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齊篇 訴說

「我沒有當逃兵。」

看著捌的背影，廖無心嘗試解釋。

她根本不知道異域發生了什麼，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現在還「活著」。

「玖，你知道的。」

我只相信我的眼睛所看到的。

「你沒有參加也好。」

捌說著手臂一揮，一股無形的力量忽然把廖無心往後拉去。

畢竟，我們八個都不希望你也「死去」。

如果要說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們最疼愛的『妹妹』。」

……

睜開眼，廖無心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天算？你救了我？」

廖無心看向坐在一旁的劉九言，這麼問道。

「算，也不算。」

劉九言喝了一口酒，看向窗外，這麼回答道。

說算，是因為你現在在這裡；說不算，是因為……它根本就沒想殺你。

「捌的能力是什麼，你還記得嗎？」

劉九言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了廖無心。

廖無心聞言，眉頭微皺。

他們九兄妹的能力各不相同，其中最詭異的，是叄的奪舍，而最雞肋的，莫過於捌的能力。

毫不誇張的說，在當年，最弱的不是排名第九的廖無心，而是排名第八的捌。

因為捌的能力，就只是單純的針對神魂，處此之外，它就沒有任何攻擊手段了。

捌的能力之所以說雞肋，是因為在當年，雖然不是人人都有防禦靈魂攻擊的手段，但是在那些真神面前，靈魂攻擊的效果和無效幾乎沒有區別。

而現在的廖無心雖然沒有神力，可境界卻是貨真價實的神級，但是她的靈魂卻在當年的大戰中受損嚴重，導致現在變得十分脆弱。

別說捌了，就是唐月昊用自己的靈魂力攻擊廖無心的神魂，她都擋不住。

「如果我沒記錯，在你那八個哥哥姐姐里，捌是最疼你的。」

劉九言回憶了一下，五千年也不算久，他還是能回憶起一些事情來。

廖無心沉默了許久，她現在想明白捌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了。

「你要去哪？」

見廖無心向外走去，劉九言站起身來，向她問道。

「幻麟有危險，我得去幫他。」

廖無心停下了腳步，回頭說道。

劉九言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在原地掐指推算了起來。

「如果你已經做好成為『幻麟』的準備的話，那就去吧。」

聽到這句話，廖無心收回了已經邁開了一半的腳步，看向劉九言。

「什麼意思？」

我只是去幫他脫困，為什麼會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我問你，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劉九用酒葫蘆把酒滿上，抿了一口，向廖無心問道。

「他嗎……」

廖無心低下頭，這個問題對她來說不算難，但是如果要她立馬回答上來的話確實也不太實際。

怎麼說呢……在廖無心眼裡，唐月昊還是屬於一個「人類」而不是一個「異類」。

首先，他對「族群」的觀念在各種方面都很差，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會傾向人類，從不考慮異類，在對人類的事情上，他甚至沒有任何的底線。

似乎在他眼裡，異類不會死，所以就沒有必要擔心。

其次，唐月昊的情感過於豐富，任何一點兒小事都會引發他內心的情感波動。

這一點在刃舞世界里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出來了，明明殺死那個小女孩的不是他，但是他卻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那個小女孩。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韓冥。

最後，唐月昊是在會改變的，至少現在，他已經開始改變了。

聽完廖無心的話，劉九言鬆開了掐著的手，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一直是人類，會偏向人類也正常。

「但是，他可並不是什麼『沒有底線』，只不過是因為他先遇到的是好人，用好人的那一套教育他，所以他對人類的都會先往好的方面想。」

他的底線，只不過是比所有人都要更低而已。

「這種人一般來說很難憤怒，因為他們不會將怒氣累積起來，可要是一旦發怒了……」

也不會那麼容易平息。

「至於你說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放下酒杯，劉九言看向了廖無心。

這一劫，是他命中注定的，他只能自己渡過，任何人也幫不了他。

包括你，廖無心。

……

地下，唐月昊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身體無法動彈。

並且，連話也說不了。

現在的他已經是九初境，一般人在啟魂境時就可以用玄力滋養自身，所以哪怕長時間不進食也不會有事。

「唐小兄弟。」

腳步聲傳來，聞人臨逸來到了唐月昊身邊。

「唔……唔！」

唐月昊說不出話，但是從他的舉動中，聞人臨逸可以知道他現在的狀態應該還算不錯。

「你放心，這一次是我自己來的，和老爺沒有關係。」

聞人臨逸在唐月昊面前坐下，擺好杯子，拿出了一壺酒。

儘管知道唐月昊不喝酒，現在也喝不了酒，聞人臨逸還是把兩個杯子全部滿上，並且將一個杯子推到了唐月昊面前。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羨慕你。」

羨慕你能不斷修鍊，羨慕你能不斷變強，羨慕你……是一個異類。

聽到這句話，唐月昊眼神閃爍，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羨慕異類的。

「你知道的，我天生有有缺陷，別說修鍊，就連使用獸印都是一個問題。」

我的父母很好，他們沒有因為我不能修鍊就拋棄我，而是一直把我撫養到十二歲。

「但就在我十二歲那年，大齊鬧了飢荒，很多人都餓死了。」

其中，就包括我的爹娘。

「沒了他們，我又沒辦法修鍊，守不住我家房子，被惡霸搶了，我也就流落街頭了。」

聞人臨逸又喝了一杯酒，苦笑了一聲，那段日子，是他至今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後來的事，我也和你說了一些。」

就是小姐讓老爺把我帶回朱府。

「我是一個黑暗裡的人，不，是黑暗裡，最底層的渣滓。」

「而小姐，就像是一束光，照進了我的世界。」

所以，從那天起，我就暗自立誓，日後我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變強，用生命去保護小姐。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沒有這個機會。

但是，在一年多前，我的機會來了。

「老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一團黑色的玄力，說那是一股能夠讓普通人擁有堪比九初境的強大力量，只不過還太危險，需要人來驗證。」

「你知道嗎？在知道那個消息的時候，我真的好開心。」

我知道，這就是我的「機會」。

於是，我自告奮勇，成為了老爺「第一個實驗品」。

「很成功，雖然第一次的時候確實差點死了，但是我不後悔。」

伸出手，唐月昊看到，聞人臨逸手背上印痕的位置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他知道，那是異類化之後才會有的表現。

「第一次融合，我的境界就直接從沒有變成了開輪巔峰。」

那一刻，我才感受到，原來擁有力量的感覺……

真的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