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離別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鄭墨和王氏該收拾的東西已經搬進了馬車裡，「墨兒，你看看還有什麼要拿的，沒有的話，咱們早點離開。」王氏的行李已經確認無誤，就等著鄭墨了。

鄭墨掃視了一下周圍，確定該收拾的東西都拿上了，就跟著王氏去到鄭家的側門，王氏租的馬車在側門，同樣鄭家送行的人也在側門。

「妹妹，墨兒，希望你們一路順利，路上保重。」大夫人齊氏眼睛含淚的看著王氏說：「妹妹，這麼多年，你受了不少氣，也受了不少苦，你這一走，就留我一個人在鄭家，這麼多年......」齊氏說著說著小聲哭泣起來，王氏看到齊氏齊氏這樣，也不禁紅了眼眶，「姐姐，都過去了，這些都過去了......」二人說著說著不由得抱成一團哭泣起來。

...

「娘，天色不早了，我們該走了。」鄭墨攙扶著王氏上馬車，王氏與齊氏依依不捨的告別，反觀鄭墨就沒有那麼多不舍的感情，更何況鄭珂富不僅不來送王氏，還跑去怡紅樓找夏綿綿！

這次王氏離開，帶了兩個丫鬟，一個小廝，鄭墨則帶走了松柏和滿月二人，而全福自願留下來，不打算跟著鄭墨走，全福雖沒說什麼，但鄭墨知道全福覺得跟著鄭墨走可能會受苦，還不如留在鄭家安穩享受，鄭墨知道人走茶涼，這很現實，但不免心裡會有一些難受。

此事馬車已經走了一陣，鄭墨和王氏在馬車裡相顧無言，鄭墨靠在馬車的窗戶邊腦中想著雜七雜八的事情，而王氏則坐在馬車上，獃獃的想著昨天發生的事。

...

「老爺，我們夫妻一場，我知道你對我也厭倦了，我有時候回憶過去的日子，咱倆剛結婚時那麼恩愛，彷彿就發生在昨天，那時我們琴瑟和鳴，很快就有了墨兒，墨兒一天天長大，我也漸漸老去，自從我進門后，你就沒再娶過，我知道男人都喜歡年輕漂亮的，我以為這麼多年了，能白頭到老，可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有了新人，還是個妓子，你在外面花天酒地，我管不了，可你為什麼要娶回家！」王氏說到這，不免感到憤慨。

鄭珂富沒有表情的回道：「我知道你不同意，但你不同意也沒用，綿綿她已經有了身孕，就必須進鄭家門！你要麼同意，要麼我看在咱倆夫妻多年的感情上，我跟你合離！」

王氏聽到鄭珂富這樣絕情的話，感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我跟了你二十年，你既然能說出那麼絕情的話！」王氏不由的掩面哭泣。

鄭珂富就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王氏哭泣，一點想要安慰王氏的話都不說，「老爺，那麼多年來，墨兒跟著我也受了許多委屈，我知你不喜歡這個兒子，自從澤清出生后，你就一直偏向澤清，對我們母子倆不管不顧，既然要合離，墨兒要跟著我走，也請你不要攔著......」

「隨你便！」鄭珂富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而在他背後，王氏的情緒終於爆發，忍不住的大聲哭泣，「我的墨兒啊，我們母子的命好苦啊，墨兒，娘對不起你......」

王氏放聲大哭了好一陣子，眼淚終於止住，此時理智回歸，突然想到既然要離開，銀子肯定要多拿，王氏立馬開始收拾自己，先找到賬房管事把能拿的銀子拿出來，又要回了自己嫁入鄭家時的嫁妝，最後去找了正室齊氏。

「叩叩」

「妹妹啊？進來吧」

「妹妹找我什麼事？」此時齊氏還在刺繡，並不知道鄭老爺已經和王氏合離的事情，「我聽說你鬧著要和老爺合離，妹妹啊，咱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何必鬧的那麼不愉快，那個夏綿綿就算嫁入鄭家，那也就是個妾，翻不起什麼大浪！」

「姐姐，那個夏綿綿已經有孕了，她嫁入鄭家是必然的事情，我也沒那個心去管這個新人了。我今天是來找你辭行的，老爺已經去寫放妻書了，我明天就帶著墨兒走。」齊氏聽到王氏承認這件事，手一抖刺繡的針就扎到了手指里，但齊氏的心思現在全在王氏的話中。

「她懷孕了？她居然懷孕了？怪不得老爺那麼堅持讓她嫁入鄭家！」齊氏念叨完才反應過來王氏是認真的，「你真的要走？那鄭墨呢？離開鄭家你們母子打算怎麼辦？」

「姐姐你不用擔心，我打算帶著墨兒去江南找我弟弟。姐姐，這麼多年了，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體己的話了，我這一走也許就不回來了。」

「這麼多年，姐姐，你可有怨過我？」齊氏聽到王氏那麼問，不禁紅了眼，「說不怨那是假的，可我怨又有什麼用？你都要走了，獨留我一個人守這空宅，妹妹……」

「姐姐，我知道你怨我，怨我在你嫁入鄭家沒幾天，我就進來了，怨我比你受寵，可我對你也有怨氣，澤玉是嫡子，我的墨兒只能是庶出，比起這個我更怨的是澤清對墨兒的怨懟和老爺的偏心，我打理鄭家上上下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每次老爺都偏心澤清，從不看墨兒，要不是老爺偏心澤清，上次墨兒怎會那麼氣憤的去騎馬，結果摔傷了腦袋，我的墨兒......」

齊氏的臉上帶著驚訝和遮羞布被扯的羞恥，每次鄭澤清欺負鄭墨，齊氏是知道的，但齊氏並不在意，每次只是草草處理，而齊氏這樣不在意的態度，也助長了鄭澤清囂張的氣焰。

「妹妹，我……，妹妹，別傷心了，我們的恩怨到眼下這地步，該讓這成為過去了……」

.....

「娘，你吃點東西喝點水，墊墊肚子，我剛問了車夫，我們離客棧還有好久的路程，你先吃點。」王氏接過鄭墨遞過來的糕點，吃的沒滋沒味。王氏靠著馬車，想到自己真的離開了鄭家，心裡不是滋味。

「姐姐，你怨嗎？」

「怨！」

「可妹妹我也怨！」

「姐姐，今日一別，再難相會，妹妹這便走了。」

「妹妹，往事就讓它隨風飄散吧，別讓這鄭家困住你，前塵往事，莫再追憶」

……

此時鄭墨不知道周圍鄰居天天對鄭家的事議論紛紛，更有好事者就站在鄭家大宅旁邊不遠處高聲議論，惹來他人也圍觀著一起八卦。

這些好事的人就像瓜田裡的猹看到西瓜一樣，富有熱情的八卦聲不斷。

鄰居：吃瓜.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