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236 喝酒
我在陽的嘆息聲中醒來。難道，陽是孟旭陽嗎？我不由得這樣猜測。但由於之前有過猜錯的經驗，這次我沒有急着下結論。
我等到鬧鐘響了，才從床上爬起來。奇怪的是，李小蘋平時聽到鬧鐘都會起來。今天她卻沒有。不會生病了吧？我嘴裏嘀咕著走到她的床邊，摸摸她的頭，倒是不燙。
「李小蘋，快起來了！要上班了！」
李小蘋似乎沒睡醒，揉着眼睛坐起來。問我：「幾點了？」
「鬧鐘都響了，你說幾點了？」
「啊？鬧鐘響了？我怎麼沒聽見？」李小蘋還是不怎麼清醒。我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說：「你快點，我先洗漱，我洗漱完了再輪你！」
李小蘋懨懨地從床上爬起來。很沒精神的樣子。但她還是很快就穿好了衣服。只是看着總覺得像是沒力氣的樣子。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剛才我摸過你的頭，並沒有發燒啊！」
李小蘋也走進了衛生間，拿着梳子梳理著頭髮，說：「可能是累了吧！昨天我就覺得累，睡得比較早。沒想到早上起來還是沒勁。」
「要不要我幫你請假？」我吐掉嘴巴里的漱口水問她。
「不用了，只是感覺累而已。有點頭疼。」
我沒再問，快速地洗好臉出來，說：「你要是不舒服，早點說，我幫你請假。」
「真不用。」
好吧！李小蘋這樣一位要求進步的同志，是不可能請假的。我早該想到的。
李小蘋雖然不舒服，但還是很快就洗漱好，跟我一起出門了。
這一天還是比較忙。這段時間要處理的稿件明顯比較多。我倒是沒有在意。有活就干，管他什麼原因呢！
安晴果然又沒有去跑外勤，成了我的小助手。論工作能力，她絕對是強過我的。雖然她選擇了外勤，其實她文字工夫要比我好。有她在，我處理文稿快了許多。
下午沒等下班，她就又拽着我跑了。
她帶着我去吃串串。
我跟她都吃得滿嘴流油。安晴其實又會玩，又會吃。哪家店好吃，哪家店味道太重，她如數家珍。不像我，偶爾出來吃個東西，好不好吃，完全需要碰運氣。
吃完她說：「咱們去酒吧玩會吧！」
「不去，沒興趣！」
「哎呀！你這人真沒趣。不去就不去，以後再不叫你出來玩了。」
我沖她憨厚一笑，不以為意。
「那咱們喝點啤酒吧？」
「嗯~」我猶豫地拖長了尾音。
「哎呀！婆婆媽媽的，喝點酒怎麼了？」
我其實不太想喝。平時雖然我偶爾也會喝點，但是安晴最近剛和孟旭陽分手，喝酒真的好嗎？她最近沒去跑外勤，真的只是想休息一下嗎？
我還在猶豫，安晴已經大聲喊：「老闆，兩瓶啤酒！」
我只好陪着她喝。
說實話，雖然我們都是女孩，但兩個人，兩瓶啤酒，真不算什麼。但是自從安晴點了啤酒，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沉默地喝着酒。我想勸她，但她一個眼神就勸退了我。
喝完一瓶，她突然一拍桌子，說：「今天我必須要個結果！」
然後她就開始打電話。
我心裏有一種不妙的感覺。我謹慎地問她：「你在跟誰打電話？」
「孟旭陽！」
「不要打！」我很驚慌！我把手伸出來，想要阻止她，被她一手拍開，不耐煩地說：
「別怕！我今天要不是喝了點酒，還真沒膽子叫他來問個清楚。剛好你也在，咱們三個見見面。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真要是不行，咱們還要做朋友呢！」
說到最後，她已經帶着哭腔了。
電話響了很久，她掛斷，繼續打。
連續打了好幾次，電話才接通了。
「喂！孟旭陽，我喝醉了，來接我一下。」
我聽不見對面說了些什麼，只聽見安晴的聲音說：「放心，我沒事，只喝了一瓶。但我心情不好，我怕我自己回不去！……嗯！我自己一個人。……嗯！在嗯~這裏是哪來着？哦哦！叫個老家燒烤！名字好土！好，不說不說，不禮貌！你快來！」
安晴帶着醉意，話有點碎。她講完電話，又開始沉默。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等了一會兒，估摸著孟旭陽快來了，我說：「你一個人可以吧？孟旭陽來接你，我就……」
「不準走！」
安晴瞪着眼睛突然一嗓子，嚇我一哆嗦，我還真的不敢走了！
她放軟聲音，說：「別走！不用怕，真的不用怕！我就是……我也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就是太難受了。要是不問問他，我心裏過不去。但是我自己不敢。得你陪着。剛好這事跟你也有關係，你在，他不會說謊！」
我不多的戀愛經驗，都是在林川的柔情蜜意中產生的。對付這種事，我真的沒有那個應變能力。
孟旭陽終於到了。他看見我了，我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上，我也有了醉意，意識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什麼。
孟旭陽走到桌子前，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他坐到安晴身邊，問她：「你還好吧？」
安晴沒動，問他：「你說我好不好？你來告訴我吧！我真不知道我好還是不好！或者，你問問她。」
安晴用下巴沖我揚了揚，示意孟旭陽，孟旭陽表情倒是挺冷靜。他說：「不要鬧了，沒什麼事，鬧成這樣多不好看！」
安晴扶著頭不看他，問了一句：「我只問一句，你從來沒愛過我嗎？你愛她嗎？真誠點，回答我就好。你回答了我就放下了！」
我其實並不知道安晴竟然已經陷入這麼深了，內疚的感覺讓我無地自容，偏偏我又不能走。在這種情況下，我要是走了，不知道她會怎樣。
孟旭陽抿抿嘴說：「我跟她沒關係，你是我女朋友，雖然你說咱們分手了，但也不用這樣傷害自己。」
聽到孟旭陽這樣說，我一下子冷靜下來。我還有必要內疚嗎？他從來沒愛過我。我這樣平凡，連安晴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冷冷地看着孟旭陽，他卻連一個眼神都沒賞給我。
安晴冷笑道：「嗬！以為你當着她的面至少會說一句實話，原來你這麼冷酷，現在還在說謊！連自己都騙！太好笑了！」
孟旭陽不為所動，他試圖扶她起來，說：「先回去再說吧！」
安晴甩掉胳膊問他：「回哪啊？回我們的婚房？咱們已經分手了，你告訴我，我回哪？我在酒店住了兩天，你只會禮貌地問我怎麼樣了，有沒有事，你說我有沒有事？」
安晴終於對上了他的眼睛：「孟旭陽，不要騙人了，你不愛我。何必如此？你說她只是你記憶中的妹妹，可是妹妹說你要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你就找上了我。不對，是我找上了你，但你完全沒反抗。甚至還和我同居了！我們都要結婚了，你卻無緣無故地要搬家。要不是在同一個部門裏遇見，我都想不到你為什麼！」
我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說：「安晴，我真的很重視你這個朋友，你不要再說了！這個人跟你怎麼樣都和我無關。我先走了，對了，我有個男朋友，見過家長了，你知道的。周末我就跟他商量結婚的事。你們倆別糾結了。真的！」
「你不要走！」
安晴應該是瘋了。但我沒有回頭。
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辭職了。可是再不走，等着我的是什麼？是什麼啊？
我不知道後來安晴如何了。在周圍食客們探尋的目光中，我離開了那家店。
我回到宿舍，假裝自己一切都正常。但是我發現，我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設都白做了，李小蘋竟然已經上床睡覺了。這可真奇怪了，她肯定不對勁。
我上前又摸了摸她的額頭，還是沒發燒。但她的臉有些紅，睡夢中有些咳嗽，而且還在流鼻涕。因為她睡不一會兒就起來擦鼻涕。如果不是因為流得太厲害沒法睡覺，肯定不會這麼頻繁起床清理鼻子。
我問她：「你感冒了？」
李小蘋點了點頭，大概以為我沒在看着她，又加了一句：「嗯！不過沒事！只是頭疼流鼻涕，不算嚴重！」
我說：「不對，你這癥狀，得吃藥，光這樣睡覺可不行。」
我爬起來，說：「我給你買些葯去吧！」
李小蘋虛弱地說：「不用了。明天就周末了，明天再買！」
「哎喲我的姐姐，這時候就別逞強了，萬一感冒嚴重了，你明天還怎麼積極上進要求進步啊？」
李小蘋被我逗得輕笑了一下，緊接着又咳嗽了幾聲：「平時倒沒發現你說話這麼有趣！」
「還有趣呢？行了，別說了，你先別睡，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已經換好外套。開門出去買葯了。
路上安晴打電話過來，我沒接。有孟旭陽在，有我什麼事呢？
買完葯回來，李小蘋好像特別過意不去的樣子，買個葯而已，至於的嗎？我扶她坐起來，給她倒了點開水，看着她把葯喝了。然後自己也上床準備睡了。
電話調了靜音，什麼也聽不見。但我心裏的聲音沒辦法擋在腦子外面。
安晴怎麼樣了？她會不會出事？孟旭陽有沒有照顧好她？他，他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其實他並不想分手是嗎？
前世啊，多遙遠！前世的哥哥，怎麼今生就得當兄妹了？如果中間不是隔個安晴，或許，我還真會為愛勇敢一場呢！哈！我在做白日夢吧！要是我長得漂亮，又或者像安晴那樣有人格魅力，他又怎麼會把我當妹妹呢？前世的妹妹，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