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 149 章
「王嬸子,王嬸子在家嗎?」
劉天的媽提著一籃子葡萄走了進來,見周家的大門開著,院子里卻沒有人。
趙玉蘭見有人來了,堂屋裡的她故意大著聲音求王翠芬,
「娘,老二,我求你們,求你們把我的閨女還給我吧,我十月懷胎生的她啊。
我求你們了,她是我的肝,我的寶啊。
我可憐的閨女啊,這麼多年,她都沒見過她的親娘,親爹,兄弟姊妹……
你們就發發善心吧,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當娘的的一片思念閨女的心。」
王翠芬看出了趙玉蘭耍的小心思,深吸了一口氣,甩開她的手,然後走了出來。
「嬸子,你們家這是咋了?」
劉天的媽收回了看向堂屋的目光,剛剛聽著怎麼是要閨女的,難不成屋裡的那個就是小文的親生母親?
「賤貨來要閨女的。」
劉天的媽從來沒有見王嬸子這樣生氣過,她隱約想起來,十幾年前,王嬸子的大兒子大兒媳一家曾經來過這。
當時還想把他們的兒子和閨女換換,想把閨女帶走,兒子留在這。
他們這樣做,也不是過於疼閨女,而是因為疼兒子。
因為王嬸子她們家生活條件好,孩子跟著她們,不僅能上學,還不用愁吃喝。
跟著他們去鄉下,誰都知道,鄉下日子不好過。
閨女,兒子,都是他們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偏心,現在還有臉來這要閨女。
劉天的媽把葡萄遞給了王嬸子,這是她那個搞農業的愛人所在的果園裡種的葡萄。
葡萄熟的早,他昨個帶回家一筐,她想著給巷子里的人分分。
但沒想到碰上周家有事,她離開的時候,還不忘幫王翠芬把家裡的大門從外面給關上。
回到屋裡的王翠芬,一個大嘴巴子呼的趙玉蘭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周衛東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娘,才沒讓他娘摔在地上。
「想要小文?做你的大頭夢去吧,我連讓你見她都不讓,還痴心妄想的想把她要回去。」
王翠芬是不會讓她去糾纏小文,繼續傷害小文的。
打著親娘的名義,做的事,連豬狗這些畜生都不如,豬狗至少還知道心疼自己生的崽。
這個趙玉蘭,除了刮錢,佔便宜,還會幹啥?
「娘,她是我閨女啊,我生的閨女,你們憑啥,憑啥不讓我見她。
你們要是不把她上大學的地址告訴我,我我就在你們這不走了。」
趙玉蘭被扇的腦子嗡嗡的,強撐著站起來,被抽的那面臉,火辣辣的疼。
十幾年過去了,這個老妖婆的手勁不僅沒有隨著年紀的增大而減弱,反而比之前更大。
自己的娘被人打臉,周衛東忍不住握緊了拳頭,瞪著他奶王翠芬,眼神深處帶著恨意。
本來從小到大,他就沒少從他娘趙玉蘭這,聽到他奶王翠芬當年是怎麼磋磨她,折磨她的。
還有怎麼向偏他大姐,不疼他和二姐三姐的。
還有他爺爺周老摳,連根鹹菜都不讓他娘多吃。
每次吃飯,桌子上的菜,沒有他娘的份。
他們今個燒魚,明個燉雞的,他娘面前只有一小碗鹹菜,多夾一根鹹菜,就要被他爺爺數落大半天。
一根手指頭那樣長的蘿蔔條,就是他娘一頓飯的菜。
他爺奶還有大姐吃稠的,他們跟著他娘吃稀的。
最過分的是,他們連他娘的衣裳都不肯放過,把她的衣裳,鞋子全給賣了,指責她不會過日子。
逼他娘辭掉原來的工作,去廁所挑大糞,說那個掙錢多。
動不動,就打罵他娘,他娘比舊封建社會伺候人的還慘。
就連他爹的工作,就是被他們給搗鼓掉的,害的他爹娘甚至被抓了進去。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
這個趙玉蘭就像個吸血的蟲似的,現在想趴在她孫女身上吸血。
把閨女認回去后,肯定讓她的小文幫助她下面的妹妹弟弟,他們這些人,要拖垮她。
都趴在她身上佔便宜,到時候,小文的日子被她們攪的亂糟糟。
王翠芬只要一想到那種場面,心裡的火氣就又上了一層樓。
「瞪啥瞪,你是她養的,我瞅你也不是個啥好東西。」
王翠芬轉頭間,正好看到周衛東在瞪她。
周衛東想還嘴,被他娘趙玉蘭給拉了一下,示意他別和她一般見識。
「我們是不會把小文的學校地址告訴你的,大嫂,你想認小文,可小文不想看見你,她現在過的很好。
你要是真為她好,就不應該來這,更不該想著去打擾她。」
周向南又接著說,
「你要是想要錢,或者是有其他要求,你就直接說吧,不用這樣繞彎子。」
「老二,我這次過來,是真心想要回我閨女,不是為了錢。
其實我早就想把她要回去了,可家裡的光景不好,吃不飽飯,這兩年情況才好點。
她對我這個娘心裡有怨氣,怨我當年把她給了你們,可我也是被你大哥給逼的。
只要我和她解釋解釋,她肯定能理解我這個娘的苦衷和不容易。
等我把她要回去,肯定會好好疼她,補償她的。」
趙玉蘭聽到他話里的意思,好像願意給她錢或者啥的,她眼睛不由得閃爍了幾下。
但周老二這個人滑的不行,在他的手上,壓根討不了啥便宜,她才不上這個當。
這個閨女,她是要定了。
「大嫂,好話也給你說了,你不要不識好歹。」
周向南很少發火,這次是真惱了。
她想要錢,他可以給她,就像打發叫花子那樣,可她不該這樣鐵了心,找小文的麻煩。
她仗著自己生了小文,就可以隨意糟踐她,要看他答不答應。
「老二,我可是你大嫂,你怎麼這樣對我這個大嫂說話,還說我不識好歹。
我來這要我自己的閨女,咋就不識好歹了?
過繼給你,難道就真的是你的了不成?
我趙玉蘭這輩子都是她娘,等以後她還要給我這個親娘養老,還要幫襯她倆妹妹,兄弟,這是她這個大姐應該做的本分。」
趙玉蘭脾氣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語氣里泄露了一絲得意和報復的快感。
誰讓周文是她閨女,往後敢不管她們,她絕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要是老實聽她的話,去嫁人,這就是孝順,不聽她的話……哼。
聽說上完大學,公家還給分配好工作。
到時候讓她把工作讓給她弟弟衛東,反正到時候她要嫁人,也不用工作,給她婆家生倆大胖小子就得了。
對了,還要再給她妹子衛麗在城裡找份工作才行。
趙玉蘭越想越美的慌。
「你放心,這輩子你都休想見到她。」
還想讓他的小文給她養老,養個屁,幫襯個屁。
周向南在城裡生活的年份長了,很久都沒見過這樣無恥的人了。
「滾出我家,你個不要臉的賤女人。」
王翠芬指著門口。
「娘,我說了,見不到我閨女,我是不會走的。」
趙玉蘭朝兒子衛東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把周紅眼江槐花他們喊進來。
這是她請的專門為她主持公道的人。
三叔甭管咋說,都是她公公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他說話,他公公即使再不想聽,也要聽幾句。
啥為她主持公道,其實就是趙玉蘭弄來,幫她要閨女的。
她和兒子鬥不過,也說不過這家人,尤其是這個老妖婆,她就請來了幫手。
王翠芬她們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周紅眼和江槐花。
「你們怎麼還活著嘞?」
臉上堆著笑的周紅眼和江槐花,聽到這個二嫂的嘴還是這樣的毒,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起來。
「二嫂,看你說的是啥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咒俺們哪。」
「你沒想差,我就是在咒你們。
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好人不長命,禍害活的長。」
王翠芬見這倆人老的像風乾的老臘肉似的,不對,應該是臘雞,瘦的就剩一副骨頭架子了,頭髮灰白灰白的。
臉上的褶子能夾死蒼蠅,那眼皮垂的,都能把眼珠子給遮住,她都好奇,她走在路上,是不是要掀開眼皮子看路。
「二嫂,這麼多年沒見,你咋還這個樣子。」
江槐花拉著一張死人臉,原本來的時候,她還想好聲好氣的和她說說話,可她一上來就是問她們咋還活著。
現在又承認就是在咒她們,這話沒法好好說了。
要不是玉蘭在家請她們吃了好幾頓飯,並且還往她家送了些點心罐頭啥的,又給她截了一塊布,否則她才不千里迢迢來這找不自在哪。
「娘,和她們廢話啥,把她們趕出去。」
下班回來的劉小娥已經從周向南口中知道了趙玉蘭她們是來幹啥的。
她把懷裡的狗蛋,放在了裡屋的炕上,抓起家裡的板凳,朝這些爛人砸了過去。
「老二媳婦,俺可是你嘞長輩,你敢打俺……二哥,你還不快管管你這個沒大沒小的兒媳婦。」
周紅眼還有臉過來,就像是忘記以前和周老摳這個二哥說過啥絕情的話似的。
他這次過來,不僅是幫趙玉蘭這個侄媳婦要閨女,最主要的是來要屬於他的菜譜,順便再瞅瞅他這個二哥一家在城裡過的是啥日子。
之前聽趙玉蘭說,說這家人在城裡過的好的很。
老二是罐頭廠的主任,他這個二嫂更是不得了,在榕城當大師傅……還有他二哥,在紙盒子廠也有工作。
這一家子,之所以混的這樣好,都是靠的他爹留下來的菜譜。
他那個爹真是偏心,明明他也是他兒子,他把菜譜給了他二哥,不給他。
兩三年前,周衛紅偷了他二哥家的菜譜,雖然不知道到底偷沒偷,但當時他心裡就感覺不對勁了。
他爹是酒樓的大師傅,那菜譜八成是他爹留下來的。
前幾天,從趙玉蘭口中,也確定了,這就是他爹留下的菜譜。
天啊,要不是周向南這個兔崽子給公社寄信,說衛紅偷了他們家的菜譜,公社的人又來家裡抓周衛紅,他恐怕進棺材,都不知道有菜譜這事。
「打的好。」
周老摳早就想動手了,他往四周瞅著,目光落在了柜子上面的那個雞毛撣子上。
快步走了過去,拿著雞毛撣子一塊打人。
「周老摳,你有啥資格打俺?你對得起俺這個兄弟嗎?」
周紅眼這下連二哥也不肯叫了,突然提高了嗓門,那張臉上,有著對這個二哥的憤懣。
劉小娥也放下了手中打人的掃把,想聽聽這個三叔,有啥好說頭。
「我怎麼你了?」
周老摳以為他又要說,他這個二哥不幫襯他這個兄弟的事,這些話,他已經聽膩歪了。
「俺問你,咱爹留下的菜譜,是不是在你手上,你們一家子,霸佔了俺爹留下的菜譜。
要不是咱爹留下的菜譜,恁們一家子能過的這樣好嗎?
俺的好二嫂靠著啊俺爹的菜譜,當上了大師傅。」
他二哥一家倒是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都是靠他爹留下的菜譜的功勞,沒有菜譜,他們能過上這樣的好日子?
他這個侄子能當上啥罐頭廠的主任?他二哥能在紙盒廠給人看大門?
他二嫂能被那些大人物請去做飯,被人巴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