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車子調了個頭,又開上了大路,季從容跟姜梨說:「我手上的那些線索,大概推測出了一個延續了一百多年的故事,但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你要聽嗎?」

「要的,你說。」

「我爺爺跟我說了一部分我家知道的委託,薛家的委託,他們自己不知道保密,四處亂說,弄的人盡皆知,還有一部分,是我從盛世齊那邊打探到了,你還記得小華跟你提過,他們家祖訓里那位跟你同名同姓的女商人吧?」

「嗯,記得的,我還記得你提醒我,說你查過,史料雜記上都沒有那位女會長的記錄,叫我不要相信呢。」

「因為我確實沒查到,而且跟我家簽訂契約的,是一位木姓的年輕人,這位木姓年輕人,說是替他的東家委託,如果他的東家是那位跟你同名的女會長,那麼她一定非常低調,故意不留下記載。」

「薛家接的是修繕古樓的任務,是任務鏈上最外圍的一環,根本不知道還有別人也接了委託,我家接的是線索任務,等古樓被買下后,就將保管的線索交給你。」

「另外還有一家,是負責監督這些委託任務的執行官一脈,他家的祖先,一定是委託人最信任的人,不然不能將這樣重要的任務交給他。」

「至於秦朝跟你的娃娃親,據說當年那位神秘的委託人,救了秦朝祖父的曾祖父,要不是她,就沒有秦朝祖父,更不會有秦朝,委託人給秦家的委託,讓他家到了秦朝這一代,娶姜家的姑娘,一輩子保護她,誰能猜到,居然是死後用烈士的身份保護她。」

姜梨:「……」

秦朝家居然接的是這樣的任務,她猜測是原身過去后,恰好在古代救了秦朝家的祖宗,原身知道她想要替秦朝守寡避免相親,才給她上這麼道保險?

她有些發懵的問:「你這消息來源靠譜嗎?」

季從容說:「這消息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之前不是跟你說,有一家委託人逃到國外去了嗎,前陣子有個叫盛世齊的華僑,回來找我買古樓,我試探了他一下,他知道的不多,甚至都不知道我手裏保管着線索,跟我說古樓里有寶藏,要我跟他一起找,為了表示誠意,還把秦家的委託告訴了我。」

季從容說:「這個叫盛世齊的,我懷疑他是從逃走那家的委託人那邊,聽到了一星半點,沒搞清楚來龍去脈,就急着找寶藏了,我呢,跟他表態,不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我估計他不會死心的,你稍微注意點兒他。」

季從容把車停了下來,轉頭問姜梨,「我說了這麼多你都不驚訝,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說出來大家交流一下吧。」

姜梨有些心虛,「沒有,以後要是有再說,對了,你之前一直沒說,現在為什麼要告訴我了呢?」

「因為委託任務的時間快結束了。」

季從容道:「我去蘇黎世的銀行確認過,他們那邊有紙質版的記錄,一百多年前,一位木姓的年輕商人,代表他家老闆,和我們季家族譜上的一位老祖宗,共同租下一個保險櫃,還有半年到期,到期前再不帶鑰匙去取,等保險櫃到期后,銀行就有權利處置,那保險櫃里,有當初委託業務的契約書,等你買下古樓,會有人交給我們保險櫃的鑰匙,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委託我家業務,我家老祖宗答應這百年委託,把子孫後代都套牢,這尾款到底有多吸引人?」

姜梨更震驚了,「你們這幾個委託人完成了委託,就有另外的委託人,給你們鑰匙,去蘇黎世的銀行保險櫃,拿一百多年前存放的尾款?」

「你可真聰明。」

季從容語氣不太好,沉默了一會,緩和了語氣,跟姜梨道歉:「以前針對你,其實是我自己心裏嘔著氣,尾款到底是什麼,能讓我家幾輩子人都必須遵守?我那時候想,要是你不出現就好了,委託失效,當初的委託人,一定會死不瞑目,我寧願不要尾款,也要看任務失效。」

「可你出現了,讓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一開始我以為你也繼承了委託秘密,試探了好幾次,你裝傻充愣,後來我才知道,你不是裝,你是真不知道,跟你說出了這些,那些積攢的怨氣也散去很多,現在呢,你抓緊掙錢,年底前把古樓買下來,線索就能給你了。」

姜梨問道:「你看過你家被委託的線索沒有?」

季從容說:「我爺爺一輩子都在糾結看與不看,尤其是我跟我哥逐漸長大,我哥比我大幾歲,我爺爺一直希望能在我哥手裏把古樓賣出去,最好讓我哥把這姑娘娶了,到時候他就能知道線索是什麼了,我哥多聰明啊,入贅去了,後來我爺爺也沒等到我成年就去世了,他叮囑我,千萬別看線索,看了就是違約。」

姜梨猜他這幾年壓力很大,可能經歷了她想像不到的憋屈,有怨氣是正常的,畢竟和自己有關,她歉意道:「對不起。」

季從容嘆氣,「這又不關你的事,你道什麼歉呢。」

他指了指路的另外一邊,說道:「你這警覺性,我都服了你了,那麼大個警車停在對面,你看不到嗎,難怪秦家接的任務是保護你,秦朝死了,他同事們依舊在保護你,可能是怕我綁架你吧,秦隊長的車都跟了一路了。」

姜梨真沒注意到,搖下車窗的時候,秦隊長也在那邊車裏,揮手跟她打了個招呼。

姜梨說:「謝謝你今天跟我說的這些,秦隊長找我恐怕有事,那我去他車上了?」

季從容:「你不會要跟他坦白吧,這些事,跟他說合適嗎?」

姜梨說:「花秘書挾持我的時候,秦隊長願意替我去死,你說我不信任他,還有誰能信任呢?」

季從容沒堅持了,說盛世齊那邊,可能還需要秦隊長去調查,「也好,你跟他說說吧,我總覺得盛世齊回來不簡單。」

姜梨從季從容的車上下來,揮手跟他告別,跑過馬路,秦朝已經下車了,他跟了一路,季從容的車輛行駛平穩,而且已經發現他跟在後面,並沒有加速,後來還停了下來,應該不是為難那姑娘,秦朝猜測他們是在說什麼,便在路邊等著。

「秦隊長,你怎麼會跟在我們車後面?」姜梨問道。

秦朝道:「恰好碰到了,看他漫無目的的繞圈,挺可疑的,就跟上來看看。」

姜梨說:「他說有個大秘密,怕人聽見,就在路上說。」

秦朝好笑,「既然是大秘密,你還跟我說?」

姜梨心裏壓着這麼大的秘密,現在又弄出好幾個委託人、寶藏,她一個人扛不住了,必須要找一個幫手。

季從容那邊她都沒坦白,心裏還是信不過他的,她想跟秦隊長坦白,全都坦白的那種,包括她從古代來的秘密,因為秦隊長是她目前唯一能信任的人,一個能替她去死的人,這都不能相信的話,她就沒人能信了。

姜梨下定了決心,抬頭堅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秦隊長,我有一個私人委託,想委託給你,你接嗎?」

秦朝疑惑,「是報警都解決不了的事?」

「我的事不能報警。」姜梨說:「我有一個大秘密無人傾訴,你要接的話,我就告訴你,你接嗎?」

秦朝:「……」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這要是別人吊他胃口,他扭頭就走。

偏偏是自己的小未婚妻,還能怎麼辦,秦朝說:「行吧,非得先接下來才能聽你的秘密嗎?」

「是的,必須先接,接了就不能反悔,因為這個秘密太大了。」

秦朝咬牙,「那我能問問,酬勞是什麼嗎?」

「寶藏。」姜梨說:「我在找寶藏,找到分你一半。」

秦朝好笑,「你可真大方,行,上車說吧,是什麼委託,具體要我做什麼?」

姜梨說:「我的委託呢,就是你要幫我分擔我所有的秘密,不能背叛,不能把我送進精神病院,跟我一起找寶藏。」

秦朝:……「好吧,你這秘密一定不簡單。」

姜梨說:「是啊,說出來你都不一定信。」

「一百多年前,有一個小姑娘叫姜梨,跟秦朝定了娃娃親的未婚妻同名同姓,她做了個兇案現場的夢,夢醒后發現自己來到了兇案現場的世界,她就告訴了秦朝家的人,之後回去了,回去也忘了這南柯一夢。」

「第二次,她長大了些,又夢到了兇案現場,醒過來發現再次來到了夢裏的那個世界,又救了秦朝。」

「等到第三次做兇案現場的夢,夢裏跟她交換身體的姑娘說,她們倆是隔了一百多年的時間,互相換了身體,這一次,如果交換的話,就徹底換了,回不到以前的時間了。」

姜梨說:「我就是古代那個小姑娘,跟我交換身體的,是秦朝未婚妻,她是個很厲害的姑娘,重生過一次,她想去古代過全新的生活,而我呢,也有不得已的原因,願意來我夢裏的這個時間生活。」

「你還記得嗎,你救我的那天,我跟你說要給未婚夫守寡,就是那天交換的。」

秦朝:「……」

這讓他怎麼信呢,眼前的小未婚妻,說她不是他的未婚妻,是一百多年前的古人,他要是能接受,就不是正常人了。

好在秦朝本來就比正常人接受能力強點兒,他回憶了一下,前面兩次被這小姑娘救了之後,她是挺反常的,就像是個古代被嬌養的小姐,又像是失了記憶,對什麼都好奇。

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她會夢到兇案現場,然後從一百多年前回到這裏來救他。

這確實不能去公安局說,沒人信,但是秦朝信,他一個必死的人,現在還活着,還有什麼不信的呢。

他問道:「那……跟秦朝定親的那個她,現在在你以前生活的古代,代替你生活?」

「還不止這些呢。」

姜梨說:「她過去后,用我爹攢下的那些家產繼續做生意,賺了巨大的財富,成了女會長,她還找了好幾個委託人,給我留了寶藏!」

「薛家負責的是修繕古樓,因為古樓是我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我爹起家的第一個鋪子,她知道我回來看到古樓依舊保持原貌,一定會想辦法買下來。」

「等我買下古樓,季從容就會把委託保管的線索交給我,除他們倆家之外,還有一家負責監督,等完成了委託,還有人給他們蘇黎世銀行保險櫃的鑰匙,拿到百年委託的尾款。」

「還有秦朝,你知道秦朝家接的委託是什麼嗎?她去到一百多年前,救了秦朝的祖先,叫秦家到了秦朝這一代,跟姜家的第五個女兒定娃娃親。」

姜梨神秘兮兮的說:「我連季從容都沒有說,只有秦朝家的這個委託,是未來已經發生過的事,她見到了未婚夫的祖先,你說她要是沒有委託秦家任務,她跟秦朝不一定認識,那我跟她交換身體,也不可能及時找到秦朝的家人去救他,所以,有沒有可能她在古代的安排,已經影響到了我們這個時間上的未來呢?」

秦朝:「……我現在反悔已經來不及了對吧。」

姜梨說:「做人得言而有信,我說的都是真的,秦朝家裏搞不好也有個保險櫃,如果有,秦朝爺爺肯定知道,秦朝死的突然,爺爺一定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委託的秘密,只能告訴嫡系的子孫,哎,我雖然是孫媳婦,他也不會告訴我吧?」

秦朝:「……」這有什麼難的,等會他就開個長途,親自去問爺爺。

秦朝打開車窗透了會氣,消化了一下,所以這姑娘真的是個古人,他說呢,每次被小未婚妻做夢救了之後,她就會變得中邪一樣奇怪,原來不是一個人。

小時候不小心弄髒她裙子的那次,她沒有跟他掐架,也沒有告狀,只是一個人傷心的哭,哭得他心軟,就帶她看了電影,她高興的跟沒看過電影一樣,稀奇的問這問那。

第二天再說起這事,她又完全不記得,還跟他打了一架,要他賠裙子,把他的零花錢訛走了。

現在想想,不是一個小姑娘。

秦朝突然問道:「我問一下,你們換的時候,她怎麼說娃娃親的事?」

姜梨說:「她說我們換過來,我也來不及救秦朝了,娃娃親也給我,我願意退就退,願意守寡就守寡,反正她不要。」

「真的嗎,她確定說過不要?」

「確定啊。」姜梨想了想當時她跟原主無話不談的交流,很確定的說:「對,她說挺討厭秦朝的,從小就沒喜歡過他。」

秦朝突然就特別高興,那可太好了。

車玻璃上映出秦朝的笑臉,他說:「好,你這私人委託我接了。」

姜梨伸手,「謝謝你相信我,這些秘密說出來之後,我心裏好受多了。」

秦朝握住了那隻細白的小手,他的秘密什麼時候才能坦白呢?

給姜梨送到家門口,秦朝說他要去外地辦點事,「今晚就走,後天晚上回來,這中間如果有急事,你找周寒幫忙。」

「行,那你路上慢點兒。」

秦朝就地敲了隔壁肖副局家的門,肖副局剛躺下,披着外套開門,看是秦朝,又側頭看了看隔壁,問道:「送完小梨,你怎麼還不回去。」

「我要請假。」秦朝說:「大急事,非得找我家老爺子不可的急事。」

「不能在電話里問你家老爺子?」

「不能,只能當面問。」

肖局拿他沒辦法,問清他什麼時候回來,叮囑他路上開慢點兒,就給他批了假,「回來記得補請假條。」

秦朝開了一晚上,在天色剛亮的時候,到了祖父修養的療養所,半山腰,他不想讓人知道他來過,便把車停在山腳下,走路上山的。

療養所里正是吃早飯的時間,幾個老戰友沒見着秦長海,互相問怎麼回事,「老秦呢,誰看見了,一日三餐,他比誰都積極的。」

有個老戰友叫他們今天不要去打擾,「早上我碰到老秦去後山腰散步去了,說想孫子了,心裏難過,今天的棋局,你們都讓著點他。」

「他孫子,秦朝那後生對吧,我見過,挺好一小夥子,哎,可惜了。」

「誰說不是呢,想讓老秦恢復以前的開朗,除非他孫子活過來。」

後山腰一處安靜的涼亭里,秦朝正陪他爺爺下棋,他爺爺就是個臭棋簍子,秦朝今天有話要問,耐著性子輸了三盤棋,哄開心了老爺子。

秦長海贏了棋高興,「乖孫子,你不會這麼閑的專門來陪我下棋的吧,說吧,什麼事?」

秦朝道:「爺爺,討債的來了。」

「什麼,咱們家欠什麼債,你外公外婆給你留那麼多遺產,你還能欠債?」

秦朝就佩服他爺爺轉移話題的本事,今天沒讓爺爺如願,他直接說道:「您的曾祖父,答應人家的委託,把您孫子當契約許諾出去了,您老人家一直不告訴我,不會是想毀約吧?」

秦長海看瞞不住了,呵呵一笑,「你知道啦?」

真的有?

秦朝問道:「所以,根本不是什麼祖宗託夢給您,您的太爺爺,那時候就知道您會有一個如此優秀且唯一的孫子?」

秦長海:「論自信和不要臉,你真是我親孫子,當年爺爺繼承這個委託的時候,也是不相信的,後來,你.媽媽生了你傷了身子,我有且只有你這麼一個親孫子的時候,只能相信這個委託了。」

「你出生之後,一開始我不相信那個委託,一直沒去找姜家給你定娃娃親,後來你就莫名其妙生病,爺爺就相信了,真的有執行官,他在警告爺爺履行契約,後來爺爺幫你跟姜家定下娃娃親之後,你就再沒有無故生病的怪異事發生了。」

秦朝想到古樓那些怪異的事,姜梨之前的房客,包括季從容擴店都出了事,姜梨租了店鋪卻一點事兒都沒有,那極有可能,也是執行官在警告被委託人。

秦朝現在更加相信了姜梨的話,便問道:「您的嘴風可真緊,我爸媽都不知道這份委託吧?」

「那倆個大嘴巴子,當然不能告訴他們。」

秦長海笑問道:「是不是難以接受?」

秦朝現在已經徹底接受了,「還好吧,我就在想,您為什麼拖到現在才告訴我?」

秦長海說:「怕說了你更叛逆,反而抗拒不同意婚事,為了保住你小命,繼續婚約,只好說是祖宗託夢的了,你跟爺爺說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小梨告訴我的,她自然有她了解信息的渠道。」

秦朝不想多說姜梨的秘密,把話題岔開,「有個叫盛世齊的華僑回來了,他不知道從哪裏探聽到了古樓的委託,認定古樓有寶藏,我得抓緊回去。」

秦長海說:「話還沒說完呢,你等等,既然知道了,我就把委託傳給你吧,咱們家的委託,就是到了你這一輩,儘力保護小梨,人家給的委託費用,已經把你的命都買下來了,必要的情況下,你是要替她死的,你做好準備了嗎?」

秦朝:……他真想像姜梨一樣,也能穿回去問問他家祖宗,怎麼連孫子的孫子都能賣掉呢?

「行,這委託我也接了。」

秦朝想到季家的保險櫃里還有尾款,問他爺爺,「咱們家在蘇黎世銀行,不會也有個什麼保險櫃吧?」

「我聽我的爺爺說過,是有的。」

秦朝:「……那您老人家知道這委託任務做到什麼程度算完成嗎?」

秦長海哈哈一笑,「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你跟小梨生個孩子出來,委託就算完成了,到時候自然有人給你鑰匙。」

秦朝:……「那我真是謝謝祖宗了。」

「客氣什麼。」秦長海說:「我瞧着你的態度,還挺樂意繼承這委託,連生孩子你都沒蹦起來反對,跟爺爺說說,你怎麼突然又改了態度?」

秦朝一本正經的說:「那怎麼辦呢,自己的祖宗,也得供著啊。」

秦長海好笑,提醒孫子一句,「你抓緊時間給匪首抓到,把案子破了,老這樣隱藏着身份,小梨要是改嫁了,你再也沒機會知道一百多年前,買你小命的那份尾款是什麼了?」

秦朝說知道了,他會抓緊的,但是有一點他沒告訴爺爺,委託人是知道他會死的,契約上卻要他跟小梨生了孩子才算完成委託任務,所以秦家保險櫃里的尾款,是沒打算給秦家的吧?

陰差陽錯他沒死,如果有可能完成任務的話,秦家保險櫃里,要不是空的,要不放的是最重要的一筆尾款。

……

秦朝回到京市都快午夜了,回家的時候他特意在小區里繞了下路,在以前的家樓下站了會兒。

說真的,一開始姜梨說要來他這兒住的時候,他當時就覺得這姑娘像是變了個人,要換做以前的性格,是絕對不肯進他住過的地方。

那時候有一瞬間,他以為姜梨人格分裂,小時候救他那兩次的人格回來了,為這事,他還專門找了醫生諮詢過人格分裂的事,醫生以為他干刑警精神壓力大,給他好一通疏導。

現在知道了,這不是人格分裂,是她又回來了,而且還不走了。

抬頭看了看,樓上姜梨住的那間房漆黑一片,也是,這麼晚她肯定睡了。

秦朝回了臨時住所,拿鑰匙轉開房門,一開燈,地上躺着一張對摺的便簽紙,秦朝撿起來,打開看了下,上面叫他回家后,多晚都請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落款是一隻咬了一口的梨,畫得還挺傳神。

這隻被咬了一口的梨就是暗號,秦朝還記得小時候收到過一張,上面也是這樣畫的,但是後來她好像完全忘記了這回事,秦朝曾經覺得這姑娘神神叨叨的,現在她又回來了,又畫上了這樣的小標記。

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小時候畫過一張給秦朝?

他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看了看鏡子裏的自己,嗯,他現在是秦源的身份,等什麼時候破案了,再用秦朝的身份去見她。

他微笑着折好便簽,揣口袋裏,去了前面那棟樓,站在小未婚妻家門口,敲了幾下門,很快裏面窸窸窣窣,隔着門,一道輕柔的嗓音,低低的問:「是秦隊長嗎?」

「是我,看到你塞到家裏的便籤條,怕你這邊是很要急的事,便過來了。」

沒一會兒門開了,門內的姜梨穿戴周正,揉着睡眼請他進去說話。

秦朝瞧了瞧左右走廊,鄰居家都緊閉大門,他問道:「這麼晚,我進你家合適嗎?」

姜梨不在乎,「沒事兒,我守寡,又沒說不能再嫁,你進來吧。」

秦朝一時間竟然有些忐忑,但是姜梨的下一句話,讓他瞬間清醒了。

姜梨說:「秦隊長,昨天晚上我又做夢了,兇案現場,我發現跟你相處多了,我夢到兇案現場的頻次都多了。」

秦朝心想難怪這麼急着找他,又是夢到兇案現場,他收了漂浮的心,專心問案情,「這次的兇案現場死的是誰?」

姜梨說死的人跟古樓有關係。

她道:「這事還得從一天前說起,昨天,我媽把我和大姐都叫回家,跟我們說三梨要訂婚了,她的定婚對象,叫薛春臨。」

「這個薛春臨,是古樓的原房主,也是薛家嫡系的子孫,古樓是他的養父薛一海洽談,他來簽字,然後賣給季從容的。」

昨天,姜梨被叫回家,唐蓮心特別高興,說三梨終於要訂婚了。

三梨這婚定的太急了,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三梨自己說的,薛春臨對她一見鍾情,兩人之間有緣分,婁家巴不得三梨早點出門,看薛春臨一表人才,沒反對,唐蓮心也高興,直接商議訂婚日期了。

姜梨剛租了古樓,前房主一家就回來了,還跟三梨訂婚,這怎麼看,都太過巧合了。

季從容家的保險櫃是半年後到期,那麼薛家如果有保險櫃,應該也是半年後到期。

薛一海並不是古樓的繼承人,他應該不知道完成委託后能拿到尾款的事,不然他不會賣給季從容。

他的養子薛春臨可是嫡系,他父親死的時候他還小,有沒有來得及告訴他保險櫃的事呢,如果有,他能眼睜睜看着薛一海主張把古樓賣了?

秦朝推測薛春臨應該不知道家裏有保險櫃的事,幾年前他們把古樓賣給季從容的那一刻起,他們就違約了。

所以到現在,薛家人一知半解,依舊相信古樓裏面有寶藏。

秦朝說:「我很想說是巧合,可這世上大多的巧合都是人為製造的,這薛春臨一家回來,像是別有所圖,但要說他們圖古樓,那也應該娶你才合理。」

姜梨臉上一紅,「按道理是這樣,我見到他們之後,晚上就做了夢,在我那個兇案現場的夢裏面,薛一海在火場里呼救,薛春臨的養母,跟季從容提到的盛世齊,死在一張凌亂的床上。」

昨天在娘家見到薛家人,晚上回來就做夢,而且兇案現場,還有季從容提醒過她要注意的盛世齊。

姜梨分析,「裘美榮和盛世齊死一張床上,那他們倆肯定認識呀,還有薛一海,誰放火燒他,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秦朝按著眉心在腦子裏理線索,「季從容說,盛世齊這趟回來也是想從他手裏買古樓,對吧?」

「對,盛世齊還叫季從容跟他一起合作找寶藏。」姜梨補充說:「季從容找了個理由拒絕他了。」

然後在姜梨的夢裏面,盛世齊和裘美榮死了,只可惜夢裏沒看清兇案現場的場景細節,不知道發生的時間和地點。

秦朝說:「我先把盛世齊、薛春臨、薛一海、裘美榮這四個人的身份背景調查一下,有任何線索,及時溝通。」

「行。」

姜梨說:「薛春臨說想在古樓里請女方娘家吃飯,定的是明天晚上的包廂,明晚你來古樓接我下班,就說有秦朝的事找我,這樣能名正言順的看看兇案現場的被害人,你看你要來嗎?」

她都安排的這樣妥帖了,秦朝還能說什麼呢,他道:「你費心了,明天我一定來。」

……

隔天,三梨和她即將訂婚的對象薛春臨、對象的養父母薛一海和裘美榮、三梨的養父母、還有大姐大姐夫、四姐四姐夫都來了,正好坐一桌,姜梨在後廚掌勺,中間過來認了人。

薛春臨文質彬彬、氣度很好,怎麼形容呢,就是那種溫潤公子類型的,但是話不太多,長輩們問的問題,大多都是他父母代為回答。

原房主又回到了曾經的家裏,還改成了私房菜館,感慨的不行,四處參觀后落座,問姜梨古樓有沒有不同尋常的怪異事?

「比如說后廚房的活雞活鴨,水缸里養的活魚,有沒有突然死掉的情況?」

姜梨說沒有,「從修繕到試營業,都順順噹噹的呢。」

薛一海挺詫異的,「我跟春臨媽住進來過,那段時間各種不順,養的貓狗莫名其妙丟了,本來不想賣了祖宅的,可住進來就時不時頭疼腦熱,生意也不太順,賣掉之後才好了,小梨租這房子一切平安,說明小梨跟這古樓的八字合。」

大梨說:「可不是,我婆婆算過了,小梨的八字跟古樓相生相剋,這房子也只有她來租才不出事。」

姜梨可不想把自己和古樓的關係搞那麼玄乎,問道:「薛叔叔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天災,是**呢,可能有人想買,故意搞些小動作也有這個可能的。」

薛一海有些失落,「或許吧,當時我們也報警了,轄區派出所也查不出什麼來。」

裘美榮不想破壞大好的氣氛,笑道:「我們還是來嘗嘗小梨的手藝吧。」

聊到吃,薛春臨給梨齋打了很高的分,說這樣的價格不算什麼,如果開在鵬城,訂座都訂不到。

四梨眼尖,看薛春臨誇讚姜梨后,三梨逐漸不高興,便岔開話題,問薛春臨和三梨怎麼認識的?

薛春臨說都是緣分,他對三梨是一見鍾情。

「有個好沒品的男士,跟三梨相親呢,沒相成居然讓女士付賬,三梨沒帶錢,急的快哭了,我就先替她墊付了,那點小錢,三梨硬是打聽到我入住的賓館,要把錢還我,我當時覺得這姑娘太可愛了,可惜那次時間緊我回了鵬城,這次來,沒想到又在同一家茶樓碰上,我想我是對三梨一見鍾情了,便大膽的追求她,沒想到她同意了,我真的很幸運。」

大約就是姜梨跟季從容簽合約那次,三梨沒帶錢還問她借,恰好她也沒帶,季從容是不可能借錢給三梨的,沒想到那次是薛春臨解的圍。

三梨心裏得意,跑來后廚跟姜梨說就是那一次的緣分,「幸虧你沒帶錢,不然我們就沒機會認識了,怎麼樣,你這三姐夫不錯吧,我可終於找到個比季從容強的男人了。」

姜梨懷疑薛春臨一家別有目的,可三梨不是個聽勸的人。

她只好委婉道:「何必跟別人比呢,最重要的是你喜不喜歡他?」

三梨無所謂的態度,說道:「不就那樣,他喜歡我就行了,我這輩子啊,註定是要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哪像你,還要在後廚做飯,你多帶幾個徒弟,以後就不用自己動手了。」

姜梨是真不想跟她說話了,就這口無遮攔的,明明是沒腦子沒吃過虧,哪裏天真爛漫了?

這頓宴席三家吃的都很開心,散場的時候,秦朝恰好趕到,看到了薛一海夫婦,和他們的養子薛春臨。

薛一海不知道是不是心裏有鬼,看到公安開着警車來,慌的不敢出門,問姜梨怎麼回事,「小梨,公安怎麼來了?」

姜梨解釋說:「薛叔叔不用害怕,秦隊長是來找我的。」

她故意當着大家的面問道:「秦隊長,你找我什麼事?」

秦朝心照不宣的配合,「還是秦朝的案子,有些事跟你說一下。」

大家這才輕鬆下來,走的時候還安慰了姜梨幾句。

三梨特意挽著薛春臨胳膊從甄味齋門口走過,不過季從容可不在,人家大老闆,不會總呆在門店裏,三梨有些失望。

等他們都走了,秦朝讓姜梨上車,拿出一份檔案出來給姜梨看,他拜託了粵省那邊的同僚,還真查出點東西。

「這四個人,都有點問題。」

秦朝說:「這個盛世齊,跟一個走私團伙有瓜葛,所以這次調查他調查的最快,粵省那邊的公安傳真給我們的調查資料上說,大概在薛春臨四五歲的時候,他就跟薛春臨親生父親,提出過購買古樓,被拒絕了,兩三年之後,薛春臨父母被車間縱火案波及,無辜喪命成了孤兒,被薛一海夫婦收養。」

「薛一海這對夫婦很有意思,薛一海是薛春臨父親的同宗,也是好友,他娶的這位裘美榮,在嫁給薛一海之前,跟盛世齊同居過一段時間,四個人這次同時來京市,不可能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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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雜院裏守寡的真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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