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鯤鵬再現

一陰一陽，遙相呼應，然而蕭塵沒有《少陰篇》的修行法門，陰之力被陽之力壓制，沒法做到完美平衡。

「引太陽之力，凝少陽之種！」蕭塵依照《少陽篇》的修行法門，結的印記猛地一變，那道太陽之印發光，絲絲縷縷太陽之力如抽絲剝繭被從印記里攝取出來，順著經脈匯入他的丹田內，凝聚成一枚種子大小的熾盛晶體，把蕭塵的丹田照射地一片亮堂。

「我感覺好極了！」

蕭塵感覺渾身暖洋洋的，現在遭受的創傷都被治癒了，不僅是肉身得到洗禮，修為更是自然而然地一連突破兩個小級，一躍至開脈境後期！雖然在參加考核的學員當中仍然不夠看，但蕭塵已經非常滿意了，省去了數月的苦修！

「這傢伙，身體是個無底洞嗎？吸收了這麼多的不老泉才突破了兩個等級？！」霄琴抱著蟬兒，感受著蕭塵逐漸平穩下來的氣息，眉頭微微一皺，不解地低語道，前者給她的感覺不像是有意壓制，完全是水到渠成。

「好想解剖他啊……」霄琴看蕭塵的目光猶如在打量一件珍品。「不愧是不老泉，等下帶點回去給葉駱陶。」蕭塵舒服地簡直要呻吟，渾身毛孔都在向他傳達歡呼雀躍的情緒，他喃喃道，不老泉有駐顏之效，對於女性是一個無法抗拒的好處。

「別想了，不老泉需要特定的容器才能容納，不然藥性就會迅速流失。」朱晴慢悠悠地提醒蕭塵，她也得到了不小的好處，靈魂本源得到不老泉的滋潤，凝實了不少。「那丫頭手中的瓶子可不是凡品，是用活木和活石煉製而成的瓶子，內部充斥著活性。」

「活木？活石？」蕭塵不解地問道。「這是一種統稱，指的是靈泉水周圍那些本應成為天材地寶的植物與礦石。這種東西在大千世界里算不上稀有貨，出去之後你記得備著點，早晚用得上的。」

「咳……」

一聲輕咳突兀地在蕭塵的識海上響起，蕭塵與朱晴一怔，隨即蕭辰就驚駭地發現自己竟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正以近乎掠奪的方式攝取不老泉液！

蕭塵面前的漩渦飛速旋轉，同時其穴位上也出現一個個順時針旋轉的漩渦，正如狼似虎爭地奪寶液。

蕭塵引起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墨雨渟和霄琴的注意。「這是什麼情況？」兩女皆是一怔，被面前的一幕弄得有點摸不到頭腦，不怕爆體而亡嗎？！

「不對…好像他體內有什麼東西在蘇醒…」墨雨渟伸手按在蕭塵額頭上，感知片刻說道，而且那東西非常霸道，不滿足於不老泉液，連自己的靈力都想剝奪走。

「不會是要覺醒第二先天靈魄吧？！」霄琴似想到了什麼，睜大眼睛，張了張嘴，半天後驚疑不定地吐出一句。一些古籍上記載，有極少一部分人會誕生不止一個先天靈魄，這類人降生往往伴隨著異相，是得上天眷戀的驕子。

「不知道，你先帶著那孩子退開一點。」墨雨渟搖頭，衣袖一甩，幾枚小旗子飛出，插在四周，封住這片區域，霄琴點頭，抱著嬋兒翩然後退了數十米，遙遙觀望。

作為當事人的蕭塵與朱晴，目光略微失神地盯著那道於識海上一點點顯現出來的虛幻身影，金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後，戰衣上陰陽二氣流轉，金色的眸子流露出孤傲之色，。在他身後，傳來「嘩啦啦」的海浪聲，一道無比虛幻的黑色汪洋翻滾，一道道水桶粗的金色雷電從未知地帶劈落汪洋中。

「鯤敖？！」

朱晴面色變了，這怎麼可能？！一個魂飛魄散的人怎麼可能以靈魂體的形式再現？當初她已經檢查地很仔細了，肯定鯤敖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鯤敖有些迷茫的低頭看了眼手掌，而後環顧四周，最後目光落在蕭塵與朱晴身上，微微一怔，隨後嘴角向上勾起一個弧度。

「快躲開！」

朱晴一把推開蕭塵，身後朱天炎翅舒展開來，如一面盾牌擋在面前。「萬仞出鞘。」鯤敖打了個響指，一根根流動著暗金光澤的鵬羽漂浮在他身後，他伸出一根指頭輕輕一點，身後的鵬羽紛紛旋轉起來，如浪潮般朝朱晴覆蓋過去。

「轟！」

朱天炎翅熾盛無比，赤霞瀰漫，宛若有滾滾岩漿流淌而過，鵬羽刺在上面，發出一聲聲轟鳴，一層層氣浪從二者之間迸發出來，讓蕭塵無法靠近。鵬羽彷彿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地落在炎翅上，炎翅表面盪起劇烈的波動，赤霞被迅速消耗，不再熾盛。

鯤敖雙手合攏，輕喝一聲：「凝！」其身後的萬千鵬羽凋零，凝聚成一根數十米長，表面的紋理清晰可見，璀璨如神鐵澆鑄而成，密密麻麻篆刻著形如一尾尾黑魚的符文的神羽。

「斬！」

鯤敖中指食指併攏，那根神羽如一塊隕鐵般般慢慢砸向朱晴，雖然速度不快，但散發出的威勢已經讓本就是強弩之末的炎翅開始龜裂。神羽砸在炎翅上，如切豆腐般悄無聲息地將其撕開，插入蕭塵的識海中。

「咔嚓！」

正在尋覓刺殺機會的蕭塵沒來得及查看朱晴的狀況，一陣如針扎的強烈刺痛感襲來，生生打斷了施展暴風雪的前搖，僅僅幾片雪花飄落，而後迅速蒸發，鯤敖伸手一撈，如攥小雞仔般把蕭塵攥在掌心裡。

蕭塵頓感呼吸不順，艱難地擺動雙腿。「開脈境後期，就血獄之咒來說，還算過得去。」鯤敖微微側頭，打量了蕭塵一番，淡淡道，手指的力道逐漸加大，蕭塵的臉色也一點點發紫。

「鯤敖！你給我住手！」

朱晴從拎著一桿火焰長矛，從一側突兀地殺出，長矛直刺向鯤敖的眼睛。「好啊，還給你。」鯤敖瞥了她一眼，如丟垃圾般把蕭塵丟過去，朱晴連忙收回攻勢，伸手抱住蕭塵。

鯤敖雙手虛握，做拉弓射箭狀，縷縷纏繞著符文碎片的暗金靈力從雙手間溢出，凝聚成一張大弓，他拉動弓弦，一支流動著陰陽二氣的箭矢浮現，鯤敖手指輕輕一松，箭矢化作一抹流光射向空中的二人。

朱晴抱著蕭塵，消失在原地，箭矢穿過空氣，釘在識海上，又引起識海一陣搖晃，蕭塵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靈魂之血」。

不老泉內，蕭塵身體猛地一顫，口鼻往外滲血。墨雨渟見狀懸在其頭頂的手掌就要按下，但她眼神中又浮現出一絲猶豫之色，手掌最後險險地停在蕭塵的髮絲上。

「你怎麼樣？」

朱晴低頭詢問懷中的蕭塵，「還行，暫時死不了。」蕭塵慢慢起身，現在可不是享受溫柔鄉的時候。

「哦？還想負隅頑抗嗎？」鯤敖懸浮於識海上，雙手懷抱，蔑視蕭塵與朱晴。「鯤敖，你究竟是怎麼死灰復燃的？！」朱晴面色冰冷地質問道。

「不知道，但我確實死過一次。」鯤敖雙手懷抱，眉頭微微一皺，淡淡道：「不用懷疑你的感知，我也不是什麼殘存於世的執念。我確實死了，那道磨盤讓我留下的所有後手都失效了，本源之光被絞殺，只剩下零星的意識之光附著於「魂」之上。我本以為自己會就此渾噩下去，但就在剛剛，一股偉力將我散落的意識之光凝聚起來，將我重塑。」

朱晴眉頭緊鎖，她了解鯤敖，知曉以他的高傲，自然不會說謊。蘊藏於識海深處的靈魂本源，有「魂」與「芒」構成，「芒」指就是自我意識，「魂」則是儲存「芒」的容器，「魂」本無意，但承載「芒」的時間長了，臨摹下了「芒」的內容，也就成為了修士所需的靈獸精魄。這也是絕大部分靈獸在瀕死時會選擇自爆靈魂本源的原因，失去了「魂」，「芒」變化成為無根之萍，很快就會散去。

只是，將四散的「芒」重新凝聚，塑造出一個「魂」，這種事情真的可以做到嗎？朱晴非常懷疑。

蕭塵在意的則是另個細節，當時鯤敖身死魂散后，精魄並沒有被碾碎，而是被磨盤攝走了，那時候自己還惋惜，本以為可以白嫖一道強大的精魄，現在鯤敖卻突兀地死而復生，一切彷彿可以連得上了。

識海是一個人最隱私的地方，除非本人同意或藉助外力強行闖入，他人不可能會出現在其他人的識海上。蕭塵的識海除了自己與朱晴，只剩下那道捉摸不透，感知不到的神秘磨盤……以及被磨盤攝走的鯤敖……

朱晴和蕭塵對視一眼，顯然都想到了同一個方向。「只是它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噬主？！」兩人很不解。

「你們應該是尋到了不老泉吧，真貼心，我剛復甦，正需要這種大補之物。」鯤敖看著膩歪在一起的兩人，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窩火，冷笑一聲，道：「朱晴，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解除契約，我可以饒這小子不死。」

「做夢！」朱晴臉色冷若冰霜，一隻胳膊還非常親昵地挽著蕭塵，挑釁鯤敖。「找死！」鯤敖內心的最後一絲忍耐也被消磨殆盡了，蕭塵搶先出手，單手一抬，一道銀龍虛影從識海下衝出，撲殺向鯤敖。

鯤敖神色淡然，單手輕輕一拍，銀龍虛影一僵，隨後瞬間崩碎開來！化作縷縷銀揮沒入識海下。

蕭塵身體顫抖，大口咳血，面色卻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