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攻克淥埠鎮

李世賢仔細觀察了地形，說道：「把105榴彈炮設置在左前方一公裏外的地方，可以同時覆蓋湘江西岸的所有湘軍營壘。傳令，讓炮兵連準備前出，在左前方構築炮陣地。」

他轉而問向王玉寶：「配屬給你們的兩挺機槍，使用效果如何？」

王玉寶贊道：「殺傷效果非常明顯，每挺機槍每分鐘可以發射兩三百發子彈，威力驚人。問題有三個，一是耗彈量太大，後勤壓力大；二是容易卡殼，每打一條彈袋，基本要卡殼一次；三是聽槍械員講，槍管磨損很嚴重。」

帝國銅資源有限，銅礦開採起來也不容易。子彈消耗量大，革命軍生產子彈，以鋼製子彈為主。銅金屬雖然成價格本高，但金屬延展性好，很適宜做子彈、炮彈。

因此，革命軍的狙擊槍子彈、炮兵用炮彈，仍以銅製為主。

李世賢叮囑王玉寶道：「戰事結束后，你整理一份報告，提交給團後勤處，讓後勤處轉交軍工部門。」

不多時，東側的海軍陸戰隊派人送來急信，約攻湘軍。李世賢正好詢問他東岸的戰況。聯絡官答道：

「東岸湘軍實力一般，我們已經發動過一波試探性進攻，有把握一舉擊敗當面之敵。上面的意思是，請我們兩家緊密配合，同時發動進攻，爭取在今天天黑前攻破湘軍。」

李世賢點點頭，說道：「計劃就是如此。我們兩邊同時發動進攻，讓敵人應接不暇，可以更好地收到進攻效果。這樣吧，我們提前開飯，午後一時準時發起進攻。」

聯絡官與李世賢對過懷錶，告辭而去。

接着，李世賢召集各營、直屬隊主官，開始部署第二波次進攻。第二波次進攻，將於午後一時打響，一營轉作預備隊，二營主攻田興恕的大營，三營主攻東安縣城東側的湘軍。

步三師長期駐守兩廣，實戰經驗不多。前期，革命軍擴軍，向貴州、雲南、湖南派遣獨立旅，又從步三師中抽調了許多骨幹。

因此，步三師里的新兵多，很多官兵第一次上戰場，頗有些畏懼心理。而當面之敵，則為湘軍中的精銳「虎威常勝軍」。

沒想到，早上一場戰鬥，步一營把田興恕的湘軍打得落花流水。湘軍數百具屍體遺落在戰場上。幾十名湘軍俘虜，正在革命軍的看守下，正在挖坑掩埋同袍屍體。

反觀一營，損失不過幾十人。官兵正在興高采烈地收集戰利品，搬運彈藥。

二營、三營，包括團直屬部官兵見狀，知道一營打了大勝仗，士氣為之一振，既有嫉妒，也有不服輸。更多的，則是增加了戰勝湘軍的信心。

午飯時，李世賢發現，屬下官兵明顯輕鬆了許多，不像以前那樣緊繃着神經了。

下午一時整，湘江兩岸的革命軍同時發起了進攻。步兵三團這邊，炮兵連率先發起炮火襲擊，目前直指湘軍設在山上的火炮陣地。

從炮陣地到目標，直線距離大約三公里。中午天氣良好，通視條件較好，可以直接從炮陣地通視目標，對湘軍火炮實施壓制。

二營則抵近進攻湘軍大營。湘軍大營原本有兩營人馬，在上午的戰鬥中死傷慘重。田興恕從其他各處調來了湘軍，幫忙守衛大營。但湘軍士氣低落，人困馬乏，戰鬥力已經大不如前。

二營正面有一大一小兩個湘軍營壘，較大那個營壘緊臨湘江。其側後有一條浮橋，溝通湘江兩岸；其側前為裝滿沙石的沉船，堵塞了湘江航道。

這座營壘，正是淥埠鎮之戰的關鍵，田興恕也親自坐鎮該營。

二營集中主力，猛攻這座營壘。炮兵排抵達到距離營壘五百米的地方，使用迫擊炮壓制湘軍。為實現最大效果，炮兵排使用了白磷燃燒彈。

這是一種殺傷力很大的燃燒彈，甚至可以看成是某種生化武器。白磷彈爆炸后，四散發射白磷。而白磷的燃點很低，本身具有黏性，沾在人體上可以持續不斷的燃燒，難以撲滅。

人體只要沾染上少許白磷，就會持續不斷地燃燒，穿透皮膚、肌肉，直至骨頭。沾染上白磷彈的敵軍，往往極度痛苦，死狀極慘。

這種武器到了近代，被日內瓦公約列為禁用武器，各國改用白磷彈做信號彈或照明彈。但在二戰、越戰、中東戰爭，乃至近期的俄烏戰爭中，白磷彈仍時有出現。

中華帝國初步建成了火柴工業，磷產量大幅提高，籍此可以大量生產白磷彈。這種白磷彈對付靜止之敵非常有效。

虎威常勝軍經常越境挑釁革命軍，對待革命軍非常殘忍。羅澤南與曾國藩一樣，主要亂世用重典，對敵軍毫不留情，甚至鼓勵部下大肆屠殺。

有一次，湘軍大將曾國荃俘虜了兩萬餘名太平軍軍民。他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俘虜，不知如何處置。在部下的勸說下，曾國荃把兩名多太平軍全部屠殺。

事後，曾國荃懊悔不已，萌生了解甲歸田的想法。曾國藩則連夜去信，鼓勵他殺得好。

湘軍水師統帥彭玉麟一向嫉惡如仇，聽聞曾國荃殺俘，又放縱部下搶劫，聞訊后怒不可遏，向曾國藩去信，要他大義滅親。

曾國藩駁斥彭玉麟婦人之仁，羅澤南、胡林翼等大佬也都站在曾國藩這邊。

在這種風氣下，湘軍對敵軍非常殘酷。這一次，革命軍也把新發明的白磷彈用在湘軍身上，以示報復。

看似不起眼的白色粉末，落在人體上，卻足以造成致命的傷害。湘軍最害怕革命軍的炮彈，第一眼見到白磷彈，見它沒什麼威力，還以為遇到了啞彈。

有的人還感到好奇，湊近了觀察白磷燃燒劑。直到有人身上落到了白磷燃燒劑，感受到刻骨銘心的疼痛，才開始鬼哭狼嚎起來：「我的肉燒透了！我的肉燒透了！」

田興恕大吃一驚，走到一名士兵面前，果真看到士兵的皮膚被白磷灼燒出一個小洞，散發出詭異的香味，露出了森森白骨。他大唱一聲：「都躲起來，不要沾到了鬼火！」

湘軍亂作一團，完全無心抵抗。二營則列隊在安全距離以外，準備等白磷燃燒劑散盡，再進攻湘軍營壘。

三營為主攻方向，得到了團直屬隊的加強，進攻東安縣城外的湘軍。

這處湘軍已經分兵給大營，又要分兵守衛東安縣城，內部十分空虛。因為遠離湘江，兩處營壘的設置亦不完善，沒有在壕溝內引入江水。

三營發起猛攻，先用團直屬炮兵連75mm野戰炮轟擊，再組織步兵發起猛攻。只用一個小時，守軍抵擋不住，主動燒毀營壘，撤往湘江西岸的大營。

105mm榴彈炮兵連仍在炮擊山上的湘軍。在此炮火掩護下，三營越過湘軍營壘，繞到湘軍大營背後，先衝擊渡橋，擊潰守橋湘軍，然後打出一發紅色信號彈。

二營見狀，不顧白磷彈仍未燃燒完畢，吹響了衝鋒號。他們使用木板越過壕溝，直撲湘軍大營。

田興恕見狀，深知局勢已不可為，便燒毀營壘，分路突圍。

湘江東岸的湘軍，見西岸湘軍營壘接連告破，心知獨木難支，亦只得突圍而去。

湘軍在淥埠鎮共配置了三干多名虎威常勝軍，原以為田興恕能抵擋一段時間。沒想到，連他也無能無力，一天都沒守住，就丟失了淥埠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