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你是誰?」
「濤。」
「你那個同事到底什麼來頭?」
寸頭。
耳釘。
陳亞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他匆匆往酒吧外走去,腳步又停頓看向跟在身旁的發小彭明濤問道。
「就是個外地來的小癟三,上了有幾年班也沒見過什麼特殊的地方。」
彭明濤應道。
「艹!」
陳亞走出taxx,他看向路邊的垃圾桶臉色陰沉,猛地上前抬起就是重重一腳,只聽『嘭!』的巨響。
「等回去確認了消息,明兒個,我要讓你那個同事好看。」
陳亞,沉聲道。
「嗯!」
「草他大爺的,敢唬哥幾個!」
劉勇、蔡林剛罵道。
一行人走到路邊。
四輛車子停靠。
最差的是彭明濤的平治e級,最好的是大哥做派陳亞的保時捷911。陳亞拉開車門,倚著車身,他叼著一根煙,掏出手機給家裏打去了電話。
前後三輛車前,彭明濤、劉勇、蔡林剛也都是如此。
[嘟——]
電話響了。
陳亞神情綳著,目光凝起,他雖然嘴上在罵,可一刻得不到確認,心裏就一刻發慌。
[嘟——]
「怎麼還不接電話?」
陳亞拳頭握緊,又捶向車身。
他耳邊不受控制的迴響起陸平剛才的話語聲,有太多的過程似乎就發生在他的母親身上。
[嘟——]
電話響了很久。
「喂?!陳亞啊,找媽什麼事兒?」
通了。
熟悉的大嗓門透過聽筒傳出。
在聽見老媽聲音的剎那,陳亞胳膊都在哆嗦,但很快揣摩到正常的語氣時,他心放下了大半,呼了口氣,臉上扯出了些笑容。
他手搭在車門上,看向路口,恰好一輛車子駛近,車燈打在了他的臉頰上。
「媽。」
「你在幹什麼呢?這麼晚才接電話。」
「我和你張姨、蔡姨打麻將呢!」
嗓門很大。
陳亞又呼出了口氣。
「今天你和張姨她們怎麼有時間一起打麻將了。」
陳亞看向不遠處的幾個兄弟,又應道。
「西風!」
「等等!碰!」
「是我那個僱主啊,他們正好要去外地出差,所以就給我們放了假。魏經理這個人是真不錯,出差的這幾天給我們也依然按正式班的工資算,真真是人美心善,就是可惜有男朋友了。」
老媽喋喋不休的說道。
陳亞聽着,眼睛一點一點睜大,心臟重重跳動。與此同時,彭明濤、劉勇、蔡林剛幾人也似乎聽到了什麼,幾個人臉色瞬間蒼白。
「媽!」
「你…你往魏經理那裏…投,投了多少錢!」
陳亞恐懼的問道。
路口。
又一輛車子駛近,近光燈打在他的臉上,照射出的是一張汗流滿面、惶恐不安的寸頭青年。
也不知是聽見了一個什麼數字。
他一下子就癱軟在了地上。
路邊的停車位,其餘三輛車旁,三位青年人反應相當。不多會的功夫,車燈被匆匆打亮,引擎轟鳴——
…
taxx,酒吧。
泛着涼意的酒水順着那張油膩的臉頰不斷的滑落,稀疏的頭髮上水珠『嘀嗒嘀嗒…』,王總王洪春如同落水狗一般狼狽到極點。
他抬起手,胳膊上、掌心裏全是液體。
眼睛睜大。
怒火!
劇烈的怒火,一下子就湧上腦袋!
王洪春身旁,跟他一起談生意的幾個下屬紛紛站起,抬起手指向還保持着澆酒動作的陌生青年。
「保安!」
「保安!」
有人大喊。
但喊聲很快就被掀起的音浪遮蓋。
「呼!」
「呼!」
「呼!」
林秋月要瘋了。
她大口的喘息著,一時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她認出了陸平,她合租了幾年卻沒有說過幾句話的合租室友。
「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秋月想哭。
她這些年吃了太多苦,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做業務經理,想要不付出身體所吃的苦和委屈,是任何人都難以想像的!
林秋月明白,自己這位合租室友可能也是好心,在經過時聽見了些什麼,為自己出氣。
可是…
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絕不是掀桌子就可以了。
他這麼一澆,便相當於把自己這些年所有的一切毀去,她明天就會被公司辭退!甚至於,整個業內,都會傳出,她林秋月澆了客戶一身酒水的消息!
在這個圈子裏,她積累下的所有一切都蕩然無存!
攥緊著拳頭。
泛白的嘴唇抿著。
林秋月深吸著氣,眼神變化,她不是個傷春悲秋的人,已經發生的事情,便是不可避免的,而她,也不是能裝作不認識陸平的人。
她做好了準備。
只要衝突進一步爆發,她一定會向著自己這位合租室友的。
就在這時。
林秋月眼睛一瞪。
只看見王洪春身旁,身材高大常年負責喝酒,據說還混過黑的中年人已經探出手向陸平的肩膀抓去…
…
「吃裏扒外的東西!」
「黃瑞偉把這麼個肥差交給你,你倒好,聯合著外人,扒拉着自家的公司。」
陸平手搭在王洪春的肩膀上,看着抓向自己的中年人。
王洪春的資料里,就有關於這一位的粗淺信息,姓名曹剛,三十五歲,曾坐過三年牢,有兩女一字…
收回眸子。
只帶着些斥責,沉聲說道。
頭髮上還在滴著水的王洪春身子一綳,他扭過腦袋,看向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