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再出發
不過這一切都未讓李長思本尊露面，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從獲得自決權之後，第七戰場上繳的秘境直線下降，皆是李長思截流之故。
至今日不過半月，屢屢出手的李長思斬獲頗豐，特大型秘境他打不動，但中小型秘境被煉化了非常多，距下一步不遠了。
這裏面既有本尊建設太上天之功，也有海弘域化身收攝天地本源之助，更是青天域一眾修士之饋贈。
萬事俱備，東風以來。
自當扶搖直上九萬里，自當俯瞰群生緣生滅。
....
海弘域，一道人影望着天際。
突然空間破碎，一縷金光跨越無盡時空而至，神符虛影在金光中沉浮，轉瞬便融入人影。
玉樹承天，神符載世。
「大夢一場終是空，始知我名號玄青！」
一步踏出，便是天涯。
「玄青見過飛鴻仙。」
「玄青真君？此為何來。」
「僅入世歷劫罷了。」
「可有所獲？」
「略有所得，距功行圓滿尚需時日。」
「如此，恭賀道友了。」
....
世界在變化，太上天在快速變得完整，身處其中的星洺感受最為明顯。
普天同慶，任何太上天的生靈都會由內而外的欣喜莫名，雖然太上天不算李長思現在就三個生靈。
一切的中央，唯有虛無一片。
金色的宮殿早已隱遁，唯李長思一人立於虛無之中。
李長思的視線超越了空間，首先便是外界或明或暗觀察著自己的真君們，還有一些晦暗的視線，也許那就是青天域的底蘊。
再之後彷彿是跨過了無盡時空，他看到了海弘域自己的化身，那是和自己聯繫最緊密的事務。
他也明白了一點，界域之間的壁障並非可見的禁錮，而是無窮空間疊加之下可望不可及奇異存在。
視線再度遠去，這一次很久很久都沒有看到存在的東西或者人。
也許是千百年，也許更久，李長思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僅有一絲視線的他並不能感知到時間的存在。
一位道者居於五色蓮花座上，有萬千瑞光照耀，有無盡紫氣升騰。
黑白二色的法衣上似有無窮寰宇生滅，一明一暗的光點便是一方大世界的誕生與毀滅。
無發冠約束的白髮散落混沌，足以毀天滅地的風暴難以撼動其分毫。
座下有弟子萬千，卻無一人讓道者垂目，他只是自顧自的講著自己的道。
這個人讓李長思感到很熟悉，卻又說不出此人究竟是誰，他們從未見過。
「李長思，見過上仙。」
他能說話了，所以他向道者問了聲好。
「你還記得我？」
這句話讓李長思明白了一點，他確實和道者認識。
「不記得，但感覺很熟悉。」
「是了，是了，你該醒了。」
說着，無上天仙垂眸，不可言狀的玄妙氣息被送到了李長思身前。
他不受控制的伸手觸碰，一瞬間他彷彿記起了很多，又彷彿還是什麼也不知道。
「你失敗了，所以要再來一次嗎？」
「總還是要來的，我這一生何弱於人？」
說着，時空開始變化，一道威嚴的目光從無窮遠的時空傳來。
清朗的世界白雲漂浮，烈日當空。
無垠的空間中有無央宮殿漂浮，上有無數仙真拱衛，下有萬千修士托扶。
某一日，夜空降臨，星辰璀璨，宮殿墜落人間，真仙殞命天外。
「李長思，見過太上金闕天尊。」
「你我本一人，何須如此。」宮殿皆墜，唯一長存。
「我失敗了，故而請道友再入世一遭。」李長思深深一禮，身化浮雲散去。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唯一的宮殿更加黯淡，照耀諸天的光明收束了幾分。
說完后，帝者的虛影在宮殿中顯現，望向無盡時空外的兩尊道者，微微一禮，那是對前行者的感激。
....
意識回歸的李長思開始了良久的沉默，很久很久以後，他才伸出手，將一點清光送出了太上天。
這清光無視所有阻隔，徑直沒入外界李長思的化身中，頃刻之間化神已成。
「吾名紫雲。」
一聲長嘆，太上天徹底消失在青天域中。
....
關於金闕二字和太上真人存在的一切都被安在了紫雲真君身上，李長思再不存在。
「長思來時路，長思歸去時，我終究是忘了，忘了啊...」
在李長思步入化神境的那一刻，也許是神通之助，也許是別的緣故，他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和未來。
在不久的將來，他會以躍升般的速度步入散仙境，在兩域成就金闕仙之名；
再之後他會更快的到天命境，金闕天君的名諱便傳萬域萬方。
之後便是長久的沉寂，最終金闕仙君也會在天辰境稱尊。
直到一切的終結，萬千世界的毀滅會成為自己最後的資糧，太上金闕天尊之名萬世不朽，永劫不滅，大天尊、大帝君都會成為自己的尊號。
到時候或可稱「天仙」，一切的原初，一切的終結。
這不好嗎？這很好，但這些並不是他的目標。
長思什麼，他依舊不懂。
「常識」是怎麼來的，他還是不懂。
所以，李長思選擇了再入輪迴。
太上天依舊是亘古不滅，不過主導他的意識已經不存在了，這李長思最本源的力量從此遁入虛冥，等待着意識的回歸。
這一世他很幸運，接連獲得兩位超脫者的注視，卻最終一事無成。
下一世的安排他已經做出，對太上金闕天尊而言，時間早沒了意義，早一日晚一日都一樣，化神時去做和成仙后再去做毫無區別，何必再選時日。
既然此世已經失敗，那就重來一遭吧！
幽暗的混沌中，兩尊道者無不投下視線，卻未發一言，看錯人本就是他們的不是，何必取笑人家的勇氣。
不過對青天域來說，這事情帶來個不好的消息，聖霧門的傳承沒了着落。
畢竟以李長思的性格，他思慮不了這麼完全，也懶得去想這些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