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懸崖
張山清說：「我看看。」
陳凡生從手機里打開那張照片，張山清接過去，仔細看了看。
「是這邊當地的一種很古老的文字。」張山清把手機還給陳凡生，「我之前在一些典籍中看到過。」
陳凡生把手機裝起來，等著張山清的下文。
張山清說：「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四個字應該是「崑崙虛下，不死之樹」」
「真的有不死樹這種東西？」陳凡生看着前方無盡的黑暗。
張山清嘆了一口氣，「或許吧。我這些年得到了不少古籍，都有些相關的記載，但究竟事實如何，我們也不知道。」
陳凡生沒再追問不死樹的事情，這樹究竟存不存在等之後一探便知。
他把手機拿出來，編輯出來幾個字，「假阿力到底要幹什麼？」
留着一個有問題的人這麼久，實在不是他二舅的風格。
張山清接過手機，在屏幕上打了幾個字，「姦細，勿輕舉妄動，留之有用。」
姦細？誰的姦細？
陳凡生看得一頭霧水。
張山清站起身來，活動了活動身子，對陳凡生說：「快去睡覺吧，往後的時間，可能就再難這麼安穩了。」
陳凡生心想，今天也沒見得多麼安穩。
不過經歷了一天的奔波，陳凡生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陳凡生被張山清叫醒，簡單吃了點東西，大家便繼續往前走了。
夏滿問：「清爺，咱往哪邊走。」
張山清說：「沿着河流的方向走吧。大家小心一點，都跟上，別掉隊。」
沿着地下河走了大約有個一公里，前方的通道突然變得狹窄了起來。
「怎麼着，這是修路修到一半不修了？」陳凡生吐槽道。
一個夥計突然喊道：「這旁邊怎麼這麼些罐子啊。」
大家把手電筒都往一旁的岩壁上打。
陳凡生髮現這裏的岩壁上挖出來了很多小的洞口，裏面都放了一個罈子。
有了上次阿力打破罈子讓大家陷入幻境的教訓，這次倒是誰都沒敢輕舉妄動。
陳凡生看着罈子，對張山清說：「這個罈子和阿力上次打破的不太一樣。」
這個罈子是黑陶的，年代看上去比上面棺材裏那個更久遠一點。
張山清說：「大家小心一點，離這些罈子遠點，咱們繼續往前走。」
越往前走，通道越發狹窄了，地下河就在旁邊奔騰，他們能站立的地方也就窄窄的一條路。
陳凡生感覺水流已經濺在他腳上了不少，鞋面已經有些冰涼。
但是前方仍然是望不到頭的河道，陳凡生心裏有些絕望。
以前的人都這麼頑強嗎，祭祀跑這麼遠？走這麼艱難的路？
越往前走，通道不僅變得狹窄，還越來越矮了，陳凡生一米八的身高，感覺冰涼的石頭就貼在他的頭頂。
又走了大約二百多米，陳凡生感覺自己必須要彎著腰走了。
他真的只是憑藉堅強的意志在走。
腰疼背也疼，長時間彎著身體，還要保持緊張的肌肉狀態讓他疲憊不堪。
有一瞬間他甚至想跳進地下河裏，讓河帶他走一段。
但他知道不能，河帶他走了，可能就是永遠的走了。
張山清也累得夠嗆，「大家再堅持一下。這裏空間太狹窄，不適宜休息。」
隊伍里沒人說話，陳凡生估計大家都和自己的狀態差不多，
只是憑着心裏的那口氣在走。
終於又走了半個多小時，隊伍前面夏滿大喊道：「前面開闊了！」
大家士氣大漲，腳步也加快了。
陳凡生聽到水流聲音越來越大，且變得深遠，難道前面有瀑布？
果然他走到通道盡頭，發現前面是一個斷崖。
四周再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地下河流出的水自此奔湧向懸崖之下，發出震撼的聲響。
夏滿說：「清爺，聽這聲音，這懸崖高得很。」
張山清打起一發照明彈，大家湊到懸崖邊上看。
懸崖確實很高，但能看到底。
但是當看到對面的岩壁的情景時，大家都忍不住驚呼起來。
「清爺，怎麼這麼多屍體啊……」
對面的岩壁上，挖出來了許多大大小小的洞窟，藉著照明彈的光，陳凡生看到每一個洞窟內都有一具屍骨。
屍骨都已經高度腐爛，大部分已經是白骨的狀態。
他們穿着腐化程度不同的衣服，看來這些屍骨也不是同一個時代的。
沈鳴說：「看樣子很多都是修行的人，可能在這裏等待羽化飛升。」
陳凡生之前也聽說過類似的故事。
可重要的是，眼看當下到了絕境，該往哪邊走。
對面是沒有路了，只能往下降到底了。
隊伍中有膽小的夥計已經開始慫了，「清……清爺，那這邊的崖壁上，不會也都是……」
齊眺說：「是又怎樣，眼看到了這，要不你回去？」
夥計連忙搖搖頭。
夏滿檢查了一下裝備，說：「清爺，咱們的繩子不夠長，一次性肯定降不到底。我先下，帶着鑽到中間的位置再打一顆釘子，放第二根繩子。」
張山清點點頭，「這樣太慢了，你再找個人，你們兩個一起下，放兩根繩子。一根繩子可以上兩個人。」
夏滿和一個夥計先在上面的岩石上打了一顆釘子，把繩子固定住，開始緩慢下降。
一個夥計還是忍不住趴在邊上問：「滿哥，下面有屍體嗎？」
「有。」夏滿看了一眼，「不過別害怕，腳蹬著石頭，實在不行就別過頭去不要看他們。」
過了一會，繩子到頭了，夏滿打了顆釘子，固定了第二根繩子。
「清爺，我們放好第二根繩子了，你安排人下來吧。」
陳凡生留到了最後，他和沈淵一起下。
他心裏是十分緊張的，畢竟他從沒有過這樣高空用繩子降落的經歷。
而且這個崖壁上還有很多屍骨，無形中給人巨大的心理壓力。
陳凡生緩慢地下降，路過一個洞窟，裏面有一具穿着袍子的屍骨，旁邊還放了一卷竹簡。
陳凡生小聲嘀咕了一句「無意打擾，無意打擾，無意冒犯。」
等換到第二根繩子之後，陳凡生髮現了不對勁。
這根釘子沒有打牢，經過這麼多人的使用，已經有一塊從鑽孔里出來了。
「我去，不會吧。」陳凡生看了一眼，還有起碼幾十米的距離。
張山清他們在下面還是小小的一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