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石壁
「這石頭是……」俞陣湊上前來想要從這塊石頭的外表上看出什麼端倪，但他看不出什麼不同，就是普通石頭，上面有很多細小的圓圓的花紋，其餘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齊子石也湊過來看，只看了兩眼他便將眉頭深深擰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殿下，您可曾聽說過水侯石。」
水侯石？這是什麼？俞陣滿腦子問號。
他搖搖頭：「還真沒有，這是什麼東西？齊將軍清楚嗎？」
齊子石緊緊盯著這塊石頭說：「我曾聽行走江湖的爺爺說過，這種石頭是從極北的地方傳進來的，摸起來特別冰，上面的小孔能吸水，所以特別潮濕。握一會就能在手中感受到水。因此才得名為水侯石。」
「我們之前在這間院子里住著的時候，注意到這個房間的牆角有些地方都因為潮濕而發霉，因此只是打掃了一下，沒住進來。現在想想，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水侯石。」
說著，齊子石又將石板兩邊的軌道仔細觀察一番，將這塊石板往前推了點。俞陣聽完這番話也將兩根眉頭鎖了起來，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小塊水侯石：「霧氣也是水的一種，必然會出現在潮濕的地方。這裡能成為濃霧的源頭，肯定和這些水侯石脫不開干係。」
這番話說完，俞陣突然頓住了，有一個巨大的問題出現在他面前。
為什麼。
如果這一切都是風水術士所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將整個鶴林寺改成這樣？
僧舍內格外安靜，俞陣顧不上腳疼，他扶著床榻就這麼開始思考。從齊子石這一隊人進入鶴林寺開始，一樁樁一件件事都在俞陣眼前浮現。
有這麼一個人，突然就出現在了俞陣眼前，怎麼都繞不過去，完全阻礙了他思考的進度。
「齊將軍。」俞陣突然開口。
「臣在。」
「齊將軍，我懷疑一個人。懷疑自己人當然不合適，但是這其中的有些關節，怎麼想都很巧。」陰沉沉的屋子沒由來的多了幾分壓力，俞陣在晦暗的環境中以絕對精銳的目光直視齊子石。
「我記得在最初，我剛來到寺廟的時候，你想和我說什麼，端陽公主想和我說什麼，結果都被一個人給打斷了。」
齊子石疑惑道：「殿下難道懷疑邵副將？」
還沒等俞陣將這個對說出口，齊子石便道：「不會的殿下，他只是太謹慎了。臣和他是一同長大的情誼，對他格外了解。」
這番話好似一盆冷水順著俞陣的頭往下澆，那叫一個透心涼，半晌只從口中吐出三字：「齊將軍……」
「殿下，請您放心。臣可以拿項上人頭擔保，邵副將絕對不是。臣也想過，這一切是否太過於蹊蹺，早一些晚一些，隊伍都不會躲到小方盤城，也不會來鶴林寺。而且這個鶴林寺怎得又這麼巧，太巧了。」
「但是要抓內奸，絕不會是邵副將。」
看到齊子石這信誓旦旦的樣子俞陣也不好再往下說，他只道：「我們得快些，我怕端陽公主不安全。」
說罷，他麻利地走到門前，拿起布條推開房門，去往下一間僧舍。管他江湖術士有什麼目的，全部揭開不就知道了？
中間僧舍和之前的不太一樣，俞陣不用推開門都能看到，濃滾滾的霧氣從屋子裡冒出來。
這裡定是濃霧的源頭。
屋內和屋外也沒什麼區別，除了濃霧還是濃霧，但是這裡的濃霧明顯是在朝四周發散的，
它們是有方向的。俞陣手中握著布條，弓著身子，警惕的朝濃霧中心走去。
齊子石和俞陣背對背，他一手握著腰間的佩劍，一手攥緊了布條，也順著這個方向在不斷地靠近。
走了一會，他們便找到了濃霧散出的核心地點。
那是一面牆，一面很奇怪的牆。牆上一半的地方是白牆，已經長上黴菌了。另一半的地方是岩石。
俞陣都有點懷疑了，難道鶴林寺背後有山？他來的時候也沒注意啊，光顧著看鶴林寺了。
「齊將軍，鶴林寺背面挨著山嗎？」
齊子石搖頭：「沒有。這裡我問過獻儀姑姑，獻儀姑姑說，這間僧院原本是鶴林寺主持的住所，這面牆壁也是他特意為自己造的。但是這面石壁我卻略有耳聞。」
俞陣更驚訝了：「這面石壁還有什麼說法？」他現在有種劍未配妥，出門已是江湖的感覺。
突然，他又說道：「別，先別說。我們先把白霧解決了，如果我們的隊伍中有內奸，現在他在做的或許正是刺殺公主，如果我們的時間太拖延，大概回去的時候公主就沒了。」
齊子石點頭：「好。」
兩人沒再注意石壁，而是將精力放在了白牆的區域，兩個人搗鼓幾下都沒能找到什麼機關。
「怎麼回事？」俞陣越是著急動作越慌亂，他趕緊停下來，深呼吸幾下，讓自己沉靜下來。
齊子石則一直都很冷靜，他一邊摸一邊分析。
突然，他摸到了岩石的一個鋒利的凸起上，「轟——」一聲，眼前竟然打開了一扇門，門中的濃霧更多，連甬道的形狀都看不清。
「開了！快！我們走。」俞陣身子一閃，率先帶著布條進入其中。他將布條抻的很緊，但到這裡剩下的也不多，大概也就是一尺多的距離。
齊子石顧不上手疼，也匆匆跟上。
剛入甬道，兩人就聽見從甬道深處傳來一陣聲音。俞陣還真描述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麼聲音，不像是用嗓子發出來的聲音，像是……像是……像是從腹腔里用力氣擠出來的。
帶著一種聲嘶力竭的感覺。
俞陣聽到之後整個人頭皮發麻，身子都抖了一個寒戰。
等這樣的聲音完全熄滅后，齊子石才開口：「就是這個聲音，我們當時在這裡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俞陣咽下一口唾沫，這才慢慢緩了過來。
這下面到底關了什麼？那一瞬間，他的腳都有點邁不動。
「走吧，走了。」也不知在給誰說，俞陣說著走了起來。
因為濃霧，兩人走的很慢，扶著牆下了一層樓梯之後，兩個人見到了更寬闊的場地，但仍舊充斥著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