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面貌
不過目前得需要她去進一步驗證。林茗想完,便開口道：「我要不要聯繫一下湯廷？」
之前為了避免湯廷被綠洲懷疑，她跟裴逃了以後，沒有聯繫過他。
而且,湯廷身上從李海分得的許可權力量,可以用來避開其他人的眼線,但也容易會被發現他身上的力量。
總之能避免就避免將湯廷捲入之中。
林茗現在提到他，也不是真的想聯繫他，而是作為話題引到她懷疑的人上。
時運果然道：「這就要聯繫了？林茗，你很可疑啊。之前怎麼堅決不聯繫？」照她的性格，要聯繫早聯繫了不是。
林茗微笑：「主要是我有點好奇,湯廷現在潛伏在葉提身後,有沒有獲得什麼情報。」
時運心動了。簡直擊中了他的夢想。
他不就一直想殺葉提么！倒忘了林茗有湯廷這個卧底,不用白不用！
於是時運話鋒一轉，說：「嗯林茗說得有理，沒準這個旋渦就是湯廷造出來提醒我們的！我們趕緊找找線索。」
危澤：「……」
說實話,他對這個同事了解不深，不知過去,也不知其目的。
只有一點他很確定,時運是個話密的人。跟你聊一會兒能托出祖宗十八代，連狗養了幾隻都盡數告知。
危澤曾經好奇他到底能說多少,耐心性子跟他呆了一整晚，到次日天明，時運終於將肚子裏的話釋放完畢，再無可說的存量。
危澤從那回就大概了解了他的尿性。
話癆歸話癆，但從不涉及任何重要機密，都是跟你扯些沒有營養的話題。解放自己，煩擾他人。
自此,危澤再也沒有打探時運是個什麼人的**。
他甚至覺得，哪怕時運是想毀了整個平行世界，他都無所謂。
五個人分頭找了會兒。但是怎麼看，都是一個從海底衍生出來的空間，沒有怪異之處。
符雪從倒是發現遠處漆黑的海水，有一條如臍帶般的東西在晃動。
他好奇，便隨手拉住旁邊的人，說：「那條是什麼？泥鰍？」
時運正研究着腳底的珊瑚，聞言抬起頭，沒看清是啥便下意識道：「……海底怎麼可能有泥鰍！」你說有鯊魚還差不多！
符雪從這才發現旁邊的人是時運，當即拉開距離，不言不語地轉身看別的。
時運：「……」
雪的記仇程度超乎他想像。跟誰學的啊草。
兩人都沒把那條東西當回事兒，漫無邊際地尋找著虛渺的線索。
直到幾分鐘后，危澤提醒道：「那裏有條東西在……游過來。」
他們循聲抬頭看，隨着漆黑深處的東西由遠及近，身形漸漸顯現，時運瞪大了雙眼，驚道：「我我我操！這裏怎麼會有龍？！！」
那是一條深藍色的巨龍，鱗片晶亮，如列車般飛快駛來。
林茗忽然記起什麼，把那個隱藏起來的透明汽水罐，倒出她當時收集的關於時運電腦的光點碎片。
她用碎裂的許可權力量，重新組建成了一個碩大嵌著水紋的手臂，彎曲起來形成防禦的格擋。
巨龍被撞了一下，頭顱便虛化了點。看樣子可以靠這個擊潰它。
林茗便叫上時運和危澤幫忙。
時運來不及感慨他電腦散落的光點還能被她這麼用，便頂上林茗的空缺，有保留地使出許可權力量，補手臂潰散的地方。
危澤憑空生成的劍，也比上一回更大，幫着林茗的手臂，形成更強有力的防護屏。
不一會兒，巨龍便撞得越來越透明，直至完全消失。
時運鬆了一口氣，然後說：「感覺有點太簡單了。」本來還會以為打得很辛苦，比他的電腦要難呢。
沒有人應他。
他便回頭看身後，竟然一個人都不剩了。
時運：「？？？」
……
防禦的過程中，林茗察覺到巨龍每撞一下，周身的環境在悄無聲息地變化。
直至最後一下完成，她餘光內的人都隱去了身影，只剩一人。
危澤。
林茗望向他，發現裴和雪都陷入沉睡，並有一道水屏凍住他們。而時運，則完全不在這個空間。
對方一言不發，林茗沉默了幾秒，便開口問：「那束槲寄生，是你給的提醒嗎？」
危澤道：「是用來測試你。」
E區這位從來甚少發言，一直在時運身旁沒什麼存在感的管理員，除了他們剛見面那次，裴抓住了他，說他想盜取她身上的許可權力量以外，再無任何顯著的特點。
看似平庸，但能進來當管理員的人，又怎麼會平庸？
最初林茗心底猜測的想法，大概只有10%的把握，現在危澤單獨隔出她一個人，10%升到了70%。
剩下30%，她估計要找湯廷確認。
可惜湯廷眼下並不在。
甚至她還想，再找老師確認一下。
林茗思緒萬千，腦海留着裴給她的話：【我暫時裝睡，等你跟他交涉。】
是的，裴已經脫離了管理員的控制，當然不會陷入沉睡才對。
當時三個區在場的都知道此事，除了晚來的危澤。
在裴給她大腦留下指示的那一刻，林茗下意識想：【原來裴果然能控制別人的大腦。】
裴回她道：【也沒有。我進入你的大腦是最難的，如果不是很危急的時候，我不會貿然進來。】
林茗失神道：【好的。】
其實她並不介意，裴在平行世界終於不再受綠洲的控制，她高興都來不及。
林茗過了許多念頭，最後還是摒棄掉打探的技巧，直接問道：「所以，真的是你么？」
危澤背着手，沒有吭聲。
林茗正想說什麼，忽然，一道許可權之門開在這個水藍的空間。
竟然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工作人員。
不等危澤擺手去殺那個人，林茗阻止道：「別，這會驚擾綠洲的。」
危澤頓了頓，忽地嗤笑起來：「驚擾綠洲？笑話。但凡綠洲在乎工作人員的命，昨晚早就派人過來救時運了。」
那道門已經閉合消失，工作人員的外形也開始變化。危澤靜靜望着，沒動他不完全是聽林茗的勸，而是一般人找不到他這兒，對方身份絕對不簡單。
林茗也瞧著，最後吃驚道：「老師！」
眼前露出真面目的，正是附身C區執行員找了很久的李海。
危澤也微微一愣，看樣子，他也認得李海。
處在水屏中的裴路行，微不可聞地挑了下眉。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李海望着自己的學生，走過來摸她的頭，感慨道：「阿茗，你辛苦了。」
林茗放下敘舊的心，跟李海道：「老師，你來得正好。」
李海：「怎麼了？」
如果不是E區旋渦漏洞驚動E區大部分的工作人員，李海抱着撞運氣的念頭進來，估計永遠也找不到林茗和裴路行。
李海用許可權公式搜索的時候，發現毫無頭緒，阿裴擺脫了指令，是好事也有壞處，壞處便是他現在很難找到他，還必須趕在綠洲之前找著。而林茗更不用說，已經成為普通人隱於市，難度級別不比S級簡單。
李海只好用最笨的辦法從頭找到尾，但是也收效甚微，畢竟兩人的坐標也在移動，不可能實時不變。
危澤對視李海和林茗，說：「你們背叛綠洲的事我略有耳聞，不怕我上報綠洲么？我可不像時運，有自己的私心。」
林茗看向危澤，又看了眼旁邊的老師，終於還是說出了危澤的身份，「老師，你還記得常童么？」
李海詫異，說：「為什麼這時候突然提到他？」
不一會兒，李海像是反應過來，望向眼前不同面貌的男人，眼裏滿是震驚之色。
「你……你是常童嗎？」李海頭髮半白，說到最後，聲音竟然顫抖了起來。
危澤臉頰微微鼓動了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林茗便說：「如果你不是常童的話，為什麼要拿槲寄生提示我呢？」
槲寄生並非跟花藥一樣，是現實世界才有的植物，它是存在於平行世界的，所以並不具有特殊性。
但是，林茗在現實世界中見過槲寄生的，只有那一次。
她和湯廷樓下的鄰居是個叫常童的大哥哥，他比他們大八歲，後來搬走了，常童也經常回來找他們玩。
不過自從他考上大學，有些事情便開始變了。
他們以前認識的常童，是個樂觀聰明的哥哥，彷彿沒有什麼能難倒他。
他說他毋容置疑會考上最好的名校，她和湯廷毫不懷疑。
但真當他考上以後，他的狀態變得有些奇怪。
那一天，是常童最後來找他們的一次，自那以後，他再也沒回來過了。他們聽到最後關於他的消息，是在湯廷的父母口中。
常童因為跟着老師登陸平行世界，不幸喪命。
而她和湯廷聽到，心底都不免咯噔了下。
從常童當時的狀態來看，很有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她和湯廷便保守着這個秘密。
常童那一天找剛放學的他們，帶着一束很大的槲寄生。常童笑着對他們道：「這是我自己種的，它跟普通的槲寄生不一樣。」
湯廷便問：「常童哥，哪裏不一樣啊？」
常童笑得很憧憬，「吃了它，可以像花藥那樣，可以改變身體的一部分。」
林茗聞言怔愣：「身體的一部分？」
常童：「花藥能抑制絕症，那這槲寄生可以讓你的腦速變得更快，綠洲都會為你敞開大門。」
湯廷遲疑道：「不可能吧……」
常童忽然發怒道：「有什麼不可能！！你們是不是瞧不起我？！」
湯廷愣住。
常童面向著無垠的江邊，瘋狂道：「就算槲寄生不行！S級也可以做到！！哈哈哈你們肯定不知道，花藥就是從某個S級身上研製出來的救命葯，等我也研究出來S級讓人類的腦速變強，我就可以成為比他更強的人了，綠洲的副總位置非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