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年輕氣盛

這天，下人突然過來稟告有人來拜訪鄭墨，「少爺，外面有一個自稱聯華書齋的掌柜說想見少爺，他現在在外面等著，少爺，您要見嗎？」

鄭墨覺得有些奇怪，「聯華書齋？我不記得我認識他啊，怎麼突然找我？算了算了，你把人請進來吧！」鄭墨揮揮手，讓下人把人放進來。

「久聞小公子大名，果然百聞不如一見，真是一個玉樹臨風的郎君啊，哈哈哈……我是聯華書齋的掌柜，我姓李………」來人先是吹捧了一波鄭墨，又扯東扯西的，就是不說來找鄭墨的目的。

鄭墨最開始還能耐著性子聽李掌柜扯，後面就有些不耐煩了，「李掌柜，您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見鄭墨主動問起，李掌柜這才說自己的來意，「最近錢塘有一個叫《甄嬛傳》的話本大受歡迎，我們這些開書齋的，也覺得這話本非常好，所以我今天特地來拜訪小公子，沒想到我果然沒想錯，小公子真是一個有才華的人，我對公子是一見如故啊………」

李掌柜巴啦啦講了一大堆，鄭墨聽出了他說話的重點，自己寫的話本火了，這開書齋的掌柜坐不住了，所以過來打聽情況。

搞明白了李掌柜的來意，鄭墨也不好保證什麼，比較與自己合作的書齋掌柜確實靠著《甄嬛傳》賺到了錢，這些同行不可能不眼紅，只是這件事不知道掌柜知不知道這件事……

見鄭墨不接茬，李掌柜繼續打哈哈，拐外抹角的說《甄嬛傳》話本的事情，鄭墨沒吭聲，等李掌柜實在說不動了，就敷衍的送客。

李掌柜離開鄭家后，對自家的下人叫罵道：「這個鄭墨算什麼東西，我來找他是給他臉，跟我合作那就是他求不來的東西，我好言相勸，他還蹬鼻子上臉………」

要是鄭墨知道李掌柜那麼歪曲自己，估計都要忍不住給他一巴掌。

鄭墨確認李掌柜離開后，左思右想了一番，準備去找跟自己合作的嚴掌柜商量。

「呦，鄭公子你怎麼來了？有事找我？」書齋掌柜笑眯眯的看著鋪子。

「我們找個清凈的地方，我有事跟您說。」

聽到鄭墨這麼說，掌柜也沒推辭，乾脆利落的把鄭墨帶到了樓上隔間。

「今天聯華書齋的李掌柜來找我，說《甄嬛傳》的事，聽他的意思，《甄嬛傳》現在太火了，不少人眼紅，李掌柜就來找我，打算讓我跟他合作………」

嚴掌柜原本喜氣洋洋的笑容，瞬間有些掛不住了，「那鄭公子是怎麼想的？」

「我不打算換合作對象，跟嚴掌柜合作那麼久，我也知道嚴掌柜可靠，只是李掌柜那邊……」

聽到鄭墨不打算換合作對象，嚴掌柜心裡鬆了一口氣，「鄭公子能知道誰靠譜便好，李掌柜那邊鄭公子不用擔心，只要鄭公子不想，那李掌柜那邊就由我來擔著！」

對於嚴掌柜的保證，鄭墨比較放心，既然嚴掌柜那麼說了，鄭墨也就不把這件事當回事。

等鄭墨離開，嚴掌柜平靜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在心裡不斷的罵李掌柜不厚道，「李負浪那個癟三，他媽的敢跑去挖我的牆角，上次挖過我一次牆角，這次還敢來，不行，我要想想辦法……」

嚴掌柜開的新青書齋跟李掌柜的聯華書齋在錢塘這些書齋鋪子里平起平坐，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兩家鋪子平時沒少互相使絆子，這次李掌柜眼看新青書齋因為《甄嬛傳》而壓了聯華書齋一頭，自然坐不住了。

嚴掌柜也不傻，知道自己現在不能意氣用事，李掌柜後面肯定還會生事，現在最要緊的是抓李掌柜的把柄，以防李掌柜狗急跳牆。

鄭墨對嚴掌柜和李掌柜打的啪啪響的算盤一無所知，還在天真的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又過了兩日，一個有一陣子沒跟鄭墨聯繫的人找上門了。

「鄭兄，最近好久沒見了，晚上酉時丁香樓我請客，我已經定好了，你可千萬要來啊！」史雲飛說完就走了，都沒給鄭墨拒絕的機會。

鄭墨有些茫然，不知道史雲飛這是唱的哪一出，但晚上還是應邀前去赴宴。

「哈哈哈，鄭兄，你可算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來來來，快進來……」史雲飛見鄭墨過來，高興的拍拍鄭墨的肩膀，拉著鄭墨進了雅間。

雅間里來的不止一人，有三四個人，鄭墨來的有些晚，裡面的人已經吃上喝上了。

「你就是鄭墨吧？久仰大名，今天你可來晚了，遲到可是要罰酒三杯的，不過大家第一次見面，就免了吧……」

說話這人一見到鄭墨進來，先說了那麼一番話，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心，鄭墨聽到這番話，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

「哈哈，李兄果然心善，雖然我們與鄭兄是第一次見面，不過鄭兄來的如此晚，我覺得還是要罰酒三杯以示誠意，各位覺得呢？」

李負慶故作大方的放鄭墨一馬，可另一個人不樂意了，一開口就道德綁架，看那架勢是要強迫鄭墨喝酒。

鄭墨聽到這話，是真的皺起了眉頭，鄭墨看了一眼史雲飛，史雲飛臉色有些尷尬，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勸。

鄭墨見史雲飛如此，明顯不知道會有這麼一茬，鄭墨抿了抿嘴，看了那人一眼，知道自己來那麼晚，確實是自己的問題，也沒有扭捏，而是直接仰頭連喝三杯。

在場幾人看鄭墨那麼乾脆，有些面面相覷，史雲飛順勢幫鄭墨解圍，打著哈哈將這茬揭過。

「鄭兄就是乾脆，來來來，咱們坐下說話，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劉世昌，這位是李負慶………」

鄭墨一邊聽著史雲飛的介紹，一邊客氣的跟眾人打招呼，鄭墨注意到最開始開口說話那位李公子，這人跟前幾日鄭墨見過的李掌柜有幾分像，鄭墨心裡難免有了些揣測。

史雲飛沒有具體介紹這些人，只是跟鄭墨簡單介紹了一下幾人的名字，他給鄭墨使了個眼色，示意後面會跟鄭墨私下說。

史雲飛面色不變，實際心裡也在嘀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來只是把鄭墨介紹給眾人認識而已，沒想到李負慶和劉世昌二人如此胡攪蠻纏，搞的鄭墨下不來台，史雲飛作為引薦人，心裡自然也不舒服。

想到氣氛如此尷尬，覺得挑事的人可能是不歡迎鄭墨，索性就不在具體介紹，史雲飛打算後面私下找鄭墨賠禮道歉，再具體說明情況。

史雲飛主動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其他人也不傻，也主動跟鄭墨打招呼，熱情的對待鄭墨。

氣氛緩和了許多，眾人又接著聊了起來。

三三兩兩的說著八卦或者抱怨家裡的事，鄭墨摸不準這頓飯到底是不是鴻門宴，便也不主動說話，安靜的當乾飯人。

見鄭墨不主動說話，有人憋不住了，「聽聞鄭兄便是最近寫《甄嬛傳》的羌蕪先生，我娘親最近格外喜歡這個話本，最近沒少在我耳邊誇鄭兄………」

鄭墨一臉地鐵老人看手機的表情看著李負慶，不知道這人好好的幹嘛又非要主動提起自己。

鄭墨看了一眼李負慶，沉默著沒說話，假裝自己沒聽到，繼續低頭努力乾飯。

李負慶見鄭墨沒說話，臉上的假笑有一瞬間的僵住了，下一秒他又一次提起了鄭墨，聲音比剛才還要大。

這讓在場的人基本都能聽見李負慶的話，原本緩和的氣氛又僵硬了起來，其他人默不作聲，劉世昌是真以為李負慶在吹捧鄭墨，便酸不拉幾的說：「這有什麼好誇讚的？不過寫一個話本而已，這種下三流的事情，讓我寫，我都不屑於去寫……」

李負慶的假笑終於撐不住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劉世昌，真心覺得劉世昌是個傻子，一點也不會看別人眼色。

鄭墨也有些不高興了，自己來是為了給史雲飛面子，史雲飛都沒主動說什麼，這倆人一唱一和的暗諷自己，鄭墨心裡非常不適。

見李負慶瞪著自己，鄭墨也沒什麼好臉色，劉世昌照樣頭鐵的發表了一番令眾人窒息的腦殘言論。

李負慶這次是真的綳不住了，深深覺得劉世昌沒有腦子，心裡暗罵劉世昌壞自己的好事，正準備打圓場，鄭墨先行開口。

「我吃飽了，先走一步，諸位有緣再見！」鄭墨說完，不帶猶豫的直接大步離開。

史雲飛臉上也異常難看，有些懷疑自己看人的眼光或許真的有問題，不然為什麼會帶著劉世昌這個傻子過來。

鄭墨毫不猶豫的離開，還在原地的眾人氣氛也有些沉悶……

對於別人說怎麼想的，鄭墨一點也不在乎，鄭墨現在心裡非常不爽，不停的懊惱自己不該來，不然也不會受這悶氣。

回去的路上，鄭墨仔細思索，覺得李負慶這個人有問題，再加上他與李掌柜有幾分像，鄭墨猜測李掌柜可能覺得他沒說動自己，就讓李負慶來曲線救國，爭取說服自己。

鄭墨這麼想，八九不離十，李負慶確實是為了鄭墨而來，李負慶打聽到史雲飛認識鄭墨，便主動提起鄭墨，表示自己想跟鄭墨認識一番，史雲飛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所以這才有了今晚這一頓酒局。

而鄭墨一開始就被針對，一方面是鄭墨確實晚到了許久，鄭墨以為就史雲飛跟自己倆人，也沒想到他邀請了別人，所以鄭墨晚上沒注意時間，導致自己急匆匆的趕來，卻還是遲到了。

這方面是鄭墨自己的原因，另一方面，只能說是鄭墨倒霉，李負慶主要是來拉攏鄭墨的，所以在鄭墨遲到后，為了顯示自己的大方，便故作真誠的提起罰酒三杯的事，但李負慶沒有考慮鄭墨與眾人都是第一次見面，按理說如果沒有人主動提起，其實這樣的小事也就揭過去了，可李負慶偏偏就要提起，這不僅沒讓鄭墨對李負慶有好感，反而讓鄭墨對李負慶有了防備。

至於劉世昌為什麼也要挑事，純純是因為劉世昌看不慣李負慶，每次都要跟李負慶對著干，見李負慶誇鄭墨，劉世昌想也不想的就貶低鄭墨，瘋狂的挑事。

總而言之，一頓飯下來，誰也沒落的好，反而搞的眾人無比尷尬。

李負慶想拉攏鄭墨的算盤落空，被劉世昌沒腦子針對的鄭墨，直接被氣跑，史雲飛好心好意的打算給眾人介紹鄭墨，也被弄的下不來台，至於鄭墨，確實年輕氣盛，直接撂挑子走人。（鄭墨：我攤牌了，我不演了。）

鄭墨怒氣沖沖的回到鄭家，王氏見狀，納悶的問道：「墨兒，怎麼了？怎麼臉上那麼難看？」

鄭墨看到王氏，心裡一肚子火變成了委屈，「娘，之前和我結伴去鄉試的那個史雲飛，你還記得嗎？他邀請我今晚去丁香樓………」

鄭墨一臉委屈的跟王氏訴說今晚遇到的情況，看鄭墨可憐巴巴的看著自己，王氏安慰的說：「好了好了，墨兒別難過，那人確實說話有問題，你也別那麼生氣，萬一把自己氣壞了怎麼辦……」

王氏安撫的說了一番話，鄭墨聽著王氏的安慰，心裡好受多了，也沒那麼委屈了。

「不過，墨兒，這件事雖然對方有不少問題，但你也要能看到自己的問題，你看，你既然答應別人要赴約，人家也跟你說了具體的時間，那你是不是應該準時到呢？這一點我覺得墨兒你做的不對………」

鄭墨剛開始一聽王氏批判自己做的不對，馬上想開口反駁，但是一聽後面的話，事實擺在面前，鄭墨無力反駁，知道這方面自己確實沒做到位。

「娘，這是我的不對，雖然我遲到也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知道這都是借口，我不應該遲到！」見鄭墨認真的承認錯誤，王氏欣慰的笑了笑。

「墨兒，看事情要看事情的兩面，錯了就是錯了，你記得跟你的好友史雲飛承認你的錯誤，包括你最後直接甩臉離開，你也要好好跟你的好友解釋。」

「墨兒，遇到那種挑事的人，我不希望你直接甩臉走人，我希望你能夠理智的去想辦法解決，想辦法反擊，離開雖然是最簡單的方式，但是墨兒，我希望你能明白，成人的世界就是這樣，那麼多彎彎繞繞，你必須要學會面對，這些人情世故，如果你連這次的問題都沒有辦法解決，那後面如果面對更深層的套路，你就毫無還手之力………」

聽著王氏傳授給自己的人情世故，鄭墨很想辯駁，但想到自己甩臉走人的方式，雖然簡單直接，但好像如王氏說的一樣，是小孩子的做法，聽著這些，鄭墨有些迷茫。

小劇場一

史雲飛：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應該組這個酒局………（佟湘玉版懊悔）

小劇場二

劉世昌：你這樣不對，你應該這樣，巴拉巴拉………

李負慶：啊！你能不能有點腦子！你會不會看人眼色！

李負慶：我他媽就不應該讓劉世昌來，這個沒腦子的東西！

小劇場三

王氏：年輕人，你太衝動了，做事要帶腦子，要學會人情世故………

鄭墨：年輕人不年輕氣盛，那叫年輕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