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第 4 章

鬼是不可能有鬼的,只是一個餓的半死的人,翻山越嶺迷了路誤入皇家圍場,體力不支餓昏在灌木叢里,迷迷糊糊之間嗅到了一股香香的烤肉味,於是垂死夢中驚坐起,一把抓住了雲謠的腳!

雲謠嚇得將手裡的烤肉摔了!香噴噴的烤肉撒一地。

那緊握雲謠腳踝的手立馬鬆開直衝烤肉而去,手的主人露了出來——

灌木叢里一面目模糊的男子仰面躺在地上邊哭邊往嘴裡塞烤肉。

雲謠:「……」能吃肉,不是鬼。

那人躺在地上吃了幾乎全部的肉,才終於有力氣爬起來,不好意思的和雲謠道歉,「鄙人實在太餓了,一時沒控制住,如有嚇到姑娘,實在不好意思。」

朦朧星光下,雲謠看清了面前人的衣著打扮,青色對襟長衫,頭戴黑色飄飄巾,雖然臉上有些污漬,身上的衣裳也被刮破了,但依舊難掩渾身書卷氣,夢中沒有臉的書生有了臉,面前的人是她的理想型沒錯了。

雲謠的少女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連忙道:「不會不會,理解理解。」

山風料峭,雲謠的臉卻熱乎乎,她好害羞,一害羞便下意識想撩頭髮,手指剛舉起來,忽又想到手指油油,立馬慌亂的垂了下去。

對面的人也因為擅自吃了雲謠的東西,不好意思的撓頭,場面一時有些尷尬。

雲謠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小女子唐突,公子是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呀?」

這樣的問題對於初次見面的陌生人而言,真的很冒昧了,雲謠問完之後甚至不敢看書生,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書生滿心塞滿了「吃了他人東西」的不好意思,立馬將自己姓甚名誰,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事無巨細,和盤托出。

原來他來自千里之外的雲貴之地,叫做慶秋和,跋山涉水來到這裡只為求學。

卻因為找不準方向,迷了好幾迴路,最近的一回便是此刻——他誤入畫風詭譎連動物都沒有的原始森林半個月,躲過林中瘴氣,靠吃樹皮走了大半個月這才走到了這裡。

但他實在餓的太久,走出森林就已經用盡他所有的力氣,再也沒能多走兩步直接餓昏在了灌木叢里,於是便有了他們初見的一幕。

「原來是這樣啊,我叫雲謠,今年十八。」雲謠羞答答的自我介紹。

「噢噢,雲姑娘,雲姑娘舍飯之恩鄙人定當銘記在心,待日後賺到錢定會將飯錢還給姑娘。」

雲謠本想說「不就一盤烤肉,沒事沒事,」

轉念一想,這難道不是絕佳的借口和書生書信往來培養感情的機會嗎?

話到嘴邊改了口,「好,公子這是準備去那家書院求學?心中可有屬意?」

「有,鄙人正是為方寸書院而來。」

方寸書院的大名,在姜國如雷貫耳,乃是姜國闔國境內最好的書院,入學條件奇葩,全然不講求門第、出生,是否能入學全憑「緣」。

沒錯,便是「緣」,學院當中的大殿藻井有一大鼎,此鼎不知是何來歷,據說是個神器,凡入學者必須得到此鼎的「認可」,證明與學院有「緣」,方可入得方寸書院,不得「認可」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得而入。

「這可是好書院啊。」雲謠真心誇道,她從小到大最喜歡愛讀書上進的人呢。

「可是。」雲謠忽然想起了件重要的事兒,「方寸書院的束脩可不便宜,你身上可有盤纏?」

應該是毛錢都沒有了,不然他方才也不會說「日後賺到錢還給姑娘」,有錢誰還待日後還啊。

「這……敝人也在苦惱。」

果然沒錢了吧。

雲謠將腕上的一隻白玉鐲子並頭上珠釵都取了下來,「公子,我出門出的急,身上沒帶銀錢,就這珠釵跟白玉鐲子還值些錢,你拿走做束脩吧。」

慶秋和驀得睜大了眼睛,既驚訝又感動,他如何也想不到,面前這與他認識至今不到半個時辰的小姑娘竟仗義至此,不僅不追究他吃了她的烤肉,還慷慨地剝下了自己的首飾給他做束脩。

他這是遇到仙女了吧!

慶秋和接過珠釵和手鐲,給雲謠鞠了一躬,「姑娘的大恩大德,鄙人沒齒難忘。」

「別這麼說。」遠處的篝火晚宴進行正酣,篝火將夜空的一角映著通紅,慶秋和終於也意識到他可能誤入了個不得了的地方。

「姑娘,這裡是……」

「皇家圍獵場。」

「嘶——」

「莫擔心,他們不會往這兒來,公子且躲好,今晚一過再出來便是。」

慶秋和點點頭,忽然又意識到什麼,既然這是皇家圍場,能到這兒的人必定身份尊貴,慶秋和借著星光打量眼前的美麗姑娘——

身著鵝黃色精緻刺繡紗裙,面上肌膚細膩,烏髮柔順,半披半挽起,露出精緻的五官,這樣的模樣怎麼會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了。

「姑娘你……」雲謠察覺慶求秋和的音調有些揣揣,知他誤會了,連忙道:「我不是什麼達官顯赫家的官宦子女,也不是誰的夫人。」

在這個架空的封建王朝,若是向面前的人表明自己是王孫權貴的侍妾更是要命,直接葬送面前的姻緣,雲謠想到了個好說辭,道:「我其實是個寡婦,我那死去的丈夫生前是幫王孫們養馬兒的,丈夫死後王孫憐我孤苦無依,破例給了我侍奉的差事。」

說完拿眼睛輕瞟書生,不知道他會不會介意她編出來的寡婦身份?

書生聞言眨了眨眼,惶然道:「唐突姑娘,惹姑娘記起傷心事,鄙人的過。」

竟是在為她提起寡婦身份道歉,雲謠有些沒想到,怔了一瞬,反應過來忙道:「不必抱歉,我丈夫生前和我感情並不好,他心儀的女子不是我,我亦不喜他,因此沒什麼傷心的。」

這話一半真一半假,亡夫是假,其餘是真,她確實不喜歡謝瑾,謝瑾心裡的人是西寧郡主顏曦。

「啊?這……這樣啊。」書生不惶然了,但卻有點尷尬。

雲謠受他影響也有些尷尬。

月黑風高、荒郊野地、孤男寡女,最讓人引發遐想的元素堆砌在一起,因主人公是雲謠和慶秋和的緣故,半分旖旎不起。

「那,那我先躲起來,姑娘你……」慶秋和撓頭道。

「噢噢,好,你先躲起來,」眼看慶秋和已經蹲進了灌木叢,雲謠又一嗓子將他喊了起來,「等等!」

慶秋和一抖,半直起身子,「姑娘還有何事?」

「那個」,雲謠一咬牙一跺腳,鼓起勇氣一口氣道:「我不識字,日後可不可以給公子寫信?」

慶秋和消化了半天「我不識字」和「可不可以寫信」兩段話之間撕裂的矛盾感,怔松片刻道:「可以,但……」你要如何寫?後面的話他沒問出口。

雲謠提起的心放下了,「那便好,以後我將信寄到書院,你回信給我就寄到京郊驛站可好?」

這個朝代的驛站和現代的快遞中轉站很像,有些不便留地址、又有收信需求的百姓會留下京郊驛站的地址。

「自然是可以。」

雲謠回頭望了眼篝火處,雖然看起來依舊熱鬧不減,但她出來的時間實在太久了,未免出狀況,依依不捨的和慶秋和告別,「公子,記得給我寫信。」

「恩。」書生點了點頭,身子徹底隱沒在灌木叢中,與夜色完美的融為一體。

雲謠忍住回頭的衝動,乘著夜風,心懷「小鹿」,臉燙燙的回到了營賬處,

掀開簾,發現謝瑾正靠在軟塌之上候著她,雲謠嚇了一跳,緊張喚了聲,「王爺。」

「跑到哪裡去了?過來。」

聽起來心情不錯。

雲謠調整了下嘴角的幅度,眼睛亮亮的向謝瑾方向走去,一靠近就被塌上的謝瑾拽了下去,下頜正好窩在謝瑾脖頸,淡淡的酒味像焚燒的線香將她包圍。

謝瑾扯開了她的腰帶,捏了把雪白的腰肢,與她道:「自己動。」

雲謠:懶死你算了。

遂兢兢業業,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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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精侍妾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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