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支向日葵

第25章 第二十五支向日葵

「工作的意義是什麼——」

亞歷山大趴在天台圍欄上,仰望著碧藍的天空哀嘆了一聲,然後被琴酒拽著領子從搖搖欲倒的圍欄上拎回來站直,又沒骨頭一樣靠在了琴酒身上。

「明明我們都準備背叛罪惡的資本家了,為什麼還要給資本家打工,他又做不到親自上陣把我們拉到工作的地方。」裝模作樣抱怨了幾聲,亞歷山大借著琴酒此刻對他難得的縱容,像一隻巨型抱抱熊一樣扒在琴酒身上不撒手。

紅色的腦袋和銀色的腦袋貼在一起嘀嘀咕咕,站在背後的話貝爾摩德緩緩拉下墨鏡,望天望地彷彿自己是顆田裡平凡樸實的白菜。

「沒有意義,但需要工作。」從亞歷山大懷抱里掙脫出來的琴酒伸手攏了幾下在衣物磨蹭之間亂糟糟的頭髮,安撫性的拍了拍亞歷山大的肩膀,然後又待回亞歷山大的懷抱中。

天上的雲逐漸染上夕陽的尾紅,遠遠的低矮樓房鍍上朦朦朧朧一層金紅色的光暈,在更遠的群山背後能看見一輪模糊的落日。

這是一片寂靜,然後這片寂靜被打破了。

「我昨晚做了噩夢。」亞歷山大突然開口說道。

「夢到我抱著蜜罐和糖罐在山裡行走,我遇到了冬和春,白樺樹被砍伐又重新生長,松鼠抱著松果凝佇在棕褐色的松樹上,我走遍了那座只有我的山,我沒有遇到一隻小鳥。」

「,夢裡的我極度恐慌,回憶告訴我那座山有兩個生靈,但我只能找到一個我自己,在我找完最後一片樹葉的時候世界萬籟俱寂,然後我醒了。」

亞歷山大不願過多的講述自己的糟糕夢境,就像他醒來時看見琴酒也睜著眼睛看著他,他沒有問琴酒為什麼和他的呼吸是如此同步。

夢境與現實相反,夢裡抱著蜜糖的小熊走遍一座山沒有找到停在自己肩頭的白色小鳥,現實里壞脾氣的小熊跨越一座海就找到了自己的小鳥,或許這代表著他會永遠「找到」琴酒。

此刻懷抱里真實的存在感不是騙人的,亞歷山大哼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詭異調子,不知不覺縮緊了懷抱。

琴酒一直安靜的聽他在自己耳邊絮絮叨叨。

「我會永遠在。」琴酒伸手拍了一下亞歷山大越圈越緊的手臂,示意他鬆開一點兒,轉過身看亞歷山大的眼睛,冷肅與鋒銳久違的消融掉了一點,露出了底下的紅格子,像極了窗沿上盛放的霜花。

亞歷山大感覺自己的心臟可能下一秒就要跳到破碎。

就像天上的星星散成千百片的光點掉進湖裡,風吹起水面皺紋時你以為光點早就融化在水中,結果漣漪一圈圈盪開露出底下的星星,才能意識到燦爛的心動是最不講道理的東西,每一份燦爛的心動匯聚在一起就是浩浩蕩蕩的愛意,燃燒起來時能點燃所有的壞思想。

他想把琴酒藏在樹的心臟,或者什麼小小的紅磚房子里,有一盞不明不暗的燈,一個暖烘烘的壁爐,火星在木頭上跳躍,木頭在壁爐里燒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他和琴酒在搖搖晃晃的搖椅上裹著毛毯看書。

「我想,加快工作是有必要的,再等待我的耐心就要不多了。」

「那就加快速度。」

「你們還要膩歪多久?嗯?兩位特定目標皮膚饑渴症患者?」貝爾摩德幽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看見亞歷山大回頭的時候還伸手扶了扶架的嚴嚴實實的墨鏡。

聰明的女人從來不會摘下墨鏡給自己找不痛快。

「還有人記得我們在這個天台上吹冷風是為了處理任務嗎?很好,看來只有我一個人記得了,你們讓我感覺下一秒就要回到自己的小樹洞里去。」

「說到這裡……我很好奇為什麼每次都要蹲天台進行狙擊。」

「解決一個

人的方式是有很多種,但是為什麼每次都要趴在天台上遠程幹掉一個人……問你的琴酒去,我對此也持以不贊成態度。」

琴酒不想回答並保持沉默。

現在這份寂靜被突如其來的呼叫聲打破了。

三雙眼睛都把目光投向了貝爾摩德挎著的小包,那裡正傳出吵吵鬧鬧的電話鈴聲。

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貝爾摩德走到角落上接起電話,亞歷山大看見她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語氣柔和的在溝通交流著什麼。

「好吧,我的經紀人問我在幹什麼,你們得知道女明星總是有這樣那樣苦惱的事情的,再見,我得去工作了。」

掛斷電話,貝爾摩德走過來,對著他們露出一個故作苦惱的神情,伸手摘下墨鏡順便撩了一把頭髮,克麗絲溫亞德的人格在她動起來的那一刻鮮明的活了過來,如果說最開始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髮女人,現在就是合格的艷光四射的大明星了。

「加油,一個不複雜的工作而已,你們兩個人可以解決的。」

看著貝爾摩德推開門離開,亞歷山大轉頭向琴酒問道:「現在我們要怎麼做?雖然目標就一個人……把那三瓶威士忌喊來測試一下怎麼樣?小老鼠們也是需要壓榨一下價值的。」

雖然說著測試一下,或者說壓榨一下卧底的勞動力,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畢竟亞歷山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不想工作的鹹魚氣息。

琴酒凝視著他三分鐘后,妥協在亞歷山大堅定的不想工作目光之下,掏出手機開始思考誰更適合來打這周末上班的苦工。

「蘇格蘭。」

「至於黑麥……他都快被咖啡和金錢的味道泡透了,不想看見他,就算是老鼠也得找一隻順眼的老鼠。」

「至於波本,他和蘇格蘭一夥兒的,兩隻一家的小老鼠裡面,為什麼不要看起來更順眼的,而要找那隻一看就很不乖巧的?」

「雖然那隻看起來不怎麼順眼的打工更勤奮一點兒。」

說的很有道理,琴酒本來已經停留在波本頭像上的手指緩慢下移,停留在蘇格蘭威士忌上,最終點下去。

【工作。——Gin】

【了解。——sky】

早就說過,哪怕是戰戰兢兢走鋼索的卧底,也是要擁有自己的生活的,將精力過多的投放在事業上,乃至於全心全意為卧底組織操勞就是很傻的一件事情了,這樣只會消磨自己本來就不多的心力與健康,還有不太多的頭髮。

話題說回來,諸伏景光此刻就在享受著自己安寧快樂的周末,安室透也在,兩個人正在討論晚餐是咖喱還是天婦羅,或者都可以要,琴酒突然出現的消息對他來說顯然不會是快樂的,尤其在看見工作的時候。

工作,意味著作惡,意味著再次譴責自己的道德。

以及,意味著他不用思考是天婦羅還是咖喱了,很大的可能是他兩個都吃不上,晚上回來能不能得到一碗豆腐湯都是個未知數。

但諸伏景光擁有卧底的基本素質,還是嘆了口氣站起來,對著看向他的安室透展示了一下屏幕,就開始做出門準備。

【什麼都不用帶。——Gin】

看見這條消息,諸伏景光愣了一下,什麼都不用帶?猶豫片刻,還是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琴盒。

「這或許是個好消息,也許不是任務呢?」看著沙發上苦大仇深的安室透,諸伏景光略帶好笑的拍了拍安室透的肩膀,「做人要往好處想,zero。」

【我知道了。——sky】

讓蘇格蘭不帶東西過來就是不出任務?想的太美妙了。

亞歷山大略帶心疼的摸了幾下Мосин-Наган的槍柄,對於自

己要將她借給諸伏景光使用表達了相當大的不滿,雖然只是片刻。

「他只會摸到一下的,我確定。」琴酒對於亞歷山大的這點子執拗有些無法下手,因為他下一秒就被亞歷山大一點兒意思都不變的堵了回來。

「你的□□也可以被摸一下。」

OK,他懂了,琴酒嘆了口氣,再度拿起手機。

【帶上你吃飯的傢伙。——Gin】

都已經關上門的諸伏景光掏出手機,看見消息時就是額角青筋一跳,但還是好脾氣的回了一條消息回去。

【我了解了,如果還需要我帶什麼,請一次性說明。——sky】

「hiro?」安室透剛打開電視,就看見諸伏景光打開了門,面帶微笑的開始收拾東西,只不過微笑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對勁。

「我第一次知道琴酒這麼出爾反爾。」哦,出爾反爾是這麼使用的嗎?顯然不是,只不過說別的就有點過分了,諸伏景光是個好脾氣的人不是么?

「我出門了——」

回應他的是安室透遠遠拋過來的一個竊聽器。

「早點回來,不要走夜路。」

zero的性格還是很好的呢,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因為任務而沉重的心快樂了一點兒,面帶微笑的伸手拉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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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廠興風作浪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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