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牛
「小青慢點，慢點，停下來……」，某大山深處，一頭身高體壯的青牛在前狂奔，青牛後面一白衫少年一邊大喊一邊緊追不捨。
少年名王凡，乃是大山腳下王家村人，年方十六，生的眉清目秀，在縣中學上高一。恰逢暑假，清晨早起，帶着自小一起長大的青牛上山鍛煉，順帶讓青牛享受清晨帶着露珠的青草。
這青牛與王凡同齡，自五歲那年起，每日天剛亮，一人一牛都會上山。青牛很喜歡吃帶露水的青草，王凡自幼喜歡武術，上山後多是習煉從電視或是書上學到的各種鍛煉方法。青牛則在一旁悠閑吃着青草。
王凡每次煉習的無非是俯卧撐，壓腿，深蹲起立……等等，一直堅持到十六歲，雖未煉成高深武功，但也煉得體格健壯，令得他在學校年年體育成績第一，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如此。
青牛自小乖巧，聽話，與別的牛大不同。別的牛需用繩子穿過鼻孔，牽在手上強令其聽話。青牛卻無需這樣，怎麼說怎麼做，顯得很有靈性。
哪怕耕田地，也無需大聲吆喝，只要給它帶上耕田地的器具，它就會規規矩矩賣力耕田地，很討農人喜歡，極具靈性。
說也奇怪，別的牛到了青牛這個年齡就會日漸衰弱，青牛卻仍是強健，不顯衰弱，力大無窮，好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一般的牛到了這個年齡大都如人進入中老年，因為牛大多只能活二十多年。
小時候王凡每次都是騎在青牛背上上山，自打上了初中以後，就不再忍心騎牛上山。再說，騎牛上山是省力了，但達不到鍛煉的目的。
今天不知怎麼了，這牛上到往日的高度，卻不停下來，仍在往上奔跑。
可再往上就是原始森林，聽說裏面有猛獸，進去會有危險。
可這傢伙硬是不聽話，一股勁往上跑。無奈之下，王凡只得在後面緊追不捨。
幸虧少年平常堅持鍛煉，不然還真沒辦法一直跟着跑。
也不知跑了多久，就在王凡快堅持不住的時候。青牛總算慢了下來，又慢跑了約兩里多地，一牛一人完全停了下來。
王凡這才打量四圍環境，他們到了一清徹見底的水塘邊。
水塘不大，約有一畝地大小，呈橢圓形。
水塘四面都被各類叫不出名的巨樹圍饒，遮天蔽日，顯得格外清幽寧靜。
小青昂首豎耳，神情專註盯着水塘中央。
王凡雙手叉腰，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
「撲通」一聲響，小青那笨重的牛身突然躍進了水塘，濺起大片水花，將旁邊的王凡淋成落湯雞。
「我倒要看看它到底要幹啥，為何如此反常。」王凡用手抹去臉上的水，心裏暗想。
小青水性極好，也不用替它擔心。
轉眼功夫，小青游到水塘中心，一直露在外面的牛頭也一下沉進水裏，消失在水面。
起先，王凡還不在意，因為以前小青在河裏泡澡時也常把整個身體埋進水裏。
可過了足足好幾分鐘，也不見小青浮出水面。就算自己水性在村裏數一數二，也不能在水裏閉氣這麼長啊。
「小青，小青……」王凡忍不住大叫起來。這可不僅僅是一頭牛，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
又過了幾分鐘，還是不見小青蹤影。
顧不得多想，王凡三兩下脫去外衣，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往水塘中心快速游過去，到了中心，只覺得空氣特別清新，忍不住使勁吸了幾囗，「好舒服，這裏的空氣怎麼令人神輕氣爽，」王凡心裏暗想。
雖然塘水清徹，中間卻深不見底。王凡使勁往水下鑽去，一口氣鑽下去十幾米，仍不見小青身影。
就在這時，從水底傳來一股吸力，把他往水底拉去。
王凡大驚，拚命往水面游去，可拼盡全力也掙脫不了這股吸力。
越往下，吸力越大，到了後來，他也不再掙扎，放棄抵抗。
「我命休矣！」，王凡只來得及在心裏喊了一聲。
腦子一陣玄暈，似乎過了許久，又似一剎那。
那股吸力消失了，王凡睜眼，發現自己還在水中，急忙往水面游去。
遊了不知多久，在快敝不住氣的時候，總算竄出水面。
王凡仰躺在水面，大口大口吸著清新的空氣，看着藍天白雲，整個人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
良久，「不對，怎麼能看見藍天白雲？」王凡心裏一驚。猛地在水裏抬起頭來。
眼前哪裏還是那個小水塘，只見碧波蕩漾，自己巳身在一個不下千畝的湖面。
正打量時，前方几米處，出現一條體型與小青差不多的巨魚。巨魚直衝自己而來，王凡知道危險，轉身往岸邊拚命游去。
巨魚在身後緊追不捨，王凡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水裏的魚。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巨魚一個魚躍，凌空張開佈滿銳齒的大嘴對準王凡咬下。
就在王凡遍地身寒，身體僵直，即將淪為魚食之時。
「哞」，一聲洪亮的牛叫在他耳邊響起。回頭只見巨魚巳從身旁翻滾進水裏。
「小青」，王凡驚喜大叫。浮在旁邊的小青眯了眯牛眼，扇動耳朵，用浸在水中的尾巴輕輕拍打在王凡腿上，也是很高興的樣子。
「嘰嘰……」旁邊巨魚發出尖叫，似乎在招乎同伴。
「小青，我們快走，好漢不吃眼前虧，」王凡急忙招呼小青。
一人一牛在前面逃跑，巨魚尖叫不停，在後面緊追不放。
離岸邊越來越近，又一條體型更大的巨魚跟了上來。
兩魚都發出尖銳的叫聲，好象在商量對付獵物的辦法。
就在離岸邊只有五六十米時，兩魚同時躍起，分別撲向王凡和小青。
小青哪甘示弱，掉轉身體，牛角頂向撲向它的巨魚，同時牛腿蹬在王凡的腳底。
少年藉著小青的力量，腳也使勁蹬在牛蹄上，箭一般向岸邊衝去，有驚無險避過巨魚的血盆大囗。
這一下衝出二十多米，他一邊拚命向岸邊游，一邊用最大音量吼叫：「小青快逃！快逃，不要戀戰！」
巨魚見王凡即將上岸，放棄追趕，回頭合力攻擊小青。
小青本來對上一條巨魚輕鬆自如，只要防着它那張嘴就好。
有了另一條巨魚的加入，有些相形見拙了。只好且戰且退，藉著巨魚撲咬過來的大嘴，使勁往魚頭上一蹬，牛身向岸邊急速靠近了十多米。
如此反覆幾次，也到了岸邊。一人一牛先後上了岸。
此時，岸邊圍了一大群巨魚。奇怪的是，這群巨魚正在圍攻先前攻擊小青的一條巨魚。啥情況？
王凡略一思索明白過來，應該是那條巨魚攻擊小青時被牛角所傷，有血溢出來。
這些魚哪裏見得血腥，將同類當成了可口食物。
只見水中浪花飛濺，短短一會功夫，水中只剩一副魚骨架上下翻騰，群魚仍在爭搶骨架上的殘肉。
好兇殘，少年好一陣后怕，幸好剛才沒受傷，更慶幸逃上了岸。
轉頭看向旁邊小青，見小青盯着湖中群魚的牛眼也露出驚懼之色。
「小青啊，今天是怎麼了？一點也不聽招乎？」王凡摸著牛頭責備道。
小青低着牛頭，平常不時左右揮動的牛尾也垂在屁股後面，弱弱的低哞幾聲，似乎有些委屈的樣子。
「算了，小青可能有它的原因，只是不方便說，」王凡心想。
危險解除，放鬆之後，王凡發現這裏空氣清新，短暫調息之後令人疲勞盡去，一身輕鬆，不知何故？
抬眼往遠處望去，一望無際的平原，看不清平原盡頭的景物。近處綠草如茵，有不少高大樹木點綴其間，好一副如畫美景。
此是何處？父母發現我失蹤會有多焦急，耽心！就是在外地打工的哥哥，姐姐應該也會聞訊返鄉吧。少年暗自心憂。
「哞」，小青牛尾輕輕拍在王凡背上，拉回他的憂思。
少年這才發現自己只是穿着內褲，還赤裸著身體。不由得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有人在附近。
「不想那麼多，先解除眼下困境，既來之則安之，」想到這，少年心中一寬。
抬眼看見湖邊遍地瘋長的藤條，計上心來。王凡打算折斷一些纏在身上權當衣服，藤條上巴掌大的綠葉正好可以遮體。
想像美好，現實卻不是那樣。細小的藤條卻韌性十足，是很柔軟，卻怎麼也折不斷。
最後少年靈機一動，在地上找了一塊一面有鋒銳的小石頭，用小石頭反覆切割，總算把藤條割斷。
藤條斷後帶着一股腥臭味，王凡也不介意，把身體纏了個密密實實，還編了個帽子戴在頭上。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小青也要。少年只好又費些時間，用藤條給小青全身也纏了個遍。
「小青啊，這個未知地方還不知有何兇險，若是有危險，我們往地上一躺，就與綠草地溶為一體，可暫時躲避一二。」王凡鄭重對着小青說了一通。
也不知這傢伙聽懂沒有，反正是「哞哞」兩聲作答。
少年領着小青，認定一個方向緩緩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