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個婚禮要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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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我還有個婚禮要參加

林家嫁女十里紅妝,從將軍府到皇宮的路上鋪滿了數不盡的鮮花,陣陣清風拂過,花香陣陣。迎新的隊伍從街頭排到街尾,滿城的樹上都系著無數條紅綢帶,路旁皆是維持秩序的士兵,涌動的人群絡繹不絕,比肩繼踵,個個皆伸頭探腦去觀望這百年難見的婚禮。

皇室顯赫,得見親王娶親已是萬幸,又有幾個人見過皇帝是如何娶親的呢?

御林軍悉數出動,一路護送著喜驕。

林家輔佐四代帝王,身世何其顯赫。傳到如今,就只剩下嫡女林晚柒一人。宣霖帝下旨許做中宮,半城陪嫁。

甚至,親自接親。

九黎騎着高頭大馬走在隊伍頭裏,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綉錦袍,上面綉著雅緻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系金絲滾邊玉帶,襯的他貴氣天成。

朝泠坐在喜轎里看着漫天映眼的大紅,紅蓋頭金線刺繡,取著些個什麼寓意,嬤嬤臨出門前講了一路,她一個字都沒有記住。

她攪着手絹,窗外景緻呼嘯而過,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等她回過神來時,她已經坐在這裏,成了九黎的待嫁新娘。

凡間婚俗比九重天上都要繁瑣,有些甚至還很好玩。

如果沒有宋元青,她應該會玩的很開心,這樣想着她又開始恨宋元青了。

像是害怕朝泠反悔一樣,從下旨到大婚短短十日,傾國之力,舉辦了這樣盛大的婚禮。

她還沒有來得及問自己心中是開心的嗎?如若不是為了伏念,她也願意跟着九黎走這一遭嗎?

轎子忽然顛簸,她一頭磕在窗戶上,一瞬間周遭的熱鬧的賀喜聲變成凄涼的哭喊。她走出喜驕,轎夫都不見了,平整的街道變作凹凸不平的沙礫。

群山環繞,鍾靈慧秀之地,唯一的暗色就在她腳下。

通天橋。

一切都回到了她弒神入魔的圓點。

縱使知道這是幻境又如何,執念難平,心魔難愈。

「宋元青,這樣玩就沒意思了。」朝泠赤腳踏過一路的荊棘,繁瑣的嫁衣消散在火芒之中,換做平日裏的一襲紅衣,林晚柒的面貌也隨風而散。

明眸善睞,那雙鳳眼找回了她原有的容貌,驚才絕艷的第一美人。

鳳都少君朝泠,曾一曲百鳥朝鳳名動四海八荒。

她赤足站在通天橋上,足腕間金鈴隨風響動。火焰席捲周遭的每一寸,勢必要將宋元青揪出來。

「宋元青,你是要和我較量較量嗎?」

兩隻青鳶破空而出,青色火焰盤旋,身姿交疊,化作一柄玉簫,飄落在朝泠掌心。

周身爆發出將其強大的戾氣,眉心的花鈿從紅色變為一團黑霧凝聚。女媧石浮在她面前,她想着東南方位抬起手,指尖落下的方向,正好是昆崙山的主山位置。「本君一會還有一個婚禮要參加,我們速戰速決。」

「朝朝。」

東南方向飛出一絳紫色宮袍男子,也向著朝泠抬起手,鏡像一般重複著同樣的術法。

伏念的赤紅色火焰,和朝泠的黑色火焰遙遙而對。「你為何要入魔啊?」

「宋元青,從他的身體里滾出來。」朝泠冷喝一聲,玉簫猶如利刃,隔空劃破了伏念的臉頰。

同時,朝泠的臉上也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血痕。

他沒有想到朝泠一手功夫下得如此利落,更沒有想到她強行與伏念簽下生死契。

「生死契?」伏念發出另一個聲音,體內的宋元青驚訝后,又笑了起來「魔君前途無量,那便好說了。」

一個巨大的靈魂體從伏念破敗的身軀中鑽出來,他掐著伏念的脖子,淡淡道「魔君,現在你和伏念的命都在我手裏,隨我到天界走一趟吧。」

原地的朝泠沒有動,手中的伏念忽然笑了起來,手中的玉簫利刃般插入宋元青的腹部,隨着利刃撕裂,他赤紅的雙瞳逐漸變為一片漆黑。

「你說的沒錯,天譴不會騙人,我弒神入魔其罪可誅,那麼......殺一個和殺兩個有什麼區別?」伏念的面容,幾經變幻最終變為那個俏皮的紅衣少女。

血飛濺到朝泠臉上,「你不會以為我費盡心思定下生死契,是為了讓你威脅我的吧。」

「我是為了這一刻的換身。」

生死契已經簽訂同生共死,肉身永存。可鳳都之人修習魂力,位及三界之上。涅槃之力更是超脫忘川之外,她這麼做是將自己的涅槃之力渡給伏念。

她魂死神滅,生死契便可解,他會以她的法力,重新回到世間,短短百年就又能長成伏念的樣子。

「哥哥,朝泠難堪大任,這女媧石還是你去守吧。」

玉簫又向前送了一寸,一道雷劫破開幻境,落在朝泠身上。「第二次了,弒神之劫,第二次了。」

這天下有何人會經歷兩次弒神之劫難。

宋元青是你逼我的。

還想妄圖讓我以這副神不神鬼不鬼的樣子回到天界受罰?

痴想妄想。

光芒刺眼,痛處流經四肢百骸,要將她的骨頭一一捏碎。她仰頭看着那奪目的天光,可惜,還是沒能出去啊。

不過死在這裏也挺好。

凡間多好玩。

一道紅光抱住了她,她陷入冰冷的懷抱,將她拖入極寒的深淵。他穿着一身大紅喜服,腰間的流蘇散開,迎風灑下一路的金色。

九黎壓住喉嚨中翻湧的血色,溫柔地看着她,他安慰她沒事,又怕嘴裏的血色露怯,只能輕輕地搖頭。

【朝朝,你還是不信我啊。】

他輕輕撫摸她的後背,神力縫補著朝泠破損的身體,捋順那雙好看翅膀的羽毛。

生死契,換魂之術。

留戀世間十萬餘年,位及頂峰,最後還是敗給了這個小孩子。

「怎麼就不能等等我呢?」

他將朝泠擁入懷中,背後被雷劫劈一道道深痕,血從嘴角流下來,暗暗抹掉同紅衣混在一處。

白皙的皮膚很襯這套喜服,鳳冠霞帔,十里紅妝,可惜了。

宋元青還不能死,一旦他死了,朝泠的罪名就徹底洗不清了。九黎投鼠忌器,故而對宋元青百般容忍,最後還是釀成了大錯。

【朝朝,回去吧。】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朝泠身上散發出柔和的光暈,淡淡的藍色光芒洗刷她周身的血色。痛感變得遲鈍,身體逐漸變輕。

一道寒芒浮在她面前。

不是女媧石。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東西,這個是神像中的那個法器。它像一隻靈活的小魚,圍着朝泠轉了一圈,沒入她的身體中。

眼前光影轉瞬即逝,通天橋呼嘯的風止住。昏暗的天空泄露光明的一角,滿目大紅,嬤嬤喜氣洋洋地扶着她走下轎子「新娘子進門。」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蓋頭垂下,她從縫隙看到那張俊美蒼白的面容,九黎牽着她的手,也同樣專註地看着他。

「朝朝,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婚禮要參加?」九黎與她並排站着,面前供奉著的不是承文帝的牌位,而是林家祠堂,八十二盞長明孤燈。

凡是重重,都像是在和這個人間告別。

林晚柒、林清平、蘇臨川、楚文冰、張昭然、周自莘。

世間真奇怪,凡人以血肉之軀投身救世,神者為一己私慾輾轉難眠。

「禮成。」

朝泠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在這二字落下后,緊緊抱住九黎。冷風穿堂而過,他的身子逐漸變冷,脫離了這具肉體凡胎,重新變回那個藐視世間的大司命九黎。

「朝朝,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寒光一閃,九黎拔出她腰間的長劍。

臨出門前,何卓成提醒過她,今日是拜堂成親的,如後宮不可帶佩劍。

迎親的嬤嬤特意傳了九黎的旨意,「林將軍戎馬征戰,為國效力,陛下不疑,特許其帶佩劍入宮。將軍,此等恩寵全天下獨一份。」

「九黎,這是你為自己準備的計劃嗎?」

長劍刺入九黎的身體,血沿着朝泠的手臂,卻如同流過她的心臟。原來,九黎連血都是涼的。

寒氣將朝泠的整個胳膊凍僵,九黎抓着她的手一寸一寸送進他的身體。

「朝朝,你愛過我對嗎?」

餘慶三年,奸人蠱惑宣霖帝,縱其貪圖享樂,同年天下大旱,桑氏一族桑馳揭竿而起,而後天下大亂。

「翼宿星君,那我要做的是禍國妖妃嗎?」

「禍國妖妃已經有人選了,你要做的是宣霖帝最信任之人,最後搶了他的女人,將他刺死。」

「九黎,你在寫下這個結局的時候,想過自己會為此流淚嗎?」

殿門撥開,桑馳束冠金甲,手持長槍,殺進養心殿內。無數將士衝進殿內,長槍齊齊刺向九黎的后心,他置若罔聞,眉眼深沉的看着朝泠。

她將御林軍和邊防軍盡數交到朝泠手中,如今皇城中已經沒有效忠於蘇九黎的隊伍。兵不血刃的,完成了這場政權更替。

淚水從九黎眼角滑落,他的身體掙脫宣霖帝這副軀殼,緩緩飄向半空中。

那末深沉的寂寥籠罩着大地。

他攬過朝泠的肩膀,視線交疊。他騰出一隻手捂住朝泠的眼睛,雷聲依舊隆隆作響,凡塵屏障散開。她只感覺周身被一股氣息籠罩,似夏日沁過冷水的薄荷,那雙手修長白皙擋住了她僅存的光線。

不知過了過久。萬籟俱寂,萬物都敬畏的停頓下來,諦聽着幾乎聽不見的雪花颯颯紛飛之聲。

「幽冥之主大司命九黎,捉拿墮神朝泠歸位,請開天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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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權臣劇本后我被太子強娶豪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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