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7 章

第58章 第 57 章

久我跟著目暮警官坐在警車後排,開車的是一個他沒說過話的警察。

「你的傷沒事了嗎?」大肚子警官問道,在私密的空間中,他顯得比平時更加平易近人一些。

久我搖搖頭:「沒事,完全好了。」

他的語氣沒有了平時的溫和,但是目暮警官沒有在意,他們現在都在為舞蹈教室中所發生的一切而感到憤怒,而最讓久我憤怒的是,這些犯人都是膽小鬼,永遠只會選擇弱者作為對手。

目暮警官會把久我單獨叫到車裡,除了是想關心下他的情況,還是因為在上次的行動中,久我表現出了對犯罪份子心理行為的精準分析,所以他想問問久我是如何看待這次的犯人的。

「三個犯人看起來沒有明顯的從屬關係,」目暮警官說道:「但是讓人迷惑的是他們這次的目的只是錢嗎?如果僅僅是想要錢的花,大可不必把事情做得這麼麻煩,打開了直播,吸引了全日本人的注意力,做的這麼麻煩只會讓他們之後的行動更加困難。」

「目暮警官,犯人不是三個。」久我垂眸,語氣平淡地說道:「是四個。」

「四個?還有誰藏在了角落裡嗎?」目暮警官摸摸自己的帽子。

「是那個女老師,」久我直截了當地說道,他並沒有賣關子,也沒有為自己的發現而感到得意,語氣就像平時和上級彙報工作一樣,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個老師的衣服劃開的樣子很有技巧,雖然露出了後背,但其實並沒有任何走光的風險……那可是芭蕾舞裙,勾個絲都能壞一片的衣服,我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但這個不能作為推測的決定因素。直到之後那個雇傭兵再動手——」

「等等,」目暮警官打斷了他:「那個男人是雇傭兵嗎?」

「是的,目暮警官。」久我略一頷首:「您肯定發現了,那個男人的反應過於克制,按理說這種出來亡命犯罪的傢伙,大腦和身體都興奮到了極點,在劃開了女人的衣服之後,不可能不動聲色。」

「這個我也發現了,不過,」目暮警官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下,聲音稍微小了一點:「我以為他是沒有興趣。」

「不是的,」久我略微笑了下,緩解了目暮警官的尷尬情緒:「他很有興趣,您如果當時視線稍微往下移動一點,就會發現……他褲子被撐起來了。」

目暮警官單手捂住了臉,嘆了口氣后,看了一眼旁邊白皙漂亮的刑事科新人,有點想帶對方去洗眼睛的衝動。

久我倒是沒什麼尷尬的感覺,這些該死的臭犯罪在他心裡就是臭肉一塊,壓根不能算作人。

「明明喜歡的不得了,卻連摸都不能摸一下,肯定是有原因的。」久我說道:「於是,我就又多觀察了一下,發現了幾個細節。」

「你詳細說說。」

「第一點,這個拿著槍的犯人,對槍支熟悉的過分,他拿槍的姿勢,至少和槍支磨合了十幾年。」

「第二點,他把槍查到褲袋裡的動作過於順手,那個位置正好是特種兵或者雇傭兵平時捆槍套的地方。」

「第三點,他在伸手抓學生出來的時候,拽住學生頭髮后,看了那個女教師一眼,有了一秒的停頓,然後才把學生拽了出來。而當時女教師的反應是,把自己懷裡的幾個學生抱的更緊了,甚至沒有多看看一眼。這不合理,既然她這麼英勇無畏的在保護自己的學生,那按理說,她應該撲過去,想把那個被拽出去的女生救下來,但是她當時的反應太平淡了。」

「可能是害怕?」目暮警官問道:「畢竟對方手裡拿著武器,不敢救她也能理解的。」

「如果害怕的話,至少會挪一下位置,或者有瑟縮的當作,但是她當時只是抱住自己面前的幾個人,下半身都沒有動過,太淡定了,頭都沒有動一下。」

「所以我認為,這個拿著槍的綁匪是他們僱用過來一起實施犯罪的雇傭兵,他在徵詢女教師的意見,同時,這個女教師才是這次犯罪的組織者。」

警車裡一片安靜,目暮警官大為震撼,整個偵查一科的人同時看這個視頻,但是他沒有獲取到任何有效信息。

他嘆了口氣,心想還是後生可畏。

久我又說道:「就像目暮警官剛剛說的那樣,他們花了這麼大的功夫,把事情鬧的這麼大,如果只是為了要贖金,這不合理。我剛剛查過,這家舞蹈學校本身收費非常昂貴,這裡的學生都是富豪子弟才去的,十億對於這裡的學生來說,不是很難的事情。」

「而且,哪裡有綁匪把自己所在位置告訴警方,這就算拿到了錢,也是插翅難飛……如果只是要錢的話,即使不用直播,挑幾個學生帶到警察找不到的地方,再要贖金,會安全的多。」

「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這個女教師真的是犯罪組織者,那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一定不僅僅是錢這麼簡單的。」

目暮警官咽了口吐沫,有些緊張的問道:「是什麼?」

久我略為羞澀地笑了下:「不是我賣關子,我雖然有推測,但是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還是先不說了。」

目暮警官很想說,你說吧,我想聽,但是理智讓他剋制住了,點了點頭。

「反正,無論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都會把人質救出來的。」久我說道,寶石似的眼睛中有光芒在閃爍。他又對上司說道:「目暮警官,我想申請槍支和武器的使用許可權。還有,車裡有繃帶可以給我用用嗎?」

「許可沒問題。」目暮警官有些遲疑的說道:「但是我們的確很難出手,犯人在後續的直播里說了,自己在教室的周圍都安裝了攝像頭,一旦懷疑警方有武力突破的行為,就會對人質動手……他們的人質躲,不怕誤殺。」

久我點點頭,說道:「您說的對,綁匪自然會這樣,但是沒關係,我們有辦法……繃帶有嗎?」

副駕駛的警官遞過來了一卷,久我接過來:「一卷不夠,還有嗎?」對方翻箱倒櫃的又找了兩卷。

久我接過繃帶,比劃了一下長度,用左手給自己的右手開始綁繃帶。

目暮警官看到這一幕,以為他胳膊疼,又開始緊張起來了,說道「福地,你胳膊開始疼了么?」

「不疼,」久我沖他笑了下,笑容里點狡黠:「他們窩在教室裡面,那就算我們準備好了錢,他們要怎麼拿呢?」

「嗯?他們自然是不敢出來的……你的意思是,他們會讓我們找人送進去?」

「對,警察不是會把無辜群眾潛入現場的,他們有攝像頭,能看到周圍的情況嗎,那他們一定會在警察中間找一個看起來最弱小的女性,這個時候,如果現場出現了一個還殘廢著一隻手一隻腳的文職,看著很沒用的新人——」

「他們就會指名讓你把錢送進去。」

久我眨眨眼,點點頭。又問警察借了一把二十厘米長的警用小刀——幸虧這裡是目暮警官專屬的車輛,各類東西配的都比較齊全,他右手握著刀,將自己的手和刀都一圈圈的纏在繃帶裡面。

目暮警官看到繃帶把青年的手,以及刀都裹在了裡面,不由得問道:「綁的這麼緊,到時候能抽出來么?」

「可以的,」久我嘿嘿一笑:「用點巧勁一下子就能劃開繃帶了。」

目暮警官看著厚厚的,一層又一層的,最終被綁成了棒槌一樣的絲毫看不見手輪廓的手臂,心裡有些懷疑。但是他最終決定相信久我。

舞蹈專業學校距離警視廳正常來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警車上全部安裝了警笛,一路呼嘯而去,最終花了十五分鐘就到達了目的地。

下車后,距第一次直播已經快三十分鐘了,現場已經有附近警察署的人到了,目暮警官下車后,就問道:「和對方要求對話了嗎?」

「用喇叭喊過了,對方在直播中進行了回應,給了我們一個手機號,是其中一個人質的手機號碼,說可以用這個和我們通訊。」

警察署已經在學校外面架起了警用帳篷,裡面準備好了各類設備和電話,目暮警官看了眼久我,顯然在徵求意見。

「我到外面去。」久我正蹲在地上,把擔架調整的短了一點,既然要降低綁匪的警戒心,他就不能像之前那樣只靠著雙臂和拐就健步如飛,得一瘸一拐起來,他仰頭看向上司,說道:「目暮警官,麻煩您和對方儘可能的多說一會兒話,對方越得意越好,拖到,嗯,拖到對方看到我。」

目暮警官點點頭,久我就一瘸一拐的走出帳篷了,他的右臂現在被綁住了,只能用左手的拐杖,歪歪斜斜的支撐著自己,因為能用的四肢都在左面,所以他整個人重心只能靠左,歪得厲害,慢吞吞的向前移去。

伊達航看到他這副模樣,過來問問怎麼回事,久我臉上掛上略顯諂媚的笑容,從牙縫裡小聲說道:「我需要偽裝,讓大家都別靠近我。」

伊達航反應很快,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就離開了,把這個消息悄悄的傳遞出去。

已經有好多家長來到現場了,久我緩緩移動到負責記錄人質家屬的警官旁邊,伸著頭,看了一會兒那個人登記好的資料,然後又慢吞吞的走到一對家長對面。

這對家長中的父親,是東京非常有名的富豪,作為商人,甚至經常會出現在晨間新聞中,母親則是一位退役的女演員,雖然已經四十歲了,現在滿臉的焦慮和淚水,依舊美得不可方物。

「您好,」久我在兩人面前停下:「我是東京警視廳刑事部偵查一科福地久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二位。」

「警視廳已經沒有人了嗎?」男人看到久我的模樣,先是一愣,接著便暴怒起來,他後退一步,指著久我的鼻子罵道:「讓一個殘廢來應付我!我每年要交多少錢的稅你們知道么,你們這些稅金小偷!」

他的聲音很大,引起了其他刑警的注意,久我撐著拐棍的左手,動作極其輕微的搖了搖,示意其他人都不要過來。

再說一次,東京警視廳刑事部偵查一科,這裡所有的警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久我的動作非常細微,連在他面前的夫婦都沒有注意到,但是他的同事們沒有錯過久我的暗號,停下了準備過來的步子。

「我不是殘廢,加藤先生,只是在之前的行動中受了傷罷了。」久我一點也不惱火,他甚至露出了一個微笑:「您是加藤先生吧。」

「是又怎麼樣,讓這裡警銜最高的人來見我!」

「抱歉,目暮警部正在和綁匪通電話,」久我從懷裡摸出自己的警察手冊,給兩人看了一眼:「我現在的級別是警部補,」

其實現場還有一個白鳥警部,但是久我說話就讓對方以為,這裡警部補就是最高的警銜。

對方看了一眼久我的警察手冊,臉色緩和了一些,還問道:「你多大歲數?」

「21歲」久我說道:「我可以開始問您問題了嗎?」

他旁邊的美貌女子低著頭,一直在哭,甚至沒有看久我一眼,加藤先生冷哼一聲,居高臨下的說道:「你問吧。」

「您女兒,加藤惠美子,在這個舞蹈學校學了多久了?」

「五年了。」加藤先生揚起下巴,像只倨傲的孔雀:「這是東京最好的舞蹈學校,我女兒自然會在這裡。」

「橋本梅子,就是加藤惠美子的老師,教了她多久?」

加藤先生臉色微變,他的眼神有點躲閃,下巴往回收了收,說道:「一年吧,我記不清了。」

「請問您的女兒,現在有戀人嗎?」久我盯著他的眼睛,繼續問道。

「沒有!」加藤先生猛的瞪大了眼睛,彷彿受驚了一樣,大聲說道:「惠美子沒有男朋友!她是一個非常非常乖的女生。」

「我說的是戀人,不是男朋友,」久我的聲音很輕,但是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他的目光如此銳利,讓加藤先生感覺自己被釘在了恥辱架上一般:「所以,加藤先生,您的女兒談戀愛了嗎?」

「你什麼意思!」加藤先生面色煞白:「你想說什麼!我女兒在裡面隨時可能被歹徒侵害,你在問我些什麼問題!」

他夫人在旁邊哭的更厲害了。

久我凝視著他,說道:「沒關係,就算您不說,我想我也知道答案了。」

加藤先生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像顏料盤一樣。他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注意到這裡,咬著牙,壓低聲音說道:「我不管你的腦袋裡在幻想些什麼,我女兒戀愛的事情和現在毫無關係,你們的職責是在她受到傷害之前,把完好無損的她救回來——」

「如果我女兒出了一點事情,你小子也別想做警察了,我有的是方法讓你從警視廳滾蛋。」

久我看著他連眉毛都沒動一下。

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目暮警官的聲音:「福地!過來!」

「好的!」久我伸頭回應道。

他直起身,對加藤先生說:「我自會把你女兒救回來的,一根汗毛都不會讓她掉的。但是追尋真相,同樣也是我的職責。」

「你準備好迎接真相了嗎?加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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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獵犬成了零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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