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異守村人

第四十異守村人

「可以不理凡塵俗事,可以不受言語約束。懦弱向來只是不舍光鮮亮麗下那顆虛榮的心,不是所有人都有一副傲骨。」

江西贛州華峽村是一個偏遠的山區,那裏的人民族風土情味很重。老祖宗留下來的傳統文化他們牢牢記在心裏刻在骨子裏,民族傳統服飾是他們對古人的尊重,女子獨有的髮髻是他們的對古人的懷念。

他們有着自己的生活習慣,也有自己的規矩,對外來客很是熱情,但是不允許有感情問題。

進入村子的人必先必備一套他們民族傳統服飾,不然會被守村人趕出村子。這樣風土民情很重的地方對於現在的人來說已經不多了,都想去體驗一下古人的生活,很多人都是慕名而去。也有很多人說哪裏的人古板,其實不管別人說什麼,他們對生活的熱情依然濃烈。

村民以耕種為主,更嚮往那種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方式。

那一座座一家挨着一家的房屋,雖然矮小,但不失溫暖氣。雖然陳舊,但不失歡笑聲。

逢年過節,為了感謝守村人為村子裏的付出,每家都會做一桌飯菜放在自家門口,整個村子的人從村頭吃到村尾。

場面極其熱鬧…低調中又帶有奢華。

村尾有一口年代久遠的古井,據說是為了給守村人方便而挖的,除了守村人沒有人敢靠近。每到深更半夜,就會有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在井邊唱歌跳舞。

而選出來的守村人就是替村裏擋災難。

麥晴飛作為這一代的守村人,也註定她的人生必將和整個村子連在一起,密不可分。

她是村長在村尾那口井旁邊撿到的,從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沒有人知道她的來歷。長大后村尾那所小房子就是她的居所,她也很喜歡寂靜的生活。

原本性格開朗,熱愛生活的她。自從被選出來當守村人,她失去了對生活的渴望、對人生的熱情。或許註定她就是來這個村做守村人的,所以沒有人會同情她可憐她…

每天衣衫襤褸穿梭在村子裏每個角落,這就是守村人的責任。

村民看見她只是微微一笑,孩子見了她把她當傻子。她在村子裏的存在也開始可有可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麥晴飛像變了一個人,白天依然是那個衣衫襤褸的守村人。晚上卻收拾得光鮮亮麗、烈焰紅唇、濃妝艷抹坐在村尾那口井邊哼著小曲,跳着舞、和白天的她判若兩人。

直到累了、卷了她才倒在地上不顧形象睡去,第二天依然又是那個可有可無的守村人。

有一天晚上,麥晴飛來到井邊,看着井裏笑得很開心。彷彿看到了原來的自己,她描著眉。抹著口紅,濃妝化得和以往不太一樣。就像祭奠死人的紙人一樣恐怖,不,比那個還恐怖。

岳胡瑾走親戚回來,經過村尾。看見一個女子在井邊跳舞。那阿娜的舞姿甚是迷人,他一步一步靠近。

「姑娘,你的舞……」

麥晴飛一回頭,岳胡瑾被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麥晴飛不管不顧的跳自己的舞,哪怕把暈倒的岳胡瑾手指踩得紅腫,她也是沒有停下來。

當她累了,倒在地上,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岳胡瑾深更半夜醒來,看見身邊躺着一個人,他都不敢看一眼連滾帶爬跑回家。

還沒喘口氣,他妹妹岳司琳從背後敲了他一下。

「哥,你怎麼才回來。」

驚魂未定的岳胡瑾一下子坐在地上。

「妹妹,你要嚇死我啊!」

「是你要嚇死我,你怎麼了?被什麼東西嚇成這樣。」

岳胡瑾看着昏暗的房間。

「我說我見鬼了你信嗎?」

岳司琳坐到他身邊。

「我信。」

「你真信啊!妹妹…」

「我要說不信,你肯定又要說一大堆廢話。」

岳胡瑾起身回房。

「哥今晚有點異常。」

岳胡瑾躺在床上,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張恐怖的臉。

燈都不敢關着睡,被子蓋了好幾床,渾身是汗也不敢把頭露出來。

那恐怖的場景在他腦子裏揮之不去,直到雞叫他才敢把頭露出來。

好不容易睡着,又做了個噩夢,醒來時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岳司琳站在他床前。

「妹妹,你怎麼進我房間不敲門的。」

「我在外面聽見你又喊又叫的,我以為你聽見我敲門的。哥,你到底怎麼了,臉色這麼差,做噩夢了嗎?」

「現在幾點了?」

「馬上中午了。」

岳胡瑾從床上起來滿村子找麥晴飛,在村頭界碑下找到麥晴飛。

「晴飛,我問你個事。」

麥晴飛咱亂的頭髮上還有幾根雜草。

「什麼事啊胡瑾?」

「昨晚村尾那口井邊上有個女子跳舞你看見了嗎?」

麥晴飛一臉茫然。

「昨晚…女子跳舞…我不知道。」

岳胡瑾更加慌亂。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那是你的地盤。」

「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會不會是你啊!」

「是不是我你不知道嗎?你看我這樣像是跳舞的女子嗎?」

「確實不像。」

「你有吃的嗎?我好餓。」

岳胡瑾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麵包遞給麥晴飛。

「給你。」

麥晴飛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時不時抬頭看了看岳胡瑾,那口大黃牙讓岳胡瑾瞬間感到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戴怡萱和鄭芳鳴手拉手走來,看見岳胡瑾和麥晴飛聊在一起不禁調侃。

「岳哥,你這是騷擾我們守村人,被村長看見有你受的。」

「戴怡萱,你最好管好你那張嘴,我是有事來找她。」

麥晴飛看着鄭芳鳴和戴怡萱十指緊扣,心裏很是失落。如果她不被選做守村人,那麼,對鄭芳鳴的感情她起碼是可以說出口的。可是現在,她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和別人手拉手。這種感覺,就心難受。

戴怡萱看着麥晴飛目不轉睛盯着鄭芳鳴看,一腳踢在地上,沙子飛進麥晴飛眼睛裏。

岳胡瑾趕緊幫她清理。

「戴怡萱,你過分了。」

「都做守村人了還不安分,整天想做不該想的人。」

「做守村人是她願意的嗎?她是怎麼當上守村人的你心知肚明。」

麥晴飛若有所思的看着岳胡瑾,因為她也不明白為什麼所有人都投了她。

戴怡萱閃爍其詞。

「她受歡迎唄。」

「是這樣嗎?」

「當然是這樣了,不是岳胡瑾你什麼意思啊!」

「我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

「我不清楚。芳鳴,我們走。」

岳胡瑾目送他們離開,內心的失落只能自己消化。

眼角流着淚,卻還帶着笑,岳胡瑾不由心生一絲憐憫。

「眼睛裏還有沙子嗎?」

「沒了,謝謝你,整個村子現在能關心我的人怕也只有你了。」

「其實我們最應該感謝你為村子做的一切。」

「先別謝我,以後別怨我就行。」

麥晴飛說完這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岳胡瑾還在想她話里的意思。

岳胡瑾又來到村尾那口井旁邊,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想在哪裏尋找一點蛛絲馬跡,龔磊看他畏畏縮縮的。喊了一聲,岳胡瑾被嚇得一激靈。

「龔磊,你叫什麼呀!」

「是我問你,你在幹什麼。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你是在偷窺嗎?你不會對麥晴飛有想法吧!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不然會給你和她帶來很大麻煩的。」

「你胡說什麼呀!我在找東西。」

「你丟東西了嗎?」

「不是。」

「那你在找什麼?」

「我在…對啊!我在找什麼?」

「別找了,陪我去釣魚去。」

「釣魚,我最討厭釣魚了。」

「今天保證讓你喜歡上釣魚。快點快點…」

岳胡瑾和龔磊提着桶往河邊走,村子裏的幾個小夥伴在河邊有說有笑,看見岳胡瑾和龔磊過去,馬上裝作什麼事也沒有。

但是岳胡瑾聽得真真的,他們在說他和麥晴飛的事。

岳胡瑾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嗎?喜歡在別人前背後嚼舌根。大家同條村子共條河的,有哪裏得罪你們的就請當着我的面說。」

龔磊看場面陷入尷尬,把岳胡瑾拉到一邊。

「都是一起長大的,你還不了解他們嗎?別和他們計較了。」

岳胡瑾不停用扔飛石發泄心裏的不痛快,戴怡萱對着岳胡瑾破口大罵。

「岳胡瑾,我們在釣魚,你這樣扔飛石把魚都嚇跑了。」

「你腦子沒病吧!我是往這邊扔。」

鄭芳鳴看到岳胡瑾發火,趕緊把戴怡萱拉走。

「怡萱,別鬧了。」

戴怡萱又把茅台指向鄭芳鳴,兩人吵了起來,一起的同伴紛紛離開。

龔磊把魚竿架到無人打擾的地方。

「岳哥,快來幫我,好像有魚上鈎了。」

兩人釣到天黑滿載而歸,回到家,龔磊準備把魚分給村裏的人。他和岳胡瑾分頭行動,岳胡瑾拿着魚往村尾這邊走。

走了兩步他膽怯停了下來,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麥晴飛站在他背後一直看着他在原地來來回回走着。

「岳胡瑾,你在幹什麼?」

「我拿魚來給你,這魚是今天我和龔磊釣的。」

麥晴飛接過魚。

「好大的魚啊!你拿回去吧!我是吃百家飯的人,這魚給我也沒用。有人來了,你快走吧,不然又要被別人說閑話。」

「我是怕連累你。」

「所以你快趕緊走吧!」

麥晴飛看着岳胡瑾離開,她坐在井口邊上,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在井裏若隱若現。

麥晴飛微微一笑走進房間,當她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又是那個濃妝艷抹的人。

深夜裏那詭秘的歌聲傳到了戴怡萱耳朵里,她像著了謎一樣跟着歌聲來到村尾。遠遠的,一個衣着精緻的女子向她招手,鄭芳鳴及時趕來拉住了她。

「怡萱,你怎麼了。」

戴怡萱指著那口井。

「有人在叫我。」

鄭芳鳴什麼沒看見。

「在哪裏啊!我怎麼沒看見。」

「在那口井旁邊。」

「井邊沒人啊!怡萱,你別嚇我。」

戴怡萱執意要過去,鄭芳鳴連拉帶拽把戴怡萱拉回家。

戴怡萱的父親戴淳安看女兒不對勁,拿出炭火在他頭上轉了三圈,一巴掌把在戴怡萱臉上。戴怡萱瞬間清醒,摸著臉。

「我怎麼了。」

鄭芳鳴捧着她的臉。

「沒事了、沒事了…」

戴淳安搖搖頭走到院子裏,看着村尾那個方向。沒有人知道他在害怕什麼…

戴淳安一晚輾轉難眠,他想隱瞞的事可能要浮出水面了。

那個貌美如花的村外人,是他這輩子最抹不掉的痛,也是他忘不掉的愛,更是他最對不起的人,而麥晴飛是他最虧欠的人。

麥藝涵這個名字就像一把利刃在他心裏折磨着他,就連麥晴飛在他面前他也不敢認,被定為守村人他也只能暗自神傷。

可是現在麥藝涵找上他女兒戴怡萱,這就是他欠的債,父債子償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

他深更半夜來到古井邊,自言自語。

「藝涵,是我對不起你,有什麼事沖我來。別纏我女兒好不好,我願意去陪你。」

麥晴飛聽着聽見有動靜,打開燈,戴淳安擦掉眼淚飛奔而去。

在井邊發現一個女子的照片,她把照片拿在手上,熟悉又陌生。

戴淳安回到房間,大口喘著粗氣,拍了拍胸口,又盯着牆上的照片看。

岳胡瑾看見戴淳安慌慌張張從村尾跑回來,他以為麥晴飛出事了,匆匆跑去。

麥晴飛還拿着那張照片…在昏暗的夜空下。一襲粉色睡衣包裹着那瘦小的身軀,給人一種想保護她的衝動。一頭齊腰長發在夜裏給人一種神秘感,那種神秘感也讓人後背發涼。

岳胡瑾走了過去。

「麥晴飛,你沒事吧!」

麥晴飛轉過身。

「岳哥……我沒事,你深更半夜不睡覺來這裏做什麼。你不是不知道這裏的的謠言,趕緊走吧!」

「我剛剛看見一個男的從這邊慌慌張張跑回去,我以為你出事了就過來看看。我還沒發現,你這樣子真好看。為什麼白天要把自己弄得那麼凌亂不堪呢!」

「像我這樣可有可無的人,也只有你會注意我的改變。」

「不是他們不注意,只是村裏的規定讓他們無法靠近你。」

「村裏只是規定不能靠近我,不是讓他們欺負我。守村人也是人,替他們把災難都擋了,為什麼不知道感恩呢!」

「他們不感恩我感恩,我謝謝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麥晴飛聲音低沉起來。

「岳哥,你喜歡過人嗎?你知道那種喜歡不能在一起的感覺嗎?」

「你喜歡鄭芳鳴?」

「你知道?」

「今天在村口,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你喜歡他。」

「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把喜歡二字放在心裏。」

「不對,喜歡一個人是每個人的權利。」

「岳哥,我真的不想做守村人,我有自己的夢想。為什麼所有人都選我呢!為什麼好事沒我的份…」

岳胡瑾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你把這事想成是大家對你的期望就好了。」

「你別這樣安慰我了,我知道大家心裏是怎麼想的。」

「所以你更要開開心心的,不要讓守村人這個詞影響心情。」

「跟你聊天心情舒暢多了。岳哥,如果你有喜歡的人就趕緊表白,不然錯過了就是一輩子。」

岳胡瑾看着麥晴飛,這一刻…他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可是就像麥晴飛說的,錯過了就是一輩子。他已經錯過了,或許這樣挺好的。

「我會的,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岳胡瑾走了以後,麥晴飛剛起身,一個黑影從背後抱着她。她嚇得大聲呼救,那個黑影又捂着她的嘴。她一把撤掉黑影臉上的黑布,看到是一起長大的林山雨。

「林深雨,是你,你不能這麼對我。」

林深雨一臉猙獰。

「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你剛剛和岳胡瑾聊得那麼開心,為什麼到我你就變了個樣。」

「你也配和他比。」

「看來在你心裏,我是壞人嘍!」

「你自己看你在做什麼,這種做法難道你是好人。」

「那我就壞到底好了。」

麥晴飛不停的掙扎,被林深雨用石頭打暈拖進房間侮辱了。

等她醒來,她一絲不掛躺在床上,背上全是被拖行的傷痕。

她絕望的看着窗外,眼淚像決了緹的洪水奪眶而出。換上那套漂亮的裙子,勉強自己微笑。

她赤著雙腳走向那口井,回頭看了一眼住了這麼久的小屋。

「以後的孤獨就留給你了。」

麥晴飛毫不猶豫跳進井裏,她的人生就這樣畫上句號。

那晚,岳胡瑾夢見了她,在夢裏,她燦爛的笑容比陽光還溫暖。

「岳哥,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道別?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屬於我的地方。」

「那是什麼地方啊!麥晴飛,你別走,別走啊!」

岳胡瑾喊著麥晴飛的名字醒來,心裏七上八下的。

岳司琳又站在他床邊。

「哥,做噩夢了?可是又不像,喊著麥晴飛醒來,夢裏到底有什麼?」

「你怎麼又進我房間啊!」

「我叫你起床啊!都在等你。」

「等我幹嘛!」

「哥,你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啊!今天是表弟結婚的日子。」

岳胡瑾敲了敲頭。

「對哦,我怎麼給忘了,你快出去,我換衣服。去晚了,賈紅表哥又要說我。」

岳胡瑾一家去隔壁村姑媽家去吃酒,第二天回來感覺村子裏很奇怪。

村頭沒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種不祥的預感讓他心神不寧。

龔磊從遠處跑來。

「岳哥,麥晴飛失蹤了。」

「什麼,她失蹤了。怎麼可能,這裏是她的家,她還能去哪裏。」

「從昨天就沒看見她人。」

「你們去村尾她住的地方找了嗎?」

「找了,沒有。」

岳胡瑾突然回想他做的那個夢。便再次和龔磊來到村尾麥晴飛住的地方。在牆角一塊石頭上發現了血跡,在床單上也發現了血跡。

岳胡瑾用力捏著帶有血跡的床單,一股恨意湧上心頭。

「岳哥,你怎麼了。」

「我去召集所有人,把找的地方擴散到村后這片樹林。」

他們從井邊過,聽到冒泡的聲音,龔磊探頭一看。麥晴飛的屍體漂在水裏,面朝上,臉上還掛着微笑。嚇得龔磊坐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岳胡瑾朝井裏看了一眼。

撕心裂肺的喊聲把所有人都驚動了。

好多人拿着手電筒來到村尾井邊,看到麥晴飛的屍體都很吃驚。連續好幾次都沒能把麥晴飛的屍體弄出來,最後直接沉入井底。

村子也沒有以前那麼寧靜,曾經欺負麥晴飛的人突然一睡不起。林深雨每晚都做着同樣的噩夢。無數雙手再把他往地獄拉,驚醒是必然的結局。

太陽剛落山,他拿着元寶蠟燭香戰戰兢兢來到井邊,跪在地上一邊燒紙也邊求麥晴飛的原諒。

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舉到半空。岳胡瑾和龔磊的突然出現把他救了,他被摔在地上。

「林深雨,我就知道是你害死麥晴飛的。」

「我只是欺負了她,沒想到她會想不開。」

「一個女孩子的清白被毀,她還有活下去的勇氣嗎?你就是個畜牲。」

井裏傳來恐怖的呼救聲,和林深雨侮辱麥晴飛那的一樣。

他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道歉。岳胡瑾痛苦的看着井裏,水面上麥晴飛微笑的眼神看着他,龔磊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說不說還有什麼意義。」

「你也別傷心了,雖然這種結果出人意料,讓人憤恨,可是我們現在還能做什麼呢!」

「她已經很可憐了,為什麼還要遭受這樣的悲劇。林深雨一直對她圖謀不軌,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別自責了,你做得很好了,我相信麥晴飛感受得到的。」

「為什麼她寧願沉入冰冷的井底也不願意出來,因為她討厭世俗的複雜。」

「她知道,這才是她的歸宿,這口井本來就是為守村人挖的。她想一輩子做我們村的守村人,所以她才不願意出來,沉入井底永遠守護我們村?」

岳胡瑾一把抓着龔磊的衣領。

「不,我不要她這樣做,沒有人會感激她的,我要下去把她撈上來。」

龔磊極力阻止岳胡瑾,岳胡瑾情緒很激動,龔磊沒辦法只能把他打暈扛回去。

岳司琳趕緊上去幫忙。

「龔磊,我哥又去井邊了,他還是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何止是他無法接受,我到現在都以為這是個夢。」

「真是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自殺呢!有什麼事是想不開的,死都不怕還有比死更無法面對的事嗎?」

「林深雨侮辱了她,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就跳井自殺。」

「什麼…?林深雨侮辱她,怎麼會這樣,平時看他挺老實的。」

「誰能想到呢!麥晴飛也真是可憐人,什麼事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

「可不是嘛!每天晚上我好像聽到村尾井邊有女人的呼救聲,嚇得我都不敢起來上廁所。」

「那裏現在已經被圈為村子裏的禁地了。」

「白天從那裏過都感覺陰森森的。」

外面一陣喧鬧聲,龔磊和岳司琳互看了一眼。

「龔磊,你聽見了嗎?」

「聽見了,出去看看。」

好多人集齊在岳司琳家門口,鄭芳鳴一副驚慌失恐的表情。龔磊走入人群中…

「你們在吵什麼?鄭芳鳴你怎麼了?」

「我剛剛看見麥晴飛了。」

龔磊臉色突變。

「你在不說什麼。」

「你看我像胡說的嗎?我真的看見了,她還向我微笑。」

一陣陰風吹過,一把紅傘向他們飛來,把所有人打倒在地,在場的人被嚇得四處逃竄。

戴淳安站在原地不動,傘下出現麥晴飛的臉。

「別來無恙。」

戴淳安打量著麥晴飛。

「是你…」

「怎麼,是我你不高興。記得這把傘嗎?是你當初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所以你是來找我報仇的?」

「難不成我是來找你談情說愛。」

「找我報仇可以,別傷害無辜。」

「無辜…你現在跟我說無辜,最無辜的人是我和女兒晴飛。你不敢認她,讓她做了守村人,害她被人欺負跳井自殺。為什麼我的遭遇還要讓她再嘗一遍,我以為只要我死你就會光明正大照顧她。可是這麼多年,你都做了什麼…?」

「我承認對她我做得不好,可是你也要替我想想。」

「我用死來成全你還不夠替你着想嗎?現在我的女兒死了,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你想幹什麼?」

「你問我想幹什麼…我現在就告訴你,我要替我女兒報仇,你最在乎什麼我就要你失去什麼。」

「不可以…藝涵,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可是冤有頭債有主,有什麼事沖我來。」

「沖你來,你的賤命我不感興趣。這個村子的爛規矩很多,我就破壞你們所謂的傳統。」

麥藝涵直勾勾盯着他,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戴淳安看得毛骨悚然。

他知道,麥藝涵說得出就做到,可是村子裏的人都是無辜的。

龔磊和岳司琳趴在窗戶上偷看。

「龔磊,戴叔叔在和傘聊天嗎?」

「傘…紅色的傘,難道……?我聽說,紅傘可以保護鬼魂。」

「你別嚇我啊!龔磊,你看…傘飄走了。」

「不會是真的吧!!」

岳胡瑾突然出現在他們背後。

「龔磊、司琳…你們在看什麼。」

岳司琳和龔磊捂著胸口。

「岳哥,你嚇死我們了。」

「你們兩個在看什麼?什麼鬼魂…什麼紅傘?在哪裏啊!」

「哥,村裏人都在說麥晴飛的鬼魂回來了。」

「她回來了?在哪裏…」

「井邊…」

岳胡瑾頭也不迴向井邊跑去,林深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往井裏拖。

岳胡瑾一把抓着他,井裏又出現麥晴飛的臉。

「晴飛,帶我走,我來陪你。」

岳胡瑾把林深雨救出來就往井裏跳,龔磊和岳司琳及時抓住他。

「哥,你怎麼這麼自私,我們都知道你很喜歡麥晴飛,可是你想過我和父親沒有?如果你死了我和父親怎麼辦?」

岳司琳踢了林深雨一腳。

「你這個畜牲,平時看你一副很老實的樣子,你怎麼能對麥晴飛做出這種事。現在弄得整個村子不得安寧,我要踢死你。」

林深雨也是痛苦不已,眼淚婆娑。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弄成這樣,我現在很後悔…」

「你既然很後悔為什麼不去死,你去死啊!去向麥晴飛贖罪。」

「麥晴飛,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放過我吧!」

麥晴飛一襲白裙從井裏飛出來站在林深雨面前…手一揮井水把林深雨從頭淋到腳…

「放過你,我求你放過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聽呢!」

岳胡瑾走到麥晴飛面前。

「你到底是人還是鬼?」

「我很感激這麼多年來你對我的照顧,對你我是感激的,我不會動你和你家人,但是欺負過我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林深雨趁機逃跑,麥晴飛一個瀟灑轉身扔出長袖勒住他的脖子。

「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想逃。」

岳胡瑾祈求的眼神,她只好收回長袖。

「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暫時發給他。」

麥晴飛消失在岳胡瑾他們面前,林深雨連滾帶爬跑回家,渾身濕透的樣子把他父母看傻了。

「外面沒下雨啊!你怎麼濕成這樣,掉進河裏去了?」

林深雨沒有說話就回房換衣服。岳胡瑾他們還守在井邊。

「哥,很晚了我們回家吧!」

「我要在這裏陪她。」

「你這樣做是沒有用的,她對你只有感激沒有感情。」

「不管是感激還是感情,能給她記得我是開心的。」

「別傻了,她已經不是那個麥晴飛了。」

「就算她是鬼我也依然喜歡她。」

戴淳安拎着元寶蠟燭香走來,龔磊拉着岳胡瑾和岳司琳躲在暗處。

「我一直想弄清楚戴叔叔為什麼見到麥晴飛處變不驚。」

戴淳安坐在井口。

「藝涵,我來給你燒紙了。」

麥晴飛的鬼魂從井裏出來。

「我不稀罕你燒的紙,趕緊給我滾。」

「藝涵,如果真的非要有人死你才開心,我死好了。」

麥晴飛一把捏著戴淳安的嘴。

「想死,我偏不讓,我要你看着村子變成死村。我要讓村子裏的人在睡夢中死去,算便宜你們的了。」

龔磊在岳胡瑾耳朵邊問。

「戴叔叔怎麼把麥晴飛叫藝涵,難道麥晴飛生前和戴叔叔有不為人知的故事?」

麥晴飛一伸手,把藏在暗處的岳胡瑾龔磊和岳司琳拉了出來。戴淳安趕緊捂著臉…

「戴叔叔,別捂了,我們都知道是你。麥晴飛,你和戴叔叔是不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

麥晴飛煞白的表情瞪着龔磊他們。龔磊趕緊低下頭…

「天吶,說錯話了。」

「藝涵,你就放過村裏的人吧!」

「你不是為了村裏的人求我,你是為了你的女兒求我。她欺負晴飛你看不見,她買通所有人選晴飛做守村人你看不見,她搶了晴飛的最愛你還是看不見。現在你居然來求我放了她,都是你的女兒,為什麼所有的好事沒她的份,所有的壞事全扔到她一個人身上?」

岳胡瑾他們不敢相信聽到的。

「麥晴飛是戴叔叔的女兒,戴怡萱同父異母的姐姐,我的天吶,這是什麼情況啊岳哥,那我們面前這個又是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的嗎?」

「你都不知道?我就覺得我們村子不像表面看着那麼單純,沒想到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岳胡瑾拉着麥晴飛的手。

「你到底是不是晴飛。」

麥晴飛甩開岳胡瑾的手。

「我不是麥晴飛,我是她母親麥藝涵。」

「你是她母親?麥……藝涵。」

龔磊圍着麥藝涵看一圈。

「那些無緣無故一睡不起的人是你弄的?」

麥藝涵一巴掌打在龔磊臉上。

「敢這樣質問我的人你是第一個,接下來會有更多人和他們一樣。你之所以到現在還能到處跑,是因為這麼多年,你從來沒有欺負過晴飛,你應該感到慶幸才是。」

麥晴飛帶着恐怖的笑聲回到井底,戴淳安重重坐在地上。

至於他和麥藝涵的故事,誰問他也不說,看着沉睡不醒的女兒他很自責。

短短兩天的時間,村裏越來越多的人倒下,所有人把責任推給他,他開始着急了。到處尋求解決的辦法,求神拜佛他也沒落下。

哪怕是騙人的江湖術士他也深信不疑,都被麥藝涵嚇得連夜離開村子。

他實在是走投無路,準備用死來解決這件事。出村去買了好多祭祀用品提前燒給自己和村裏的人,賣祭品的店老闆好奇的問。

「大叔,你買得也太多了。」

戴淳安嘆了口氣。

「這是我為我們村裏所有人買的。」

店老闆就更好奇了。

「你們村怎麼了?」

「我們村被不幹凈的東西下了詛咒,好多人沉睡不起,都會在沉睡中死去。」

店老闆把祭品放回店裏把馬玲琅的郵件號給了他。

「給這個號發郵件,她專門收拾髒東西的。」

戴淳安搖搖頭。

「我已經被騙了,現在不相信有人會收鬼。」

「你以為我是騙你的?你要知道,像我們賣祭品的。什麼人都接觸,什麼東西也都有點了解。我可以什麼都不管把祭品賣給你還能賺錢,你說一個我騙你的理由。」

戴淳安看着店老闆堅定的眼神,接過馬玲琅的名片就地借店老闆的電腦給馬玲琅發了一封郵件。

等了半天也沒見馬玲琅回復,還是買了好多祭品拉回了家。

馬玲琅在教想想身外化身術,毛楓就拎着化妝箱走到她身後。

「玲琅,賺錢去了。」

「有錢賺了?我都好久沒收到賺錢的郵件了。想想,這次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姑姑,你不會是要我去收鬼吧!我還沒那個能力。」

「能力是在一次次失敗中積累經驗,不要怕失敗,沒有失敗就沒有提升。放心吧,我們會幫助你的。」

龍灝興奮得衣服都不換。

「好久沒活動了。」

吳志傑把收鬼符交給馬玲琅就溜了。

「玲琅,這些是我新研發的,你們注意安全哈!我就不陪你們去了。」

況霄雨數了數人數。

「玲琅姐,人太多車坐不下,我也不去了。好久沒陪小女朋友,剛好趁這個機會好好和她過二人世界。」

馬玲琅抓着他的耳朵。

「白耀剛買了輛七人座的車,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還想和女朋友過二人世界,想都別想。」

「你是怕我咬她,不會的。」

「沒有絕對的保證,跟我們一起去。」

「有時候我真的想咬你。」

「你說什麼?」

「我沒說什麼。」

「那還不趕緊跟上。」

白耀一件黑色到小腿的呢大衣很是有氣質。馬玲琅花痴一樣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靜姚,看夠了嗎,看夠了趕緊上車。」

「白耀,你好帥啊!」

「你個傻瓜。」

毛楓在馬玲琅眼睛邊揮了揮手。

「馬玲琅,別犯花痴了,趕緊上車賺錢去。」

龍灝打趣道。

「就這點出息,居然能做驅魔龍族。」

吳志傑急急忙忙跑來。

「玲琅,等等我。」

「吳志傑,你不是不去嗎?」

「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走到哪裏都是冷清清的,想了想還是和你們一起去吧!」

「坐後面去。」

況霄雨一臉的不高興。

「非要把我帶上,一點自由都沒有。」

「霄雨,你在嘀咕什麼?」

「我哪有在嘀咕,趕緊的吧!坐這個車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華峽村。」

毛楓向車窗外扔出一道符。

「白耀,進那道門,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到華峽村。」

「好,都坐好了沒,我要開車了。」

走了兩三個小時陰間小道,冷得車門都結冰了。

吳志傑和毛楓捲縮成一團,龍灝呼吸都有霧氣。馬玲琅顫抖的手把毛毯裹着想想,白耀脫掉外套給馬玲琅披上,馬玲琅不停用符給車裏加暖。

吳志傑一個噴嚏一個噴嚏打。

「還有多久啊!實在是受不了了。」

馬玲琅顫抖的聲音。

「還有半個小時,再堅持一下。」

毛楓叫白耀把空調開到最大。

「白耀,你能不能把空調開到最大?」

「已經開到最大了。」

「那你能不能把車開快點?」

「車都被我開飛起來了你感覺不到嗎?」

「早知道坐飛機好了。」

「你就忍忍吧!」

最難過的時間往往最慢長。半個多小時的煎熬,終於到了華峽村。毛楓和吳志傑趕緊下車又蹦又跳…

「完了,這溫差肯定要感冒了。」

龍灝還在調節適應。

「下次別走特別通道了,我一條龍常年生活在陰冷之地都受不了。」

白耀緊緊抱着馬玲琅,毛楓和吳志傑也學他們。

想想被毛毯包得只露出頭,龍灝和況霄雨一副吃瓜的表情。

緩和一會後,馬玲琅看了一下時間。

「差不多了,走吧!」

戴淳安在村口燒紙錢,馬玲琅他們剛一進村,他趕緊上前阻止。

「我們村子外人不能隨便進入。」

馬玲琅看着還在燃燒的祭品。

「你們村子裏的人把我們請來,不讓進我怎麼幫你們把村子清理乾淨。不讓我們進可以,把戴淳安叫出來。」

「我就是戴淳安…你們就是驅魔龍族馬氏傳人?」

馬玲琅依依介紹毛楓他們,戴淳安把他們領進村子。

馬玲琅他們巡視了一下村子。

「情債引起的還真的是與其他怨氣不同。」

戴淳安低着頭。

「這你都知道。」

「我要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怎麼做驅魔龍族馬氏傳人。」

一個女人哭着跑來找戴淳安。

「我家煥兒今天一整天都叫不醒,你趕緊給我們想辦法。」

戴淳安指著馬玲琅他們。

「我找到人解決這事了。」

戴淳安帶馬玲琅他們去看了最先沉睡的人,馬玲琅看着不對勁。

「帶我去看看其他人。」

戴淳安又帶着馬玲琅他們來到其他一睡不起的人家。癥狀和戴怡萱一樣,馬玲琅搖搖頭。

「他們不是一睡不起,是已經死好兩三天了。」

戴淳安瞳孔放大。

「不會,他們只是睡著了,我見過死人,臉色不一樣,你看還有血色。」

「你用手試一下他們的鼻息,看看有沒有呼吸。」

「不,我不要試。」

馬玲琅搖搖頭。

「去看看今天沉睡,看看有沒有發現。」

又來到那個女人家,馬玲琅試了一下鼻息,也露出無奈的表情。

岳胡瑾聽見有驅魔人來村裏了,趕緊跑到井邊。

龔磊給他分析事情的嚴重性,他只想保住麥晴飛。

「岳哥,村子裏已經有一大半的人一睡不起了,再這樣下去整個村子就成無人村了。」

「可是麥晴飛是無辜的,害這些的人又不是她。」

「現在我們村成了方圓十里的禁地。」

「那你想怎麼樣?」

「讓我們村恢復以前的歡樂。」

「你覺得可能嗎?經歷這麼多,每個人的心裏有了恐懼,很難恢復以前的快樂。」

「那就想辦法讓所有人好起來,忘了這件事,這是我們現在應該要做的。」

龔磊拽著岳胡瑾回去。

「你別在鬧了,你和她生前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後更不可能了。」

「為什麼不可能,我可以下去陪她。」

「我看你是電影看多了,現實一點好不好。」

岳胡瑾掙脫龔磊的手,跳進井裏。龍灝跳入井裏把他拉了出來。他氣憤的踢了龍灝一腳,龔磊一巴掌打在他臉上。

「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就算不是為了誰,你去看看你父親,看看你妹妹。你妹妹怕你自殺拜託我上廁所都把你綁在我手上。你就那麼想死是不是,好,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管你,你要死要活是你的事,大不了我買個花圈給你。你的父親和妹妹,我會替你照顧的,去死啊!去啊!」

岳胡瑾抱着頭蹲在地上。

「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我總覺得是我們對不起她。」

「是林深雨對不起她,該死的人也是,跟你有什麼關係。」

岳司琳走到岳胡瑾面前。

「哥,你這樣我和父親比你還痛苦,別再折磨自己了,也別再折磨在乎你的人了。你看看父親,為了你他吃不好睡不好,每天晚上守在你門口。你心疼別人的時候能不能心疼心疼我和父親…」

岳胡瑾跪在他父親面前。

「父親,我真的好難受,好難受,到現在我還是無法接受晴飛的死。」

「孩子,去吧!與其這樣折磨着我們還不如給我們一個痛快。」

岳胡瑾的父親淚流滿面走了,像個行屍走肉一樣。岳司琳跟在她父親身後,看着踉踉蹌蹌的父親很是心疼。

馬玲琅看了一眼那口井。

「想想,你試試看。」

想想剛靠近井,就被一股水從頭淋到腳。

毛楓扔出一道符,井恢復平靜。

井裏傳來凄慘的叫聲,岳胡瑾把符揭掉,吳志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井水漫出來把馬玲琅他們衝去好遠,麥藝涵從井裏飛了出來把戴淳安和岳胡瑾帶走了。

所有人濕漉漉的爬起來。吳志傑和毛楓施法讓井水停止滿出。

一副白骨散落一地,龔磊嚇得躲到馬玲琅身後。

「一個大男人,怕什麼呀!」

「你以為所有人像你們一樣嗎?」

「你害怕也不用拽着我啊!這裏這麼多人,你為什麼不拽他們?」

「你好看嘛!」

「看你對那個男人挺仗義的,上廁所怕他想不開都要跟着,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喜歡他。」

「你可別亂說,我是正常人。他妹妹拜託我,所以我寸步不離的看着他。」

「這樣啊!明白了。」

「你們都濕透了,去我家把衣服換了吧!這麼冷的天別生病了。」

「把這這副白骨帶上。」

「帶去我家嗎?」

「不然呢!」

「別鬧了,我膽子真的沒你想像的那麼大。」

「一副白骨而已,有多嚇人啊!」

「還一副白骨而已…」

吳志傑渾身發抖。

「別聊了,快點的,冷死了,換好衣服還要去救人。」

龔磊又看了一眼井裏。

「麥晴飛的屍體怎麼沒浮上來。」

「你們這口井裏到底有幾具屍體?」

「據我所知,兩具。」

「這副白骨加上剛剛飛走的那具,那就沒有了。」

「剛剛飛走的不是鬼嗎?」

「是鬼沒錯,但是鬼也要藉助屍體才能行走在人世間。」

「意思是,現在兩母女一個身軀?」

「因為一個剛死的身軀往往是那些孤魂野鬼的都想佔有的。」

毛楓把白骨用一個袋子裝起來,來到龔磊家,他們按規矩給門神上了一柱香,把那副白骨放在院子裏,點上香就去換衣服。

「想想,換好衣服了嗎?出來。」

「姑姑,我來了。」

「打開羅盤,我剛剛在那隻鬼身上放了追蹤符,你看一下她現在在哪裏。」

想想從羅盤上找到女鬼的位置。

「姑姑,在後山。」

所有人往後山跑去,麥藝涵坐在一顆樹杈上。岳胡瑾和戴淳安站在樹底下,馬玲琅他們一過去,戴淳安和岳胡瑾把他們攔到一邊。

白耀和龍灝把岳胡瑾和戴淳安拉到一邊,馬玲琅看着樹杈上的麥藝涵。

「你們是南毛北馬…」

「我當是什麼呢!半死不活的人。」

「能勞你們大駕來到這裏,看來我的面子還不小。」

鄭芳鳴急急忙忙跑來。

「戴叔叔,怡萱醒了,和她一起沉睡的人都醒來了。」

戴淳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馬玲琅看了毛楓和吳志傑一眼。

「吳志傑毛楓,這事你們怎麼看。」

吳志傑閉上眼睛,右手食指點了點太陽穴。

「她拿走了每個人的三天壽命。」

況霄雨趕緊插話。

「你說的這個現象我好像在一部電視劇里看到過,我以為是電視劇里杜撰的呢!原來真的有鬼魂拿人壽命這事。」

「我也是在一本書了看到過,她現在必須依靠拿別人的壽命不死不活的活着。」

馬玲琅拿出一道符。

「你會禍害無辜,今天我一定要收了你。」

「我倒是希望你能收了我,做了十幾年的孤魂野鬼,投胎轉世是我一直盼望的。」

「每個人三天的壽命,你已經觸犯陰法了。又借屍還魂,我想鬼王應該已經知道這事了。觸犯陰法是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馬玲琅向她扔出符咒,戴淳安扔出一根木棍把符打掉了,馬玲琅邪魅一笑。

「這次錢賺得有點意思。明明是他發郵件把我請來的,卻處處護著這個活死人。」

幾個陰兵出現,鬼王從天而降。

「馬玲琅,你們也在啊!」

「我們為的是同一件事。」

「地府這幾天不太安寧啊!無緣無故多了幾個鬼魂,還沒安排投胎,又復陽了。作為地府的鬼王,我到要來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玩弄人間和地府。」

馬玲琅笑笑不語。況霄雨指著麥藝涵。

「你看像不像她。」

鬼王右手在麥藝涵眼前劃過。

「非人非鬼的活死人,什麼執念讓她變成這樣。所以那些死而復生的人是她弄的?馬玲琅,她…你們收不了,也不歸我們管。」

「是的,時間一到,她只有灰飛煙滅。」

鬼王轉頭示意陰兵回地府。

「你們幾個先回地府,我和幾個朋友敘敘舊。」

麥藝涵走到鬼王身邊。

「我還有多少時間。」

鬼王沒有理會,只是自顧自的和馬玲琅聊天。

戴淳安祈求的眼神看着毛楓和吳志傑,吳志傑把他拉到一邊。

「她可能隨時灰飛煙滅,除非有一個長壽的人把壽命給她。」

「把我的給她。」

「也得她願意接受啊!」

吳志傑和戴淳安的對話被麥藝涵聽見,她把主意打到林深雨身上。她來到林深雨家…林深雨父母被嚇暈過去。

「林深雨,拿命來吧!」

馬玲琅他們豈容她作惡,鬼王突然出現救下林深雨。馬玲琅舉起降魔棒…

「你之所以變成活死人,是因為你借了麥晴飛的屍體還魂,又吸了村裏的人三天壽命。我們想救你都救不了,你如果再害人我直接把你打得灰飛煙滅。」

「他害死晴飛你們為什麼不管呢!殺人償命這是人間的真理嗎?」

「林深雨沒有殺麥晴飛,他只是欺負她,罪不至死。」

「馬玲琅,你也是女兒家,如果你被男人欺負了你還有臉活着嗎?」

馬玲琅啞口無言,是啊!一個女孩子被人侮辱是沒臉活着,更何況是這種很傳統的村子。

這件事林深雨也是受盡折磨,要不是他父母攔著,他已經死好幾回了。

「好,現在我就把命給你。每晚被噩夢纏繞,每天受盡村裏人的辱罵,我早就不想活了。只希望我死後,村裏的人不要再罵我父母了。」

林深雨搶了毛楓手裏的斬妖劍對着自己的肚子刺了進去,鬼王手一揮,斬妖劍回到毛楓手裏。

麥藝涵瞪着鬼王。

「瞪我幹嘛!我只是說你不歸我管,沒說殺不了你。人的生死只有我能決定,你僭越的話,就不止是你和他的事。」

麥藝涵扔出長袖,鬼王騰空而起。

「真是不知死活,本來想不管的,非得逼我出手。馬玲琅,這個活死人留不得,不然,以後免不了有更大的麻煩。」

馬玲琅請出神龍,岳胡瑾和戴淳安擋在麥藝涵面前。馬玲琅氣得一人給了一巴掌…

「你們還在護着她,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害死更多的人。」

麥藝涵扔出長袖勒住馬玲琅的脖子,白耀一轉身,妖王的模樣霸氣又瀟灑。

「你是妖王…」

「敢動她你是想灰飛煙滅是不是?」

龍灝一躍而起變成一條龍纏繞住麥藝涵。

「萬年蛟龍…」

況霄雨一個箭步跳去踩住麥藝涵的頭,殭屍模樣看呆了麥藝涵。

「不死不滅的殭屍…全都來了。」

麥藝涵死死勒住馬玲琅,因為她知道,只要放了馬玲琅,她必會煙消雲散。

想想看到馬玲琅已經喘不上氣了,拿出凈世龍珠。

「臨兵斗者皆陣列在前…」

馬玲琅扔出降魔棒。

「想想,不要…」

「姑姑,為什麼…」

「你還不會控制不了馬家神龍,會傷到鬼王他們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鬼王叔叔,你快想辦法。」

鬼王看向岳胡瑾。

「你快喚出麥晴飛的鬼魂,她的鬼魂被她母親強行留在體內。快啊!如果馬玲琅死了,你們村一個都別想活。」

岳胡瑾拿出曾經想送給麥晴飛的手鏈。

「晴飛,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快出來,我有話對你說。我知道你喜歡鄭芳鳴,可你知不知道,有一個人也愛慘了你,那個人就是我。你可以忽略我的存在繼續保持最初的心動,我也可以和你分享你的喜怒哀樂,哪怕是你不經意回眸一笑,我都能樂好久。」

麥晴飛的鬼魂掙脫而出,鬼王趁機救下馬玲琅。

岳胡瑾看着麥晴飛的鬼魂。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麥晴飛搖搖頭。

麥藝涵想把麥晴飛鬼魂拉回,鬼王扔出一根紅線把麥晴飛和自己綁在一起。麥藝涵拿出屍油扔向鬼王,想想趕緊用身體擋住。

馬玲琅對想想豎起大拇指。鬼王眼裏燃燒出三昧真火。毛楓他們瀟灑落地,麥藝涵被三昧真火燃燒殆盡。

麥晴飛的鬼魂看着自己的軀體被燒成灰燼,不知道該去往何處。

鬼王把她收入衣袖裏。

「跟我走吧!我會讓你投個好胎的。」

馬玲琅他們在華峽村住了三天,所有人都死而復生。

麥晴飛母女的那件事在所有人心裏都是一個無法彌補的虧欠。

戴淳安和岳胡瑾每天晚上都會去那口井邊燒紙錢。

林深雨自願做了守村人,住麥晴飛住過的小屋,睡麥晴飛睡過的張床。

村裏沒有人再提起此事,不是他們忘了,而是內心很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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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異靈之預訂妖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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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異守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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