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第20章 第 20 章

「是嗎?我倒覺得他挺喜歡你的。」降谷零隨口說道:「其他人呢,看起來也很關心你。」

「其他人今天是第二次見面,亂步先生是第三次。」久我不假思索的說道:「大概因為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吧,所以才會關心我這種人。」

聽到久我習慣性地貶低自己,降谷零臉色又皺起了眉,他表情涼涼的橫了青年一眼:「你經常說這種話嗎?」

「嗯?」

「什麼叫『我這種人』?」

「就是我這種人啊……」

久我看到降谷零黑了一張臉,滿臉不贊同,有些奇怪。

他想了一會,突然恍然大悟,他看著降谷零,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有個事你可能不知道……」

因為心裡的矛盾與紛紛擾擾的情緒,久我說話的速度很慢:「我也不想提,但是我相信也瞞不了你很久……無論如何,希望安室先生不要太嫌棄,畢竟我在做事情的時候,還是很好用的。」

降谷零感覺一陣陣煩躁從心底湧出,他感覺眼前的人不是一個21世紀的日本精英警察,而是什麼戰國時代的家臣,被洗腦洗的不正常了,他按耐住自己的心緒,蹲下身,在水桶里又洗了一遍抹布,準備多拖一遍地板,冷聲道:「你說。」

「……我是先天性的反社會人格者,從小就可以毫不猶豫的對他人下殺手,也就是說,我是天生犯罪者。」青年看向降谷零的目光有些躲閃,但依舊明亮:「我六歲就第一次殺人了,半年之後第二次開槍。」

「我的異能不僅僅是能變成武器,而且武器可以能隨我心意便宜方向,所以當年雖然我很小,但是兩次都將對方殺死了,一擊斃命,沒有手軟。」

「養父母把我送到孤兒院,後來孤兒院也不敢收留我了,所以爸爸才會收養我,訓練我。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可能會傷害更多更多的人。」

「我這樣的人,是不值得降谷先生這麼多好意的。」難得的,他喊了降谷零真正的姓氏。

降谷零拖地的動作微微一滯,停住了幾秒,才繼續動起來。

但是這次他拖得很慢,他低著頭看著地面,久我知道,他在思考。

也許,也是在審判。

過了大概三十秒,這三十秒對久我來說彷彿一個世紀那樣的漫長,他看到降谷零拖完最後一塊地,然後把拖布放到水桶里,面無表情的清洗著抹布。

沒有看他,也沒有開口。這讓久我有一種他再也不會和自己說話的感覺。

這種想法剛一出現,一種莫大的悲傷就將他的心臟淹沒,久我難過著,也為這種難過而震驚。

然後降谷零開口了,他終於鬆開了拖布,轉身,面對著久我,注視著他的眼睛,乾脆利落的說道:「我不相信。」

「……哈?」

「我說我不相信。」四目相對,膚色微黑的青年嚴肅而誠懇的說道:「我仔細的想過了,我不相信一個會從高速行駛的車上跳下去救小孩的人,會是反社會人格者,更不可能是天生犯罪者。」

久我一時語塞。

「不管你說了什麼,哪怕橫濱那面開了醫生的證明說你有病,我都不信。我會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斷你,至少現在,我認為你是個很好的人,也是個很好的警察。」降谷零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現在的降谷零和之前溫和開朗時候感覺不一樣,和剛剛生氣時有些黑化的人也不一樣。

認真而執著的眼睛,看的久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降谷零等不來回復,也不強求,他拎起水桶去衛生間里,把桶里的髒水倒掉,回來之後,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問道:「除了那個太宰治以外,還有更奇特的朋友嗎?」

話題突然被帶回來,久我眨眨眼,回過神:

「還有兩個朋友,都很奇特。一個是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Mafia幹部,還有一個是會把醬油倒進羊羹里一起吃的同事。」

「……醬油啊,的確奇特。」

「沒有其他的朋友了嗎?據說你和彭格列的人們關係也都很好。」

「是挺好的,但是不是朋友。」久我想起澤田綱吉的笑容,也忍不住彎彎唇角:「綱吉學長說了,我們是夥伴。」

「誒?既然是夥伴的話,自然而然已經是朋友了吧。」

久我在心裡搖搖頭,他覺得有很多人雖然是夥伴,但是永遠沒辦法成為朋友,比如六道骸。

再比如說,他也不覺得雲雀學長把誰當作朋友了。

不過都是很靠譜的夥伴就是了。

但是提到這個話題,他又忍不住問道:「那安室先生呢?安室先生的朋友,或者說夥伴很多嗎?」

「我在警校的時候,有四個關係很好的夥伴。」降谷零的臉上晃過一絲懷念:「那個和你長得有些像的,就是其中的一個。」

「畢業之後我就加入了公安部,再也沒有和他們聚會過了。」

「前幾天,我在一家居酒屋的門口,見到他們三個人正在一起準備進去喝酒,看起來都很精神。」他很是欣慰的說道:「這就很好了。」

現在在久我的心裡,降谷零已經是最完美的警察了,但他還是要確定幾個事情,首先他需要更多的情報,確認降谷零之前說的殉職的人真的是諸伏景光,其次,他要確認在降谷零的心裡,諸伏景光的生死勝過很多東西——比如公安警察必須遵守的條例和規矩。

一旦對方直接報告上級,說諸伏景光還活著,那就完蛋了。

「在這些人里,降谷先生是和那個殉職的前輩關係最好嗎?」

「對,」降谷零點點頭:「我們十歲就認識了,一起在東京長大的,那傢伙很不幸,小的時候家裡被罪犯闖入,他父母都當著他的面被殺害了。」

不,是當著我們的面被殺害了。

久我記得很清楚。

他記得堆滿了整個視野的鮮血,銳利的捅向父母的刀,母親的叫喊和保護,還有壁櫥里哥哥緊緊抱住自己的懷抱。

他連空氣里瀰漫的汗水和鮮血的味道都記得分明。

好想殺掉那個犯人啊。

為什麼沒能保護爸爸媽媽呢?

如果他的異能力出現的再早一點,是不是就能保護家人了呢?

久我很多年沒有主動想過這個問題了,但是這個問題又無數次的被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擺在他面前。

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沒能保護家人呢?

他鼻子控制不住的發酸,忍不住開始發抖起來。

降谷零沒發現他的異樣,繼續說道:「不過我們在警校的時候,就抓住了殺害他父母的犯人,一起把他送進了監獄。」

久我的顫抖戛然而止,他的心跳失了一拍,茫然無措的重複道:

「……送進了監獄?」

「當然。」降谷零理所當然的說道:「那傢伙可不是會私下動手的人,他甚至還救了那個犯人。」

久我心底湧現出一股自豪感,他幾乎是興高采烈的想道:雖然我是個變態,也許是個是個小丑,但是沒關係,我的哥哥是世界上最溫柔最強大的人。

「那他真的是很棒的人。」久我忍不住開口誇道。

降谷零點點頭,他的眼神里有驕傲和懷念,但是很快的,這些都被悲傷替代掉。很明顯,他回憶起了Hiro的死。

久我看著降谷零的眼睛,他是那樣的悲傷,那雙眼睛就像是寒夜裡的星星,被黑暗吞沒,隨時會墜落,卻又執著的,不肯服輸的發著光。

久我有了一股立刻將事實告訴他的衝動,然而長久以來的訓練,讓他的理智和情感分裂開。

他一邊反覆的想著,還不明顯嗎?他是值得信任的,也是那樣地愛著哥哥的,告訴他,你們會是最親密的戰友。

然而理智說,再等等,再看看。

他抿抿嘴,按耐住心間狂涌的情緒。

最終他抬抬手,主動給了降谷零一個擁抱。

「對不起。」久我真心實意地說道。

對不起,我還要再瞞著你一段時間。

降谷零有些吃驚,他已經發現久我是個會把自己的情緒想法牢牢藏起來的人,像是烏龜,一直躲在厚厚的殼子里,很少會有情感流露。

故而這個懷抱顯得彌足珍貴,他抬起手,回抱了他:「不關你的事,你說什麼對不起。」

他不知道真相,以為久我是因為提起了故人,引起他悲傷的回憶所以道歉,為了調節氣氛,還略略使勁抱了一下久我的腰,故作輕鬆的說道:「你真的好瘦啊,等你出院了我至少要把你養胖十斤。」

聽到降谷零的關心,久我更愧疚了。

明明是個這麼好的人,我卻讓他這麼難過。

久我忍不住也更用力的抱住了降谷零,重複道:「很對不起。」

降谷零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痛苦的閉上眼,眼前劃過了Hiro的音容相貌,半晌,青年清亮而堅定的聲音響起:

「真的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為他報仇。」

他會毀滅黑衣組織,將那些罪犯一個一個的繩之於法。

琴酒、萊伊,還有那個對諸伏景光動手的組織成員——

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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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濱獵犬成了零組卧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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