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躺了三年的植物人
許芊洛那時候覺得這傢伙在耍她，年輕氣盛的她直接回了一句，「我們不合適，我不喜歡老男人」轉身瀟洒離開了。
真是神奇，兜兜轉轉，他們最後還是成為了夫妻。
林青桐對床上的顧南琛說了好一會話，她才抬起頭看向許芊洛，見她臉上沒有不耐和嫌棄，她鬆了口氣，對許芊洛更加滿意了。
她站了起來，朝許芊洛走去，拉過了許芊洛的手，那隻手只剩下了皮包骨，好像碰一下都能碎，都是孩子，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吧，林青桐眼裡浮現了憐惜。
「以後有什麼需要跟我說。」
許芊洛被人觸碰手，第一反應是抽回手，她努力剋制這種衝動，才沒抽回手，僵硬著手，「謝謝顧夫人。」
「好孩子。」
林青桐嘆了口氣，拍了拍許芊洛的手。
傍晚時，院子里響起顧老爺子的車聲，顧老爺子回來了。
林青桐去了書房。
頭髮斑白的威嚴老人坐在書桌前。
林青桐向老爺子講今天的情況。
顧老爺子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當初許家那位小公主？」
「是的。」
林青桐點了一下頭。
當初許家那位小公主在海城也小有名氣，人美聲甜、活潑可愛，很受長輩們喜歡。m.
「你是南琛的母親，你決定就好。」
老爺子這句話就相當於同意了這門親事。
得到老爺子同意，林青桐心中那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
晚飯時，女傭敲門邀許芊洛下樓用餐。
來到餐廳，許芊洛看到了林青桐和一個嚴肅威嚴的老人，許芊洛低垂下眼眸恭敬地喊了一聲，「顧爺爺，顧夫人。」
林青桐對許芊洛溫柔地笑了笑。
顧老爺子犀利的目光落在許芊洛身上，片刻才收回目光，「嗯，坐。」
身上那逼人的視線消失了，許芊洛才放鬆下來，落座。
三個人安靜地用晚餐。
晚餐結束后，顧老爺子對林青桐說，「給這孩子備些補品。」
「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這孩子瘦得讓人心疼。」
林青桐臉上流露出了對許芊洛的濃濃疼惜。
顧老爺子嘆了一口氣。
深夜，許芊洛躺在柔軟的床上，睜大雙眼，手摸著蠶絲被，她終於逃出來了，逃出了那個人間地獄。
第二天早晨，許芊洛一打開門，一排排大牌衣服和包包被女傭推了進來，擺放在了衣櫥。
林青桐還給許芊洛備好了手機和銀行卡，「還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別客氣，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謝謝。」
未來婆婆的體貼、關心，讓原本已經麻木的許芊洛感到陌生又貼心。
許芊洛接過手機和銀行卡，她的手指纖長蒼白，能看到血管。
沒了許家，這孩子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磋磨，林青桐更加可憐許芊洛了。
「我今天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想去拜祭一下我父親。」
許芊洛握著手裡的手機，緩緩開口。
「當然可以了，顧家不會限制你的任何活動自由，別拘謹，這裡就是你的家。」
林青桐疼惜地想摸摸許芊洛的頭，許芊洛下意識地躲避，那是經過長期被毆打，人做出的條件反射。
「抱歉，我不是故意……」
許芊洛回過神，臉色蒼白地解釋。
「沒事，沒事。」
林青桐不介意許芊洛的躲閃，只是心疼這個渾身是刺的女孩，當初是多麼的活潑天真，如今卻養成這樣謹慎小心，不知是從多少苦難里走過來的。
「讓司機送你去。」
許芊洛沒有拒絕。
她換上了一身黑衣出門。
林青桐去了顧南琛的卧室。
「兒子啊，那孩子也怪可憐的，許家沒了，家破人亡，她無依無靠的，這些年一定受了很大的罪，沒了當初的活潑勁，瘦得只剩下骨頭了，你和她也算是有緣，她叫芊洛，許芊洛，你還記得嗎，就是當初和你相看過的許家姑娘。」
林青桐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男人，和他講起了他的小媳婦。
床上的男人像睡著了一樣，很安靜，長期卧床少了運動，俊美的臉龐少了些血色，對外界的聲音不予回應。
當初那場車禍，讓她兒子閉上了雙眼，成為了植物人，只能躺在床上，這一躺就是整整三年。
她多希望他能再次睜開雙眼，可不管看了多少專家名醫，給出的都是聽不懂的專業術語，沒能給一個他能睜開眼的期限。
……
許芊洛讓司機將車停在了路邊，她走進了路邊的一家花店，買了一束白菊。
車開到了郊外，停在了嶺南墓園。
許芊洛抱著懷裡的白菊，面無表情地一步步走上了石階。
來到了一塊墓碑前，她放下手中的花，跪在了墓碑前，重重磕頭。
「爸，不孝女來看你了，對不起，那麼多年才來看你。」
看著照片上中年男人和藹的笑容，許芊洛那張疏離麻木的臉崩裂了，眼淚滾落了下來，悲傷、愧疚布滿了臉，哽咽著開口。
「爸爸，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聽你的話，是我害了你，害了許家……」
許芊洛捂臉痛哭，哭聲凄厲痛苦。
「害了許家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一定會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許久，許芊洛擦掉眼淚，站了起來，眼裡的悲傷一點點退去，只剩下一片冰冷。
許芊洛在墓園待了一整天，過了晚餐時間，她才回來。
「用晚餐了嗎，餓不餓？」
林青桐看到許芊洛回來，走上去，見許芊洛臉色異常蒼白，有些擔心，柔聲問。
「我不餓，謝謝顧夫人，我有些不舒服，上樓休息一下。」
許芊洛身心疲憊，她現在想一個人獨處，不想面對任何人。
「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林青桐聽到許芊洛的話，皺起了眉，滿臉關心。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許芊洛現在連說話都不想，可她也知道林青桐在關心她，她耐著性子回答。
「去吧，實在不舒服的話，叫醫生，別一個人熬著。」
林青桐不放心叮囑了一句。
「好。」
許芊洛邁著遲緩的步子，一步步上了樓。
「唉，這孩子，在墓園待了一整天，挺可憐的。」
司機老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