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這邊美惠子交代完有關炸彈遙控的事,那邊警方已經帶著人到安全通道押解犯人。
見到萩原千速三人,微微頷首打招呼。多虧了這幫年輕人的幫助,事情才能結束的這麼快。
「嗚哇!這個傷口……」
「好傢夥,這麼多人還帶著槍,竟然被打得落花流水。」
「好羨慕,我也想有這樣的武力值!」
鑒於大部分犯人都無法行動自如,負責的警官無奈,只得通知救護車過來,先將人抬去醫院。
有心問問是誰撂倒了這麼多人,看著還沒收拾完的爛攤子,將好奇吞進肚子。
縱使再不願面對,事情總有結束的時候。美惠子不得不回到小夥伴身邊,面對之前逃避的問題。
她當然可以跟高橋健吾夫婦離開,迴避可能會有的局面。
但是……研二和陣平不是別人。
就像當初在赤城山被千速醬發現不同,好友給了她足夠的包容、理解和信任。
這一次,是不是也該給研二和陣平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喲,美惠子姐,」松田陣平招手,笑得不懷好意,「竟然回來了,還以為你會直接跑掉呢~」
美惠子小臉一紅,她是有點想逃啦,這不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么。
萩原千速抬手給了松田陣平一拐子,迎上前來。
「剛剛就想問,沒受傷吧,美惠子?」她的手溫熱柔軟,一如既往。
美惠子搖搖頭,「我沒事,就這幾個人而已……」
說到一半咬住嘴唇,滿臉懊惱。
千速狠狠拍了下她的背,「幹得不錯嘛,美惠子醬!什麼時候我才能像你一樣呢~」
美惠子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揚,表情帶上一點小得意小驕傲。
「這是天生的,千速醬做不到的。」
見幼馴染和姐姐圍著心上人噓寒問暖,若不是地上還殘留著犯人留下的血跡,萩原研二差點以為她才是受傷的那個。
在那兩人的關懷下,美惠子的神色明朗起來,不見之前的低落晦暗。
如果沒有下意識避開自己的視線,也不去看自己,萩原研二相信她是真的不在意。
「跟我來!」
擠開幼馴染和姐姐的包圍圈,萩原研二抓著美惠子的手就走。
美惠子溫順的跟在他身後,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對她來說,掙脫這隻手不需要一秒。只要她想,可以立刻逃到萩原研二找不到的地方,不去聽他即將說出口的話。
但是不行!
她和研二,是要長長久久在一起的。
這個傢伙自由散漫慣了,膽子又大,搞不好以後做了警察還是會這麼大意。
沒有她看著,可怎麼好?
當初說的只要活著就一直在她身邊的話,她還記得清清楚楚。既然作出承諾,不管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應該迎難而上。
對吧,研二?
萩原研二最後停在商場五樓,大概之前舉辦過活動,裝飾還未撤去,看著很唯美漂亮。
「我……」才發出一個音節,嘴唇就被美惠子按住。
萩原研二:……
美惠子:「先聽我說。」
「如你所見,我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性格孤僻又冷漠,能動手就不愛動腦,愛吃醋還霸道。但是,喜歡你的心比世上任何人都更真誠更熱情。」
她捧著心上人的手,輕輕貼在臉頰上,「吶,研二,可不可以繼續喜歡我,讓我做你的女朋友?」
沒有任何存在,比面前這雙紫眸更美麗,也更能讓萩原研二動容。
再瑰麗的寶石,都不及她眼中神采一二。
這光,是為他而亮。
萩原研二嘆息,眉眼帶著幾分無奈,「真是的,好歹讓我把話說完啊。每次都被你趕在前面,我也會鬱悶的。」
雙手捧起美惠子的臉,躬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
「不僅是女朋友,我的妻子,孩子的母親,除了你不會有別人。」
「……嗯,我也是。」
透過朦朧淚眼,萩原研二俊秀的臉越來越近,然後徹底被他的氣息包圍。
火燒雲爬上美惠子的臉頰,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在燈光下折射出令萩原研二目眩神迷的光彩。
察覺抱著自己的手慢慢收緊,漂亮的下垂眼彎出新月的形狀。
「美惠子,現在……可以給我……一個……名分了嗎?」
氣息交纏中,模糊低語從萩原研二唇縫溢出,憑空沾染幾分曖昧。
「唔……我……同意了。」
歸隊時,除了看起來更加親密,兩人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只有親近如萩原千速和松田陣平,察覺到他們分外紅潤的臉頰和微腫的嘴唇。
「哇哦,這戀愛的酸臭味~」松田陣平吹了個口哨,「笑得這麼蕩漾,有名分了嗎,萩?」
萩原研二眨眨眼,「當然!我和美惠子醬,是命中注定的一對。」
沒臉沒皮的樣子讓松田陣平沒了打趣的心思,轉頭看美惠子,「歐捏醬,給我做特訓吧,能夠一招KO萩的那種。」
美惠子噗嗤一聲笑出來,「誒~用我教你的格鬥術打我的男朋友,這樣真的好嗎,陣平醬?」
松田陣平一本正經臉,「聽起來不錯。」
「哈哈哈,可以哦。」
在萩原研二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美惠子欣然應允。
「研二醬偶爾會做讓我煩惱的事呢,」她歪著頭,一臉苦惱,「我捨不得動手,麻煩陣平醬代勞,可以嗎?」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奉旨揍人的事,麻煩多來幾次好嗎?
捲髮青年沒忍住蹦了兩下,「一言為定!」
萩原千速:「還有我,我也可以幫忙。」
「喂喂,不要隨便約定這種事啊~」
「美惠子醬~小陣平~千速姐~」
萩原研二嚷嚷著抗議的話,卻凄慘淪為背景。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邊跑邊喊,身旁擔架上躺著一名昏迷不醒的男性。四人趕緊靠邊站,給他們留出通過的空間。
「怎麼還有人沒送去醫院?」美惠子挑眉,看向千速。
「唔,聽說通往這裡的高架橋被炸了,救護車不得不繞遠路。如果早幾分鐘,只怕警車都開不過來。」
美惠子:「……東京還真是危險。」
「嘛,畢竟是安全指數只有36的國家。」
這才更不可思議好吧!
明明她認識的那些警察個個都有能力又負責,怎麼這個國家還能危險成這樣?
「……肋骨斷裂……疑似插進肺部……」
「……小腿骨粉碎性骨折……」
「……脊柱斷了……癱瘓……」
陸續有醫院工作人員抬著擔架路過,美惠子不可避免聽到有關診斷的隻言片語。明明只是客觀地報出病情而已,她卻像被槍擊中似的,頭部隱隱作痛。
『真可憐啊,這樣活著還不如死了算了。』
『是怪物吧,這麼小的身體竟然擁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已經超出人類範疇了,這樣的力量根本不該存在……』
誰的聲音在腦海深處響起,嗡嗡嗡嗡比蒼蠅還煩。
「滾開,我不是怪物!」
「他們罪有應得,死了也是活該!」
「美惠子!」萩原研二神色大變,上前幾步將激動的美惠子圈進懷裡。
「我應該存在的,我有家人,有朋友,還有愛人……」
美惠子臉色煞白,抬頭看向萩原研二,「吶,研二,你不可以沒有我的,對吧?」
語氣急促,眼眸帶淚,脆弱得彷彿只要對方說一聲不,就能將她由內至外徹底摧毀。
萩原研二心中大慟,「對,萩原研二怎麼可以沒有美惠子大人呢?我們約好一起活到九十九歲的。」
美惠子怔怔地看著他,良久露出一絲笑意,「對,要一起活到九十九歲。」
「別忘了我們啊,美惠子。」
萩原千速和松田陣平也圍過來,一人一邊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如果沒有強大的美惠子大人,現在世上已經沒我們幾個人。」
「不止我們,商場其他顧客也會無辜喪命呢。」
「……嗯!」美惠子破涕為笑,「我就說么,美惠子大人這麼重要,怎麼可以不存在呢。」
說完靠在心上人懷裡,安心地睡了過去。
萩原姐弟和松田陣平看看彼此,都知道事情不簡單,但誰也沒有問出口。
他們認識的高橋美惠子,愛笑愛動,活潑外向,聰慧善良,像只驕傲的小天鵝。
這樣脆弱的,敏感的,甚至癲狂的一面,被她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從未在他們面前表露一絲一毫。
不!並非沒有!
萩原研二想起美惠子那些違和感滿滿的發言,抱著她的手暗暗收緊。
「先送美惠子回家,其他事……以後再說。」
萩原千速才鬆開的眉頭因為這一變故再度緊鎖,抬手輕輕碰了下美惠子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她越發擔心。
「走吧。」
美惠子睡得時間不長,不等抵達高橋宅就醒了過來。
鼻間縈繞著研二的氣息,側耳能聽到他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著。強勁而有節奏,前座隱隱傳來千速醬和小陣平的低聲交談……
美惠子眼睫顫動,回想方才瘋子一樣的表現,頓時無地自容。
萩原研二輕笑,手指撫過她的長發,任由她賴在自己懷裡。
美惠子真想掐他一下,不想拆穿她那就別笑啊!
千速醬和小陣平都不說話了,他們肯定知道我醒了。
腦子一昏,張嘴在萩原研二胸口咬了一下。感覺到他的身體猛地一顫,抱著自己的手驟然收緊,不由咧嘴偷樂。
溫熱的手指在美惠子額頭輕點,「不許做壞事,美惠子醬!」
我就要!
美惠子齜牙咧嘴,好不得意。
或許是從心上人這裡得到足夠多的溫情,美惠子鼓足勇氣,主動開口。
「雖然是陳年往事,卻到今天都還在影響著我。這是個漫長的故事,從哪兒說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