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邊路雛鷹

在翻看球探部門送來的球探報告時，李思順手把自己印象里那些里還年輕的球員都寫了下來，礙於南安普頓球探部門的探索範圍，他只能先寫下英格蘭、蘇格蘭及威爾士範圍內的球員。

其中一些英格蘭的年輕球員列了張清單交給了青訓部門去挖人，基本都是處於青年童工合同的球員，不過具體能不能買下還是兩說。

李思自己拍板買下的球員是桑德蘭青訓出品的18歲中場亨德森，一共花費了40萬英鎊的轉會費再加上十萬英鎊的後期浮動條款，一萬英鎊從半職業俱樂部斯托克斯帶走了25歲的瓦爾迪。

可惜還沒等李思高興多久，就收到了壞消息，兩位35歲的後防老將克勞斯·倫德克萬和克里斯·馬金一起提交了轉會申請。

在了解到對方想在職業暮年拿最後一份大合同的時候，李思只得以80萬英鎊送這兩位老將分別前往意乙球隊博洛尼亞和英甲，不過足球從來不是只有冷冰冰的金錢交易的。

在收到這一消息后，儘管俱樂部目前財政並不樂觀，但還是頗有人情味地為老將舉辦了一場與格羅寧根的紀念賽，作為臨別禮物以感謝兩位老將多年以來的堅守。

紀念賽的時間就定在了季前賽的一個月前，李思也正好想要借這個機會試一試自己的新陣容。

好消息是李思的轉會資金因為這次交易增加了40萬英鎊，再加上球員們離開而騰出來的薪資空間，轉會資金反而突破了基礎資金，手中又有70萬英鎊可以使用了。

英格蘭範圍內的球員或許可以交給轉會部門處理，想要購買歐洲其他國傢俱樂部的球員，只能是李思自己一個人去親自上門尋找了。

——————————

位於法國東部的蒙貝利亞爾是標緻汽車主要生產工廠的所在地，不過李思此行並不是來買車的，而且來當地的索肖俱樂部買球員的。

溫帶大陸性氣候在五月為蒙貝利亞爾帶來的是數日的集中降雨，好在李思下了火車之後恰逢雨過天晴，清新的空氣中還摻雜著潮濕的草香味。

李思熟練掌握的語言僅有漢語和英語，以及一些德語的日常用語，其中並不包括法語，在沒有導航地圖的年代里，李思只能用英語連帶著手部動作比劃來問路。

好在蒙貝利亞爾出名的地標只有兩處，除了那座具有風格獨特的蒙貝利亞爾古堡外。剩下的就是索肖俱樂部所在地了。

李思來到索肖俱樂部的時候，恰逢索肖B隊在進行一場公開的訓練賽，對手則是同處於法甲的南錫俱樂部B隊，自從索肖2000-2001賽季成功殺回法甲后，他們就在法甲站穩了腳跟，專註於培養年輕球員的索肖後來也培養出了許多優秀球員。

李思用英語和手語跟球場門口的保安交流了半天，也不知道對方聽沒聽懂自己的意思，似乎是從他帶著的相機上判斷李思要麼是球探，要麼就是遊客，看他沒什麼危險就放他上了看台。

球場上的比賽正進行到激烈的時刻，雙方球員身上的球衣都髒兮兮的，不過李思一眼就發現了自己此行的目標人物。

在索肖陣型的左邊路，一個年輕球員輕巧地抹過了自己面對的防守球員，隨即就像是振翅的雄鷹一樣再次高速啟動，開始了他堪稱瘋狂的邊路一條龍爆破，可惜悶頭突破的他最終在禁區外被防守球員用一記兇狠的鏟球掀翻在地。

身邊的隊友不但沒有上去幫忙的意思，

反而站在原地攤開雙手，抱怨著對方應該早點將皮球從邊路分到中路。

重重摔到在地的年輕球員在地上躺了片刻，緩勻了紊亂的氣息后，便乾脆利落地起身參與到防守當中，完全不理睬隊友的抱怨。

這年輕人就是李思此行的目標球員，18歲的克羅埃西亞飛翼，佩劍-佩里西奇。

不到一年前他才剛從哈伊杜克青年隊轉會至索肖B隊，不會法語的他也很難快速融入到球隊當中，此時的他值得讓人眼前一亮的也只有他的速度，其他方面都還很稚嫩，球隊已經在考慮將他外租出去繼續成長了。

不過李思在觀看比賽的過程中，還是發現了佩劍的其他優點，其中有一點似乎是大多數克羅埃西亞球員共同的優點，整場比賽中從不吝嗇體力，不管是進攻防守還是參與逼搶，都十分積極，跑動範圍極大。

比賽結束之後，李思就下定決心要帶走這位未來的克羅埃西亞進攻核心了，再過四五年想要買佩里西奇的話，就需要400萬以上的歐元了。

如此想著的李思便逆著人群走向了索肖俱樂部的辦公大樓所在，而在球場上失利的佩里西奇則面無表情地默默收拾著自己的東西，沒跟任何一位隊友交流，公開訓練賽結束后，他只想回宿舍洗個澡，比賽中他自己簡直就像是場上的第三支單人球隊。

——————————

「一家英冠的俱樂部想要求購一家法甲俱樂部的青訓球員？」

索肖的常務總監是個大腹便便的胖子，從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丁點所謂法國人的浪漫，儘管通過助理口中翻譯出來的話語很平和，但其中蘊含的輕蔑意味不言而喻。

「況且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是一家球隊的主教練？難道你們俱樂部買不起傳真機嗎？」

李思面容沉靜地盯著對方那張大圓臉，對方的話語很刻薄，但是小眼睛中露出來的眼神卻不帶有任何情緒，彷彿嘲諷的話語不是出自他口。

這就是老狐狸談判的技巧嗎？

李思沒有急著回答，而且低頭從背包中掏出自己的教練證書，還有他專門讓俱樂部給開的書面證明，將這些紙張證書全部擺在對方的辦公桌前。

「如果這些東西不能證明我的身份，那我還可以給你提供俱樂部的電話給你們。」

看著一臉坦然的李思，德普拉突然換了一副表情，臉上重新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說道：「現在讓我們來談一談你說的生意吧。」

「15萬英鎊，帶走佩里西奇。」

「你在做夢嗎？一年前我們才剛花了36萬歐元將他買來，他可是我們看中的未來之星！你現在反而想讓我們虧損一半將他拋售給你？」

面對對方的詰問，李思略有些不禮貌的抬手指了指坐在一旁充當翻譯的女性助理。

「如果剛才不是這位漂亮的女士為你提供的資料，作為常務總監的你壓根不知道自己的隊伍中會有這樣一名從克羅埃西亞而來，完全不會法語，無法融進球隊，球場上得不到隊友支持，球場下得不到主教練信任的年輕球員。」

德普拉很是精明地忽略了李思挑出來的缺點，再一次反問道：「那你為什麼要浪費這麼大的精力跑來購買這樣一位讓你說的一無是處的球員呢？」

他突然對面前這個黑髮年輕人起了興趣，混跡法甲足壇這麼久，他不是沒有見過二十多歲的教練，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主教練親自跑到異國他鄉，就為了「缺點」諸多買一個小球員。

「因為我的球隊需要一個可以耐得住兩三年無法上場比賽寂寞的替補球員。」

「40萬英鎊。」德普拉果斷爆出了一個數。

「如果這名球員繼續留在索肖，你們需要承擔他的語言學習課程費用，他的食宿費用，最終在一年後用20萬歐元將他甩賣。」

「30萬英鎊，不能再少了。」

「其實我完全可以猜測你面前這份資料是如何評價佩里西奇的，恐怕只有速度這一個優點吧。」

德普拉在老闆椅上扭動著身軀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沉默了片刻口突然張口岔開話題問道：

「你們華夏人打算進軍足球屆了嗎？」

「或許不僅僅是足球屆，而且體育屆呢？」

李思發現德普拉的興趣似乎轉移到自己的國籍身上后，立刻趁熱打鐵畫起了大餅。

「既然你對華夏這麼感興趣，那明年你就能見識到一場體育盛宴了。」

德普拉搖搖自己的粗短的食指，否認了他的說法。

「聰明的小子，我並不是對華夏感興趣，而是對錢感興趣，能打動我的，除了對索肖俱樂部的熱愛以外，就只有真金白銀。」

「如果是這樣，那恐怕你就更不能錯過這次交易的機會了，因為這很可能是你這輩子距離金庫最近的一次，至少在未來十年間，這座金庫是不會枯竭的。」

「25萬英鎊，再加上你說的金庫。」

「不，20萬英鎊，再加上我說的金庫鑰匙。」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