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見人就塞卡
宣知遠一頓，抬起頭時已經眼含熱淚，他掀開被子想下床，宣梨連忙上前攔著。
「真的是小梨？」宣知遠緊緊抓著她的手，激動的連連點頭，「好好好！江澄那小子把你接回來了。」
十五年未見，宣知遠已經從當初照片里的精神飽滿到了現在的白髮蒼蒼，還兩次見證了白髮人送黑髮人。
宣梨有些心酸，握住他的手，淺淺一笑，「是的爺爺，我回來了。」
宣知遠欣慰地看著她，「真是出落的越來越好看了，和雨彤有七分相像。」
她的行李箱里一直放著一家四口的照片，連霍立身和秋欣見過之後也說她長得像岳雨彤。
岳雨彤在未出嫁以前，就是京都出了名的旗袍美人。當時貴族圈內都在說究竟是誰有這等好福氣娶第一美人回家，沒想到最後是宣家看起來像個文弱書生的宣文州抱得美人歸。
宣梨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爺爺，您的病醫生怎麼說？」
宣知遠嘆了口氣，「老毛病了，住院幾天就好了。」
宣梨回想起江澄來接她時嚴肅地告知：「你爺爺病危了。」
現在想來怕不是他為了騙自己回來故意把病情說重的。
「我前兩天暈過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命不久矣，臨死前的心愿就是再看看你，」宣知遠拍了拍她的手背，「便讓江澄那小子去江南接你回來。」
宣梨：……倒是誤會他了。
「是江澄告訴你這兒的地址？」
她搖了搖頭，「是堂姐說的。」
「冉冉？」提起宣冉，宣知遠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又曠課了？怎麼沒和你一起來？你對這兒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丟了怎麼辦？」
宣梨眼睫抖了抖，軟聲說：「是堂姐有事我才自己來的。」
宣知遠冷笑一聲，「她能有什麼事？一天天的課不好好上，就知道曠課。」
他想到什麼似的，又關切地看著宣梨，「小梨按照年紀應該讀高三了吧？既然回了京都，就轉入冉冉的學校吧，也有個照應。
不過聽說煙雨鎮上沒有高中，直接讀高三的話，離高考只剩兩個月了，進度會不會趕不上？從高一重新讀也是可以的。」
宣梨低垂著眼，「沒關係的爺爺，我直接讀高三就好，進度問題不用擔心。」
宣知遠只當她是自尊心強，安慰道：「最後成績不好也沒關係，宣家家底厚，能養你和冉冉一輩子。」
她心中一動，吸了吸鼻子，彎著眉眼笑道：「爺爺，宣家的人並非等閑之輩，不會願意坐以待亡的。」
「哈哈哈，」宣知遠為她的話所觸動，開懷地笑了起來，「你和雨彤的不僅長得像，連性子通透這點也像。」
說著他哀傷起來，「只可惜去的早，沒看見你長大……」
宣梨聽宣知遠說了許多這十五年來京都發生的事。
直到夕陽的餘暉攀上窗檯，他才停歇，看向宣梨，她一點兒不耐煩的神色也沒有。
「小梨，我讓老程過來接你回去。」
老程是宣知遠的司機，跟著他三十多年，最近因為他住院而暫時在家休息。
「不用了爺爺，我打車回去就好，」宣梨站起身，「您在醫院好好照顧自己。」
「等一下小梨，「宣知遠叫住她，從床頭櫃的抽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剛來京都缺的東西肯定不少，你拿去刷，想買什麼買什麼，密碼是你的生日。」
她眨了眨眼，四合院的大戶人家都喜歡見人就塞卡嗎？
宣梨拿出了金卡，「我有江澄哥給的卡。」
「就不該讓江澄這臭小子去接你，連哥都叫上了！」他氣得哼了一聲，「你可別被他大方的樣子給欺騙了，這小子花心思多著呢！」
她想起江澄及時趕到救她的場景，還是鼓起勇氣為他說話。
「江澄不像壞人。」
宣知遠頭有些疼，「算了，回去的路上小心。」
宣梨出了醫院，在路口攔了半小時的車，也沒有一輛計程車路過。她只好放棄，憑著記憶原路返回。
路過手機店時，她想起江澄的叮囑，站了一會兒才走了進去。
「歡迎光臨。」
整個店內響起整齊劃一的歡迎聲。
宣梨有些惶恐，攥緊了挎包的背帶，看著笑容滿面的導購，聲音緊張到開始發顫。
「你……你好，我……我買手機。」
導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意收斂了一些，但還是客氣道：「未成年請在家長陪同下購買手機呢。」
她抿著唇，氣勢不足地解釋：「……我成年了。」
「可你穿的還是校服。」
宣梨長得幼，又是瘦弱的身形，說是初中生也不為過。
她堅持解釋：「我真的成年了，上個月過的十八歲生日。」
導購勉為其難的相信了，帶著她介紹了好幾款手機。
宣梨從來沒用過智能機，面對導購天花亂墜的宣傳，她隨手指了櫥窗里一款標價999的手機。
導購翻了個白眼，窮就早說啊，害她費了一番口舌說了那麼久。
她沒好氣地拿出手機放到櫃面上，連眼神也不想再給宣梨一下。
「現金還是掃碼？」
宣梨拿出那張金卡，「刷卡。」
導購心中嗤笑：呵，沒想到還是個被金主包了的。
金卡一出，其他看熱鬧的導購愣住了，迅速圍了上來。
有個同事湊到導購耳邊，「陳燕，這可不是普通的金卡！我聽說很少人有！」
「真的假的？」陳燕半信半疑，畢竟京都的有錢人多了去了，金卡在貴族圈裡算不上什麼稀奇的。
「你沒看見卡面上還刻了字？」同事拚命地搖晃著陳燕的胳膊，「那說明是定製的！一會兒你刷的時候看一下是誰的名字！」
陳燕收起了之前的鄙夷，換上了誠摯的笑容，將那款手機收了回來。
「小姐，這款手機款式太老舊了，我推薦你買這款最新的蘋果！頂配版才配得上您的身價！」
宣梨雖然沒聽見這導購的同事和她說了什麼，但依稀能猜到是和這張卡有關的事。
上一秒還是不屑的神情，下一秒就變得如此諂媚。