻那張精緻嫵媚的臉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悵然，連她這樣的女孩子都我見猶憐。
褚魚拍了拍閨蜜的手，然後搖了搖頭，沒有解釋話里的意思。
隨後一把拉住了姜小雅，說：「小雅，你說我跟顧沉表白怎麼樣？」
「啊？」
姜小雅被話題的跨度整蒙了，隨後滿臉不解的看着褚魚，伸出手捏了捏閨蜜好看的小臉說：「顧沉這傢伙到底用了什麼魔法，讓我這麼好看的寶貝閨蜜對他死心塌地的？」
褚魚嬌嗔，打掉了姜小雅的手，然後伸手反擊。
兩女打打鬧鬧朝着女宿舍走去，只是最後這個關於顧沉的話題，哪怕是褚魚自己也沒能搞清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