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被鬼纏上的的校園少女28

第136章 被鬼纏上的的校園少女28

下山後的紀寒羽站在岩池古鎮的鎮子口,沒有直接踏入鎮子裏。

他抬頭,凌厲若箭的眸光落在了牌樓上方倒扣的八卦銅鏡上。

原本擺放在鎮子口兩側的石頭獅子,眼睛被扣了去,如今正泛著黑,估計是已經被陰煞之氣浸透了。

初到岩池古鎮的時候,紀寒羽就在觀測這個鎮子的風水,尋常風水師大概很難看出來,但只要多加摸索就會發現這個鎮子所處於極兇惡的虎頭煞位。

白虎位在風水中本就是凶煞之位,更別提這種豢養惡煞的虎頭煞了。

通常來講,如果鎮子犯了這種風水煞位,在鎮子口的牌樓懸掛一面八卦銅鏡,再請來一對石獅子鎮守,就不會這麼兇惡。

可如今看,那銅鏡倒扣著,連獅子目都沒了。

紀寒羽也沒想到去地府一趟,能待這麼久。

起初他跟着隊伍時,一眼便看出了童老師身上的端倪,但怨鬼尋仇乃因果報應,他不會插手。

萬萬沒想到那小鬼不知道是受了什麼蠱惑,竟帶着他們走進了百鬼夜行的陰煞之地。

紀寒羽也未曾料到這裏會躲藏了那麼多未曾入輪迴投胎的孤魂野鬼,一面要護著眾人,一面還要用判官筆判這些鬼的生死。

一時不察,竟然違了陰陽兩界的規矩,再加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凶煞惡鬼算計,被直接拉回了地府,短時間難以來陽間。

地府本就人手不夠,他一面做判生死的判官,還得做主掌地獄刑罰的閻君,好不容易回一趟陰間,黑白無常那倆傢伙求爺爺告奶奶地求他留下一陣子。

再一睜眼,他竟是被鎖進了棺材裏下了葬,還被埋到了虎頭煞的煞氣衝撞之位。

越回憶起,紀寒羽本來就冷若冰霜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握著銅錢劍的指節捏得咔吧一聲響,居然生生地把一枚銅錢給捏了下來。

紀寒羽在右方石獅子旁邊蹲了下來,把手中開過光的方圓銅錢埋在了它腳下。

銅錢才埋下去,牌樓頂端倒扣著的八卦鏡發出了咔擦的脆響,絲絲縷縷的裂紋蔓延而上,最後碎做幾塊墜落在了地面上。

虎頭煞被化解后,整個鎮子原本厚重到讓人難以呼吸的霧氣這才緩緩散去。

但才踏入古鎮,紀寒羽就知道他進了鬼打牆。

每走進一個巷口,眼前的景緻就會看似不一樣,實際上大致方位根本沒有變過。

紀寒羽長舒了口氣,強壓下那已經快結成實質的怒氣,通身的低氣壓讓那些跟着他的惡煞都有些瑟瑟發抖。

他不能貿然破了這鬼打牆,因為鎮子裏還有許多生魂,如果貿然動手了,這些凶煞衝撞到生魂,輕則這些活人被嚇掉魂成個痴獃兒,重則就是血光之災。

以至於紀寒羽只能一道一道地尋到出口,收了作亂的惡魂。

他在這鬼打牆裏足足打轉打了三天。

偶爾紀寒羽心神都有些恍惚,耳畔彷彿都能聽到葉姝的哭聲,滿懷希冀地敲開一間民宿的門,裏面要麼是沉沉睡去的陌生人,要麼就是空空蕩蕩的景緻。

清瘦高挑的判官,手執沾了硃砂的判官筆,坐在了一棵槐樹下。

忽然陰風四起,一黑一白的身影穿牆而來,趴在了紀寒羽的面前。

手持白色哭喪棒的白無常都不敢抬頭看他的臉色,只敢低着頭顫巍巍地說道:「判官大人......您離魂來了陽間,地府現下已經亂了套了。」

紀寒羽沒應聲,只是依舊用硃砂筆點着塞了葉姝生辰八字的稻草小人,聞言連眸子都未曾抬起看白無常一眼。

空氣里似乎連微塵都透著壓抑感......

白無常和黑無常對視了一眼,擦了擦額頭上莫名其妙沁出的冷汗,又喚了一聲紀寒羽。

「大人......」

紀寒羽手腕微抬,手裏的稻草人無風被符紙點燃,冷聲道:「為何?」

白無常根本不敢看紀寒羽那對寒涼如墨色珠玉一般的眸子,老老實實地應聲,「回大人.....我同老黑查了一番,才知那逃了拘魂的千年惡鬼,竟是囚了數千孤魂野鬼,豢養用於進食哺養陰煞之氣,如今他居然無因無果地就將這麼多怨鬼給放了出來.......」

「現下陽間陰間都大亂,還請您回去主掌大局。」

紀寒羽捏緊了燒成黑乎乎一團的稻草人,散開的灰燼透過指縫間吹落,嚇得黑白無常兩個陰差抖了抖。

生怕自己就變成了閻君手裏的一把灰。

不過閻君只是脾氣冷硬鐵面無私了些,倒不會這麼陰晴不定。

紀寒羽淡聲拒絕了。

「你們的小娘娘本官還未尋到,不能走。」

見紀寒羽執拗如此,白無常那張慘白的臉都皺了起來,看向了臉黑如鍋底的黑無常。

向來沉默寡言的黑無常捏緊了手裏的拘魂鎖鏈,忙道:「啟稟大人,我同白無常拘此地陰魂惡煞時破了不少鬼打牆,似是看到了小娘娘在西南角的磨坊,同她的夥伴一同遊玩.......」

話音才落下,原本還安如磐石地坐在槐樹下的高挑身影,倏地就站了起來,快步朝着黑白無常兩個陰差所說的方位而去。

果然,熹微的日光破開厚重的雲層,恰巧就落在了磨坊里坐着的少女側臉上。

她正側着頭和另一個女生說着話,還動手摸了摸簍子裏的穀子,然後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畫面祥和美好。

站在磨坊外的紀寒羽,十指微微鬆開了些許,白無常乍眼一瞧,才發現判官大人那原本握判官筆跟玉石般瑩潤的手,竟然被銅錢劍勒出了血痕。

原本他們以為閻君上陽間尋心儀的小娘娘,只是為了破鰥缺,但如今看來......這上心程度,只怕是小娘娘有半點閃失,閻君大人都要把傷過她的惡鬼全部關進十八層地獄了。

「走罷。」

紀寒羽轉過身,沒有進去和葉姝說話,尋了個祠堂直接在黑白無常的陪同下離魂去了陰間。

但紀寒羽沒看到,在他轉過身時,少女原本溫柔美好的臉上,唇角緩緩勾起,勾勒出了一個詭異的笑。

「葉姝」的右手,把玩著左手腕戴着的累絲鐲子,拇指摩挲過了中央一顆嵌有血紅色紋路的白玉。

再度恢復意識的葉姝是在一張華麗奢靡到了極點的婚床上醒來的,但一睜眼她就知道仍然在墓室。

通身都冰冷得厲害,還虛無沒有力氣。

葉姝艱難地側過頭看到雨傘還在床頭放着,這才鬆了口氣。

腦子裏的回憶很混亂,亂得她有些頭疼。

但她大概猜測,自己是被穆庭給上了身。

至於為什麼他沒被紀寒羽發現.......

葉姝的目光落在了手腕間的鐲子上,那枚有血絲的是死人玉,顧名思義就是隨葬品的玉石。

或許還要更特殊些,是陪着死者一同入棺材的寶玉,經過長年累月的屍氣和陰煞之氣浸染,是件極陰煞之物,但對於某些心術不正的術士來說,又是件至寶。

可以用於收斂鬼氣。

在昨夜,她惹怒了穆庭。

他的陰煞之氣比沈丹顏那簡直不是一個量級的,她根本受不了,他似乎還想讓自己懷上鬼胎,每每都將那冰涼的白灼遺留其中。

而且他還不知節制,一連幾天下來,葉姝覺得自己任務還未完成,只怕是要先被他的陰煞氣給佔了生魂,直接死了。

所以昨夜醒過來后,葉姝發現穆庭不在墓室中,順着沈丹顏的指引尋到了主墓穴。

恰巧就在自己睡着的空棺材旁邊的墓室,也是一樽華美至極的漢白玉石棺。

她推不開棺材,但越靠近那具玉棺,葉姝就覺得呼吸愈發困難了起來,那衝撞到體內的陰煞之氣,讓她遍體生寒。

走到還剩三兩步距離的時候,葉姝已經站不住了,跌坐在了地上,那刺骨的寒意絲絲縷縷地沁入骨髓血液之中,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葉姝抖着手從傘柄里取出了一枚極其小的硃砂符,那是紀寒羽封入傘中用來庇護沈丹顏的,有封魂的效果。

她咬着牙,唇間沁出了點腥甜的血味,葉姝拿着這張硃砂符,用力地把符紙往前扔。

本該是要直接貼在棺槨封合之處,但現下葉姝根本無法靠過去,更別提親手把符紙貼上去了。

然而,硃砂符還未曾碰到玉棺的邊緣,便燃成了灰燼。

就在葉姝額間冒出了些許冷汗時,主墓穴中本來就昏暗的龍鳳花燭的燭芯發出了噼啵一聲輕微的聲響,直接熄滅了。

整個主墓穴瞬間陷入了死亡一般的寂靜和黑暗。

在這寂靜之中,葉姝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聲響,以及自己呼吸的輕微動靜。

黑暗其實還不至於讓人不適應,真正毛骨悚然的,是如墨般的幽暗中不知名的恐怖。

葉姝輕輕屏住了呼吸。

緊接着,陰冷刺骨的煞氣自玉棺中傾瀉而出,又像是從墓穴的牆壁地面間滲出,瞬間佔滿了整個墓室

葉姝難以承受這樣洶湧的陰氣,直接往前倒伏下去,精緻的小臉煞白。

「呵........」

一聲如初見時沒什麼區別也沒什麼情緒的輕笑,在葉姝的耳畔響起。

低沉清脆如玉石相擊,卻帶了點莫測的意味。

葉姝冷得連肩膀都在抖,顫抖的手卸下了腕間的手鐲,閉緊了雙眼往棺材的方向用力扔了過去。

預料之中的,銀鐲沒有敲打在棺材上發出任何聲響,而像是陷入了一團陰冷之氣中。

果然,不怕震怒。

就怕不夠起伏激烈的情感波動。

因為她這番像是在排斥的行為,棺材中本來就壓抑陰冷的氣息瞬間變得亂了起來,有些躁動。

原本還是淺灰色的陰氣慢慢凝聚起來,濕冷發黑到像是要凝結出冰水來。

葉姝的長睫結出了一點霜,像是眉梢眼尾都染上了雪,透過這接近墨色的陰煞之氣,她能夠看到玉棺前的一塊石碑。

碑文隱約能夠看到穆庭兩個字,如今都被染成了黑色。

透著股不祥之感。

葉姝搖晃着站起身,佯裝出害怕想要逃離開這個墓穴的動作,但主墓穴的石門卻被一陣陰風直接關上了。

身後還在凝聚的黑霧傳來了令人頭皮發麻的骨頭碎裂聲響。

它好像在吃什麼東西......

是其他的鬼魂嗎?

葉姝背靠着石門,濕潤黝黑的眼眸倒映出眼前的情況。

毫無疑問,穆庭動怒了,前所未有的震怒。

一滴眼淚順着少女濕紅的眼尾,滾落而下,猶如一顆玉珠子般掉在了地面上,斑駁碎裂開。

葉姝閉上了眼,雪白的貝齒緊緊地咬着唇瓣,她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像承受不住一般蹲了下來,將臉埋在了膝蓋間。

纖瘦的肩膀顫抖著,宛如即將凋零的玉蘭花般。

「你如果想要殺了我,那就直接動手吧,這陰親本就是你逼着我結的,平日裏嚇我也就算了,如今還要這樣關着我!」

女孩的嗓音顫巍巍的,卻像是被抓傷了的小獸般惹人心碎。

說完之後,葉姝就閉上了眼,不願再看再聽了。

霧氣中忽然傳出一聲輕笑,然後一隻冰冷慘白的按在了葉姝的肩頭。

眼前又怕又鮮活的少女,臉色有些發白,額發沾了冷汗貼在了臉側。

感受到霧氣平靜了下來,葉姝這才顫顫地睜開了雙眼,卻愣了一下。

因為穆庭沒有像往常一樣,用人形出現在她面前。

現在飄浮在她眼前的,是一個由黑色的陰煞之氣結成的近乎實體的東西,甚至隱約能夠看到他姣好的輪廓。

然後,那隻鐲子被重新戴在了手腕上。

冰冷的氣息撫過葉姝的額頭,捋順了那凌亂的碎發。

他的聲音幽幽的,「夫人,這是你我的結親信物,莫要再丟了。」

再丟一次,他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些什麼。

穆庭已經竭力壓下了那些惡煞對他神智的影響,將僅有的一絲為人時尚存的良善,留給了她。

再後來,葉姝就暈了過去。

如今醒過來她還有些恍惚,但很顯然戲還沒唱完。

本來就被陰煞之氣入過的身體,現在還被他上了回身,葉姝即使裹着錦被都在發抖,原本淺粉的唇瓣有些發白。

被岩池古鎮村民送來的生血之氣哺養過後,穆庭原本蒼白的臉色都像是染上了紅暈。

葉姝蜷縮側躺在錦緞上,她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有一條銀色的細鏈條鎖在了鐲子上,另一端鎖在了床柱上。

行動範圍也就到紅木供桌旁的椅子。

但她現在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遍體生寒,冷得厲害。

穆庭回來就看到瘦弱的少女側躺在婚床中,因為她是朝着他這面躺着的,所以他能夠清晰地看清楚她病懨懨的模樣。

眼尾下都是病態的緋紅,額間卻冒着冷汗,纖長濃密的睫毛半闔,渾身都在抖。

皮膚白皙到近乎透明,整個人似是一樽琉璃玉娃娃,碰一下就要碎了。

恍惚間,葉姝好像聽到了誰在叫她夫人,聲音有些遠,不怎麼能聽清楚。

穆庭眉頭微蹙,直接拿起了她床頭放着的傘,把傘裏頭魂體已經近乎透明的沈丹顏給抓了出來。

被摔在供桌前的長發少年還穿着那身黑紅色系的校服,髮絲滴滴答答地往下落着水。

「她為何會病得這般厲害?」

水藻般的黑髮遮蓋住了沈丹顏綺麗的臉,他古怪地笑了笑,然後說道:「你那一身都快結成實質的陰煞之氣,入了她體內,她能活到現在都是我聚陰之地形成的鬼珠的功勞。」

也因為鬼珠要護著葉姝,他才會變得這般虛弱。

穆庭坐在床沿邊,捧起了少女那張蒼白的小臉,卻遲遲沒有什麼動作。

鬼珠,對於他這個千年而成的惡鬼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冰涼的手指碰到她時,她又像是被什麼洪水猛獸嚇到般瑟縮著往後躲,眼角的淚已經把枕巾沾濕了。

她像是做了噩夢,連睡着都不安穩。

女孩溫暖柔軟的手指圈住了穆庭修長的手指,乖巧地將臉貼近了,明明眼睫上還帶着細碎的淚珠,口中卻委屈地喊了聲爸爸媽媽。

嗓音軟到如同沾了水的棉花般,卻讓人心軟成一片。

穆庭沉鬱漆黑的眸子看着她,看了許久,緩緩地低下了頭吻住了她柔軟的唇瓣。

意識昏沉間,葉姝能夠感覺到口中像是含了塊冰,冷得她難受極了,就想要扭頭躲開這股寒冷的氣息。

可是修長的指尖卻穿過了她被冷汗濡濕的長發,極其用力地按住了她的頭,不容她躲避。

葉姝用舌尖推拒著那股冰冷,卻反倒被壓住瞭然後被迫咽下了一顆溫涼滾圓的東西。

拿到了。

得了好處的少女感受到了身體的寒氣在漸漸散去,變臉變得可快了,伸手摟住了面前的冰冷氣息,攀附着它像是不知事的小貓幼崽般,細細舔舐過。

穆庭微微上挑的鳳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這般撩撥自己,將她按住了。

耳畔響起了一聲熟悉的輕笑。

不知死活。

結果就是葉姝被他的鬼珠凍了整夜。

戴着鐲子的手纖細如蔥根般,然後被另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掌覆蓋住,穿過指縫緊緊扣住。

坐在床沿的穆庭垂眸看着她臉側的碎發,指尖隨意地挑起了一縷。

這回醒來的葉姝沒再被鎖著了,她甚至可以走出墓室在山間逛逛。

葉姝站在山腳下,端詳著那隱沒在山間的墳墓,還有墳墓周邊的地形,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按理講,即便穆庭上一世是慘死的將領,也不該被葬在這般凶煞的風水之地。

她經常跟着紀寒羽看書,到達一個位面汲取新知識是本能。

眼前的風水地形,是很隱蔽的刀弓煞,可謂是煞地中最為兇險的一種。

不遠處的山間鄉道,乍一看或許沒什麼,但看久了就會覺得彎曲的弧度像極了一張正對着穆庭墳墓的弓。

連帶上岩池古鎮里的那條河,也是這種弧形。

最為可怕的是鎮子不遠處屹立着的一座塔,猶如弓箭正搭在弦上,銳利的箭頭對準的,也是穆庭墳墓的方位。

這刀弓煞,還有囚魂的效果,也就是說穆庭很有可能上百年沒能離開這裏。

葉姝有些頭皮發麻。

他的墳墓,本就地處陰濕之地,再加上這樣的惡煞風水。

陰氣、凶煞之氣、生前怨氣、常年作戰的血煞之氣。

以及......葉姝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那個祭壇上,那裏堆積著許多割了脖子的公雞。

厚重的血垢靠近了都能聞到令人作嘔的腥味。

那是岩池古鎮村民做的。

於是,穆庭就通了生血之氣。

能養成眼下這般恐怖的惡鬼,他們功不可沒。

「在看什麼?」

一陣涼意貼上了葉姝的後背。

他來了.......

葉姝轉過身,摟住了他的脖子,細細柔柔的嗓音猶如一陣和煦的春風:「你墓室的風水不好,住在這不會不舒服嗎?」

懷裏的少女,臉蛋細膩瑩潤,透著暖意,宛如觸手生溫的暖玉。

他輕輕笑了一下,笑容淡淡的:「要看看嗎?」

葉姝抬起頭想看他,卻發現穆庭已經散去了人形,成了充斥着此地的灰白霧氣。

呼吸間,這些霧氣已經托起了她的意識,不知要把她送去何處。

葉姝微微睜大了眼。

自己的生魂被他剝離出來了。

葉姝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席位上,台下似乎是刑場。

在她愣神時,旁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被身穿盔甲的士兵押著,往刑場中央走去。

寬大的刑場很空曠,沒有什麼東西,只有五匹駿馬站在那,不時會不耐地用馬蹄踏起一陣灰塵。

這個身影太過熟悉了,透過凌亂的墨發,能夠清晰地看到那張端方俊朗的臉。

是穆庭,他身上穿着灰白的囚衣,背部都是沁出猩紅的鞭痕,走路踉踉蹌蹌地卻被迫拖着往刑場走。

在他走過的地方,都滑過了長長的血痕,鮮紅得灼目。

但是在場的許多穿着古代衣着的人們卻像是木頭人一般,沒什麼反應。

這一幕毫無疑問十分地詭異,就像沒有活人一般。

「穆庭!」

葉姝離了席,下意識地追了上去,卻好像怎麼都不能突破一個界限。

終於,押着他的人走到了刑場邊。

修眉鳳目的將領一朝淪為階下囚,他站在刑場外圍,忽然唇角抽動了兩下,身上往下滴落的血珠也愈發多了起來,甚至在他腳下暈開了一小片鮮紅。

葉姝看到他的眸光像是粘在了那五匹馬上,渾身劇烈地抖動了起來,眼神是麻木而恐懼的。

那群根本看不清臉的人熟稔地將繩索套上了穆庭的脖子,兩隻手臂和兩條腿,牢牢地拴著。

栓得越緊,他的臉色就愈發慘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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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戲美人的火葬場們[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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