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晏承書醉酒還沒清醒,人能站起來全靠系統那一電,又被着急催促趕緊離開帳篷,根本沒意識到路都跑反了。

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吸引注意力的行為誤打誤撞幫了趙景巍本人一把,匈奴士兵追得緊,他猛地往回跑,醉酒後的腿軟得不像話,跑起來像踩在棉花上一樣,又笨拙又輕飄。

多虧系統指揮他繞路甩人,雖然沒有徹底把人甩開,但勉強拉開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安全的距離……唯一麻煩的是,距離是甩開了,這一路繞下來,背後本來只有數十人的隊伍現在已經增加到了百多號人。

他喘得像拉破風箱,淡粉的唇呼出大片白霧,滿肚子酒精隨着運動迅速代謝,不多會兒,凌亂散落的頭髮就被汗液打濕,貼在潔白如玉的面頰上,人逐漸狼狽起來,一雙眼睛倒是越來越清明,亮得驚人。

系統最先感知到他的變化,驚喜道:「晏晏!你酒醒了!」

晏承書還在喘:「好累……我要跑不動了……」

「晏晏再堅持一下,按照原劇情,趙景巍一個時辰不到就拿了匈奴王的人頭,算時間快了!」

晏承書眼前一黑:「那可是兩個小時!我撐不住快涼了!」

酒精消退,人一清醒,他才發現事情不對。

一開始火光燃起來的地方確實是糧倉不錯,但他人在帳篷堆里跑,再看遠處就不方便了,系統也只能關注到他附近一塊地方發生的情況,兩個沒頭蒼蠅嚇得不輕,只知道躲人,連自己路線偏離軌道了都不知道。

直到現在,才發現他現在所處的位置不對。

怎麼跑大後方來了,這裏除了放雜物的時候一般都沒啥人來。

剛剛那隊宴國士兵小分隊跑這兒來幹什麼。

體力消耗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匈奴士兵又追得很緊,晏承書本就不是什麼聰明人,此時想不通就先不想了,幫都幫了,先認真跑路吧。

即便腳步一刻不敢停,跑得撕心裂肺,好不容易甩開的距離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太喪病了,這些匈奴人吃得多喝得多,長得粗壯體力又好,這麼多人抓他一個醉漢真的至於?

「在那邊!追!把宴國質子抓回王帳!」

晏承書腳步一個踉蹌:「救……他們認出我了。」

這個時候被抓回去,匈奴王是能見到,但他還怎麼談死遁自由!一個不注意死在匈奴王前頭,任務就得涼。

一想到自家憨憨屬性的系統,他覺得現在還是不要輕易讓任務涼了的好。

堆放雜物的地方晏承書根本沒來過,全靠系統指路才沒有和那些分散抓人的匈奴兵正面撞上。

也不知道悶頭跑了多久,後面匈奴人被他溜得火冒三丈,已經忍不住想要扔刀子了,原本狹小的帳篷夾道卻豁然開朗,前方再也沒有了阻擋——他竟然跑到了一片空地!

目之所及,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盔甲軍靜靜佇立。

晏承書喘息之於,和一雙雙沉默冷冰的眼睛對視上。

他心臟狂跳,匈奴人的大後方,數不盡的宴國士兵悄然站立。

還不等他有任何舉動,遠處天空陡然升起一束白色火光,那些身着盔甲的士兵彷彿收到信號,整齊劃一點燃手中火把,火光被金屬盔甲折射,瞬間照得四下亮如白晝。

「殺——」

「殺——」

「殺——」

熱血沸騰的三個殺字響起,這行盔甲軍迅速朝前衝殺,陡然在靜默的角落升出山呼海嘯的咆哮。

最前方一幡藍色大旗飄揚,上面用黑色綉紋端端正正綉著一個『鎮』字。

傻子用腳也能猜到那就是大名鼎鼎的鎮遠軍了!

最前方的將士在路過他旁邊的一剎那,狠狠將他拽起,反手扔到胸前馬背上,意味不明地說了句:「三皇子殿下,真是好久不見!」

晏承書呆若木雞,眼睜睜看着自己被人旱地拔蔥一樣拔起來扔在在馬上,朝自己剛逃跑的地方回去。

身後盔甲硬得像石頭,他撞上去一下子就撞得五臟六腑都幾乎移了位,痛得人都要扭曲了。

抱着他的人半天沒聽到他回話,嗤笑了一聲:「怎麼,殿下貴人多忘事,是不記得臣了?」

晏承書連他臉都沒看見,那盔甲的配套頭盔上還有一網鐵鏈子,裏面看外面尚且不易,外面看裏面能看清就有鬼了。

對方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好久沒休息了,但能很清晰聽出來是個少年人,就是牙縫裏咬着恨,是有點火氣在裏面的。

晏承書忍了忍,沒回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認識也沒用,最多一個小時,他就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誰知道背後的人像是故意作對,抱着他的手臂收緊了些,那些鐵片膈得他骨頭都要斷裂開去,沙啞含着殺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以柏家和殿下之間這麼深的淵源,殿下總不能連臣都認不出來吧。」

柏家?!

晏承書瞪圓眸子:「柏溪?」

狂風吹散他的聲音,傳到後面人的耳朵里去時,只剩下一絲細微的呢喃。

柏溪胸腔微震:「殿下果然記得。」

他不再說話了,似乎想留時間給晏承書自己消化。

晏承書確實需要消化,主角受和原主之間竟然認識,太可怕了,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糾葛。

他只是個做炮灰任務的人,不涉及主線,認真炮灰就行,接收的故事線並不全面,只知道個大概。

主角受是戶部尚書家的獨子,前期他爹柏國忠因為不聽命令,私自給邊疆將士撥款,被皇帝貶謫,丟到嶺西偏遠之地待了五年。

趙景巍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一家子從嶺西接回來,可惜柏國忠身體不好,沒能熬到平反,沒多久,他夫人也抑鬱成疾,跟着去了。

偌大家族只剩下柏溪一個獨苗苗回來,還不等人唏噓,趙景巍便力排眾議讓他當上了戶部尚書。

柏溪是史上最年輕的尚書,但他有手段有謀略,和趙景巍配合默契,最後帶着巍國走向海晏河清。兩人也因為中間種種,日久生情,最後踏破萬難走在了一起。

晏承書和系統面面相覷,主系統給的資料就這麼多,沒原主什麼事兒啊。

系統:「難道他倆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往事?!」

晏承書正要接話,聲音突然扭曲:「救命這傢伙和原主結的梁子可能不是一般的大,他故意勒我,我要被盔甲夾死了……」

系統比鵪鶉還瑟縮,跟晏承書說:「要不我把你痛值調低吧……」

「有這操作你不早說!」晏承書瞪眼:「快快快!」

一人一統借這個空檔聊了一會兒,晏承書被調低痛值之後也不緊張了,人被柏溪狠狠固定在馬背上。

這場面他在魔鬼訓練營見過,主角的逼格永不墜落,他的儀態依舊鶴立雞群。

柏溪從背後其實看不見晏承書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對方挺直的脊樑。

那單薄的素白棉衣掩蓋不住對方如玉石般清冽的光華,他彷彿不是被強行劫持到飛奔的馬上,而是主動策馬,守禮尊貴。

呵。

柏溪又是一陣嗤笑,虛偽。

不過是個貪生怕死之輩罷了,在皇宮尚且唯唯諾諾,苟且偷生,為了討皇帝歡心,利用他們的不設防,捏造柏家貪腐證據。

他那樣好的爹娘,卻被這種小人所害!

柏溪猩紅雙眼,著魔一般勒緊晏承書的脊樑,只恨不得現在就把他硬生生扼死在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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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並不想當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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