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支向日葵

第54章 第五十四支向日葵

瓦西莎拎著茶壺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瓦西里與安娜坐著,兩個小孩兒不知道幹什麼去了,但她也沒在意,只是在他們對面坐下來。

「他們到樓上去了。」明明瓦西莎什麼都沒問,但安娜好像能猜出她想問什麼一樣,搶先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太好了。」瓦西莎重重的嘆了口氣,顯然接下來的話題並不是那兩個小孩兒可以擅自聽的,想來如果他們沒去樓上,也會被瓦西莎用什麼理由趕到樓上去。

瓦西莎的手指不自覺的摩挲著茶杯壁,數次抬眼看向對面的安娜,一副想說點什麼但又不好開口的樣子。

「我親愛的朋友,你是遇到了什麼讓你愁苦的事情了嗎?我猜猜,和薩沙或者奧列沙有關?或者跟你的小女兒莎朗有關?」將手放在瓦西莎的手上,安娜真誠的問道,面上是濃濃的擔憂之色。

這句問話好像打開了瓦西莎在心裡積壓許久的苦悶,她放下茶杯反握回來,開始對安娜訴說自己這段時間的考量。

「你也看到了奧列沙的白髮。」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想著要不要更坦率的將自己的顧慮都講出來。

「其實他以前不是這樣,以前是金色的,燦爛的金色,像小太陽一樣的金色。」哦天,親手揭開自己孩子的傷疤,這對瓦西莎來說是多麼難多麼痛苦的事情,但她還是忍著劇痛揭開了這道傷疤。

「他遇到了一些事情……回來之後頭髮就變成了銀白,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奧列沙從不願意和我說,我不敢去問她。」自己的孩子拒絕透露她不知道的事情,這對瓦西莎來說又不異於割在心上的一把刀子,她還要安慰自己是奧列沙不願意回憶所以不想見。

伸手擦了擦眼淚,瓦西莎吸了一下鼻子,有點不好意思的向安娜說抱歉,「我的話題好像有些太長了,其實這都不是我最近真正為之思考,甚至為之輾轉反側的。」

「鎮上有些小孩太煩人了。」她終於講出了這個。

這些話和小鎮居民都是不好講的,畢竟誰都在偏袒自己家的孩子,大家又相互偏袒來偏袒去,為了一點男孩子之間的玩笑去特地登門說一趟是沒有用的,被找上門的家長將小孩揍過一頓之後,該是什麼樣兒還是什麼樣兒。

「奧列沙的白髮在他們眼裡……他們一直都不是聽話的,雖然奧列沙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但我也看見過他的書包底下有划痕出現。」

瓦西里和安娜不著痕迹的對視了一眼。

bully,多麼常見的事情,只是沒有想到會發生在琴酒身上,或許也不算bully?一種隱藏在開玩笑之下的悄無聲息的欺壓,甚至不敢光明正大的站出來。

「我可憐的瓦西莎!如果這種情況長期得不到改善,我的建議是,有沒有考慮過帶他們去別的什麼地方?例如諾夫哥羅德?聖彼得堡?莫斯科?或許大城市的人會更有容納心一點。①」

這對瓦西莎來說,就像是尋找到了知音一樣。

「上帝!我沒想到你與我的想法竟是如此的相似!」瓦西莎激動的站起來,在房間內四處走著來平息自己這段時間的焦慮終於有人陪她分攤的激動,過一會兒才冷靜下來坐回來。

「我確實是想帶著他們搬家的,奧列沙的成績也很好,他說過想考莫斯科國立大學,我只是在猶豫是否要真正的離開這裡,把所有的未來都放到莫斯科去。」

這才是她焦慮的真正所在,她在這個鎮子里從出生到長大,到養育著三個非親生的孩子,她的孩子里有兩個也在這裡長大,這是很難做到輕而易舉拋棄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安娜在那邊已經感到一種輕鬆的愉快了,她本就相信自己總能說服瓦西莎的,現在瓦西莎自

己都有這種念頭,現在她就可以說服她搬離這裡到莫斯科去。

「如果真的想的話,請不要猶豫,給孩子一個灰暗的童年是不好的。」安娜柔聲勸到,背後的瓦西里已經暗暗翻了不知道幾個白眼。

會因為bully而灰暗的童年?瓦西里回想了一下琴酒開槍時的乾脆與果斷,自顧自的確認了安娜就是在為了說服瓦西莎而說屁話。

安娜可不管他,看著眼前因為她的話陷入沉思的瓦西莎,拉著瓦西里就起身告辭,接下來瓦西莎的獨自思考時間可不是給他們打擾的。

「這太輕而易舉了,早知道不和奧列沙那個臭小鬼說那麼多,他最討厭了,說服他媽媽比說服他簡單多了。」走出來還沒幾步,邊走邊抱怨的瓦西里就看見了走過來的兩個熟悉人影。

多麼熟悉的兩個人!莎朗與伊蓮娜,他就說伊蓮娜一直不見蹤跡也不過來是在幹什麼,原來偷偷去找了莎朗。

許久不見,莎朗被瓦西莎打理的非常好,此刻正牽著伊蓮娜的手不知道在嘀嘀咕咕著什麼,伊蓮娜就半彎著腰聽她講,眼神里滿是疼愛與縱容。

「安娜,我有個或許很冒犯的提議。」伊蓮娜放莎朗過去和瓦西里說話,將安娜拉到一邊兒,看著莎朗說道:「莎朗註定是不會留在這兒的,如果說我要在現在就將她帶走是否很不恰當?但我確實有這個想法,她在某些事情上的天賦簡直是普通生活也蓋不住的出色。」

伸手比劃了一個圈,示意莎朗的天賦到底是多麼好。

安娜清楚伊蓮娜的激動來自何處,莎朗或許不會成為燕子,但她可能會更加出色,披著燕子的外皮做一些海燕做的事情,伊蓮娜的興奮耶很好解釋。

「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主意,但她可能會跟去莫斯科,你還有很多機會的,她註定會來。」

「你們說服了那兩個孩子?」

「不,我們說服了他們的媽媽搬家,搬到莫斯科去,只是她還有點猶豫,但她很快就能下定決心。」

「伊蓮娜!」莎朗又噔噔的跑回來拉住她的手,快樂的撲進她懷裡問道:「瓦西莎會帶我們去莫斯科是嗎?這簡直太好了!」

「我不確定,但安娜很確定,你也可以跟著她一起確定,好了,回家去吧莎朗,再不回家我們就要成為拐賣販子了。」伊蓮娜拍了拍她金色的頭髮,把她從自己身上拉下來。

莎朗乖乖的朝家門口的地方挪過去,還不忘揮揮手表示告別。

「多麼輕鬆的一天。」

「這可不一定。」

——

「哇噢!這就是莫斯科嗎?!」亞歷山大雖然已經看過了莫斯科的部分風光,但還是適時的表示了一個土狗的激動,扒著車窗向外看去,看道旁的樹,看道旁樹下的人,看車緩緩停下來停著的家門口。

琴酒不著痕迹的嘆了口氣,伸手把他拉回來一點。

演技太差了,笨重的小熊,表示激動也不用這麼激動,瓦西莎已經迷惑的看向你了,再不收斂一點他可能會懷疑你得了臆症。

用眼神傳遞了上述信息后,也不知道亞歷山大接收到了什麼,興沖沖的打開車門就跳下去開始拿行李。

抱歉,他管不住一個演技撒了歡兒的亞歷山大,如果他可以和莎朗學學就能知道怎麼演一點恰到好處的激動,但他不學,所以可憐的奧列格管不住他也是很正常的。

是的,瓦西莎在猶豫的時間裡他們照常上學,但有些**孩子的惡劣行徑並沒有停止,瓦西莎倒是因為下定了決心,在琴酒「不小心」帶著書包底下沾著的落葉回來后,她在餐桌上宣布了這個事情。

不管大家背後怎麼心知肚明,表面上還是各做姿態,聽瓦西莎用蹩腳的理由把他們糊弄過去,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搬家,搬到莫斯

科去。

「他們的效率還挺高。」用腳趾頭都想得到,只有搬來的那天他們有促膝長談的機會,除此之外只有安娜時不時給瓦西莎上點洗腦包,事情就這麼簡單的促成了。

「我在想一個事情。」琴酒沒有附和他們效率如何這個感嘆,反而問了亞歷山大一句:「如果跳級考上莫斯科國立大學,然後輟學不知道幹什麼去,自此了無音訊,事情好像沒有太多的變化。」

亞歷山大,亞歷山大僵住了。

這確實是個好問題,他們邁過去了自己失蹤這個問題,現在的好問題是他們該怎麼順理成章的離開溫暖的家去基地,總不能是誰誰天降然後對瓦西莎說你的孩子是被選中的人?

這太放屁了。

「總之這不是大問題的!如實說我們就是被選中的也可以!」

亞歷山大跳到琴酒身上將他撲倒,琴酒猛吸一口氣只感覺自己馬上要被壓死,肋骨傳來被暴擊的感覺。

「或許我該和瓦西莎說,給你減減重的事情。」半晌后,琴酒氣若遊絲的憋出來這一句,眼神里儼然失去了高光。

「那不重要,奧列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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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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