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別
晚飯席間,小雨桐幾乎沒怎麼動筷子,目光一刻也不停歇地看向周圍的人影。
「爹爹,你有好多白頭髮啊!」
「尚武哥哥,你什麼時候變這麼胖的啊?」
「還有柴刀爺爺,你的鬍子好可愛啊!」
「周凡哥哥,你什麼時候再帶我去買好吃的呀?」
「這次我要買好看的方糖吃!」
看著女兒對一切都充滿好奇的樣子,程天明也揉了揉眼睛,這個年近五十的大漢雙目通紅,連連給一旁的周凡夾菜。
事情的經過,他自然聽福伯講過了。
雖然福伯描述的是周凡捧了一團空氣,但程天明心裡清楚,那一定是他施展了某種神通。
玄天也罕見地沒有計較程天明的區別對待,視線一直停留在小雨桐的身上。
飯後,他遞給周凡一把小號柴刀,只有手掌大小,無論周凡如何嘗試,都無法將其握在手中。
「別試了,不是給你當武器用的。」
「這是我之前煉製的靈器,其中蘊含著三道刀氣,可保你平安。」
「除非生死關頭,不然別亂用!」
周凡這才寶貝地將其收入老四那枚戒指之中。
「師叔,你剛剛是不是哭鼻子了?」
將柴刀收好,周凡一臉壞笑地看向玄天。
後者直接無視他,一溜煙不見了人影。
回到自己的房間內,周凡呈「大」字形躺下,有些感慨道:
「灰瞳,這次多虧你了,又欠你一個大人情!」
「經過這件事後,我師叔應該不會覺得你存在威脅了。」
灰瞳的身影出現在屋內,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
他的目中,白色火焰再度燃起。
「這白色火焰,似乎不僅可以用來療傷,還對異瞳有不小的好處。」
周凡聞言,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臉上的興奮之色藏都藏不住。
「有什麼樣的好處?」
「能幫我徹底開啟異瞳嗎?」
見識過塵間絲的神奇能力后,周凡對自己異瞳的期待值已然拉滿。
「還記得在雲遊道人洞府那次嗎?」
「我施展了記憶回溯的手段后,便陷入了很久的虛弱期。」
「原本我以為,至少需要半年左右才能緩過來,可是在這白色火焰的溫養下,我的恢復速度大大加快了。」
「預計再有三五天,就能徹底恢復了。」
「而在那之後…」
灰瞳突然伸出手,指向周凡的雙目。
「這股溫養之力將會用在異瞳之上,或許會加快異瞳開啟的速度!」
「對於你我來說,這都是一個好消息。」
聽到這裡,周凡臉上笑意更濃,心底滿是對自己異瞳能力的期待。
……
一日後,天才剛剛亮起,程府門前便有數道人影忙碌了起來。
今天是程府公子跟小姐的大日子,下人都起了個大早,不光是為兩個孩子收拾細軟之物,還為周凡特地準備一輛馬車。
程天明一夜未眠,此刻卻依舊精神抖擻,他要確保一切萬無一失。
玄天悄無聲息地來到周凡廂房內,在他桌上留下兩枚紅玉,便化作煙絲消散。
程府門前,玄天的身影再度出現,看著府門前大大小小的玩意兒,他不禁苦笑兩聲。
「程家主,不必忙碌了,你這一雙兒女要去的地方,條件只會比程府好得多!」
「我會好好照顧他們的!」
程天明朝著玄天鄭重行禮。
「勞煩老前輩了!」
玄天微笑著回應,牽起自己留在程府門前的那匹瘦馬,眾人這才發現自家公子與小姐不知何時已經到了馬背之上。
「程家主,來日方長,我們還會相見的!」
玄天背對著程天明,揮手作別,牽著瘦馬遠去。
馬背之上,一男一女睡得正香甜。
程天明突然心中一空,重重嘆了口氣,身形有些不穩,福伯急忙上前攙住他。
直到玄天與瘦馬消失在街道盡頭,二人才轉身回府。
「福伯啊,你說雨桐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啊?」
「家主,您這話問得,老奴可不知道。」
「你就儘管猜猜就行了!」
「呃…」
「我覺得小姐以後肯定會變得特別漂亮!」
「那是自然,她可是我女兒啊!」
……
周凡一覺醒來時,灰瞳已經坐在桌前,手中還拿著一枚紅玉。
紅玉之上,映射出玄天的面龐。
「師侄,我就先走一步咯,本來想叫醒你的,誰成想你睡得那般香甜,師叔我實在不忍心打擾你的美夢!」
你是怕我再找你要東西吧?
周凡心底暗道。
「客套話也就不說了,桌上的另一枚紅玉,可以開啟一次升靈台,師叔推薦你來大荒這座,畢竟你不是我,即便回了九靈宗,他們也不可能借你升靈台用!」
「而且,這座升靈台的另一端,便是我那位師兄自創的宗門!」
「只要你一來,他便能感受你的存在,會接引你入宗的。」
「這一個月時間,師叔也希望你不要懈怠,要好好修鍊,免得到時候小雨桐的修為都比你高了,那就說不過去了!」
「最後再說一次,那把柴刀之中只有三道刀氣,別記錯了!」
「萬一真遇到打不過的,能跑就先跑,實在跑不掉再動刀氣,明白了嗎?」
紅玉黯淡下去,玄天的面龐也消失不見。
周凡來到桌前,拿起那枚紅玉,將其收入戒指內。
接下來,就是回一趟雁歸城,算上往返的時間,三四天應該足夠了。
一雙兒女離開后,程家院子變得安靜了許多。
若是往常這個時候,程尚武已經帶著一眾武師開始練拳了,而程雨桐也會在福伯的陪同下,在院子里玩耍。
推門來到院中,周凡便看到福伯落寞地坐在屋檐下,手中還拿著幾枚光滑的小石頭。
那是小雨桐最喜歡的玩具。
聽到動靜,福伯也回過神來,扭頭時見到是周凡,立刻站起身朝他走來。
「周少俠,那位前輩今早已經帶著雨桐他們走了。」
「我知道。」
「福伯,你也不必太難過。雨桐的天賦很好,未來一定有所成就,加上你也是修士,往後見面的日子,還多著呢!」
聽到周凡這番話,福伯也微笑著點點頭,只是手中的小石頭遲遲不肯鬆開。
「打擾這麼久,我也該走了。」
「我父親獨自一人在雁歸城,多年未見他了,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幫我轉告程家主一聲吧,日後或許我還會跟小雨桐一道回來呢。」
揮手與福伯道別,周凡轉身離開了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